《原始剑道》第66/115页


第一百四十二章冰冷的秋水

叶缘泽僵住不动,冷秋水的每一句话都刺进他的耳朵,若是如她所说,这活着,也只剩痛苦了,余下的时光也只能与痛苦为伴,活着还有何意义,若不治,这条命就没了,他又不忍心就这样让她死去,这真是痛苦的抉择,命运如此的不公,让这样的女孩只能选择这两条路,叶缘泽对这幕后的元凶恨之入骨,他问道:“谷主可知她身上中的是何种毒?”冷秋水道:“灭魂散!”叶缘泽叹声道:“是了,成千上万的行尸都丧失了魂魄!”随即又问:“可她中此毒,为什么还没丧失魂魄!”“那是因为她有变异血液,与常人的血液不同,不过这样的血液也只能延迟侵入而已!”叶缘泽又问道:“可知这毒是如何发生的?”冷秋水叹声道:“这个我不知,但一定是某人所为,收去了那些人的魂魄!”叶缘泽道:“她叙述是一种看不见的线,射入脑内,让她一阵痛苦,她感觉空中弥漫的全是那看不见的线,后又被她的母亲咬伤,坠入井中!”冷秋水沉声道:“那细线吸取人的魂魄、精血,被吸去之后,那些人就中了此毒,变得凶猛异常,见到血液就疯狂扑去,就连老鼠都不放过,被咬中会瞬间腐化全身,丧失理智,速度之快,可谓电闪!”叶缘泽诧异,为什么谷主能描述当时情景,问道:“谷主是如何知晓的?”辛夷流泪道:“因为谷主就是身中此毒!”

叶缘泽猛然坐倒在地,口中念叨:“是了,我怎么会想不到,我好糊涂!”脑中猛然炸开,冷秋水酿制忘忧酒就是为了缓解体内之毒,终身不能离开离乡谷,每日必须经过招摇山上的湖水浸泡,她身体里就是这灭魂散之毒,而她选择活着,经历了那刮骨、洗髓等痛苦的折磨,她平时面如冰霜,波澜不惊,也正是忍受着无时无刻的痛苦,她爱酒如命,也许只有酒醉的时候才能麻醉那痛苦,那是怎样的痛苦,那是怎样的折磨,而此时,也正是那毒发作的时候,而他却跑来打扰她、激怒她、骂她、让她流泪,自己与那禽兽何异。叶缘泽泪流满面,颤声道:“谷主!---”想要说声对不起,却哽咽的说不下去,屋内麝香急道:“谷主,不要再流泪了,你的身子已经受不了!”

冷秋水道:“辛夷,你去把那女孩带进来吧,迟了,就救不成了,人家会恨我的!”辛夷忙道:“不成!谷主,你的身体不能劳累,还是休息吧!”冷秋水怒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你要气死我不成?”叶缘泽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是好,治这病必将耗费她大量体力,她已经脆弱不堪,又怎能狠心让她再受累,雪上加霜,亏欠她的就够多了,这恩情如何去还,然若是她不医治,那殷雪梅的命可就没了,这可是她唯一的生机,辛夷将殷雪梅抱紧屋内,叶缘泽竟迟迟的说不出话来,做不出任何举动,那种痛苦要比他受到的所有的痛苦,还要痛苦百倍。

天空中下起了细雨,淋湿了他的衣衫,水珠顺着白发,一滴滴的滑落,辛夷已经进去多时了,叶缘泽跪在庭院中,他不想起身,他要跪着,不是祈求老天,因为老天重来就没开过眼,看过受苦受难的百姓,他跪着,是让自己痛苦那么一分,这样他的心能好受那么一丝,也是对自己无理的惩罚,他恨不得能让自己承受着冷秋水身上所有的痛苦,他想要去阻止冷秋水去医治,可这口却开不了。

