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全集.com》第151/192页


魏胜不服气的抗辩道:“说好了单打独斗的,我上去不是以多欺少吗?”
郑云鸣气的笑了起来,大声呵斥道:“谁让你跟他单打独斗的,现在不是充大侠的时候,有半点差池襄阳就没了!赶紧上!”
魏胜撅着嘴,举起骨朵大喝一声,上前加入战团。
张柔将短矛在身前一扫,将三名小将逼退了数步,带着轻蔑的神色说道:“南人怯懦无刚,所以只晓得一拥而上么?”
他若是只用蛮力进攻,别人插不上手。这一回转入嘴仗的频道,徐元杰当即跳脚反驳道:“阁下又没有明说是单挑,有什么资格说什么以多打少?”
郑云鸣喝道:“不但要以多打少,还要用大家伙来对付你!给我上!”
韩锋这才发现郑云鸣身边已经站好了一排碗口铳射手,将碗口铳架在木架上,齐刷刷的对准了张柔和他的敢死军们。慌忙和任、魏二人朝一旁跃开。
张柔面色一变,他已经知道了这种武器是惹不得的。就算自己武艺超群,也决然挡不住火药怪物的惊雷一击。趁着火铳手将手中的火把朝着火门上放去的那一瞬间,一声长吼,舞动短矛冲了上来。但就算他速度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火门上的药引已经哔哔啵啵的燃烧起来,发了急只有俯下身子就地一滚。
就在他塌下身子的一刻,碗口铳口伴着清脆的枪响声升腾起一股白烟,经过重新调整配方的火药火硝成分增加,射出的弹丸更加刚猛有力。虽然没有击中张柔,密集的弹丸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跟着张柔冲锋却又来不及躲避的敢死士身上,数名张柔心腹被密集的铅子打的皮开肉绽,当即横尸在地。剩余的张柔亲兵眼见此景,急忙从地上拽起自己的主将,用盾牌遮护着簇拥主将开始逃走。
站在一旁观战的白翊杰高声叫道:“不要走了张柔!无论死活,拿住张柔者都统重重有赏!”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郑云鸣,郑云鸣高声喝道:“有擒得张柔者赏良田千倾,宅邸十座,跟我上!”说着挥着宝剑就要上前迎战。
他身边的几个背嵬卫士赶紧将他拦了下来。身后宋军士气大振,齐声呐喊朝蒙古军冲去。虽然张柔依旧骁勇无敌,将近身的荆楚军将士一一打退,但被火器摧折了士气的蒙古军已经开始全面撤退,云梯上爬满了向下逃走的士卒,当然,这不过是西门附近的一段城墙宋军勉强占据了优势,张柔的河北亲卫军在云梯附近结成阵势,掩护着主将的退路,但张柔依旧愤怒的不肯认输,带着一队人马在云梯附近和宋军反复搏杀。

第六十二回 骄虏临关自请剑(2)
第六十二回骄虏临关自请剑(2)
白翊杰对韩锋喝道:“不要纵虎归山,一定活捉张柔!”韩锋应了一声,挥鞭冲上前去,但他的武艺也不是经验丰富的张柔的对手。张柔用手中短矛虚点数下,招招都奔着韩锋的要害之处,他不得不撤了铁鞭朝后退了几步,不能近前攻击。
身后魏胜突然叫道:“不要跟他多啰唣!用火药枪头子喷他!”
