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少爷校对版作者武大狼》第98/156页
吴米蹲坐在地上落寞的笑笑,看看,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不知道满足,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就说这张杰吧!脑子虽然没有你朱少明聪明,但是却是忠心耿耿表里如一,再看看你朱少明,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这么多人每天为你一个担惊受怕的,你就是拿这些回报关心你爱你的人吗?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你笼络的是人心,是这些善良的人对你倾心相待的良心,什么狗屁孝顺儿子,什么狗屁智勇双全,都是他妈的做给别人看的假一套。
……
胡无衣负气跑出明贤居之时,她这些天里的担心全部发泄了出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凭什么就对自己这么狠心,是我欠你的么?啊!上辈子和你有冤这辈子要来偿还你的么?即便是有冤,那也要我愿意才行,你凭什么平白无故的抓着我的手腕往外拖,不欢迎我吗?好!我走!
晶莹的泪,飘洒在空气中,它蕴含的东西太多,它所承载的重量也太厚实,它也正表示一个善良的女性被伤之后的苦楚与难过,如果它能开口说话,它会告诉你它曾经是爱的源泉,是爱的正能量,但是现如今,却是感情纠葛背后的残替物,是心碎后的附属品。它由源泉褪变成一颗一颗的泪珠,点点滴滴都记录了与他之间的那些过往。如果你细心,你能尝到它是咸的,它是凝结了无数心理挣扎后的阴影,是无情背后的无奈,更是绝望的永恒!
孙玉梅一直在后边追,她心里复杂极了,朱少明今天的行为严重影响了其在自己心中的他位,她突然有些犹豫了,他骨子里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平常看到的是他在人前的伪装,他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无衣姐为他做了那么多,她竟丝毫不领情,他的行为与衣冠禽兽没什么异样,他……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胡无衣负气离去,孙玉梅在追,而孙玉梅的后面又有奔雷在追,而与奔雷相隔了数十米之远的后面又有朱少明奋起直追。故事的最终,谁又该谢幕,谁又能主宰,我们静看!
也许是路人奇异的眼光望在胡无衣身上有些不自然,胡无衣吸吸鼻子,告诉自己不哭,努力了这么多,权当是为狗白忙活了,突然,胡无衣缓住了身形,她心中还有一个件事没有告诉那个朱色明,就是?王殿下让他去?王府做客的事。
“呼……呼呼……呼……哈呼……”终于苍天有眼,天地有情,孙玉梅喘着气咳嗽的死死拉住无衣姐的手,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再从自己的眼皮底子下溜走,要走,也要将自己一起带走,哦,对了,还有芙蓉!孙玉梅强烈的起伏颠簸让路人瞪直了眼,因为其一呼一吸之间,胸口不停的起伏,皱着眉瞪了那些人一眼,又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躲在无衣姐身后。
奔雷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现在见俩人停下了头不时向他这方向瞥来,他也停下了匆匆的脚步,躲到一边去,心里疑惑不已,这两位少夫人到底在张望什么呢!还有少爷为何突然之间就将两位夫人气走了呢!少夫人挺好的,尤其是姓胡的少夫人,要不是她救了自己和张杰,恐怕早就给马当大餐吃了!
