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少爷校对版作者武大狼》第99/156页



第二百章 京城头牌俏菱珑!
  “轰隆隆!!嘭啪!砰嚓啪啦!!”天上雷电交响碰撞出声势浩大的奇异景致骄傲的向世人昭显着其无穷的力量。这一晚,朱少明睡不安生。即便怀里搂着受惊似的翠碟,他也感觉心中空荡荡的,像一口干涸的枯井,井内杂草丛生,乱石堆积。而他,犹豫井内的一只青蛙,坐井观天又望不到天。
  “少爷,您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吧!老爷夫人都非常地想您!”翠碟趴在朱少明的胸口上,调皮的伸出一根玉指在朱少明胸前画着圈圈,她这一路上风雨无阻浑不怕,咬牙也要坚持第一时间见到少爷,获悉他的安全。从不会骑马到一路上浑身上下摔得体无完肤,最后硬是将骑马那技术给摔熟了。老天有眼,这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少爷在哪里迎接她的,她真的好感激,感激能和少爷再次巧合的相遇,被大雨淋湿的心也跟着暖和起来。
  朱少明低头轻嗯一声,手心里触摸着翠碟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胡无衣,她也有一头乌溜发黑的长发,可是她太内敛,太沉默,太……不擅长的言辞的她,身上透露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也许该找个机会跟她解释一番!是自己错怪了她,是自己对她的行为不够温柔,是自己处事的方式也不够周全,是自己对她的付出置之不理。可是她会原谅自己无礼的行为吗?
  翠碟也许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儿便趴在朱少明的胸口上睡着了。小巧玲珑的秀鼻轻轻呼吸着空气,微闭的眼皮以及娇艳的红唇使她如天使般温驯,她睡得如此的安静祥和,她的美又是如此撩人心弦,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丫鬟,是什么样的东西给了她勇气千里奔波而不顾艰难万险,又是什么样的念头让她背负信念不顾一切的追逐奔跑。也许有人说,她爱他到骨子里,也许有人说,她爱他到了灵魂,归根结底的来说,她柔弱单薄的身子却干出了惊天泣地的动情故事,有谁能抛弃所有,又有谁能放逐一切,谁又能为你风雨无阻?
  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滴在了翠碟熟睡的面颊上,她睁睁眼睛,嘟囔一声‘下雨了?’温柔地望着正笑着怀抱她的少爷,擦擦脸上的水渍,沉沉睡去……
  这个夜晚,他想了很多,从重生到现在,所有回顾的时光里,他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打着仁义道德的口号到处宣扬。组建乡勇的初衷是为了替他解毒的杜先生报仇,乡勇是组建成功了,但是杜先生的死呢?这一切又该谁来替其讨回公道。他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反反复复无数遍的拷问自己,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黑暗中,你的眼微睁,迷离了正在偷看你的眼的我,无声中啜泣,神伤了为你心疼却又不告知你的我。浪得虚名也好!沽名钓誉也罢!我朱少明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仅仅在乎我身边之人能否得到我的庇护,我心爱之人是否幸福快乐!
  朱少明一直在观察翠碟睡觉时的神态,她睡的多么安心自在,被关押的时候他在想自己要的是什么?被赏识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思前想后的极大反差让朱少明头疼欲裂,这些都是伴随着李纯的出现而引起的。
  夜色在一点点流逝,大雨仍保持着它的威严,急促的下着,今天正是宣统元年农历二月二十四,翠碟说的没错,他是时候回到土木堡中看看了,至少家书一定要通过锦衣卫传到爹和娘手上的,在生命的追逐中,我们经常会忽略了身边最真实的感动,那就是父母的爱。忙于工作,忙于交友却停不下几分钟听听老人心中的唠叨。这些能怪谁?怪我们自己?貌似我们自己也没有错,怪父母更是无稽之谈!也许你真的忽视了父母曾经带给你的那些感动,但是你从来都没有忘记,只是将其搁置在了心中最珍贵的角落。流光易逝,岁月无情,有时间就多陪陪老人吧!