辛夷走出屋子,见叶缘泽跪在雨中,忙道:“叶公子去休息吧,谷主已经开始医治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见叶缘泽在雨中发呆,不肯去休息,辛夷无奈取出斗笠和斗篷给叶缘泽披上,叶缘泽拿开斗篷,低声道:“不用,我这样能好受一些!”辛夷气道:“真是受不了你俩了,一个一个都疯了!”把斗篷、斗笠往叶缘泽身边一撂,气冲冲的进了屋内。

屋内药室之中传出殷雪梅撕心裂肺的痛苦声,“不要啊!”“谷主小心,你还行吗?”“不要管我,快将她打晕,按住她!”又过了片刻,殷雪梅又是一声嘶吼,“谷主,你这一刮,她就痛醒!”“用冰蚕丝将她绑好,她一醒,就将她打晕!”雨一直下着,殷雪梅的哭喊声不时的传出,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冷风袭来,屋内传出,“辛夷,把脊骨拿去浸泡三个时辰,麝香你按住心脉!”“谷主,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没有我的指导,你们不行!”又道:“辛夷,你把那麒麟血取来!”

叶缘泽呆呆的望着药室内,映射在窗户上那忙碌的潇影,一直揪着心,她只能活三十年,她每天都在经受着痛苦的折磨,没有出头之日,她想离开山谷,那只是奢望,她喜欢比翼鸟,以养鱼为伴,她是那么的冷,冷的让人心碎。

她同燕青一样,都是幽州上谷的幸存者,燕青被自己错杀了,冷秋水活着生不如死,那人是谁,让月清影孤守余生,大师兄苦苦寻觅,冷秋水痛苦一生,自己与葛夜刹成为了孤儿,弱小的殷雪梅再次经历这痛苦的折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那人就是恶魔,那人的目的何在,那人是谁,他在哪里,他仰天长啸道:“不查出元凶,我誓不为人!”

只听冷秋水在屋内怒道:“辛夷,你去将那个呆子给劈了!”辛夷走出屋外,手一挥,射出冰蚕丝,捆住叶缘泽,来到身前一掌将叶缘泽震晕,拖到以前叶缘泽捣药时所住的屋内。

叶缘泽昏昏沉沉的醒来,见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捆着冰蚕丝,盖着被子,床头点着一盏油灯,窗外仍是一片漆黑,树叶被风吹的‘唰唰’作响,叶缘泽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殷雪梅的病怎么样了,能否承受的住那痛苦,冷秋水是否仍在带病医治,她有没有休息过,自己发了疯,害她伤心,真是禽兽不如,怎样才能让她摆脱那痛苦,这世上真就没有可解之法了,答应她带她在有生之年回上谷一次,这如何才能实现。

辛夷端着托盘,走进屋内,见叶缘泽醒来,收起冰蚕丝,开口道:“叶公子,醒了!”叶缘泽转睛看着她道:“那边怎么样了!”辛夷道:“那女孩身上的毒,能清除的都谷主已经清除了,她能挺过去真是不容易,但也不好说,她还需要经过焚烧、冰蚀,她能否活着只能看造化了,若是活着,这一生同谷主一样,不能离开这离乡谷!”叶缘泽问道:“谢谢你们,谷主身体怎么样了?”辛夷叹气道:“谷主已经去休息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不过剩下的我们来做就可以了,不需要谷主动手了!”叶缘泽‘啊!’的一声,道:“那她的身体---”辛夷低声道:“她最近这几年,毒性发作的越来越厉害,而且时间也延长了,这段时间本就应该静养,不能劳累,经过这一折腾,又不知会加重多少,多久才能好转!”叶缘泽愧声道:“是我连累了她!”辛夷责备道:“她的性子你应该了解,不应该激怒她,伤了她的心,她活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叶缘泽叹声道:“我错了!”辛夷道:“你也不必过多自责,人各有命,你的身体也好不到那里去,内脏受损严重,真气亏空,你再这样拼命下去,真如谷主所说,指不定哪天就暴毙了,你也是不要的命的人,这是‘护心丹’你服下!”辛夷拿起晶莹剔透的药丸放入叶缘泽的口中,这药一入胃中,五脏六腑的疼痛登时缓解,辛夷又扶起叶缘泽喂了几口水,道:“这是谷主听你说话的气息不畅,特地给你炼制的!”叶缘泽一听,眼泪涌出,道:“我叶缘泽死不足惜,谷主为何还这样待我!”辛夷叹气道:“谷主对你的情意,你怎会看不出,你每次走后谷主都伤心好久,只是她不说而已!”叶缘泽怎会不知,但自己心有所属,已经对不起那三人了,又怎能再辜负了她,辛夷道:“我想她知自己命不久矣,对叶公子的情谊只是埋藏在心中,不许我们多说,给叶公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只要心知就可以了,切莫在再伤她了!”叶缘泽好难受,低声道:“我现在如何能帮她?”辛夷叹声道:“我们谁也帮不了她,你不要想了,你先安心修养,我还需去照看谷主!”说完轻轻走了出去。

