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昨天告别全集》第153/168页


我感到胸口窒息,喉头梗着毒药一般的苦。“钱骋――”我小声地喊他,深怕惊动他。

钱骋缓慢地侧过身来,对上我的眼像是蒙上了厚重的尘埃,目无焦距。

楼顶的风刮得我们的衣摆??作响,而我的心也像被一阵大风刮过了一样,难受得揪心揪肺,我轻轻地一招手,像哄三岁的小孩:“钱骋,你过来一点好不好,那边危险!”然后自已悄悄、慢慢地挪动步子,几乎已经察觉不到我在移动。

“你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那么我所有的痛,所有的伤,所言哟什,所有的恨会不会都在一刻间灰飞烟灭,然后爽快的告诉自己:我已是一个局外人!”钱骋对我惨然一笑,而我却已经流下眼泪。

我摇头,不停地摇,拼命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继续走向钱骋:“跳楼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应该比我懂,我也知道你明白这一切的,是不走,钱骋!”

钱骋闭上眼,颤抖而又凄凉地说:“跳楼,是绝望后的绽放,是弱者最后的勇气,是世界上最悲壮的居高临下!”

什么狗屁东西,我才不要懂,我只要你好好活着,趁着他闭眼的瞬间 ,我一个大步跨上前,刚想抱住他将他拽过来,他却睁开了眼睛。

我只好立正他的面前,一步也不敢再往前,慢慢朝他伸出手:“钱骋,把手给我,让我带着你离开这里!”

钱骋望着我,他的眼神在犹豫,我看得出其实他不想死,是他的忧郁症复发了,不能再有任何的刺激,你需要给他力量,将他从死亡意识的包裹下拉回来。

“把手给我。”我又轻轻地唤道。

终于,钱骋伸出一只手,怯生生一般地握住我的手。

我的心在刹那间落地,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过来,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他,泪水无穷无尽地流下来,钱骋也紧紧地抱住我,他似乎也找不到自己的理智到底在哪里。

“我自己也作迷糊为什么每次站在楼顶或是窗口都会有这种冲动,我明明不想死,可是一闭眼就听见你对你未婚夫说‘我也爱你’,每每这种时候都有一种想纵身一跃的冲动,不受我控制 ,突然间或发现死原来是可以忘记一切的!”钱骋抱着我,全身都在颤抖,我想他一定是被自己吓坏了。

我拍着他的背,想给他压压惊,我自己何尝不是吓坏了,到现在我的心还是一抽一抽的,冷静不下来,原来我刚刚和叶咫风的对话被他听见了,刺激到他的神经,导致他的忧郁症又复发。

许久,眼泪已经被蒸发了,我扶着钱骋打算从顶楼下去。

一回身,突然发现叶咫风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目无表情,似乎都感觉不到他在呼吸,你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生气,还是在绝望,就像是在看别人演的一出戏,跟自己毫无关系。

而一旁的管唯晏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脸色却白如雪。

我的心被哽住了,叶咫风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又是这样一副表情,我看不懂,但我隐约地感觉到此时的叶咫风心力一定比我还复杂。

第一百六十二章番外叶咫风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车去接唐可,她说她在人大附近某一个饭馆里,人大附近也就那几个饭馆,随便找找就可以找到了。

车子开到人大附近,就看见一家饭馆周围人声鼎沸,过往的行人纷纷停步仰头对着楼顶指指点点。

我对这种围街看热闹的事一向兴趣不大,依旧开着车,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我看见楼顶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唐可。

我下意识就刹车,拉开车门就朝着饭馆飞奔而去,身后到处都是按喇叭和骂娘的声音,可我现在一切都顾不得了,你丫的把我的车撞了都没关系,我只担心唐可会不会出事!

爬到顶楼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睛还是被刺得生疼,只见唐可死命地抱住钱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她哭了多久,我就一直在后面默默地看了多久。

钱骋一直张嘴说着什么,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见,而唐可自始至终静静地听着他说,拍着他的背,像一个母亲关怀着自己受惊吓的儿子,那样温柔,那样用心。

这画面就好像一颗坚硬的钉子,直直地钉入了我心力最不能触碰的角落,想要冲上前去一把将唐可拽到我身边来,可是我还是忍住了,这一刻,我不能去打扰他们,如果我去了,说不定就永远失去唐可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看他们的背影有多久,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我在等,等着唐可回头看我的那一眼,终于,她扶着她的钱骋缓缓地转过身来,对上我的眼晴。

她在吃惊,却没才一丝的内疚,而我也不露声色地回望着他们,也许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她可以去猜想我的任何内心想法,但我不会让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这是我爱她的资本,看了,就一切都输了。

钱骋用一双带着微弱光芒的眼晴似有意无意地看着我,他就是唐可的初恋男友,那个当初选择剑桥而放弃唐可的男人,现在他又回来做什么,难道想要用死的方式逼唐可回到他身边吗,他真――

是的,我想说他真卑鄙,可是我发现我跟本说不出口,我叶咫风又何尝不卑鄙呢,我用卑鄙的手段去威胁唐可呆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哟我,想到过‘卑鄙’这两个字了吗!

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突然能感受到当初付饶绝望的心情了,可我就是个不会认输的人,我好不容易才和唐可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去放弃,即使你钱骋用死的方式逼唐可回到你身边,我照样可以将唐可抢回来。

“需要我送他去医院吗?”我等唐可靠近,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扶着钱骋的手,又抬眸,看向她,故作没事地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手肘和膝盖上都是瘀青,声音因为哭过有些沙哑,但是她很惊讶,连问我的时候都将眼晴瞪得老大。

“我过来接你,看到上面有情况,就跑上来了,需要送他去医院吗?”我先回答了她的疑问,然后将我之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我估计她前面跟本没有听到我在问什么。

唐可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调转到站在一旁的一位女同学身上,如果没记错,她应该叫管唯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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