韩锋闪身让过,魏胜和任雄威夹着一柄快枪冲了上来。快枪上的火药喷筒嗤嗤的冒着白烟,已经马上就要发射。
张柔一愣神的功夫,两名亲兵和身扑上,火药喷筒的火焰尽数喷在了两名奋不顾身的亲兵身上。其余的亲兵拽着狂怒的张柔赶紧下了云梯,韩锋奋力用铁鞭打倒了两个守住云梯的甲士,从一旁的伙伴手中接过守城钩枪,一枪向云梯上的张柔刺了过去。
但一切究竟是太晚了,张柔身形敏捷如同猿猴一般,顺着云梯一溜到地,轻轻一纵,已经踏上了地面,返身举起大弓射了一箭,箭矢擦过了韩锋的头鍪。
韩锋恼怒的看着城下失之交臂的大功劳,张柔则是愤怒的抬眼瞪着城头上耀武扬威的宋军士兵。自归属成吉思汗麾下,张氏百战百胜,何时曾有如此羞辱。况且此战并非败于勇武,乃是畏惧于火器的威力。虽然张柔不甘愿,也不得不承认郑云鸣的火铳排射起来,在近距离上确实难于招架。他并非一味凭借蛮力持强鲁莽的愚夫,没有抓住机会在火铳点放的间歇里冲阵成功,当即收兵回撤已经是知兵者的选择。但如此败于这种不起眼的黑色粉末之下,也委实让人气闷。
任雄威一刀将插在城头的北斗旗旗杆斩为两段,旗帜直坠下城墙。目睹了这一场景的城外大军鼓角助战之声戛然而止,而城上城下的宋军皆振臂欢呼,天下驰名的勇将张柔竟然被他们所击退,这是任何一支宋军都足以值得夸耀的战绩。
白翊杰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对郑云鸣低声说道:“张德刚世之虎将,今日错过了杀他的机会,不知道将来何时才有这样的良机。”
郑云鸣将宝剑换匣,这时候略微镇定下来,才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紧促有力,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聚集在了心脏一样,镇定了半晌心神,开口说道:“要紧的是守住了现在,至于将来,咱们还有的是机会跟这位蒙古人的得力爪牙打交道。”
蒙古军的大举攻城,不出意料的被襄阳守军所击退。在西城壁上,随着总大将张柔亲率敢死队突击的战术失利,蒙古军的十几架云梯逐一被守城军破坏,城上的蒙古兵将或者从云梯上滑下逃命,或者被歼灭在城头。城南负责攻城第六十二回骄虏临关自请剑(2)
的女真万户夹谷留启,将攻击重点放在南门附近,用巨大的竹筏运载冲车渡过护城河企图强行破坏城门。但被杨掞特别加固的城门一时难以破坏,反而被镇守南门的万文胜在城头泼洒滚油,投掷滚石檑木杀伤了不少人。北门的史天泽部不过鼓噪仰攻而已。这一日最危险的战斗反而发生在东门,蒙古军负责东门攻略的是军前行中书省事粘合重山,但粘合重山因为前番襄阳之围失败在军中威望大跌,实际负责指挥的则是前路也可那颜忒没斛,忒没斛在南征之前在南朝的名声并不响亮,也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位自漠北万里远来参加南征的草原将领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但双方一交战,忒没斛就率领本部兵马发动猛攻,其攻势之凌厉几乎可与张柔相比。守卫东城壁的三忠民兵部队人数虽多,素质越远远赶不上西城壁的荆楚军。在蒙古军猛烈的攻势下纷纷后退,老将胡显接连杀了几人都没能阻挡住。
得到急报的制置使赵葵亲自率领作为预备队的土龙军中后军、游奕军和将射军等,会同荆鄂都统司一部前往增援,他命令游奕军主将陈光为前方指挥,自己坐镇城下督战,接连斩杀了后退的军官十九人,终于止住了军队的溃逃。陈光以瓮城作为支撑点,通过东城三座城楼互相呼应,用火器开道一尺一尺的收复城墙,终于将忒没斛的军队赶下了城墙。
是战三支民兵部队折损一千余人,更令人心惊的是蒙古军差一点就攻进城里。一旦强大的敌人占据东门进行巷战,连郑云鸣也不是十分有把握能够将他们驱逐出去。民兵的这种表现自然引起有力诸将的不满。
晚上进行的检讨会原本是郑云鸣提议的。军队中原有的传统是在撑住一天之后立即举行酒宴,名曰犒赏士卒,其实就是安抚诸位将校,让他们督促士卒用心作战。在战后开检讨会之类的冷静行为,多半出自名将。比如李靖和岳飞,在赵范的时代,没有人自认能打到李卫公和岳鹏举的水准,大家开开心心的举杯畅饮,完全不理会每一战后的总决和思考。但赵葵麾下第一名将郑云鸣书生出身,其特殊的身份本来就带有一点禁欲主义的传统。加上这位官人其实颇为自负,他的目标不仅仅只是李靖岳飞而已,在如此高的目标值之下,难免对手下和同事的武将们提出严苛的要求。
白翊杰摇着羽扇对上座的赵葵说道:“三支忠义人虽然人数不少,终归只是民兵而已。何况这三支军马成立有年,早就已经训练松懈不堪战斗。将他们放在东城壁上作为第一线部队使用,迟早会出大事,为今之计,只有让振武军负责西城,土龙军负责东城,由制置第六十二回骄虏临关自请剑(2)
使部下直属队提供支援,才能收万全不破之效。”
赵葵听了这番话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只是问道:“各位将军以为此议如何?”