天终于亮了,叶缘泽来到谷主房屋前,不敢出声,怕打扰了冷秋水静养,麝香走出冷秋水的屋门,叶缘泽上前小声问道:“谷主身体怎么样了!”麝香道:“睡了一夜,好多了,叶公子不好好静养,来这何事?”叶缘泽道:“我想当面感谢谷主,然后离去!”麝香忙道:“要见谷主可不行,谷主说了,谁也不见,你不等那女孩苏醒了再走?”叶缘泽道:“那女孩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等我出去把事情解决了,再回来看她!”麝香叹声道:“每回都是这样,突然的来,急冲冲的走,我去通知谷主一声,看她还有什么事情!”叶缘泽忙低声道:“你还是别打扰她了,让她安心休息,我过些天或许就回来了!”麝香道:“你多休息几天再走吧,谷主她---”话还没等说完,屋内冷声道:“让他滚!”叶缘泽听后,对着冷秋水的屋子,双手抱拳,恳切道:“殷雪梅就拜托给谷主了,若有机会我会来看她,谷主大恩大德,叶某铭记在心,谷主安心修养,叶某肝脑涂地,也要想出方法,让谷主回到故乡,既然谷主不肯相见,我就此告辞,谷主,保重!”说完,向屋子内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祭起问天剑,飞身踏上,含泪离去。

他走后,另一间屋子走出一位长袍老者,望着叶缘泽离去的身影,叹声道:“谷主,为何不跟他要那追日靴,你若是不便,我去夺来?”许久,冷秋水叹声道:“算了,还是先让他去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龙景天失踪

叶缘泽离开招摇山时,回望了一眼,那幽谷埋藏在连绵的群山中,如果没到过那里,绝然不知那里有人居住,薄雾弥漫,绿海沉沉,这次比上一次离开的更心痛,更冰冷,谷主炼制的护心丹在体内迅速修复着受损的内脏,回想着往日的情景,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叶缘泽急着离开,是担心苏芊雨,她不听劝说,匆匆离去,也似乎带着点埋怨在里面,虽战天前去,胜算的几率大一些,但总是放心不下,他不想身边的人再有什么事了,脚踏追日靴一路疾驰,昼夜不停,用了五天来到了中州境内,直奔卧龙阁而去,卧龙阁地处中州北部,距离中州城不过百里,被群山环绕,中间是一个小盆地,卧龙阁就坐落其中。

