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70/156页
羽若就这样扬长而去了,淑萍愣怔地望着敞开的门,门外娇艳的阳光照在青砖地上,映出一道长而宽的光影。
忽有灰尘飘进半张的嘴里,她轻咳了一阵,胸口又是一阵疼,向外嘶哑地轻唤道:“紫竹,把药端进来。”
紫竹应声而入,热腾腾的药汁如墨般地盛在青瓷碗中,她轻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拍着淑萍的背:“这些人可把主子累坏了,主子别净想些烦心的事儿,伤了自个儿的
顺了别人的意。”
“宁福晋可能有好消息了,算起来也许有一个多月了。”淑萍抬眼问她。
紫竹一愣,她一向对霜若没有好感,这会儿自然没有好生气:“说不准是个格格,是阿哥也没什么,宫里头短命的阿哥多了。看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生出来也活不了多久。”
宫里短命的孩子的确很多,永>|便夭折了,还有六个格格,如今却已只剩下三个。还有其他早殇的皇子皇女更是不计其数,既然已经这么多了,也不怕再添一两个。
“阿哥,她还没那个福气。“淑萍紧锁的眉头无声无息地舒展开来,淡淡地道,“一定是个格格。”
门外的艳阳已不像先前那般娇艳,青砖上的光影不知不觉中又窄了些。淑萍由紫绣扶着站起身来,清色描金的旗装在柔和的光影中泛着淡淡的光,行走间竟和紫竹青灰色的身影融成了一片。
淑萍轻放开她搀扶的手,笑道:“拿些上好的补品给宁福晋,咱们也别把事儿说破,只说是给她补身的,别让人家把咱们当傻子。”
“奴婢遵命。”紫绣转瞬间笑开来,兴冲冲地从柜子最下面的夹层里取了两只上好的山参,她又可以去见那个高傲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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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地西沉,厅堂里还是亮堂堂的,可屋角已经暗了下去。屋里的熏香刚刚点上,淡青色的烟雾在屋角的案子上缭绕,稳稳地向上飘升。
前厅的门敞开着,霜若坐在正对着的位子上,望向门外的那片花苞,余光扫向桌上的那两支山参。的确是上好的货色,可再好的货色,她都是无福消受了。
念月进来时没好气地把门关上,随手拿起呈山参的匣子,塞进柜子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方才奴婢瞧见玉瑾鬼鬼樂樂的,见着咱们就躲,一准儿是她使的坏。”
霜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了然轻叹,像是在调侃自己:“本以为自己藏得好,却被她发现了,是我低估了她。不过,她若以为这样便可向淑福晋投诚了,可就大错特错了。”
念月一跺脚,一个箭步上前把那扇半掩着的窗关上,紧张地压低声音:“我的好主子,现在不是说淑福晋会不会相信她,她会怎么样的时候。”见霜若苦笑着看着她,她小心翼翼地道,“淑福晋知道了,会不会对主子不利呀?”
“当然会。”霜若嫣然一笑,果然换来念月一脸惊愕,“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干脆把这事儿挑明了。至于玉瑾,我本想放过她,找个好人家,求芳嫔给她指婚。现在是她自掘坟墓,这回无论如何都怪不得我了。”
以前是她太单纯了,总以为自己做的事儿天衣无缝,却不想先是被羽若耍了一遭,再又被淑萍当傻子一样牵着鼻子走,现在连一个玉瑾也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一向以来她总以为玉瑾胆大心粗,看来她也有心细的时候,都是她轻敌了。可现在既然知道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心慈手软,她一定会让这些处心积虑的人知难而退。
“主子,奴婢听说昨儿有人给了玉瑾些东西,晚上趁她不在的时候,奴婢偷偷看了看。”念月贴近了一些,语中藏着浓浓的疑惑,“像是一些药粉,分开来拿油纸包着,一共六包。”
“这回学聪明了。”霜若轻戳了她额头一下,转而低声吩咐,“你想想那个油纸包里大概包了多少药粉,用什么样的油纸包着,怎么包着,回头包一个一样的,换一包出来。”
念月点头,诺诺地道:“奴婢这就去办,可玉瑾一直守在房里,奴婢也没法下手。”
第六十章 心变(五)
这回学聪明了。”霜若轻戳了她额头一下,转而低I想想那个油纸包里大概包了多少药粉,用什么样的油纸包着,怎么包着,回头包一个一样的,换一包出来。”
念月点头,诺诺地道:“奴婢这就去办,可玉瑾一直守在房里,奴婢也没法下手。”
“我会把她留在我这儿,让她以为我还是她手中那只可怜的小羊。”示意她这就去办,霜若兀自往里间去了。
里间已经暗下去了,快到点灯的时辰了,希望她反手的时候,不要吓坏了玉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猎人。
不一会儿玉瑾便来了,见霜若正悠闲地靠在坐榻上,一双水眸直直地望着她,似是若有所思,又似是压根儿没有看她。
玉瑾不着痕迹地一笑,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下:“难得你会叫我过来。”见霜若依然望着门口,她也顺着望过去,“想什么呢?”
霜若笑吟吟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大概是这些日子对她太好了,让她连说话间的顾忌都没有了。红唇轻轻一动,开口间她轻捋着玉瑾垂落的鬓发:“女为悦己者容,以后可不能马虎了。”
没头没尾的,霜若到底要跟她说什么,玉瑾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慢声道:“你这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
“嫁进宫来这么久。人前风光无限,虽只是个侧福晋,人们看着王爷面上,也总叫我一声福晋。可人后呢,却总有人不把你当回事。就好比雪颜姐姐,见了我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背地里却四处诅咒我。”霜若笑着摇头,话里认真。面上却仿佛在说别人的笑话。
玉瑾屏住呼吸,半晌干巴巴地笑道:“颜格格处事不当是人尽皆知的事,现在才抱怨,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最后几个字她说地断断续续的,随后又不以为然地摇头,“她连淑福晋的帐都不买。对你如此也可想而知。”
“你错了,她现在开始买淑福晋的帐了,请安必到不说,有事儿没事儿的,明里暗里的,都会往她那儿跑。”霜若笑着紧盯着她地眼,一阵沉默后,玉瑾果然低着头,别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