旁人还没说话,郑云鸣首先站起身来,说道:“我不同意。”
“白参议当然是好心,他是做事谨慎不留后患的性格。”郑云鸣忘了一眼座下的胡显,这位京湖征战多年的宿将显然面色很不好看。他继续说道:“自胡统制接手民兵以来,民兵无论是纪律还是战力都有了显著提高。我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民兵们蹂躏街市、偷鸡摸狗,官司甚至打到了我这个不相干的营田总管头上。今年以来,三支民兵上万兵力却没有发生一桩官司,甚至连和百姓之间的吵嘴扯皮也少了。若是在去年,这些民兵完全没有上城墙的资格,因为只要敌人发一支箭,他们就会惊慌失措,自相扰乱。根本不用敌人大举攻城,他们就会先弃城而走。如今他们已经能够在敌军的强大压力下力战三四个回合,这都是因为胡统制接任之后治军的功效!我绝对相信胡统制和他部下的民兵们能够坚守住东城城壁,当然,面对如此强大的蒙古大军猝然之间要求他们凭借自己的力量坚守也不可能。我愿意借拨振武军后军、右军和将射军等共三千人给胡统制,协助民兵一起守卫城池!”
胡显抖了抖白胡须,既然郑云鸣卖他这个面子,他当然不会拒绝。赵葵应允之后,又问道:“樊城方向形势如何?”
王登答道:“凭楼遥望,只能远远的看到樊城城下兵如蚁附,旌旗如林,看起来今日樊城也面临不小的压力。”
赵葵沉默了一阵,沉吟道:“按照兵法的常例,理应先全力攻打樊城,等樊城城破之时襄阳城士气低落,就算不主动投降再攻打难度也会减小。今日襄樊都完好,却分兵两路同时进攻,我想蒙古的指挥者们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万文胜说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郑官人说的半点没错,鞑子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催促着他们加快行动的节奏,这个模样简直就像是恨不能在十天内拿下襄阳的劲头。”
白翊杰摇着羽扇,慢慢的分析道:“鞑子此时想速攻取胜,定然不会是因为国内有变乱或者外敌入侵,一旦遇到那种情形,鞑子最高明的策略应该是以大军围城。然后派一使者上来逼迫和议,敲诈一笔钱再走,再不济以少数人马监视,大军缓缓而退,也不会有宋军敢于追击他们。如今他们这么不顾伤亡的展开攻城,一旦攻不下来又临时撤走,必然面对我军的追击。也就是说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并不是迫在眉睫但时限越来越近的原因,第六十二回骄虏临关自请剑(2)
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堂上诸将无一能够回答,厅堂里登时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
一片诡异的静默中,陈光突然从堂外匆匆走了进来,对着制置使施礼完毕,转身来到郑云鸣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郑云鸣面色微变,随即低声也吩咐了几句。陈光告辞离去。
堂上众人从制置使以下,人人把眼睛看着郑云鸣,其时已经是掌灯时分,这个时候会有什么紧急但又不重要的事情,会让陈光闯进白虎节堂要地,却又不会劳动制置使呢?