远远的望去,卧龙阁豪华的宫宇已经不见,只剩下楼宇的框架和墙壁,几根古树冒着焦烟,不少百姓翻开碎瓦尘土搜寻钱财,几人为了发现的珠宝打斗了起来,叶缘泽见到此情景,知苏芊雨已经来过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叶缘泽不知结果如何,飘然落地,走到一位正在翻开巨石的大汉身边,开口问道:“敢问兄台,这里发生了什么?”那大汉正翻开巨石,没发现下面有什么好东西,抬头打量叶缘泽,见叶缘泽器宇轩昂,知叶缘泽是一名修真者,修为不低,恭敬道:“哦!前几天来了一位美丽女子,是逍遥山庄的少庄主,为报灭门之仇,来找卧龙阁阁主算账,龙景天不在,卧龙阁众弟子出来围攻那女子,竟然不能伤那女子分毫,而后又来一位手持大斧的大汉,那些弟子很难抵挡,死的死,伤的伤,那大汉几斧子劈下去,将这里的宫殿变成眼前这样!”叶缘泽问道:“这龙景天去了那里?”“龙景天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遣散家室,不知所踪了!那女子见龙景天始终不出现,把那些受伤的弟子抓来,一个一个的问,说不出来的就杀了,最后问没问出来,我也不知道?”叶缘泽望着残桓断壁,问道:“这里死伤多少弟子?”那大汉道:“这卧龙阁少说也有一百多名弟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一个女子给灭门了!”叶缘泽心里‘咯噔’一声,龙景天是阴险奸诈之人,杀之不过,原本以为苏芊雨前来只是来杀龙景天一人,却没想到她竟然灭了卧龙阁满门,也许是对当年山庄被灭的报复,但这报复造成的罪孽也太深了,叶缘泽忽然对苏芊雨陌生了起来,问道:“那女子去了那里?”那大汉嘿嘿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叶缘泽抱拳道:“谢谢兄台如实相告,打扰了,后会有期!”转身离开卧龙阁,飞向了天音寺,他知道苏芊雨定然去寻龙景天去了,不如去天音寺向慧明那打听一番,也许苏芊雨去过。

来到天音寺,见到了慧明,战天也在,叶缘泽询问苏芊雨去了那里,战天道:“她只问出了龙景天去了徐州,她一个人去徐州打探去了,知道你会来,让我在这里等你,我想龙景天都失踪一个多月了,她一时半会也打探不出什么消息,跟着她也不方便,所以在这里等你来!”叶缘泽问道:“她去了几天了?”战天道:“去了两天了,也许现在刚到徐州,你不用急,那卧龙阁被我们灭了,只剩那龙景天一人了,如若发现了那厮,弟妹也很容易应对!”慧明听后无奈的摇摇了头,叶缘泽责怪道:“你见她杀了那么多人,为何不拦着她?”战天气道:“我拦她干什么,卧龙阁灭了逍遥山庄满门,弟妹去灭了他们,天经地义,更何况你让我去,不就是助她吗,这倒责怪起我来了!”叶缘泽道:“我让你助她诛杀龙景天,也没让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战天道:“你当时可没说,而且那些被杀死的人,也不冤枉,确实问出是当年随南宫宇去了逍遥山庄!”叶缘泽道:“那些人是受人指使的,罪不当杀,你们此种行为与那凤灵有何异?”战天道:“我可不懂你的那些道德,我只知道,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你见过天底下有谁跟着弟妹去灭人家满门!”叶缘泽无奈的摇摇头,知道问题不在战天,叹声道:“是我错了!”战天道:“哎!这就对了,我这兄弟天底下那里去找,我那酒你要了没有?”叶缘泽取出三坛忘忧酒递给了战天,战天看着手中的几坛酒,笑道:“看在这酒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战天把去卧龙阁的情况告诉了叶缘泽,基本上与那大汉所述不差,只是更细致一些,叶缘泽对慧明问道:“慧寺主,你可知这龙景天会去哪里?”慧明道:“战天告诉老衲情况之后,我也在思考,这龙景天为何提前一个月就不知所踪,他显然不是躲避苏芊雨来寻仇,现在整个中州就剩他这一个大门派,中州尽是他的势力范围,他为何在这种形势下隐退,老衲也是想不明白!”战天道:“他会不会知道南北要开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躲避了起来,看谁胜了,就投靠谁!”叶缘泽思虑道:“我觉得未必,现在决战已经结束,他为何还不出现!”慧明道:“龙景天,老衲还是了解一些的,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他之所以舍弃了眼下的大好形势,撇下了卧龙阁,说明有个更大的利益要比它更重要!”叶缘泽道:“对于我们这些修行的人来说,比他更重要的就只有修行圆满,冠绝天下,一统九州,长生不死了!”慧明道:“不错,修为再高,浮云朝露,终逃不了一死,他的修为显然还未到达圆满之境,更谈不上一统九州了,那只有长生不死!”战天笑道:“我与叶弟就曾经见过不死之人,她说她是盘古的一滴泪所化,想死死不了,最后还是叶弟结果了她,她为了感谢,赠给叶弟开山斧和朱雀!”慧明问道:“果有其人?”叶缘泽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所追求的正是她所痛苦的!”慧明叹道:“事与愿违,知足者常乐也!”叶缘泽点头同意慧明的看法,慧明转即道:“说到长生不死,老衲想起一个传说,传说在东海有一个岛屿叫做方丈,到过那里的人会获得永生,不少修真者去东海搜寻,却搜寻不到有这样的岛屿,也有一些修真者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过,也许是在大海中迷失了或是被海里的凶兽吞噬了,但时间一长,这个传说也就没人再信了!”叶缘泽道:“我们以前去过一个小岛,如果没有地图,找不到那个岛,也许方丈真的存在,只是找不到而已!”

