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69/156页
芷涵、霜若在门前一前一后地跪下,只听德公公笑道:“传皇
,涵贵人入宫以来待人宽厚,上贤下孝,为妇德之典为芳嫔。”
“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芷涵磕头谢道,语中凭添了几分灿然。
德公公扶起她,笑道:“娘娘免礼,皇上还赏赐了珠钗六对、玉如意两柄,白银五百两,还有拿东西的这两个孩子,日后就归娘娘使唤了。”见芷涵又欲行礼谢恩,他连忙扶住了,“皇上特意吩咐,芳嫔不必再谢恩了。”
芷涵从装银子的匣子里取出两锭百两银子,塞在德公公手里:“公公辛苦了,芷涵也没什么别的,这银子就当是酒钱了。”她笑看向那两个小公公,“绿香,带两位公公到后面用饭。屋里有好茶,德公公进去坐坐?”
“皇上还有事儿交代老奴,老奴改日再来。”德公公朗声笑着推脱,转而看向那两个小公公,“平时调教得不好,若是犯了规矩,娘娘尽管责罚。”
“公公哪里的话,公公调教的人一准儿错不了。”芷涵客气道,和霜若一道送了他出门。
霜若笑着,啧啧有声地道:“晋了嫔位,可别像以前一样任她们欺负了。”
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指的是云裳,芷涵点头道:“只要她不再过分就好,我本不想和她们争,可现在晋了嫔位,就算不争,她也不会放过我了。”
“万事小心,背靠大树好乘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霜若一笑,芷涵的大树自然是乾隆和嘉贵妃,这一点是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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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艳阳直直地照在殿宇间,干涩涩的阳光照得人面皮发干,这个时候,不相干的人都缩回了屋里。各宫里的树梢上、浅浅的池塘边响着细小的蝉鸣,偶尔有几只小小的蝴蝶在花苞间飞舞,几黄几白,翩翩起舞间宛若跳动着的光影,晃了人眼。
南三所的正屋里,淑萍、羽若对坐在内间的坐榻上,下手处跪着玉瑾。房门紧紧地从里面插上了,榻上的两人并不多话,只听玉瑾低声快道:“福晋,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宁福晋月事有异,福晋只要取来记录的册子,看了便知。”
“背着你的主子来我这儿,你就不怕她知道了,把你给撕了?”目光从玉瑾身上移向羽若,只那么一扫,淑萍便笑了,“还当着夫人的面,说她妹子的坏话,也不怕夫人生气。”
“奴婢该死,还请福晋、夫人恕罪。”玉瑾连着叩头,嘴角紧紧地抿着,那个噙着冷笑的女人就是霜若的姐姐?“不过,奴婢所言句句是真,宁福晋一直推说受凉所致,太医请脉时也总不在房里,这才避过了福晋的耳目。”
“耳目?我和宁福晋之间还用不上这个。”淑萍淡淡地道,颇为严厉地看向她,“区区一个宫女,一宫之中挑拨离间,回头我倒是要教教霜儿如何调教下人了。”
玉瑾已有了哭腔:“福晋待宁福晋那么好,宁福晋却事事防着您。她虎狼心肠,迟早是福晋的心腹大患,奴婢是在为福晋不平啊。”
“我看这南三所的下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求其是我妹妹那儿的,有个念月也就够了,这回又多了个你。”羽若指着她,凤眼一瞪,“平日里我对这个妹妹是严苛了些,可也不至于任由别人说她坏话。”
羽若说话时,淑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冷笑一声,不知是对着羽若还是玉瑾:“行了,滚出去,以后这样的话不用再说了。”
第五十九章 心变(四)
我看这南三所的下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求其是我的,有个念月也就够了,这回又多了个你。”羽若指着她,凤眼一瞪,“平日里我对这个妹妹是严苛了些,可也不至于任由别人说她坏话。”
羽若说话时,淑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冷笑一声,不知是对着羽若还是玉瑾:“行了,滚出去,以后这样的话不用再说了。”
玉瑾还想说什么,但见二人已不再看她,抽抽噎噎地退了出去。手指触到门栓的刹那,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说的话,不仅入了她们的耳朵,也入了她们的心。
步下石阶,玉瑾冷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只要淑萍和霜若斗起来,她便有了机会。这一回,她一定会成功。
屋里好一阵沉默,二人默默地品着茶,仿佛玉瑾从不曾出现一般。羽若站起身来四处看着屋中陈设,拿起一只翠玉雕瓶,翠绿的瓶体宛若几欲滴水的新叶,没有一丝云纹。她眯着眼,贴地很近,仿佛那玉瓶散发着芬芳:“到底是正妃,屋里的东西就是不同。”
淑萍掀唇一哼,不以为意地一笑:“这儿没别人,总戴着面具不累么?怎么说你也是福府的少夫人,福府的福贵是紫禁城人尽皆知的事儿,哪儿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这样的东西福府的确不少,羽若呵呵一笑,她这样倒是露怯了:“美玉配佳人,福晋用着这些东西和我用着这些东西怎能一样。就跟这东西一样,心气玲珑剔透,这不,连那贼丫头的心腹都投诚了。”
“到底是姐妹,方才维护她,现在又一口一个贼丫头的,也太不成话了。”话里虽在斥责,面上淑萍却笑得欢畅,眼角现出一丝难得的妩媚。
羽若看着淑萍,四目相对,正当四周渐渐静下来时,她忽然大笑起来:“就像福晋说的,这儿没别人,咱们都不用戴面具了。”媚笑着紧紧地盯着她的眼,“若说做人,我比福晋诚实,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无论如何也不会笑靥相对。”
“你是说我不喜欢霜儿了?”淑萍笑着冷哼,目光缓缓地移向紧闭的窗,“我喜欢她,她这么美、这么好的人,没有人不喜欢。有她伺候王爷,我放心。”
羽若悠闲地踱步上前,挡住淑萍的视线:“福晋放心的,怕是那个命中无子的霜若吧。如今她有孕了,不知福晋现在还对她放心么?”
若是女儿,倒也算了,若是儿子,绵宁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将来霜若若是知晓一切,哪儿还会放得过她,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又会在哪儿呢?不,玄悲事事料准,她能有今天,玄悲早已料到。玄悲不会错的,永远不会错。
淑萍闷闷地哼了一声,镇定地道:“也许是个小格格,人见人爱的小格格。”她高高地叹了一声,“小格格好,正好和华莹做伴。”
“福晋放心就好,不过不知这回能否如福晋所愿。”羽若嘲讽地叹道,像是嘲讽她,也像是在嘲讽自己,这丫头终是要走运了,“不,应该说是否能如我们所愿。人呐,总有失算的时候。”
见淑萍笑盈盈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又朗声笑道:“看来福晋是不想看见我了,羽若这就告退。”临跨出门槛时,她又旁若无人地笑起来,“人呐,总不愿意对着说真话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