  渐渐地,朱少明也在思考和自责中沉沉睡去,他太累了,忙于整日与人勾心斗角,忙于整天与人打机锋,这些不真实的习惯让他整个人也跟随着虚伪化,说到底他就是一个矛盾体,善念恶念并存一身。
  阴郁绵绵的天气严重阻碍了行人的出行,阻隔了脚夫的跑生活。一大早,朱少明打扮一新,准备去拜会一番户部尚书钱大人,之后回明贤居的顺途见识一下西门的地头蛇程庆生。这些都是透过张杰的口,后来才知晓,至于那东门,张杰现在还没有心思去寻仇,因为少爷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张杰与奔雷跟随着朱少明一起,三人先去了锦衣卫,门口接待的女文案见到朱少明的到来非常的激动,手忙脚乱的从抽屉里取出那枚印章恭敬的递交到朱少明手心,后者点头赞许一笑,又打听到有关钱回的一些内幕之后,三人急步匆匆地向一家妓院春满楼跑去。
  “大人留步!”一声疾呼,青指叫住了形色匆匆的朱少明三人,又继续道,“大人可曾是要去那春满楼?大人不嫌弃,青指愿随往!”青指自信高昂的从门口里现出人影,白白的面皮,粗壮的躯干让这具身体的主人看起来孔武有力。朱少明笑笑,没有回答。
  “大人……”青指仍是不死心叫唤一声,他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这个新晋的同知大人据说是个很角色,最近被推出去斩首的大理寺少卿常泰就是因为得罪了他而被皇上拉出去砍了,可见圣上对他的宠信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朱少明眼珠子一转,又看看这个自称是青指的人,点点头,道:“有何不可呢!”说罢三人立即转身离去。青指受宠若惊的面上一喜,便朝三人追了上去。身后却响起了一阵鄙夷声,门前接待的女文案十分不屑青指这种行为,他这根本不算自告奋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四个人,四把伞,不多时已然来到了京城里最繁华的妓院……春满楼。没想到下雨天春满楼的生意还是如此的兴旺,各类男人游移在此挥金撒银,只求心中爱慕或有染的姑娘对他一笑。这里是男人的天堂,是魂牵梦绕的圣地,不管你的出身,不管你的背景,在这里,你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女性侍寝,这便是春满楼的最大特色。
  “哟,几位公子爷,是来找菱珑的吗?那你可来对地方了,今儿个菱珑还未出阁,等着公子您去宠幸呢!”门口的老鸨风姿招展的冲着朱少明吆喝着,一瞧这位公子爷就是有身份的人,虽然穿着不算名贵,但是那种走路时的气质却是普通人家里培养不出来的,所以老鸨显得格外热情。
  张杰与奔雷估计是第一次来到这等烟花之地,一双眼睛都被那些打扮露骨的小姐们吸了去。后来居上的青指捅捅两位,这门口站着的女子哪有里面的绝色,论相貌、气质、身段、才艺,这京城之上,还是数菱珑莫属,她是春满楼的头牌,更是京城上下所有大大小小妓院当之无愧的花魁,不论你从何地方比较,你似乎都找不出她身上的瑕疵,她,就是这么完美的一个人。
  “给我们几个人找一处安静的屋舍!”朱少明丢出一锭银子,老鸨笑眯了眼睛,这公子哥出手虽没有那些暴发户摆阔的一扔几百两的银票,但是这一锭银子也不算少了,何况这公子哥年纪轻轻,怕是个多金的主啊!老鸨一只满是褶皱的手摊在朱少明胸口轻轻一推,坏笑道:“公子,请随我来!”老鸨说完一扭一扭的带着四人走上了旁边一条清幽的小道,走这里的人一般非富即贵,这些人与大厅中吵吵嚷嚷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大厅中的牲口是来发泄欲望的,而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却是慕名前来,有的是为求得菱珑一见,有的是为求得一曲佳音。
  “到了!”老鸨推开天字号七号门,侧身立于门边嘴上带足了笑,这四人中除了两个表现得没见过女人乡巴佬之外,除去两个没见识的,剩下的两个,年纪较轻的是多金的公子哥,最后那一个更像是下属跟班的,老鸨从四人进屋到坐下位子的时候看出了朱少明四人的大概信息。柔情谜语道:“几位公子,是要找哪位小姐呢!”