慧明沉吟片刻,道:“当年逍遥山庄与聚义阁被灭门,虽想过,这受益最大的是卧龙阁,但觉得他这么做,意图太过明显,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而且当时都认定是那些面具人所为,老衲也就没再去怀疑,但现在看来,他舍弃了中州,若是他的目的是想独占中州,也就不成立了,这让老衲更加迷惑不解!”叶缘泽思虑道:“如果南宫宇没点醒我们,我们也不会怀疑他,而南宫宇当年与他合作,为何现在却舍弃了他,是南宫宇说漏了嘴,还是另有所图?”战天道:“也许龙景天以前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后又叛出了,现在躲了起来!”叶缘泽道:“或许有这个可能,也或许是南宫宇设下的圈套,等我们来入,但真正的目的只有龙景天自己知道!”

叶缘泽问道:“苏芊雨走的时候,说没说她要去什么地方?”战天道:“她走的时候很急,没有具体说要去那里!”叶缘泽心道,再留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了,担心苏芊雨一个人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当务之急应现找到她,再作打算,起身抱拳道:“我现在就去找她,等找到她之后,再去寻龙景天,我们后会有期!”战天道:“我同你一起去!”叶缘泽点头同意,两人辞别了慧明向徐州飞去。

徐州三大门派投奔南盟之后,九山剑派掌门赵翦已被叶缘泽所诛,无极门蔡衡懿被‘亡灵’所杀,羽山阁姒桓不知隐匿在哪里,南盟失败以后,这些门派所剩的几名弟子不敢回门,门派内一片荒凉景象,无人踏足,百姓没有了以往那些门派的约束,开始为所欲为,整个徐州大门派只剩三清寺,三清寺寺主心海,带领门下弟子东奔西走,传扬经法,稳住百姓浮躁之心。