胡无衣从西门明贤居一直向南方向跑着,稍稍缓和了一下心绪后,胡无衣自嘲的笑笑,又观察这些走街串巷卖各种物什的街边小贩,你还别说,这京城之上繁花似锦,人流如织,随处可见卖芝麻秸,酒楼,还有各种杂耍,像什么胸口碎大石,吞刀吞剑,赤脚走钢刀等等不一而举。
就在两女站立位置的不远处,有一顶轿子慢慢迟来,由外向内粉饰着金边花絮,一份不失磅礴大气又有些精致的感觉浮印在人们脑海中,这顶轿子里坐的人非富即贵,所以自觉的有人给它让道,不多时,轿子已经来到了胡无衣两女的跟前,可偏偏两女站在了路中间,挡住了轿子的去向,轿夫不悦的好言规劝道:“两位姑娘,能否让一下,我们要过轿!”尽管心中有些恼火,但是领头的轿夫还是温言相劝,与人为善,就是与己方便。
胡无衣冷冷的瞅了眼粉红色轿帘的轿子,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这轿子里坐的应该是哪家千金闺秀,又加上轿夫的好言提醒,胡无衣拉着孙玉梅走到一旁,好让轿子通行,街道两边都是老百姓摆的摊子,中间才一米半的过道才是人流通行,如果稍稍有一两个人挡在了路中间,轿子就无法通过。
轿子在两女让路后四平八稳的继续前进着,恰在此时,轿中之人掀开了侧帘,一双淡眉凤眼直直的平视着胡无衣与孙玉梅。轿中之人心中突的一跳,这两女她好似见过,如果她见过又能留下印象的必是重要的人,忽然之间,轿中女子只感觉这京城真小,自己出了皇城欲去寻两位佳人,却不料在这里得见,还真是有缘。而且似乎两位佳人眼眸子里带着深深的血红之色,这明眼之人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之后的症状。
“停!”轿中之人轻唤一声,粉红色的轿子瞬间停当了下来,轿夫蹲下身去按压轿扶手,领头的脚夫又掀起轿帘,种种配合下,轿中之人能真切的体会到细心的尊重。女子从轿中出来,轻启朱唇,眉眼如黛,朝轿夫微微颔首,几位轿夫便抬着轿子继续向前走着,停在这里反而阻塞了路人通行。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但你不是我孙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有女要嫁否?
朱府内两位老头正你言我语的暗暗较劲,谁也不承认孰胜孰负!朱府人孟氏含笑地望着两个不老翁,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还跟小年轻一样如胶似漆,羞不羞哟!她脸上都感觉到有些燥热,这两个老头子泡完脚正战情激烈的厮杀着象棋。你出卒,我跑马!八仙过海是各显神通各凭本事,两人是越下越有精神,越下越有劲。孟氏摇摇头,走了出去。
“朱昆,我就坦白给你讲了吧!我孙子现在在锦衣卫手上,而你那个孙子正是锦衣卫的负责人,你看着办吧?”赵临连赢了几盘,居高临下的向朱昆捅出了事情,但是事情的起因他没说,他怕朱老头跟他急眼再咬他一口不值当,所以很修饰性的说了这么一回事。
“犯了什么事?”朱昆没有看赵临,而是将目光盯在棋盘上,这说话的当子,他已经连续吃掉了赵临的两只马而只损失了一兵一卒。见赵临没有吱声,抬眼望望他,不像他呀!今儿个怎么了,沉默寡言的装深沉,他越这样,朱昆心里愈急,你跟我说这事,肯定是想我做点什么,可你不说原因,你让我如何办?这锦衣卫是皇上开的,又不是我开的,你说你这是存心吊我胃口呢!
朱昆挠挠赵临的腰,这倔老头,今天吃了屎啊憋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也火了,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作势就准备起身离开。这时,赵临却是异常坚决的从位子上移开身体,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如果他朱昆今天不答应自己救出政儿,他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他答应为止。
“哎,我说!快起来,起来说话!”任凭朱昆怎么拉怎么扶,嘿,这倔老头就认定了一个死理,他就是不起来,急的朱昆团团转,到底你孙子犯了多大的事你才肯舍下尊严向我下跪,冥冥中朱昆仿佛从赵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的孙子犯事被抓进去了,自己的孙子呢!少志和少云呢!他们又何时会被抓进去,到那时候他又能去求谁?
朱昆彻底火了,你个赵老头将我的军哪!朱昆冲着赵临大吼一声:“你起来说话,不然朱某跟你翻脸!”也许是这句话奏了效,赵临慢慢的从地上重新坐到位子上去,挑挑眼皮,无奈地说道:“那畜生因为嫉妒你孙子想着去祸害我那远方的表侄女,在那丫鬟的誓死保卫下,那表侄女保住了清白,可是那丫鬟却流了一摊子血,我赶去的时候,那个畜生被锦衣卫抓走了,那枚玉印章子是那锦衣卫交给我的!”
