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全集zei8.com》第36/268页


宋元义见此事已了,又指着清语手里的信封道:“赶紧看看,这信是不是你写的。”

姜氏又想出声阻止,宋元义却道:“夫人,此事交给为夫处理罢,你且歇着,莫要累坏了。”姜氏悻悻地闭了嘴,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清语心里也是万分好奇,当下便打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抖开后细细地看了起来,抬头写的是“幕远公子如晤”,至于中间的内容则有些不堪了,大体分了三段,第一段说的是两人如何有缘分,一见倾心什么的,第二段写的却是白家身份如何低微,自己是如何的不嫌弃他,第三段则是憧憬美好的未来,要白幕远一定要对自己好,如此的话,白家便能青云直上了云云……最后的落款是“清语”。

清语看完了信,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就这信里写的内容,但凡是有点儿自尊心的人,看了都会受不了,都会提出来退亲,尤其是那句“白家虽然与侯府门不当户不对,可我不介意,你若是肯真心待我,白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这不是红果果的打白家的脸吗?谁能受得了这种气?哪怕就是人家真有这借势的心思,也架不住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呀。

不过还好,这信极有可能不是原来的六小姐写的,虽然前六小姐那夯货极有可能干这种找抽的事儿,但是从字迹上来看,应该不是她,因为这封信的字迹颇为隽秀,虽然有些字被刻意的写得东倒西歪,但是从笔划上看,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是经常练字的,而前六小姐,据说是个连书房都没怎么进过的人,她可能花时间去练字吗?

“回父亲,女儿不敢确定,不过,核对一下笔迹想来就能知道这信是不是女儿从前写的了。”清语建议道。

宋元义点了点头,对一旁站着的柳香道:“你,赶紧回去拿你家小姐从前写的字来,快去。”

柳香忙应了声是,一溜儿小跑地出了正厅。

姜氏脸上带着笑,在一旁柔声劝道:“老爷,您赶了一宿的路,又忙活了这一天,想来也累了,不如就先歇会儿吧,清语的事儿不急,明儿再说也是一样的。”

宋元义的确是连夜赶路回来的,虽然是坐的马车,可一路颠簸,还真是有些累了,再加上一大早没来的及进家门便先进宫面圣述职,回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去给太夫人请安,再然后又把几个儿子女儿都叫到一起,挨个询问功课,这才发现清语被禁足了,于是又立即遣了其他人先回去,单独把清语叫过来问话,真是片刻也没休息过。他是把清语看得金贵无比,却听姜氏说清语的事儿不急,心中顿时不快,沉着脸道:“事关我闺女的终身大事,如何不急?再没有比这件事更急的了。”

姜氏顿时语塞,有些悻悻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宋元义也知自己说话的语气冲了一些,忙补救道:“夫人身子还未大好,若是累了,不妨回屋里躺着歇会儿,莫要累坏了身子。”

姜氏勉强笑了笑道:“不碍事,老爷还未休息呢,妾身又哪里歇得下去。”

宋元义见她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精神尚可的样子,便不再多说,而是转头询问起清语最近的生活状况来。

别看宋元义是个大老爷们儿,问的话却十分细致,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无一不关心,就连清语屋子里用的冰块儿足不足这些小细节都问到了。他越是问得仔细,一旁的姜氏喝的茶水也就越多,待到他注意到此事时,姜氏已经连喝了三大杯茶,宋元义奇道:“夫人怎地这般口渴?茶水应当适量少饮,饮得太多容易胀气,反而不美。”

姜氏咬着牙笑了笑道:“妾身见你们父慈女孝,一时感动,失了神,倒是饮得有些多了,不碍事。”

说话间,柳香已经拿了原六小姐的手稿来,跑得满头大汗,背心和胸口处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回老爷夫人,小姐的手稿就这些了,奴婢全拿来了。”