苏芊雨来到徐州之后四处打探消息,寻找龙景天的踪迹,九山、羽山、无极门都去过,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沿途村落的茶馆、酒馆、客栈都询问过,也未获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一日来到苍梧一所茶馆歇息,思考下一步去何处搜索,这时外面进来两名三清寺弟子,这两名弟子一瘦一胖,小二上了茶之后,那名胖弟子喝一口茶水,叹气道:“这九山的百姓太也刁蛮,我们如何劝说,就是不听,你说我们没有阻止他们相斗,寺主会不会责备我们!”瘦弟子道:“寺主不会责备我们的,我们只要尽力就好!”胖弟子抱怨道:“你看这段时间把我们这些弟子累的,一回到寺内汇报情况之后,就又被派了出来,这整个徐州我看是乱了!”瘦弟子道:“累点也行,寺主慈悲为怀,不辞辛苦,行善积德,能为他分忧也是我们应尽的,你看这徐州的那几个门派弟子因为投靠了南盟,现在还剩几人,我们就知足吧!”那胖弟子又喝了一口茶,道:“也是!那扬州比我们徐州还要悲惨,整个扬州城空无一人!”那瘦弟子道:“听说中州的卧龙阁被灭门了,现中州和我们一样,只剩下天音寺了,不知那里的情形会不会比我们这还要糟糕!”那胖弟子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是逍遥山庄的少庄主所为,一名女子竟然灭了卧龙阁满门,这女子太也狠毒了!”苏芊雨一听,眉头一蹙,想不到别人是这样评价她的,向两名弟子瞥了一眼,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继续探听两人的谈话,那瘦弟子道:“那少庄主是为了报当年卧龙阁去灭逍遥山庄满门之仇,这祸也是有根源的,这就是寺主所说的因果轮回无法逃避,唯有放下邪念,才能跳出轮回!”那胖弟子笑道:“你对我们寺主的讲过的法是念念不忘,我看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下一任寺主!”那瘦弟子起身,笑道:“我只是牢记寺主的话而已,与他老人家的感悟和修为,那是天壤之别,我的修为又怎会到达那个境界,师弟你又在乱语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回师门吧!”两人离开茶馆。

经这两人的谈话,苏芊雨知道自己一怒之下灭了卧龙阁满门,确实造孽不浅,但身负这样的仇恨,她又怎能放下呢,世人如何看她,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叶缘泽对她的态度,叶缘泽为救一个女孩,会不顾一切,而她杀了这么多人,叶缘泽心里一定会怪罪她,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该如何面对父母一样,思虑许久之后,她翩然起身,心道不管怎么样,先找到龙景天,报了仇之后,再去面对他吧,她付了钱之后,离开茶馆,向三清寺飞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念之间两茫茫

苏芊雨的父亲生前与寺主心海有过往来,苏芊雨在小的时候也有过一面之缘,苏芊雨思虑,这徐州民间混乱,三清寺弟子四处忙碌,对徐州各处近来发生的事情了解颇多,若是龙景天来过徐州,三清寺也许会知道,造访三清寺,或许能打探出他的行踪。

三清寺建在苍山主峰之上,四周群峰依附,清奇峻茂,放眼望去,群峰犹如漂浮在云海中的怪石,忽远忽近,穿行其中,鸟不鸣叫,兽不嘶狂,宁静致远。

三清寺的殿宇尽是青砖绿瓦,简单古朴,苍松围绕四周,空气清新,苏芊雨直接来到青石正门前,见两名少年弟子在门前打扫,开口问道:“敢问小师傅,心寺主可在寺中?”一名弟子双手合十,答道:“寺主刚回来,我去通禀,敢问施主,如何称呼?”苏芊雨听到心海在寺中,知来的正好,忙道:“那就劳烦小师傅,就说苏子逍之女求见!”那名弟子放下扫帚,道:“苏施主请留步,我这就去通禀!”说完走进寺内。