听着赵临平淡无奇的诉说,他心里却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说简单也复杂的一件事里,如果处在当事人的身份上,她面临的行事是有多么的严峻,而且想必她也知晓了自己马上要嫁作朱府的孙媳妇,荣华富贵享不断,这对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孩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方面是自身的清白遭到亲人的威胁,这犹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让她从美好中堕入地狱。另一方面,假如她的清白别人夺走,她又有何面目来面对朱家的人呢!朱昆心想在那个时候,她内心一定是绝望的吧!可是为什么锦衣卫又会出现呢?现在玉印勋章在赵临手上的疑问解决了,可是锦衣卫的阴影却是更深了,为什么所有的事件里都少不了锦衣卫在里面活跃的身影。
听到这样的消息朱昆心中是既感到庆幸又由衷地感到惋惜,他是替赵老头不值,原本抱孙子是一件喜事,可现在却是要他这个做爷爷的去给别人下跪,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是反反复复在心中琢磨了多少遍才鼓起的毅力,男儿膝下有黄金,归天跪地跪父母,他这心里苦啊!也是惭愧的吧!也许应该是深深的失望吧!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你面前下跪,你从心底里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么?你能释怀他孙子干的那些事么?一个年老体迈的老者这么多年水来火去的熬过来了,自己一生鞠躬尽瘁,报效国家,老来却落得个儿孙闯祸的骂名,这……同为老人,又有同样的经历,朱昆又岂能不理解赵临心中的苦呢!
年轻的时候奋发图强读书做官,做官了,有资本娶媳妇却又忙于公事,往往都忽略了对孩子的管教,慈母多败儿,做母亲的溺爱孩子只会让孩子误入歧途愈行愈远,到真正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被重新归类在一起算账时,会发现,这么多年来孩子最初犯下的错误也许只是推了邻居家孩子一下,在包容下而没有疏于礼教,孩子的思想会渐渐地产生唯我独尊的自私念头,最终酿成大错。
朱昆沉吟了好大一会,没有回复赵临。这件事他至多也只能建议建议,但是至于怎么处理还得看少明自己的想法,因为那他未来要过门的媳妇,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有权力去处置赵政,他,不是锦衣卫,如果少明决心要杀了赵政,与法来说有些过激,但是关个三五年的不成问题。赵临顾忌到的也就是这一点,朱昆现在自己也摸不准少明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而朱昆心中有着另外一件事是他最想做的,那就是找到朱少明的亲爷爷,他相信他在京城里注视着少明的一举一动,可想找他出来还得通过少明。
“咚,咚,咚!老爷,杨大人来了!”管家张裕在门外喊道。那杨大人此时正被邀请在大堂里喝茶呢!他这才有时间来叫老爷前去。其实他还有话未说完,因为来的可不止杨大人一人,还有小杨大人!朱昆想了想,沉声道:“赵老头,走,跟我一起去见见杨老,待会与你一起去锦衣卫看看你孙子!”朱昆一想,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赵老头了,先让人家见上一面再说,其他的,再说吧!
赵临叹了口气,唯今之道也只好如此了,朱少明又不在朱府里,想来应该会在锦衣卫总部里吧!赵临还是非常的感激朱昆的热忱帮忙,今天他就是发火,自己也没理由怪罪他,生错了子弟又能怨谁呢!
“哎哟,杨大人,今儿个怎么有空上我府上来了?来来来,尝尝这个”朱昆还未进到大堂就喊了起来,刚从书房里拿了一包上等的茶叶,今天趁着朝廷里的三巨头都在场,就喝上他一喝,也腐败一次!哈哈……
杨士奇这次可是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都赶到了朱府,奉皇上旨意,特来投奔朱太师。所以杨士奇爽朗露齿的笑哈哈道:“朱老头,这次杨某就来叨扰你一年半载的,可还欢迎啊?”杨君武在朱祁镇宣召朱少明的时候就被人给放了,可他在见到爷爷的时候却被爷爷告知说杨府被歹人烧了,他这心里可是一片土灰色。
“欢迎欢迎,来者是客,住到天荒地老也不成问题,张管家,你去,将西厢房收拾一下,让杨大人尽早住进去!”朱昆吩咐完毕后坐于上首,几人分宾主而坐,杨君武坐于最下首,因为他年纪最少,而母亲柳氏与父亲陪着张叔去收拾房间去了,以后他就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么?让他在这里住他心里多少有些芥蒂,因为据说朱少明进天牢就是朱家的第三代孙辈们的贡献。
杨士奇只说了来叨扰些时日,却并未说是皇上的旨意,一来两者日后估计又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老邻居,二来说了未免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所以他才绝口不提。朱昆给每人都泡了一杯茶,顷刻,茶香四溢横满鼻间,不免心生舒适惬意之感,此等茶叶想来非长在绝壁上的大红袍莫属吧!因为稀少又生长与峭壁之上,所以格外的珍贵,味道也非常不一般。
“你就是君武吧!你觉得这茶如何?”朱昆略过杨士奇,问起了杨君武,既然是杨大学士的后人,总有几分学问的,考考他。赵临哈哈一笑,你个朱老头又不安生了,为难一个后生,莫不是下棋输了我,想找后生撒气吧!当下不客气道:“君武,别理你朱爷爷,他这人就爱开玩笑!”
