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目睹记》第22/39页


“你要是没有杀人,假若有人以为你杀了人,那自然会使你生气。”克瑞达克督察温和地说,“一个象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样极体面的人自然特别生气。那并没什么重要。现在我们必须查一查那一天下午在拍卖场是否有人看到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个茶馆也要查一查,他很可能乘四点五十四分那班火车,把那女人的尸首推下车,再搭火车回来,及时参加那个餐会。同样的,那天晚上他也可能开车下来,把那尸首移到石棺里,然后回来,你到马厩街去查一查。”
“是,督察。你以为这就是他确实做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克瑞达克督察问,“他是一个高个子,头发褐褐的人。他可能坐那班火车,而且他是和洛塞津别庄有关系,他是这案子一个可能的嫌疑犯。现在,我们要去访问访问他的兄弟阿佛列了。”
阿佛列・克瑞肯索普在西汉普斯特有一个公寓。那个公寓是在一个有点偷工减料型的现代化大楼里。那个大楼有天井,专供公寓主人停车之用,对别的人有点不够周到。
那个公寓是那种现代化,家具嵌入墙壁型的,分明是可以带家具出租的。那里面有一个合板的桌子,可以由墙壁上拉下来,一张沙发床,还有几把不相配的椅子。
阿佛列用极可爱的友善态度接待他们,但是,克瑞达克以为,他很紧张。
“大驾光临,不胜惶恐!”他说,“我可以替你斟一杯酒吗?克瑞达克督察?”他拿出几瓶酒邀他。
“不用,谢谢你,克瑞肯索普先生。”
“这么不赏光吗?”他对自己这句玩笑话哈哈大笑,然后问有什么事。
“你问我十二月廿日的下午和晚上做些什么吗?我怎么会知道?怎么,那是――什么?――三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
“令兄哈乐德就能够确切地告诉我们他做些什么。”
“哈乐德老哥也许可以,但是阿佛列老哥是不行的。”然后,他露出一点特别的神气加了一句――那可能是不怀好意的妒忌。“哈乐德是我们家的成功人物――很忙,很有效率,时间都分配得好好的,有时间做每一件事,而且在那个时间,样样事都可以做。
譬如,即使他打算谋杀人,他也会仔细算准时间,一丝不苟地干。”
“你举那个例子有什么特别理由吗?”
“啊,没有――只是偶然想起的一个极可笑的例子。”
“现在告诉我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吧。”
阿佛列摊开双手。
“就象我对你说的,我对时间和地方都记不清楚。你要是问我圣诞节的事,我就能够回答你――那是有借口的。我知道圣诞节那一天我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在布瑞汉顿同我的父亲一同度过的。我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抱怨我们住在那里开销太大。但是,假若我们不去他那里,他就会抱怨我们从来不接近他,我们实在是为了讨我们妹子的欢心才去的。”
“你今年就是这样吗?”
“对啦。”
“但是,很不幸,你的父亲病了,是不是?”
克瑞达克现在是故意采取侧面的试探方式。这是干他那一行的人都有的一种本能。
“他病了。本来为了达到节俭的光荣目标,勒紧肚子过日子,一旦大吃大喝,产生了不良后果。”
“就是这样吗,是不是?”
“当然啦,别的还有什么?”
“我想,他的医生――很担忧。”
“啊,那个老笨蛋坤坡呀。”阿佛列马上轻蔑地说,“督察,听他的话没有用。他是一个最爱大惊小怪的人。”
“真的吗?我觉得他似乎是一种很明白事理的人。”
“他完全是个笨蛋。我的父亲并不真是病人。他的心脏没有什么毛病。但是,他完全相信坤坡的话。自然啦,当他真的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他总是大惊小怪,害得坤坡跑来跑去,问东问西。不论是他吃的或喝的,他都要管。这一切简直可笑极了。”阿佛列特别气恼地说。
克瑞达克沉默一两分钟;他这样做颇有效。阿佛列局促不安,很快地瞧他一瞧,然后使性子说:
“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知道三四个星期之前单单在星期五那一天我在哪里?”
“那么,你真的记得那是星期五了?”
“我想你是那么说的。”
“也许我说过。”克瑞达克督察说,“无论如何,二十日,星期五,就是我所问的那一天。”
“为什么?”
“例行的调查。”
“那是胡闹!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你们发现到更多的资料吗?知道她是由哪里来的吗?”
“我们得到的资料还不完全。”
阿佛列严厉地瞧他一眼。
“我希望你不会受到爱玛那种瞎想的影响,认为她也许是我大哥的遗孀。那完全是胡说八道。”
“这个玛婷没在什么时候请求过你收容她吗?”
“请求我?主啊,才不会呢。那样做就是大笑话了。”
“你以为她更可能去找你的哥哥哈乐德吗?”
“那个可能性大些。他的名字常常见报。他有钱。她如果想求他帮助,我是不会感到奇怪的。并不是因为她会得到什么。哈乐德象我们老太爷一样吝啬。当然啦,爱玛是我们家心最软的一个,而且她是爱德蒙最心爱的妹妹。不过,爱玛仍然是不会轻信的。
她很明白这个女人是假的。她已经安排好全家人都要在那里同她见面――一个精明而实际的律师也要在场。”
“很聪明,”克瑞达克说,“见面的日期确定了吗?”
“本来是准备在圣诞节后不久的一个时候。那个周末,二十七日――”他忽然停下来。
“啊,”克瑞达克打趣地说,“原来,日期对你是有意义的。”
“我已经告诉你没有确定日期。”
“但是,你方才谈起过――是什么时候?”
“我实在记不清。”
“那么,你不能告诉我你本人在十二月二十日,那个星期五,做些什么吗?”
“抱歉,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你没有约会记录簿吗?”
“那种东西我受不了。”
“圣诞节前那个星期五――那应该不太难想。”
“有一天,我打高尔夫球,很可能获胜。”阿佛列・克瑞肯索普摇摇头,“不,那是在那以前的那一周。我也许是在闲荡。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那样消磨的。我发现一个人在酒吧里比在任何其他地方完成的事更多。”
“也许这里的人,或者是你的朋友可以帮忙吧?”
“也许吧。我问问他们看。我会尽力。”
阿佛列现在有自信了。
“我不能告诉你我在那一天做些什么。”他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做什么。
我没有在长仓库里谋害什么人。”
“你为什么那样说,克瑞肯索普先生?”
“算了吧,我亲爱的督察。你是在调查这个凶杀案,是不是?当你问‘在某年某月某时你在哪里?’的时候,你是在把一些事实缩小范围。我倒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到二十日那个星期五――什么时候?――在午餐与午夜之间吗?这不可能是由验尸的医学报告证明的,不可能在过了这么久以后可以证明。有什么人看到死者偷偷在那天下午到那仓库里吗?她走进去,再也没有出来,是吗?”
克瑞达克督察那双机警的黑眼睛正在仔细地观察他。但是,他是一个办案老手,不会对这种事情表现任何反应的。
“恐怕我们得让你猜了。”他打趣地说。
“警察真是守口如瓶。”
“我想,不光是警察吧,克瑞肯索普先生。你要是竭力想,就会记得在那个星期五做些什么。当然啦,你也许有你的理由,不愿意回想――”
“你用这个办法是抓不住我的把柄的,督察。当然,很可疑,非常可疑。的确,我会记不得。可是,啊,想起来了!你等等!我在那一周到过里芝,住在靠近市政厅一个旅馆里――记不得它的名字了。但是,你会很容易找到的。那可能就是星期五。”
“我们会查的,”那督察不露感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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