  “就找麼麽说的菱珑!”朱少明端坐上首,给自己倒了杯水,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叠银票。先前在门口你不是鼓吹菱珑还未出阁么?今天就找她!这妓院里头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美若天仙,不小心走在其间,仿佛置身仙境,旁有群艳环绕,侧面相盼又美人良多,不自觉挑花你的眼。
  “哎哟!公子真客气,好勒!不过公子,老身丑话说在前头,这每天慕名来见菱珑的公子哥可是不少,见不见还……”老鸨眉开眼笑的接过银票,低头微微一扫,就知道这绝对是货真价实。嘴上是笑开了花,但还是继续道:“公子爷,老身刚刚是想说,见不见还是菱珑自己做决定,对了,还有,菱珑喜欢清静,这几位爷就先请到隔壁房间,可好?”
  朱少明打了个眼色,张杰和奔雷知道见机行事,拉着青指随同老鸨一起来到了隔壁房间。朱少明这才有时间去查看自己所处的这个房间,进门就能看见标志性的香粉红幔床,床的正前方有一张不算大的圆桌,桌子的左侧有扇五彩发光的珠帘门,朱少明有些好奇,这里面又是通向哪里的呢!起身掀开珠帘,入眼之处豁然开朗,这里面摆满了琴棋书画,房间的最尽头有两处清白帷幔将一个房间分成了两部分,帷幔中间的空当却是从地上掏了一个大坑,不断的有热水灌进,澡池上方热气缭绕,如临仙境。澡池边上,又聚拢飘散着色彩艳丽的花瓣,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兰花。
  实在说,看到如此心神驰往的澡池,朱少明没能忍住,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衣衫一个俯冲,人已跳下了澡池。“砰……咚”朱少明这只庞然大物砸进池中激起水花四溅,好在有帷幔的遮挡,不然这间房子算是被朱少明毁了。
  水池里渐渐安静下来,朱少明闭着眼睛仰靠在池边,池中水温刚刚好,人整个浸泡在里面有种舒适的畅快感。多日来的疲惫被热池中的水一泡,消去大半,若是日后久居京城,这个好地方绝对要经常来,不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老鸨招呼完张杰三人后直接去了后院,菱珑就歇在哪儿,既然是为多金的主,见他一见又如何?后院要从春满楼的后门出去拐一个弯走十几步的距离才到。老鸨轻轻推开门,恭恭敬敬的进到屋内,低着头道:
  “菱珑,有一位公子点名要见你,这,是你的!见不见,你说了算!”老鸨这时候全无威严狡黠之色,取而代之则是满脸肃然,从怀里掏出所有银票,交给这个叫菱珑的女子,说罢向后退了几步,头依然垂着。
  “长得什么样?是不是样子很高大,说的是河南口音?”菱珑微启朱唇,缓缓道。人道她的春满楼的头牌,达官贵人哪个不想将她占为己有,哪怕只是一个玩物,带回家也是备有面子。
  “神了,就是的!”老鸨纳闷道,菱珑怎么知道,难道与那公子有关系?她不知情,也不知道,她对她的认识仅仅只建立在这样一个小屋里。
  宁静总需喧嚣来打破,随着朱少明耳朵的竖起,他知道有人进来了,进来之人轻手轻脚的向轻纱帷幔处走来,透过帷幔,能看见一个婀娜的身段,其怀中还抱着一把琵琶,朱少明笑笑,这就是老鸨口中的菱珑么?只是这么相见有些唐突了佳人,所以,朱少明喊了声:“菱珑姑娘,稍等,待我穿上衣服!”


第二百零一章 春满楼道敲门急!