“谢谢赵爷爷,朱爷爷他是想考校一下君武的学识,如此,晚辈便献丑了!”杨君武转过身朝赵临拜谢了一礼,又摆回身子向朱昆行了一礼,在爷爷面前他不敢班门弄斧,但是现在朱爷爷明显是想考校他一番,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他不想失去这个表现的机会!
“色香味而甘,茶水绿而清,茶叶赤点蓝,闻之如麝香,溢之满堂春;轻点舌尖蘸茶水,味蕾挑逗如初开。轻嚼细咽唇齿津,芳醇持久耐寻味!”杨君武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侃侃而谈,殊不知他的这一番短短的寥寥数语却是将三个老头着实震撼了一把!如果说还有人能如此精准的说出自己的感官感受来,那么一定是个大才之人。
“好……哈哈!!”朱昆率先鼓起了掌,不愧为杨大学士的孙子,谦卑有礼,态度不倚不偏,说话大大方方进退有据,看来杨士奇没少下工夫啊!但是看到杨士奇那得意的眼神,朱昆又道了一句:“但是……”
“但是什么?”急切问问题的不是杨君武也不是杨士奇,而是赵临,赵临有些不解,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造诣,再稍加努力考取一个进士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可你朱老头不要打击人家孩子的自信心呀!你存心找茬的是不是?你要是不欢迎,我让他们一家上赵府住去。
杨君武面上一直保持着谦卑的笑意,他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朱爷爷会将答案说出来的!杨士奇又是心满意足的捋捋胡须,君武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中,孙子被外人称赞,他这个做爷爷的当然高兴啦!
“但是……”朱昆又卖起了关子,但是出来就是不说后面的话,赵临有种想掐死朱昆的冲动,你倒是继续说呀!说一半又打住,你就是故意的!
“君武很优秀,是个可造之材,但是……他不是我孙子!”朱昆扼腕叹息长叹一声。赵临与杨士奇一愣神之间忽又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不已,朱太师还真是幽默!
第一百九十九章 雨地相逢是故人!
明月当头拂,微瑟清风迎送往,繁星点缀,绚烂的夜空呈露出娇羞抹鼻欲掩面的绝代色彩。密实的阴云正逐步吞噬着还算明朗的苍穹,乌云蔽日以待良机。
青草丛里,蚂蚁群辛勤往返的搬家,冗长的一条队伍将这群蚂蚁的姿态刻显得游刃有余。蛐蛐见识着蚂蚁们的冲动,暴躁的触角心也跟着有些蠢蠢欲动,它们不会言语,但是它们有特殊的本事,能提前感知空气中温度湿度的微小变化,借着这些过人的本领,它们可以未雨绸缪而避免灾难。
更夫漫无目的地走过街道游离巷口,若有所思的盯着灯笼下忙碌的身影,随即抬头仰望着不算昏暗的天空,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被丝丝乌云遮蔽掩盖,只露出一张小口来,像在求助什么又像在诉说什么!更夫心想,这怕是要下雨了吧!行路的脚步便快捷了许多,做他们这一行,常与夜路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就锻造了一些常人所不能及的本事,那就是夜观天象,尽管他们只凭经验的猜测并没有术士们的占卜精准巧妙,却也能从夜空里分辨出不寻常。
“明月照,乌云蔽,雨欲来咯……”更夫不时敲打着手中提悬着的那一面锣鼓,如果知道了明儿要下雨,他们必须要和老百姓们说的,都是苦哈哈的穷出生,赶雨天来临就只能在家中歇脚,这就意味着这一天没有收入,只能靠老本过活。可上下几张口,坐吃山空,让这些善良朴实的百姓忧愁又欢乐。
朱少明辗转反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无衣与玉梅自前天负气离去后跟随着一位女子进了皇宫,如果他没猜错也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就是朱祁镇的姐姐朱琳兰,可是为何她要将无衣与玉梅带进宫里,这个问题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算比较放心,最起码在宫里没有人敢欺负她们。
当日他空手而回到明贤居之时,张杰奔上前去着急地问道胡姑娘呢!朱少明没事吱声!!张杰以为会在后边忙向少爷身后张望了半天,愣是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最后倒是将奔雷给盼了回来。他有些气恼,少爷你怎么搞的嘛!怎么可以让胡姑娘走了呢!你知道不知道,胡姑娘她默默为你做的这一切,也为我们这一个集体付出的这一切,你都用脑子想过没有,真是不可理喻!皇帝不急太监急,朱少明这个当事人都未表现的太过着急,倒是急坏了张杰,坐在一旁低头直叹气。