这些手稿清语未曾见过,心中也是好奇,不过柳香却以为这些东西只有老爷感兴趣,急切切地递给了宋元义。

清语伸长了脖子向宋元义手中的手稿看去,却是原来的六小姐临摹的那幅寒梅图上的诗句,统共二十来个字的一首诗,被她写得歪歪扭扭,比虫爬的好不了多少,这临摹诗句的笔迹跟那封“情信”的笔迹两厢一对比,高下立显,完全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宋元义将那信纸猛然朝茶几上一拍,把那两盏茶碗震得“咣当”一声脆响,怒喝道:“白振海,你欺人太甚!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猜猜那信是谁写的?猜对有奖,嘿嘿!】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冤屈

白振海乃是白幕远的父亲,也是前一任的扬州知州,官居从四品。

他与宋元义相似之处颇多,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又都是眼里夹不得沙的直性子,就连官职也都是同样大小,更巧的是,青州与扬州乃是近邻。按理说,邻州的父母官之间关系应该挺好才是,可是这两人关系却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白振海是科举出生的寒门士子,家中祖辈都是商人,虽说小有资产,但毕竟只能算是小富之家。尽管后来他娶了靖国公府的庶出小姐为继室,但一路从八品芝麻小官儿爬到从四品的位置上,却都是靠的自己的实力,靖国公府并没有半点相帮。

而宋元义却是名门世家,父亲兄弟具是朝廷大员。

白振海看不惯宋元义,觉得他不过是靠着祖宗庇佑才做到如今这一步的,跟自己这种白手起家的人完全没法比,宋元义也看不惯白振海,觉得他不过是商户人家出生,言谈举止却一点不含蓄谦让,反而犀利傲慢,很是不懂礼数,通身都是毛病,唯一的优点便是生了一双好儿女。

是以,这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到了相邻的任上,立即便驴不是驴、马不是马地呛上了,两人暗地里较着劲,什么都要拿出来比一比,人口、税收、民风、学子数量和质量、土特产,等等等等,他们这一闹腾,得了实惠的却是青州和扬州两地的老百姓。在得知这两位父母官离任的时候,前来送行的老百姓硬是给他们各自塞了满满一车的当地土特产。

这两人原本就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的,有了退亲这事儿在中间夹着,更是恨不得咬上对方几口才能解气,奈何两人为官都颇为廉明,在地方上口碑极好,互相都抓不到什么把柄,只得干瞪眼。

如今宋元义拿了这封信在手,顿时觉得一股子火气压不住地冒了出来,他这么暴怒,一来是因为女儿被人诬陷坏了名声,实在气愤不过,二来,也是因为那人是白振海,所以心中加倍的气愤,只想着要让他好看。

姜氏在一旁见宋元义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忙柔声劝慰道:“老爷莫要动怒,免得气坏了身子,依妾身看,这字虽不是清语亲笔写的,但是也未必就不是她找人代写的,眼下她不记得事儿了,怎么能证明她没叫人写过这封信?若是老爷就这么没凭没据的闹到白家去,只怕会让人看了笑话,越发败坏了咱们侯府的名声。”

宋元义转脸瞪着姜氏,愤愤地道:“名声?你也知道名声?清语她小小年纪便受人构陷,受这等的委屈,你这做母亲的不说替她分辨一二,竟然还不问缘由地责罚她!你这么做,旁人会怎么看?旁人只会以为她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说说你是怎么做嫡母的?别人家的闺女,哪怕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人家也一推三六九,推得干干净净的,你呢?生怕清语名声不臭似的,上赶着罚自家的闺女,屈得清语都寻了短见你还不松口,这是什么道理?清语被人坏了名声,对侯府有什么好处?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元义的话可谓字字诛心,直说得姜氏脸色发白,一口气憋在喉咙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她嫁进侯府也有二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当面斥责,尤其是当着这个庶女和她的丫鬟的面,她这会儿羞愤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宋元义噼里啪啦地把姜氏数落了一阵,觉得心头这口气总算是顺了些,转头看向站在大厅中央正低着头的清语,眼光中满是慈爱,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清语,为父这些年未在家中,累你受委屈了。”

清语自小就是个自己摔倒了不会哭,但若有人安慰就会忍不住哭出来的人,听得这一句“累你受委屈了”,顿时眼眶一热,泪水就满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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