  撒一个慌需要编造出更多的谎言来弥补那个慌。同样的利用职权贪污行贿也会不止一次的将手伸进不属于自己的口袋,想当初太祖时候大刀阔斧砍了那么多的贪官污吏,为何屡禁屡犯?俸禄太少便成了这些贪污案犯的潜台词。
  随着日子一天接一天的流逝,在钱回的心中那种苦痛的压抑感也越来越深,他不甘心坐以待毙,所以,他召集了一些大臣相邀在春满楼汇合。人常说最危险嘈杂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砸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一群便衣装扮的大臣会集体挤进妓院商谈相关事宜,这将有利于他们的谈话内容的保密性,在其他的地方第一个人流不多的话,五个人一起容易招致有心人的侧目。
  钱回召集这些大臣前来的目的很简单,你我一衣带水都是同僚,如果我有事那绝对不会落下你。时局不同了,皇上要亲政,第一柄战斧势必会落在贪污案上,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共同抗御朱少明这个头号大敌,因为他手中掌控的力量让人不免让人心生忌惮。钱回大手一拍,道:“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好的建议能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的都请踊跃发言,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保命才是王道。”
  四位大臣闻之点头直称是,今天能被叫到这里来的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哪个不是账目上划不清界限的,哪怕这里官职最大的钱大人,他同样屁股擦不干净!身居通政使司(中央情报机关)正三品的官职的阎为出言附和道:“此番李伍身死,我等倒是没料到会有锦衣卫参与进来,导致帐薄遗失,作为情报处的司长,我有着重大的责任!”阎为的主动认责博得了其他几位大臣的好感,事实摆在眼前,虽然你通政司和锦衣卫是一个性质的情报机关,但是锦衣卫直接受皇上管辖,你们通政司的情报精准度与锦衣卫比起来更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额,阎大人也有阎大人的苦衷,这些年,你们也都看到了,锦衣卫是一步步的扩大势力,阎大人的通政司根本压制不住!我只是一个养马的,今天来听听大家的意见!”太仆寺卿(兵部在地方设立的牧养军马机构)廖蒙出言力挺阎为,他与阎为有些交情,现在有人看不惯阎为,他当然要为他说些话。其实他说的话人微言轻,他就是一个养马的从三品的官职。
  “哈哈……”钱回和其他三位大臣哈哈大笑不已。这个廖大人真会开玩笑,你这个官职放到哪一州哪一府上去看看,还是养马的,你这让那些下面的人脸面往哪搁呀!玩笑归玩笑,钱回干咳一声,示意下一个人继续发言。
  大理寺卿(中央司法机关)张朝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听到前面两位大人的话,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特别是你廖大人,张某虽比你长一级,但是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最主要的还是不能起内讧,这个时候如果还起内讧,大家都互相不信任,那么离他们摘掉这顶乌纱帽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他比养马的廖大人高一级,正三品官衔。
  顺天府知府朱得蹙着眉头,你们几位都是比我长了几级的大官,但是你们的日子有我艰难么?现在帐薄泄露了,问题出在哪?只要沿着帐薄里的蛛丝马迹,那朱少明很快便会发现一些猫腻。在座的各位都有老也有小之人,应该知道东窗事发的后果,此时不先下手为强,日后让他找到咱们头上,怕是那把尚方宝剑已经架在了你我头上,所以这朱少明坚决不能留。留着他他就是一个祸害,有他在一天,你我都不得安生,遑论升官发财?
  钱回一直都在仔细地听着这些同僚的发言,他们说的都是些屁话,废话,根本没提到要点上去,我找你们来是为了商讨如何对付朱少明的问题,又不是开堂问案,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准备干吗呢!叫你们来不是来扯蛋的,也不是来追究谁的问题的,而是集思广益共同御敌。
  “钱大人,要不……”朱得一抹脖子,是你朱少明与我等过不去,那就休怪的我等无情,皇上急于求成想独揽大权,派你做先锋,可是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妄想将我们这些人老成精的中年人扳倒,不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么?就你一个从三品的小小锦衣卫同知,我们这些人联手,你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朱得的这个想法钱回不是没有想过,而是调查后的结果表明朱少明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锦衣卫里的人。若是想取其性命恐怕还不太容易,但是如果如上次一般一把火烧到朱府实在有些冒险,那么,烧掉明贤居呢?
