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全集zei8.com》第37/268页


她问自己,从文明开放的二十一世纪来到这个什么都不大方便的古代,委屈吗?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养活自己二十几年的生身父母,无法尽孝,却要来给不认识的人当女儿,委屈吗?被关在院子里,连看书的自由都没有,委屈吗?前些日子才被丫鬟偷了库存,今儿又被丫鬟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委屈吗?

她从来不敢去想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委屈不委屈,只是每天清早起床时都会自我安慰一番:“好歹是穿越到了大户人家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肩不用挑背不用磨的,这日子,千金难买。”然后便又有了笑脸去过这一天的生活了。

不去想不代表她不委屈,如今被这位陌生的父亲勾起了心头的脆弱,眼泪顿时有遏制不住的趋势,想要奔流而出。

她也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痛哭一场,细说自己心里的委屈,只是她也知道,眼下不是哭的时候,忙生生地忍住眼泪,朝宋元义福了福身子道:“回父亲,女儿不觉得委屈,母亲待女儿极好,哪怕是身子不适,都还惦记着张罗女儿院子里的事,还请父亲明鉴。”

虽说这位父亲看起来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可谁知道他能在京中待多久?搞不好一道圣旨又去任上了,到时候自己的未来还不是得着落在这位嫡母身上,得罪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姜氏听闻此言,那口堵在喉咙里头的气才算顺了,垂下眼眸,以手绢拭泪,嘤嘤地低泣起来。

宋元义闻言大感欣慰,以赞许的目光看着清语,脸上也有了些笑容,点头道:“一年多不见,懂事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姜氏,柔声道:“好了,有孩子在这里看着呢,你也好意思?为夫也知道你疼清语,先前说的话是重了些,还望夫人莫怪,不过清语这事儿你处理得也的确是很不妥当,须知此事可不单只是坏了清语的名声,只怕连带着整个侯府的闺女也都遭人诟病了。白家凭着一封不知哪里弄出来的信便要退亲,你却不问清楚,草率地同意了,这只会让人觉着咱们侯府理亏,让人觉得清语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好在是我回来了,不然清语得被屈成什么样子?”

姜氏自知理亏,又知道宋元义素来不喜欢后院儿的女人哭闹,见他已是软了语气,便借着台阶下了,哽咽着说道:“老爷说的这些道理妾身也明白,只是事出突然,妾身当时被气得晕了过去,后来又卧床了好些天没能起身,倒是没将此事处理好,后来这些日子,身子也一直没好利索,倒是委屈了清语这孩子。”

宋元义颔首道:“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如今两位姨娘也回来了,家中的琐事便让她们帮你料理一二吧,你也好安心将养身体。”

姜氏闻言,身体顿时僵住,眼角不可遏制地抖了抖,她虽然没法子拿到整个侯府的管家大权,但是整个西院儿的管家权却是牢牢地握在她手里的,谁想到那两个姨娘才从任上回来,就要夺她的管家权,这让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但此事是宋元义提出来的,她也没法辩驳,暗地里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点头应道:“如此甚好,多谢老爷关爱。”

宋元义目光转向清语,对她笑了笑道:“好了,为父赶了这一天的路,的确是乏了,你自回去吧,想去哪里玩便去哪里玩,今后没人再拘着你了,去吧。”

清语听他这意思是要解了自己的禁足令,心中颇为感动,下意识地便将眼前这个长得斯文白净的中年男子与时常在自己梦里出现的那个戴着眼镜总是慈爱地望着自己笑的父亲的影像重合了起来。

两世为人,能得到这一份同样如山重的父爱,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恩赐了。清语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这一刻她心中有的全是对生命的感激,以及对父亲的怀念。

清语的心中被一团温暖的热气填满,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害怕自己再多留片刻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忙朝着宋元义和姜氏福了福身子道:“多谢父亲、母亲,还望二老保重身体,女儿告退。”言罢,见宋元义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而姜氏却低头看着桌上的茶碗,似乎没听到自己说话似的,清语心中有数,也不等她发话,由柳香扶着,转身走了。