第六十二回 骄虏临关自请剑(3)
郑云鸣站起身来对赵葵说道:“没有什么紧要的,前日九重驿俘虏的怯薛兵士,从监牢里走脱了数人,我已经下令城中开始追捕。”
果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这攻防剧烈的当口,襄阳可吃不住任何一点小小的疏失,赵葵嘱咐道:“务必加紧追捕,不然这一小撮人在襄阳闹起来,可胜过城外上千悍卒了。”
郑云鸣拱手称诺,说道:“天亮之前争取将其全部擒获,不使一人漏网。”
他这一句话最终说的还是大了些。等到天明时分,大部分逃脱的俘虏都被原封不动的抓了回来,唯独一人漏网。
以实话来说,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殊为不易,但令郑云鸣觉得有些意外的,走脱的竟然是他在这些俘虏中最留意的张世杰。
张世杰的逃走计划大胆的令人吃惊,他打晕了一名守城兵士,偷了他的衣服,化装成一名普通的守城民兵。然后混入夜间搜索逃犯的搜索队中,趁夜混上了东门,然后趁着东门换班的一小段混乱时间用偷来的绳索缒墙而下,逃出了戒备森严的襄阳城。
出了襄阳城之后他不辨局面,不敢轻易前去投奔本军。只好蛰伏在东门外的草丛中等待时机。第二日不出所料又是一场艰苦的攻防大战,成群的蒙古士兵们踏着先登者们累累尸体强攻襄阳城池。在西门,他们以上百座抛石机猛轰城西南角,但是他们再度犯了致命的错误。因为单独轰击城墙效果不彰,他们转而将目标设定为西南角的城中房屋。但郑云鸣早已经安排好城内众人或者撤入安全距离,或者躲在地穴中避免飞石袭击,巨石只是对房屋有所毁坏,对于物资和人员的杀伤不甚严重。蒙古军随即以张柔部队为先锋发动第二次强袭攻城。经过了昨天惊心动魄的一战,宋军对城头郑云鸣都统的指挥地点进行了严密的防卫,并且增加了城头将军炮的数量,冒着密集炮火渡过护城河的士兵们马上又遭到弓箭、滚木礌石和热油的攻击。这一回蒙古军甚至只有五六座云梯能够攀附上城墙,但没有经过多少战斗就被宋军掀翻。
在城北,以抄思和军前行中书省事杨惟中指挥的大军猛攻北门。他们使用加固的浮桥强渡护城河,将笨重的鹅车投入登城作战,但北门宋军指挥官孟璟下令投掷万人敌和金汁,所谓金汁是将城中铜铁在城头用大锅融化,直接泼洒在城下进行纵火的武器。金汁的效力比滚油更为恐怖,在宋军猛烈的杀伤面前鹅车士卒都被烧伤烧死,人肉被烧焦的臭味弥漫在北城门前,这一天的战斗也被蒙古人惊恐的称作“襄阳北门的阎罗殿”。
南门的女真部队和严实部队并没有过多的行动,而东门的战况与?况与前一日已经不同。在陈光率领的三千荆楚军的压阵之下,民兵部队表现的异常坚韧顽强,忒没斛几次亲自督战,率领敢死队攀登城池,都被守军乱箭滚石打退,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甚至有民兵抱着登上城池的敌人一同从城头滚落。而这一仗也让轻视东门民兵的忒没斛吃了苦头。他肩头中箭,头鍪也被宋军投石兵的石子打坏。
这一役,攻城的蒙古军先用汉兵攻城,不克,又换女真回鹘兵攻城,又不克,最后用蒙古本部攻城,也被打败,死者百余人。城外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攻城者的死尸。
张世杰潜伏在草丛里目睹了这一番大战,两军交战时他不敢轻出,怕的是蒙古军将他误认为是宋军,这是生死搏命的时刻,不问缘由的杀戮随时就会发生。一直到蒙古军吹响胡笳收兵之后,他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蒙古各部的旗号他已经看的清楚,当即朝着张柔的营地走去。