  “各位大人,钱某有一个法子!”钱回突发奇想,如果那两个锦衣卫的高手不在其身边呢!那么是不是下手相对来说要容易许多呢?但是这么做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一次未得手,凭那小子精明的如狐狸一般的脑袋,肯定会有所防范,第二次下手就非常的不容易了!可是找谁下手呢!钱回一时又在思考,这人必须武功高又能充当替死鬼。
  “我建议找京城里的地头蛇!”阎为惊呼一声,如果东窗事发,再由朱大人牵头,将知情人全部灭杀换上自己的人,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失为一项值得考虑的良策。朱少明居住在西门,那么哪个帮派与西门的地头蛇程庆生之间又水火不相容呢!东门的三河帮一直是与西门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前些日子好像听说西门里发生了内乱,西门三当家的想篡夺大哥之位而与程庆生大打出手,最后闹成了那样他也不是很清楚。
  众人点了点头,阎大人这个提议具有相当可执行力。哪怕最后追查出来,也查不到他们的头上。就是众人得意之时,这个房间的门被人意外的敲响了,‘咚、咚、咚……’这是一种很有节奏感的敲击,不紧不慢,不重不缓,松弛有度。四人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钱回,难道他还邀请了什么人而没有告知他们?钱大人到底想干什么?互相猜忌的疑云又开始在几人的心中滋生。
  钱回的身体在敲门的那一瞬明显僵直发硬,他就邀请了四位同僚,而且也严令吩咐了老鸨没有特殊情况不能打扰他们,而这敲门声敲的不急促,似乎又不像出了什么事,这会是谁呢!在场的四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个同僚的额头中都布满了细汗,如果被人发现他们聚集在妓院里开茶会,难免又要被人参奏一本。可是他们更怕来者不善,这才是最致命的。
  阎为年纪三十九,还过一年就到了不惑之年。他本心里是不愿出什么岔子的,而这敲门的人只怕就是心怀鬼胎。换之常人敲门至多敲三下,如果没有人应答便会自行离去,但是这个敲门人好似认定了里面有人,坚持不懈的敲击着,每一声敲击都会惊起他们一身的汉,他们本身惊弓之鸟,现在……
  最后四位同僚的目光仍是锁定在钱回的身上,这地方是你选的,那么门,也得由你来开!钱回呸的一声,都到这时候了,还在互相猜忌,你们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上。如果有一天,今天在座的各位同僚都被抓进了大牢,不是敌人有多么厉害,而是你们太愚蠢,一条船上的人互相掐,这无异于慢性自杀。
  钱回竖起一根指头在嘴唇中间,示意大家不要弄出动静,自己则蹑手蹑脚的从门口前行,他必须要搞清楚敲门的是谁?而且这敲门的声音听着也不舒服,他必须出去制止,因为门口站一人不停地敲门总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心,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愿节外生枝,更不愿有人在暗地里使绊子。
  突然,当钱回快接近门口之时,敲门声突然停止了,他非常清晰明白的听到有脚步声向着另一端走去,这个时候,钱回长长舒了一口气,也许这人敲错了门,也许……其他四位大臣也轻松的吐了口气,这敲门的人是要憋死人啊!至此时,屋内所有人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是多么的快,如果时光在逆转一下,他们会发现心跳的速度与那敲门的节奏感很接近。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敲门人已经走远的时候,敲门声再一次想起。其他四位大臣这时候俱都吓破了胆子钻到桌子底下,这人一定是知晓他们的谈话,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猜测这到底是谁?阎为心中想到了锦衣卫,朱得心中想起的朱少明,廖蒙想的是钱回的虎狼之妻,张朝以为是老鸨。
  钱回猛吸了一口凉气,陡然将门打开,他非常不喜欢那种猜来猜去的感觉,开门后,钱回见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后生,这让他舒了一口气同时心生警惕道:“你找谁?”
  年轻人的目光穿过钱回的肩膀向里张望着,口里并没有回答钱回的话,而是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二百零二章 矢口否认为红颜!
  滚滚红尘东逝水,淘不尽绝世容颜芳华黛,轻逸飘仙凌微步,体态妖娆似春花。隔着轻纱幔帐,朱少明依稀只能瞧见那一袭单薄的身子以及嘴角牵起的若有若无笑意,虽未见其人,隐隐却有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错觉。朱少明在心中想象着这位名动京城的头牌到底生了一副如何俊俏的面容,其身上又蕴藏着常人所不能及的过人之处,能让万千男子狂热追捧呢!
  女子手抱琵琶半掩面,曼妙舞姿止步于轻纱幔帐前,女子向后轻退几步,优雅的席地而坐,眉眼低垂,十根玉指在琵琶上奔走游移,‘铮’的一声,似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又似狂涨的士气,随着这股琵琶声的推进,女子玉指急促,由着惯性,女子面上有些颤抖。不多时,一滴汗水洒落在琵琶弦上,叮的一声,琵琶声戛然而止!这声音让朱少明顿然警觉起来。
  琵琶之声透现出来的是将士无边的杀气,是驰骋沙场的决死霸气,更是金戈铁马精兵甲胄之间的惨烈对决。如果之前朱少明觉得琴声或是乐器打击弹出来的音符没有生命或是没有灵魂,那么此时那一把红痕之色的琵琶在她的手中焕发出勃勃生机。它的每一根琴弦都蕴含着一段屈辱的故事,它的每一次呜咽幽唱都是灵魂深处的挣扎。丝丝琵琶韵竹声里讲述的是战场上厮杀拼搏的将士战死全军覆灭的悲凉气氛,你能清晰的浮印出一副满目疮痍,横尸遍野的凄凉惨状画面。每一声金属碰撞的交鸣声都是一场生命的较量,只可惜,琵琶婉转弹不尽,奏不出那辉煌的气概!