走到无人处,柳香一脸欣喜地道:“恭喜小姐今日终于洗刷了冤屈,回头跟沈嬷嬷她们说了,还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清语含笑点了点头道:“眼下看来好像是这样的,不过,此事还得由父亲和母亲定夺才是,你且不要声张,免得事若不成,徒惹笑话。”

柳香有些愕然地抬头看了看清语,虽说她早就适应了这个变得冷静睿智的六小姐,但见她遇事考虑得如此周详,还是不免有些疑惑:碰伤了头会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改变吗?竟像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这种变化对于柳香这样的仆人来说倒是好事情,跟着一个聪明温和的主子,绝对好过跟着一个暴躁粗鄙的主子。

“到底是小姐,比奴婢考虑得周详多了。”柳香感叹道。

清语笑了笑,对柳香的恭维不置可否。她当然也想立刻就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今日见了嫡母姜氏,却对能否洗刷自己的冤屈一事不那么的肯定了。

如果说禁足期间姜氏对待自己的态度让自己产生了其实并不受宠的错觉,那么今日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却是实实在在地让她感受到了,所谓的六小姐极受父母宠爱,真的只是一句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

父亲对六小姐的宠爱倒是真实的,没有参假,可姜氏的态度真的很让人齿冷,自己的女儿被奴婢指着鼻子骂了,她竟然还能不痛不痒地说是误会。更不要说关于退亲这件事情了,清语一直认为白家退亲是证据确凿的,却没想到姜氏根本没有怀疑过那封信的出处,便任由白家给六小姐定了罪,如果被退亲的人是清雅,她还会这样做吗?

又想到以前沈嬷嬷说的六小姐撞柱自尽时的情形,想必那时的六小姐也是觉得屈辱和愤怒吧,哭天抢地的申述了却无人相信,所以那样的烈性女子,才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谁想到却被别人扭曲成了无理取闹,越发地坐实了她的罪名。

这位嫡母,真不简单呢,对待庶女如此的不公平,却还落下个宠爱庶女胜过自己亲生女儿的好名声,真是高人呢!

清语想到此处,不由得嘴角勾了勾,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冷笑,心中默默地说道:也不知你有没有替我孝敬我的父母,不过,我既然替你活了下来,那么,便由我替你孝顺父母,替你伸冤吧。我定要叫,害你的人自食恶果!

【越写越觉得宋二爷跟白大爷是一对儿,一个是暴躁攻,一个是别扭受,OMG,我很腐……爬走……】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道德经

回到芷兰苑后,清语并未大肆宣扬此事,而是单独将沈嬷嬷唤进里间,跟她讲了关于那封信的事情,沈嬷嬷听后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真是可恨哪,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写那样的信诬赖小姐?莫非是白家?”

清语摇了摇头,其实她在知道那封信不是出自原六小姐的手笔后,第一时间怀疑的也是白幕远,不过却又立即推翻了自己的这点怀疑。

按理来说,这桩由原六小姐主动提出来的亲事,最大的受害者应该就是白幕远了,所以他有足够的理由导演这么一出闹剧来抗拒这门不如意的亲事。

如果没有大厅里挂的那幅寒梅图,如果昨日她没有与白幕远相遇,她也许会真的怀疑这事儿是他干的。可是在见过他之后,她突然不愿意以那样恶意的怀疑去揣测他,那个远远地朝她走来、带着一身月华清辉、如玉般温和的男子。

“应该不是他。”清语喃喃地低语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然后抬起头来提醒道:“沈嬷嬷,眼下这封信还没能定论是不是我找人写的,所以,此事还是莫要外传的好,待事情真相大白的一天,再公之于众也不迟。”沈嬷嬷是个嘴巴闲不住的,就怕她一不小心说走了嘴,平白添些麻烦。

沈嬷嬷有些不理解这等好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但她素来不会置疑清语的决定,忙点头应道:“是,奴婢一定不会到处乱说的,小姐请放心。”

清语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那封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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