片刻功夫,只见那名弟子出来道:“苏施主,请随我来,寺主有请!”苏芊雨随那名弟子来到庭院内,心海正和苏芊雨在茶馆遇见的两名弟子交待一些事情,见苏芊雨进来,那两名弟子退下了,心海走上前,单掌立于胸前道:“施主就是苏芊雨?”苏芊雨施礼道:“正是!”心海道:“善哉!善哉!多年未见,老衲竟然认不出了,我们到那里说话!”把苏芊雨领到庭院旁的凉亭处,坐下后,道:“当年听闻令尊的事情,老衲也好生难过,不仅失去一位挚友,这世间又少了美妙之音,后又听慧明说你为救叶殿主,中断魂草之毒,被叶施主带走,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将你救活!”苏芊雨低声道:“他东奔西跑,出生入死,寻来女娲石和仙灵草,将我救活!”心海感叹道:“叶施主意志之坚,让老衲佩服啊,几年前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交,当年老衲就觉得他法缘不浅,想传他衣钵,发扬经法,可惜他已入天剑阁,不过老衲觉得,他的悟性比老衲高,也许老衲领悟的都没有他领悟的要深,老衲只不过起了私念罢了!”苏芊雨笑道:“寺主谬赞了,他的境界又怎能超越寺主!”心海道:“听闻金陵百姓对他的传扬,才知道,老衲传扬的只是小法,而他做的才是大法,他现在岂不是超越了老衲,呵呵!”苏芊雨道:“寺主谦虚了!”随即道:“晚辈来徐州,是为了寻龙景天,报当年灭门之仇,冒昧登门,敢问寺主,是否知道他的下落?”心海停顿片刻,没有直接回答,道:“这冤冤相报何时了,老衲奉劝苏姑娘还是不要再找下去了,你已经杀害了他满门,报了当年之仇,再这样执迷下去,罪孽太深了!”苏芊雨本以为,父亲与他相识,若是知道消息定会告知,没曾想他却这样来劝说,正色道:“龙景天当年与那邪恶组织勾结,杀害我父母,灭我满门,这仇恨不共戴天,即使杀了他,让我万劫不复,我也绝不会犹豫!”心海道:“放过别人一条生路,也是放过自己一条生路,叶施主历尽千辛万苦,才将你复活,你要珍惜!”苏芊雨沉思片刻,道:“等我杀了龙景天,再向他认错!”心海叹声道:“恶念一旦根深蒂固,就很难再回头,老衲奉劝苏姑娘,还是不要找下去了!”苏芊雨沉声道:“龙景天带人灭我满门,杀害我父母的时候,他可曾想过放过一人,如此狠毒之人,纵使我走到天涯海角,也定要将他找出来!”心海道:“善哉!善哉!苏姑娘执念太深了!”苏芊雨起身,冷色道:“晚辈来这里是打探龙景天踪迹的,既然寺主不愿相告,那晚辈就此告辞,打扰了!”随即就要走,心海起身,叹道:“你不用找下去了,那龙景天已经不在了!”苏芊雨秋波流转,蹙眉道:“他如何死的?”心海道:“他自知罪孽深重,遣散家室,放弃身名,自尽了!”苏芊雨道:“那他的尸体在何处,你又如何知晓的!”心海道:“老衲在一个月前收到他的书信,苏姑娘请看!”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苏芊雨,苏芊雨打开书信,定睛观看,信上确实如心海所说,上面写的尽是他所做的恶事,有的甚至都不为人知,上面也交代了带领卧龙阁弟子随‘亡灵’一起灭逍遥山庄的罪行,最后写道‘自知罪孽深重,枉世为人,自刎谢罪,临别辞友,了却尘世。’苏芊雨看完,虽不知这是不是龙景天的笔迹,但想心海决然不会骗她,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如此狠毒之人会自刎,难道他真的良心发现,罪孽太深,无颜活在世上,还是另有隐情。

苏芊雨将书信归还给心海,心想不管怎么样,我要确认他真的死了才罢,问道:“那他的尸体在哪里,我要亲眼一见!”心海道:“化为虚无了,这是他生前所用之剑!”取出一柄长剑,苏芊雨一看,确实是龙景天所用之剑,凝神踌躇,心海道:“苏姑娘应该相信了吧!”苏芊雨心想,单靠这些还不足以证明龙景天自刎,但尸体已经不在,又无法考证,这件事情只能等到以后慢慢去查了,再问下去,心海也不会相告,叹声道:“没有手刃那恶贼,当真可惜!”心海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他已经身死,你又何必在乎谁杀了他呢!”苏芊雨施礼道:“晚辈打扰了寺主,还望恕罪,晚辈告辞!”心海道:“且慢!”“听闻苏姑娘与叶施主喜结良缘,老衲还未送去祝福!”当即拿出一个用珍珠和美玉穿成的一对手串,笑道:“这是老衲的一番心意,祝福二位,珠联璧合,好事成双!”苏芊雨见那珍珠圆润、美玉无瑕,知道这手串价格不菲,素闻心海生活简朴,对弟子约束严格,多余的钱财都去救济百姓,这手串很有可能是他最贵重之物,接过手串,一阵心酸,感激道:“谢寺主,晚辈告辞!”施礼离去,心海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无奈摇着头。