蒙古本部的营地,哨骑可以派出到十余里外。张柔是汉军万户,其行军作战完全是中原军队的一套,在营地外数百步布置有明哨,更外围的地方部署有暗哨,当张世杰乘着渐浓的夜色来到张柔营地外围的时候,马上被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是什么人?军中通传口令为何?”为首一人大声喝道。
张世杰突然觉得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以弱冠少年第一次经历真正的大战就被南朝所俘虏。虽然在监牢中因为郑云鸣严禁虐待俘虏而并没有吃什么特别的大亏,甚至可以说待遇还算过的去。但南朝将兵们对他这个汉地怯薛的嘲笑却是不少。大抵是因为南朝兵弱,这三百年来着实在胡人身上吃了不少亏,对所谓胡人和加入胡人军队的汉人素无好感,尤其在于以激发民族主义用以填补中世纪效忠皇权思想的不足的郑云鸣部下就更为明显。但过分强调炎黄正统的结果就是激起了将兵们对蒙古军和北地的汉军的愤怒。若不是郑云鸣再三下令严禁侮辱挑衅俘虏,张世杰的处境要糟糕的多。
在这期间,来自荆楚军的游说从来没有间断过。他们派出从军中书吏、将官到幕僚的各种人进行游说,这些读书人出身的文武官员完全没有这个时代武将们普遍的粗陋无文,个个巧舌如簧引经据典。和他一同被俘的几名汉地怯薛相继投降,这并不出奇,就算他们是北地豪强子弟,毕竟也只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孩子,在书生们反复的洗脑之下,很难把握住心志。甚至有一些女真和契丹子弟,还有几个蒙古本部的怯薛秃鲁花也投降了南朝,但张世杰咬定立场,坚决不投降。而今他的坚持终于有了成效。
他大声喝道:“我是张柔元帅族人,范阳张世杰便是,我本是秃鲁花千户祁都大人帐下效命军兵,前日南征之时不幸被南朝擒获,今趁大军攻打南朝危急之时,从城中逃脱,前来投奔张元帅,请各位头前引路。”
那为首的哨长满腹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如今大军将襄阳围的水泄不通,连一只蚊子都难以飞出来,城中宋狗也是加倍戒严,我们百般试探都难以渗透进去。你是怎么出来的!”
张世杰还没有来得及分辨,突然远处一声梆子响,远远的传来了喊杀声和刀枪相击的声音,还时不时的传出几声火铳射击的声响。
那哨长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我看你就是宋狗派来诈降的!左右,给我拿下了!”他一声号令,两旁的蒙古军兵各持刀刃,狠狠的扑了上来。
张世杰连咬牙跺脚的时间都没有,踏前一步抢先出手,一个冲拳将最前面的一个哨兵打翻在地,夹手夺过他手中的摔刀,一面招架着对方的刀枪,一面朝后落荒而逃。幸好蒙古的哨兵们都在担心着身后的宋军夜袭,没有人来追赶他这落荒的“宋国诈降”之人。
张世杰在野外有营不能投,狼狈的寻找着躲藏之地的时候,陈光已经带着奇袭队顺利返城。敌军攻城不克的当日可以夜间偷袭,是很多前朝名将惯用的战术。不过郑云鸣的奇袭算不得完全成功。他派出三支奇袭队偷袭张柔所部的前中后三营,只有前后二营得手,中营一路被张柔及时发觉,率领亲兵卫队发起反击,将奇袭队数百人尽数歼灭。
陈光沉痛的对郑云鸣立下誓言:“请让我明天夜里再出击,一定要位今天牺牲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郑云鸣只是淡然的摆了摆手:“今后十天,我军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坚守不出!”
杨掞在一旁焦急起来,对郑云鸣说道:“有攻有守才是正道,只守不攻,兵法的威力就完全发挥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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