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54/156页
林清的笑让霜若想起了那晚酒醉后的顾良玉,他便是掉进了泥淖。最终自己索性也变成了污水。若是没有金榜题名,他也许一辈子都是当地的风流雅士,迎风作画,把酒吟诗,潇洒一世。
“看来,林大哥是打算独善其身了,那小妹也就不再相劝。”霜若不觉自斟自饮了一杯,以销愁怨。
抢过她手上的酒壶,林清叹道:“只盼为政者能够体恤民意,少些苛捐杂税。让老百姓过些安稳日子。”
霜若四下看看,微微挑眉。低声问道:“此情此景,林大哥还如当年那样相信自己地眼光么?”
如今的形势。和福二人的势力非但没有削弱,还比原先又强了几分。林清当然知道霜若所指为何,只见他毫不迟疑地点头道:“鹿死谁手还不知,不知夫人可有兴趣和我赌上一回,依林清所见,这揭局之日就在三年之内。”
“赌,当然要赌。若是小妹输了,便答应林大哥一件事。若是林大哥输了,也要应承小妹一件事。”霜若慢悠悠地道。
若是林清赢了。就代表着永得势,她自然高兴。若是她赢了,她便邀林清把酒消愁,好生抚慰一个失意人的痛楚。
“一言为定。”林清笑道,从身旁的包袱里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上次夫人留给在下的玉佩,想来极为贵重,还是就此还给夫人吧。”
霜若手上一推,玉佩又回到林清面前:“东西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地道理。就当是小妹的一份薄礼,小妹的夫君与恭府管家有些关联,日后林大哥来京,只需将玉佩承与恭府管家,小妹自会前来相见。”
“那三年之期至时,便是你我二人相见之日。”林清笑道,他本无意再回京城,可既与人有约,赌的又是他估摸了多年的事,就另当别论了。
御河居里人来人往,丝竹酒令之声不绝于耳,酒香弥漫,似乎湮没了一切情愁思绪。一片喧闹之中,不知谁家离别,谁家欢喜。门外传来一阵凄楚的胡琴声,一道稚嫩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响起,食客们回过头去漠然地看了眼这个还不会唱曲的卖唱女,转瞬便又恢复了方才的喧嚣。
二人相视而笑,三年之约不过是一个好地念想,届时他们能否安然相见还是未知数。在这浮华却暗流汹涌的时候,不知有几人能把握自己地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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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十分,恭府一向紧闭的大门敞开了,齐管家站在门口翘首四望,挥挥手,几名家丁从里面出来,沿着街巷四下张望。
他们左瞅右瞧,神色紧张却不敢张扬。忽然一人指着巷口一道纤弱地身影,支支吾吾地喊道:“齐管家,找到了,找到福――”
他那个“晋”字尚未出口,就被齐管家冲上来捂住了嘴,只听他低斥道:“小兔崽子,不想活了。”
齐管家推了他一把,神态自若地迎上那女子:“二小姐可回来了。薰大人不放心,特意派人来问,奴才们才知道二小姐回府了。”
“那你们怎么回的?”霜若尴尬地道,没想到会闹了这么一遭。
齐管家扶她跨过门槛,低声道:“老爷不在府里,夫人怕闹出事儿来,就推说您在里面歇着。赏了银子,就送他走了。”
霜若一笑,放下心来:“那就好,有劳各位了,等会儿个个有赏。”
“谢二小姐,夫人在后面等您。”齐管家低声谢道,神色丝毫不曾放松,待霜若向里面去了,吩咐守门的家丁,“若是有人来问,切不可透露二小姐回府之事。”
府内景致依旧,只是又冷清了一些。前些日子三公子矍霖拜了新夫子,恭阿拉心一狠,索性将他送到夫子家教养,半月才许回来一次。这一来,使得原本安静的恭府更显寂静。
说来好笑,恭府一子二女,竟只有羽若一人由恭阿拉教养成人,而如今最令人不如意的也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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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风波乍起(七)
额娘,霜儿让您着急了。”霜若声音微颤,好些日I又清瘦了些,原本明亮妩媚的眸子竟也黯淡了不少。
雅兰正看着手里的络子出神,乍见霜若一惊之下,络子竟掉在了地上。她眼眶微红,半晌方道:“方才去哪儿了?把额娘急坏了。”
“在宫里憋坏了,四处转转。”霜若随意地笑笑,抬眼看向雅兰身旁的丫鬟,自觉她有些不同,“额娘,这位是?”
“奴婢红叶,见过福晋主子。”红叶没等雅兰开口,便跪在霜若面前请安。
雅兰一愣,向窗外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刻意压低声音道:“她是齐管家的远亲,精通医术,额娘让她来瞧瞧你。你若是看着喜欢,日后就带到宫里去。”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霜若打量着她,红叶样貌虽只算是清秀,可眸子里的精明却是无法掩盖的,“快起来,既是自己人我就放心了。”
雅兰一笑,拉霜若坐下:“红叶,还不给福晋号脉。”
红叶在另一边坐下,又在霜若腕下垫了个小枕,食指搭上腕去。雅兰在一旁攥紧了帕子,焦虑地看着她们,熟知二人皆一派泰然,看不出神色。
不久,只听红叶轻声道:“还请福晋躺下,除下衣衫,奴婢要细细查看。”
霜若依言随她来到屏风后面地卧榻旁。静静地坐下心里宛如有千百只蚂蚁,痛而难耐。红叶如此行事,只怕是万事不利,此刻她只是妄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