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第29/49页


  「羡煞旁人,你在考虑做赌场老板娘抑或咖啡园女主人之余,还可以选择当犹太王后。」
  金瓶握紧他的手。
  秦聪低头深深吻她手心。
  金瓶轻轻说:「赚够了钱,我们就结婚。」
  「这句话最可怕。」秦聪笑。
  「是结婚?」
  「不,是赚够钱,什么叫够?」
  「我小时候,以为一千元就足够过一生。」
  秦聪说:「许多大人至今仍然不知一生需用多少钱。」
  「师傅能干,从来不省钱。」
  「我们是她生力军嘛。」
  「那是应该的,我后悔――」
  「过去的事算了。」
  金瓶问:「记得在外头打架回来头破血流我帮你包扎吗?」
  秦聪故意茫然,「有这样的事?」
  「还有自机车摔下,跌断手臂,痛得饮泣……」
  秦聪笑,「不记得了。」
  「你长了胡髭,第一个给我看,」金瓶停一停,「真的没有人可以取替你的地位呢。」
  「绕了那么大圈子,原来是想告诉我,大块头没有希望。」
  金瓶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说:「从这次开始,我们收取的费用平均分三份,各自为政。」
  「分开住?」
  金瓶点点头,「各人留一点私隐,到底不比小时候,一起睡一起吃。」
  「你说得对。」
  稍后玉露回来,像是非常疲倦,一声不响关上房门。
  第二天金瓶一早起来收拾行李,妆扮易容。
  秦聪送她出门,「我随后即来。」
  金瓶微笑,「穿够衣服。」
  海费兹在大堂等她。
  金瓶讶异地说:「毋需劳驾你,这样简单任务,我可以胜任。」
  他微笑,「我想知道你真实年龄。」
  「足可做你母亲了。」
  一路上她不再说话,在飞机舱闭上眼睛假寐,偶然要水喝,发觉海氏目不转睛那样看着她。
  后来他也累了,取出一本小小旧照片簿看,有一张黑白照,是一家人在客厅中拍摄,背景,正是那幅画。
  金瓶暗暗叹口气。
  也难怪他一定要报仇。
  金瓶伸过手去,轻轻拍拍他肩膀。
  海费兹露出感激神色来。
  飞机降落,金瓶轻轻说:「相传上古时期,地中海完全封闭在陆地之中,直布罗陀与北非连接一起。」
  「完全正确。」
  金瓶看到大厦似碑林般矗立,活脱像香港。
  这些年来全世界乱走,真叫她看遍风景。
  海费兹说:「我们住朋友家。」
  金瓶点点头。
  海费兹的朋友开车来接载,他们住在一个市集楼上,金瓶百感交集。
  在西方先进国家,住宅与店铺完全分开,哪有住在杂货店楼上的道理,今日,她像是回到老家。
  房间里可以听到市声,不必担心,秦聪神通广大,一定可以找得到她。
  小公寓里通讯设备精密齐备,海费兹说:「我的朋友在法新社工作,他到坦畿亚度假去了。」
  「我向往卡萨布兰卡。」
  海费兹看着她说:「你可以卸妆啦。」
  金瓶愕然,「我生成这个样子,没有面具。」
  海费兹气结。
  金瓶说:「休息过后,我们出发巡逻。」
  他坐在金瓶对面,「奥登堡夫妇每晚九时到十时,必然往市区俱乐部打桥牌。」
  「有没有养狗?」
  「没有动物。」
  「什么样的防盗警钟?」
  「十分简单的设备,一惊动门窗,警钟响起,若果连电话线一起剪断,则警局会立刻行动,不过,你一定会比他们快。」他微微笑。
  「那么,索性采取最原始的方法好了。」
  「我也那么想。」
  「干脆像一个寻常小偷那样进屋行窃。」
  海费兹忽然咳嗽一声。
  金瓶何等明敏,「什么事?」
  他有点尴尬。
  「请讲。」必定还有额外要求。
  「可否在奥登堡家留下侮辱字句。」
  「不。」金瓶断然拒绝。
  他脸上讪讪地。
  「你目的既达,他脸上无光,何必再踏上一脚,不但浪费时间,且十分幼稚。」
  海费兹耳朵发热,「是,你说得对,多谢教训,我终身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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