苏芊雨忧郁下山,心海亲口所述,又拿出证物,他遁入空门,四大皆空,不打妄语,但若说龙景天自刎,她当然不信,可这人海茫茫,他若隐匿起来,又到那里去寻呢,她哀叹一声,飞到一个山峰之侧,踏足光秃的岩石上,坐了下来,眺望着火红的落日,一片茫然,心中担忧:“不知叶缘泽怎么样了,他若知道我杀了那么多人,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不再理会我,如果不理我了,那我还有什么了!”当听到灭门的凶手是龙景天之后,她脑中就只有复仇,不杀死他不休,也没想到后果是什么,也许整个九州都在传扬她是一名恶毒的女子,看着手中的手串,心道:“我现在这样,又怎能佩带这样的手串,这手串还是给梦瑶姐姐带吧!”当初遇见他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幸福一辈子,痴狂迷恋,当自己醒来时,一切都现实起来,背负这仇恨,别无选择,只能走下去,凉风袭来,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或许这就是一念之间吧。

直起身,茫茫不知所往,心一酸,潸然泪下,正当徘徊之际,忽然觉得有人向这里飞来,苏芊雨此时不想被人见到,躲到石壁后面,隐没气息。

片刻后,一黑衣人落到苏芊雨方才停留的岩石上,此人身负长剑,兜帽下看不清容貌,扫视四周,见周围无人,负手而立,不一会,另一方向,又飞来一黑衣人,头戴金色骷髅面具,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显然年岁已高,那身负长剑之人见那老者飞来,上前低声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那老者答:“龙珠已经收集了四颗,在老夫手中,火龙珠被金陵殿的一个胖子拿到,另外的还有两颗不知落到了那里,在谁的手中,你这边的情况如何?”苏芊雨听到他们的谈话,知这两人是‘亡灵’的成员,修为很高,正在收集龙珠,要隐蔽好,不能让他们发现,仔细听下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那身负长剑之人道:“他进去一个月了,还未发现那东西,不过只剩一个地方未查了,那里有人把守,进去不容易!”那老者道:“不如我们把他抓来,逼迫他交出来!”“万万不可,你即使把他杀了,他也绝不会交出来,况且他的修为,我们也不一定能把他抓到,一旦他警觉起来,我们就无法下手了,还是等吧!”“只怕老夫要等不起了!”那身负长剑之人笑道:“你都等这么久了,还差这几天不成,你身体这么硬朗,再等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你放心,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少不了你的!”那老者咯咯笑道:“那好,我等你们的消息!”那身负长剑之人问道:“那神器收集的如何了!”那老者道:“那开天斧在战天手中,追日靴在叶缘泽手中,我不知道灵主还犹豫什么,一直未下令去夺,也许有什么原因吧!”“我们不管,一旦发现他们,务必将神器夺来再说!”那老者道:“那是一定,不过老夫有一事不知,我看这神器的威力也未必有我们这些武器要厉害,灵主收集这神器做什么?”身负长剑之人笑道:“神器就是神用过的器物,岂是凡人所能驾驭的,就犹如把我的剑给了没有修为的屠夫,只不过是把剑而已,灵主的意图,你就不要猜测了,猜测多了,对你不利!”那老者笑道:“说的是,那老夫就在这山下等你们的好消息了!”那身负长剑之人笑道:“心海现对龙景天已经放松了警惕,我想很快就会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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