就这样,四十号人垂头丧气的呆若木鸡,一言不发,气氛在胡无衣与孙玉梅双双离去之时变得沉闷又沉重,四十一人此时就像是两个战列对峙一样,终是张杰憋不住了,破口大骂:“少爷,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胡姑娘,我和奔雷现在早就死了,如果没有胡姑娘,我们一干兄弟只能留宿街头,如果没有胡姑娘,这西门的权柄更不会向我们众兄弟偏离……”张杰讲得是声泪俱下,每每讲到那些故事时,胡姑娘就像是善良的大姐一样悄悄的为他们坐着一切,这才让他们得以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苦等少爷的出狱。他们坚信,只要有胡姑娘在,少爷一定会出狱的。
那时的朱少明流泪了,此时已经三更天的朱少明也在流泪,原来她一直都在低调的付出,原来她一直都在为他,为他做着这一切。如果没有她,他无法想像这个几十人的队伍会被打压到如何的程度,无衣,你心里肯定恨死了我吧!我错了,我错怪你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去怀疑你了!无衣……黑夜中,眼泪流出,别人看不见,只有自己能体会,能感受那一份受伤自责的心灵在黑夜中匍匐前行。
大雨如冰雹般说下就下,滚豆子般的雨点密集的从天际滑落,无情的砸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忙碌的人,它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只要落地就算完成了这一生的使命,同时它们在人们心中有着不同的感受,郊区村庄里的农夫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因为这雨下的太及时了。
春雨如绵润万物,一点一滴汇成泉。普通老百姓在黑夜中忙碌的身影以及他们踩在雨地里‘啪啪’的声响,穷苦人家要起床收拾好屋顶的茅草,不让屋内漏水,大户人家的下人起身则是关好门窗,这雨下得太大,怕砸坏了贵重的物事。
这场雨一直在没完没了的下,下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朱少明抹抹脸上的痕迹,披上衣服出了明贤居,这里才是他的家。大雨夹杂着滚雷奔腾不息的怒吼着,震撼着每一个听到它的人,这声音绝对能将人撕碎。盘根错节的闪电也在其中参与着非同寻常的角色,参天的闪电穿透云层垂下天幔,‘啵……嗤’的声音更像是索命的如银铁链,疯狂的抽打着大地。整个苍穹,被其笼罩得如同白昼般敞亮。
苍天的怒吼声嘶力竭的持续在咆哮,人类卑微的生命在这些大自然无穷的力量面前仍是显得渺小而近乎微乎其微,但是有人如抽了疯般在雨地里奔跑,这人就是朱少明,他仰头大吼,希望苍天将他一雷劈死,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围绕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子他都没能给予她们足够的安心与安全感,他不配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侠骨柔肠,铁血柔情,都是狗屁,他根本就不懂得爱,不懂得去珍惜每一个爱他的女人,致使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如果他能说,他会毫不留情地说他的生命就是一只杯具,在他仅有的生命长跑里,他的餐具不时从他身上滑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自私自利造成的,至少到现在,他还未学到如何去爱人,他的心是麻木的,是冷血的。
大雨浇灌在他身上又从脚底流出,雨水能洗掉的也仅仅只是外表皮下的脏垢,洗不掉内心里的污垢,内心的污垢若想洗去,需时刻怀揣着度人、爱人的心灵,唯有此,才能让人恒爱你!权谋术数只是生命里的部分,不能代表所有,如果醉心痴迷于此,他的终场也不过是孤老独死,无依无靠。
奔雷在狂吼,闪电在巧夺天工的描绘万千姿态,不远处,有两匹马正马不停蹄的奔跑,马背上的人穿着蓑衣避免雨水打湿了衣衫。其实朱少明脖颈处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即便有着金疮药的疗效,但是想伤口完全愈合还得费些时日,朱少明有些懵懂无知的呆呆站在原地。如果他还是继续堵在路中间不让道的话,那么他会被两人胯下的骏马踩成肉饼,朱少明脸上浮起了惨白的笑意。
