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53/156页


朝堂之上,董诰虽对他偏倚一些,可总令人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是往日把酒笑谈,也不见董诰如此开怀大笑。这回倒是霜若相助之事,自然而然地让他们之间又靠拢了一些。

霜若深知永>|.式相谈的好时机。便起身告退:“大人和王爷且聊着,我一个妇道人家插不上话儿,就到后面看看董夫人亲手制的腌菜,也好饱饱口福。”

“也罢,省得一会儿又说闷了。”永>:退知宜之余。却也有了丝歉疚,“外面风大,别站在风口上。”

“席间沉闷,倒是臣招待不周了。”董诰之心已了然入明镜,难怪永谁也不挑,偏偏选她相随,“依臣之见,这儿离恭府不远,不如臣派人送福晋回府,也算是告慰恭大人思女之苦。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甚好。稍晚小王也要去拜望岳父。”永颔首,心里多少宽解了一些。

乍闻此言。霜若有如木头般愣在了当地,可下一刻她便了然了。这分明是喜从天降。嫁进宫不满一年的女人,大婚三日回门之后,若不是诞育子嗣,或有公婆首肯,是不得与家人相见的。

今日她穿着便服,再由董诰的家丁相送,定可瞒天过海地回去。她承了薰诰如此大的人情,真不知日后该如何回报。

“谢董大人美言。谢王爷玉承。”霜若嘴上虽欢天喜地地谢道,却连半步也没有迈开。目光瞥向永,还有些不可置信地样子。

“还不快去?一会儿我和董大人可要反悔了。”永>=一句。

一旁的董诰已吩咐了管家送霜若前往恭府,而霜若尽管知道永>的是玩笑话,可还是不免心有余悸,跟着管家头也不会地走了。她走得很急,似有些逃跑的意味。

方才董诰谈笑间就为她讨了这个人情,背后谁又知他也有着不如意的伦常亲情。霜若耳边回响着薰诰爽朗、洪亮的语声,想起那日在客栈无意间听闻地“王老爷子”的往事。

那日她下楼与小二打听些京里的事,不想听到王老爷子的两个小厮酒醉后在角落里说胡话。她隐约听得这王老爷子出京,是为一个叫子云的姑娘寻找儿子,言语间似是这子云与王老爷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当时霜若只当这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可现在她既已知道王老爷就是董诰,再加上前些日子董诰和夫人不和的传言,就不禁多了几分疑惑。

因为离得近,霜若和管家没有乘轿,只是一路沿着街边走,她抬头似是无意地道:“前些日子还听十一福晋提起董夫人,这才几天功夫,怎么说回娘家就回了?”

“我家夫人也是一时兴起,走得仓促,别说您了,连我们这些奴才也觉得意外。”管家有礼地回道。

那时永宁告诉她,董夫人因一个汉人女子和董诰吵了起来,二人各自生气,几日见面都犹如陌路。难道这个汉人女子就是那日的子云?那子云的儿子和董诰又作何关系。若说是董诰流落在外地骨血,可董诰与薰夫人伉俪情深,并不像是寻花问柳之人。可若与他全不相干,又何必出京寻其下落?

霜若暗自点头,一来她对董诰崇敬有加,好奇有加,二来,董诰与永有着袍泽之义。多留意一些,日后总有些裨益。

“听闻你家老爷和夫人吵架了,可有此事?”霜若笑问,微微留意管家的神色。

管家显然一惊,继而又笑着推搪:“福晋说笑了,老爷、夫人一向相敬如宾,哪有这回事儿。”他指了指已可望见地恭府,声色微促,“前面就到了,还请福晋替我家老爷向恭大人带个好。”

霜若颔首:“有劳管家了,也请转告我对你家大人的谢意。”

管家如此慌张,想来传言不假,以后她是要多留意了。霜若微微一笑,径自向恭府去了。

临近恭府地地方,一个身影从她眼前掠过,霜若微微皱眉,这身影地眼熟。她放缓脚步,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一个清瘦但异常精神的背影在她眼前浮现出来。对,那是林清,那晚在围场外相遇,收留了她一晚的林清!

这时还不到晌午,她心念一转,快步顺着刚才的方向跟了过去。那边正是人声鼎沸的街巷,林清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见御河居的小二一直在门外招揽客人,遂上前问道:“小二哥方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青灰色长衫的男子,大概有那个人那么高。”

“这还真没留意。”小二哥乐呵呵地道,转而往厅里一指,“这位夫人您瞅瞅,这穿青灰色长衫的客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小地实在没留意。”

目光顺势一扫,果然有些相似的客人,霜若有些失望,又看了一圈儿仍不得要领。正想着相见无缘,却听一道浑厚地男音响起,她慌忙看过去,正是林清在要酒菜。(继续拉票,害羞地说一句。)

第四十六章 风波乍起(六)

若喜不自胜,今儿先意外得到了回府的应允,现又再不知是交了哪门子的好运。她径自过去,轻咳道:“林大哥,这儿能坐吗?”

林清抬头,有那么一刻惊讶,下一刻便笑道:“难得姑娘还记得在下,不,是夫人还记得在下。”他起身拉开对面的椅子,对跑堂的喊道,“再添一副碗筷。”

“看大哥起色不错,怎么,终于舍得走出那荒山野岭了?”霜若莞尔一笑,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林清,她原以为林清要么仍在那荒山里,要么已经回乡了。

林清笑着摇头,笑里有着千丝万缕的无奈:“今儿就要动身回乡了,只是苦于来京数日竟未来过远近闻名的御河居,才特来尝鲜。吃过这顿饭,便要走了。”

“那咱们还真是有缘,让我先敬林大哥一杯,以谢当年的救命之恩。”霜若将酒杯满上,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满上一杯,“这第二杯就算是给林大哥践行。”

“谢了。”林清自己干了两杯,笑问道,“离上次见你也过了一年多了,嫁了哪位达官贵人?”

第一次见时,霜若便隐瞒了身份,这会儿自然更不能说实话:“林大哥见笑了,小妹的夫君只是宫里一个寻常的侍卫。”

“也罢,寻常是福。在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嫁个侍卫,平淡一生,未尝不是好事。”林清兀自又饮了一杯。

“林大哥说地是。”霜若不动声色地看向他,回想着那时他对永>的高谈阔论,“小妹深知大哥志向高远,本以为有朝一日大哥必考取功名,没想眼下却要悄然离京了。”

林清自嘲地道:“金榜题名,谈何容易。何况朝堂上有那些人在。再清澈的溪水迟早也会变得污浊,倒不如自个儿图个清净。”他微微摇头,无奈地笑,“耕好乡下的两亩薄田,救助几个失意落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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