  池中,朱少明紧闭双眸,细细品味着峥嵘角逐的血腥场面,双手撑在池边。男子汉当敢立三尺锥地而取敌将首级,而不是贪图享乐垂坐于府上纸上谈兵。女子纤手弹奏琵琶表现出来的悲壮气息在整个房间里回荡,良久。朱少明仍是没有穿上衣服出来相见,他鼻间闻到的是一阵阵如痴如醉的兰花香,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真的是她,他还能放其在自己眼皮底子下溜走吗?
  女子奏完一曲,见朱少明并没有起身出池子相见的意思,微婉皓首,行了一礼,道:“公子,奴家一曲已奏完,告退了!”说罢折过身子,抱起琵琶欲转身离去,她知道他是谁,无情岁月,不知是岁月雕刻了人,还是人经历过岁月,有些人,注定今生有缘,但却不敢相见,有些缘,只存于心间。如果说有一种能让记住并印象深刻的话,那么她的声音绝对在朱少明心中排了首位。
  “哎,别走啊!等等,马上就好!”朱少明有些急了,原本也没打算这样的开场,只是你们这春满楼的澡池做得太细致了,让人情不自禁就想一洗为敬。再者说了,在这池子里泡澡还真舒坦,每天要是能在里面泡上一个时辰,然后池中再左拥右抱,那绝对是鸳鸯戏水好不痛快的欢实场面。只可惜,无衣与玉梅双双被自己气走,可是翠碟又不远千里来京城寻他。难道说这就是上天独有的眷顾?
  女子微微蹙眉,奴家欲见你,你却避而不见,现在奴家欲走,你倒偏偏舍不得,难道是想奴家陪你去泡那池中水不成?女子在心里鄙夷了一番这个好色之徒,骨子里仍是改变不了你内心深处的肮脏思想。女子伫立在原地,脚底生了根似的移不开步子,因为她看见轻纱幔帐里一具男性的躯体从池中一跃而起,脸色瞬间绯红,媚眼如丝,滚烫的热意让她耳根都不自觉泛起了红晕。旋即思绪又飘回到了从前,眼眸深处里的温情电光火石之间变幻成冷若冰霜,看着那轻纱幔帐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男子,她心里正矛盾的纠结着。
  如果生命告诉我们,过去的事情会影响到未来,而不是现实里鼓吹的一切都会过去,过不去还是过去。从呱呱坠地的婴儿时期开始,你的人生如同一张白纸,是你自己在纸上凃了又写,写了又画,直到最后留下最满意的一处点睛之笔,韶光易逝,流水无痕。倘若有一天翻开那张纸,你会发现,纸上凌乱的字迹仍是你动荡不安的心理路程,你一直都记得,就好比是朱少明穿上衣服出了轻纱幔帐见到所谓的京城头牌时的错愕不解、迷惑、顿然、惊喜、失落之情。
  “是你……”尘世里相遇又离散,辗转一年多的辗转飘零,如果再一次见到曾经你对她心中有愧的人,你会是何表情,你心中又会陷入怎样的纠结。毫无疑问,朱少明表现地很尴尬,尽管从前和她也是在妓院里相识,但是为什么她的出现总是和妓院分不开呢!朱少明苦笑,他来到春满楼是为了公事,倒不是为了见这一位名动京城的花魁。她的美足可撼动每一个见过她的人的心弦,可是朱少明此时见到她,更多的还是愧疚,自责,虚华的背后才能体现出一个男人的责任心。
  “公子,你认错人了!奴家是常人们所说的花魁菱珑!”女子冷脸一板,装出一副不认识朱少明的样子。就算你将我认出了又如何?你我早已形同陌路,自在那时你夺去了我贞洁起,就再无瓜葛,你又何必执着纠缠与过去的岁月,那不过是一场春梦!人活着,不都得向前走,朝前看么?为什么你做了大官反而越发的糊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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