今生此世种孽缘,入咽哽喉食苦果。希望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能让岁月洗去他满身的罪恶,孙家覆灭之时,他就在心底对自己说,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如果不这么做,死的就会是他。现在他明悟了,这都不过是当时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更是随手扯来的一块遮羞布,将自己凶恶的面相遮掩。
“踏……哒……挞!”尖锐的马匹嘶鸣声与马蹄踩地的震吼声交换重叠,一声一声清晰的响彻在朱少明的脑海中,他在计算着马匹由远极近,到碾压过自己的身体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有过经验,他无所畏惧,希望来世还能够认识无衣……玉梅……翠碟……红颜……芙蓉……这些优秀的女子,今生,我朱少明对不住你们。
大雨倾盆仍在密密的下,道路上的积水坑坑洼洼的灌满了青砖石板的缝隙,两匹马的主人长鞭策马,眨眨眼睛,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挡在路中间不肯向一旁离去,他们以为是小猫小狗在路中间喝水,伸出一只手举在空中想赶走那只动物,但是丝毫没有效果。马上之人很自然想想,危险来临的时候它总会让开的,速度仍然不减的疾驰奔跑,在这个特别的夜晚,两匹骏马奔腾的马蹄在风雨雷电的撮合下,有着万马齐喑的气势,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马与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了,近了,马匹上之人一个恍惚之间发现自己看错了,错将一个人看成阿猫阿狗,但马匹的速度一时半会也减不下来,地上又有积水,马匹上的人大惊,这一下要是撞到了人可怎么办?情急之下死马当活马医,紧扣住缰绳勒住马匹前进的趋势,同时双跨夹紧马背,以免马儿受惊将自己从马背上给甩出去。
“咩赫赫……”马匹被缰绳突然受制,极不情愿的前脚高抬,朝天发出猛烈的悲鸣,旁边一匹马上的人儿却是紧闭双眸不敢观看那人在马蹄下挣扎的画面。
苍天总在给人希望又将他击溃,如此反反复复的锤炼一个人的毅力,朱少明耳朵里都能清晰的捕捉到来自马儿鼻子上呼出的热气与响鼻声,还有一阵迅猛的疾风从中间鼻翼间擦鼻而过,难道自己死了么?可是身上为何没有丝毫的疼痛感,不由奇怪的睁开了眼睛,愣愣地望着面前马上身披蓑衣的男子,星眉俊目,眼角分明,这人不是张贤还能是谁?又移开目光扫到另外一匹马上,马上的人儿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她解掉了蓑衣,跳下马,将蓑衣盖在少爷身上,她真的好感动,如此三更半夜又下着瓢泼大雨的情况下,少爷还是坚持在等她,她心中的暖意驱走了身上微湿是寒潮。
“少爷,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翠碟紧紧的将少爷抱紧,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就是一场梦,一场杜撰的春梦,她好怕这是不真实的,调皮的抓起朱少明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眼睛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少爷的表情,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少爷面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咬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苦之色来,她有些挫败,人常说做梦才会感觉不到疼痛,难道这是一场梦吗?为什么咬少爷的手他会没有知觉?
尽管这样,翠碟依旧不肯咬自己的手,她宁愿执着的相信自己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也不愿去揭穿这个如梦如幻的奇遇。张贤也从马儿身下跳下,刚刚马儿双脚高抬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都快停住了,他真切的看到马蹄从他的鼻翼擦皮而过,如果马蹄抬起之势遇到了阻碍,那么阻碍物将会被马蹄上坚硬的鞍铁划破面部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