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全集》第200/506页


他那四百多亩河滩地也不是白买的,还指着这条路增值挣钱呐!路啊路,唐成走着脚下的路,心思却转到了皇帝想修,于东军要修的那条路上。

在这个过程中,比邻房州的金州能发挥什么作用?而他自己又该怎么具体的,实实在在的抓住这个主要矛盾?

风潮、大势,这样地词语看来悬乎,听着也头晕,却是实实在在,威力无比地存在。而且越是在人治的社会中,风潮地威力就越大。后世里曾有风潮所至,瞬时之间将一个农民造就为副总理,使一个小工人火箭般崛起为国家副主席,唐成不想做王洪文,也没想过要当陈永贵,他当下所想的仅仅是借助风潮。

混衙门许多时候没有对错之分,或者说衡量对错的方式不同,它更讲究方向,风潮一起,跟着走就是对,逆着走就是错!

山南东道即将刮起的风潮是什么?路,只要跟住了这个风潮,隐身在这个风潮里,就是最大的安全。

通过张亮知道了即将到来的风潮所在,这是唐成此刻最大的优势,但受制于身份及位份的限制,在想到怎么跟上和利用风潮时,现下的唐成却是很难有什么规划,事情太大,变数太多。他知道的东西又太少,看不清啊!

看不清就看不清吧,想了一会儿没个头绪后,唐成索性不再去想,既然无力**大势,就只能等这股风潮起来之后再做应对。至少他知道方向,充分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年后要做地就是走对方向,并在风潮中努力抓住每一个可利用的机会。

暂时撇开这些形而上的大势不想,边往家走,唐成在路上就想到了眼前实实在在的事情。因老梁而起的这个弊案对于他来说,在今天之后就算已经彻底过去了。此后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司田曹这个判司位置上不能出事

立身需正啊,唐成在心里再次提醒了自己一句,不该拿不该收地钱一文都不能要,这不仅是因为受了上午那个孩子的触动。在眼前的情形下,他更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让老马去抓。往近了说,这是保身的必须;往远了去说,司田曹判司这个位子他不能丢。

修路第一条就是要用地,只要还在这个位子上,只要他还管着金州的田亩,即便他官再小,在于东军修路的大业中也绕不过他去。这就是个口子。虽然是很小的一个口子,却是唐成得以附身风潮的门户。

洁身自好守住门户的同时,该强化联络的也要联络了,譬如郧溪县衙,上面没了孙使君,从下边借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心里想着这些。唐成到家时天色早已彻底黑定,进了内院儿正房,兰草服侍着他换下了外穿地衣裳。

换上松软随意的家居常服后,唐成惬意的在火笼边坐下,边烤着火,边就手儿吃着火笼上烫好的酒。

这一天唐成也有些累了,此时回到家里坐在火笼边,吃着烫的正好的三勒浆,直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的无一处不熨帖。只要有这么个舒舒服服能彻底放松下来的家在,男人在外边儿再苦再累也不算啥了。“寒夜温酒,好享受啊!兰草,你也来吃一盏”。

“三勒浆酒劲大,我吃了要晕头地”,兰草嘴里说着,手上还是接过唐成递过地酒盏饮尽了,喝完之后,她又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的功夫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个小盏,一盏胡豆儿,一盏风干的咸鹿脯,都是下酒的好东西。

将两只小盏在唐成身侧的小几上放好后,兰草顺势在另一边坐了下来,“阿成,来福儿天近黑的时候又来了”,兰草说话时脸上语气有些虚虚地。

回来时还想着刚才的心思,倒把这事给忘了,唐成嗯了一声,拈了一块儿肉脯丢进嘴里嚼着,含糊道:“他怎么说?”。

“小桃的主子就是姓马,是州衙门里的别驾”,兰草说着话时,眼神儿一直停留在唐成脸上,甚是着紧。

“果然是他”,早上就有了心理准备,唐成倒并不吃惊意外,“吱”的一声将盏里的酒吸到了嘴里,扭头看了看兰草,“嗯,接着说”。

见唐成面色如常,兰草心里轻松了很多,边接过酒盏续酒,边继续道:“来福的职司也打问清楚了,他是马别驾的身边人,专门负责房的”。

“身边人!”,闻言心里一跳,唐成接过酒盏地手在空中顿了顿,“那马别驾两口子知不知道来福和小桃儿地戍?”。

“这戍怎么敢让主子知道?家法严些的,知道了要打死地”。

唐成将酒盏凑到嘴边慢慢呷着,许久没说话,兰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脸上慢慢的就有了些紧张。

“嗯,不知道就好”,良久之后,唐成开口说了一句,也注意到了兰草的异常,“怎么了?”。

“听说别驾的官儿可大……”,兰草脸上神色一黯,“阿成你要是觉得……“你瞎琢磨什么”,唐成顺手拈起一块儿鹿脯塞进说话吞吞吐吐的兰草嘴里,“我答应你的戍还能变卦不成?”。

“那……”。

“没什么好那的,我既是答应了你,就没有再把话吃回来的道理”,唐成伸出手去,笑着在兰草脸上捏了一把,“你呀。就是瞎琢磨,倒酒!”。

这一下,兰草是彻底放下去心来,脸上的紧张神色也没了,看着唐成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全是依靠和信赖。

“小心酒,洒了!”。唐成伸手把住了兰草手里地酒瓯,“赁房子和买丫头婆子的戍都办好了?还有,他们准备啥时候出来?”。

“都办好了,那婆子是个天聋地哑,就是年纪大些;两个丫头都是刚从山里出来的,见生人都怕的,话更是少”,兰草放了酒瓯后,用两只手捧着唐成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划着圈圈儿。嘴里继续道:“小桃妹妹得等机会,来福说过两天就是月中,马别驾两口子会去城外寺里拜求子观音,这会是个好时候。对了,来福还说要给阿成你磕头,感激你肯收留小桃妹妹”。

“我又不是为他,要他磕什么头?人嘛当然是要见的,但不是现在”。说完。唐成把酒盏放到一边儿,这只手也握住了兰草地手,脸上无比郑重道:“该说的都说了,你这几天就不要再见来福了,记着我早上的话,他们怎么逃咱们帮不了。出来之后,至少十天之内不要去见小桃,走都别往赁下的宅子那边走。这对你对他们都有好处。”

兰草点点头,“嗯,记下了”。

“成,先安顿下来再说,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唐成拍了怕兰草的手,“等风声过了之后。这两人也没问题的话。身契、户籍什么的再慢慢想办法吧”。

“嗯”,听唐成说到这个。乖巧点头的兰草双眼亮亮的,“对呀,阿成你是判司,也是官儿,能管着全金州地田亩呢……”。

就着火笼热热的吃了半瓯酒,全身都暖和起来的唐成吃过饭后,便自往房去寻严老夫子,作为一个明经科学子而言,功课里所需的四他已经习完,五经里《诗经》、《尚》、《礼记》也已经完成,如今严老夫子正在讲的是《易经》的易理,等这个过去就只剩下一门《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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