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全集.com》第165/192页
“您说的太夸张了。”郑云鸣笑了笑:“此不过小小的给了塔思一个教训而已,蒙古人向来有仇必报,等他们在北方恢复了元气,必然卷土重来,不可稍微懈怠才是。”
陆循之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看见前方有背嵬士卒押着一队俘虏走了过来。郑云鸣所在的地方已经是樊城以北二十里。这时候还押来的俘虏,必然是在江北交战新擒获的,蒙古军后卫溃散,隐藏在江北荒野中的残兵很多,荆楚军过河追击颇有斩获。除了兵马器械之外,还俘获了许多蒙古人来不及撤走的家属和牛羊,蒙古军作战素来携带家眷和牛羊,蒙古语做奥特,这是草原民族举部落为军队的旧俗。若是战胜或者及时退走还好,若是如塔思在襄阳一样被击溃,则蒙古军兵的妻小和所有身家财产难免有落入他人之手的危险。
这五六十个俘虏,尽皆是老弱妇孺,一眼可见并非是作战的兵将而是蒙古军的家属,一个**岁的蒙古小孩走的慢了些,押队的背嵬军卒挥起马鞭就要鞭打。
“住手!”郑云鸣大声喝止道:“既然没有武装,就是我军的俘虏,何况还都是些老幼妇孺!我平日教导你们的仁义道理都听到爪哇国去了么!”
那背嵬军被他教训,慌忙放下了鞭子,站在一旁身子挺的笔直。
郑云鸣正色说道:“既是本军俘虏,无须伤其性命,也不要责打侮辱,只需得将他们关押进俘虏营中罢了!蒙古人专以残暴,我军就专以仁义,今日你们可能不会理解这么做的用意,但总有一日,我们和蒙古人的战争,将会因为仁义二字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众军听闻此言,心中多有不信。战场是残杀和斗狠的地方,得胜的一方随意处置战利品和俘虏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虽然也有杀降不详的古训,但每个人都明白那不过是文人们用来巧言的托词而已。蒙古人在北边杀人如麻,也未见得他们有什么报应了。
但郑云鸣治军严明,众人也不敢有什么抱怨,何况小官人对待官兵公平,战役一结束就及时论功行赏,一般来说,功赏分为两种,在战役开始之前朝廷会拨付一笔专用的犒赏钱,用于在战场上悬赏破敌,激励悍勇之徒。以及在得胜后及时分发金银以报功劳,还有一种是战后通过公文呈报层层批复之后从兵部颁发下来的,以爵位和军阶为主。对于赏金一般大将是不敢随意吞没的,他们宁可去贪污士兵的口粮钱也绝不敢轻易动用这笔士兵用性命拼回来的搏命钱。只是在颁发犒赏的速度上郑云鸣毕竟还是稍逊了一筹,战斗告捷的当夜,犒赏就已经发放十之**,而且郑云鸣赏功明白,每个人立下何种功劳,战场上有何表现,总须同队的伙伴作证,有目击者然后论明。至于战场上有人不服从军令,或者残杀俘虏的,也一一惩罚。军中其实对功赏明白的评价远远超过纵兵抢掠,毕竟按功劳得来的赏金远远比一窝蜂的去抢劫得来的心安理得,更何况真的靠抢劫发财,步兵是远远比不上骑兵的。
“这些妇孺倒是个问题。”郑云鸣问陆循之道:“大战开始之前我可没料到会俘虏这么些麻烦的人,制置使怎么吩咐的?”
“这些都有前例可循,”陆循之说道:“老人孩子送去养济院,国家差给粮米抚养,这点粮米大宋还出得起。妇人官府许配无妻子的士卒了事。至于牛马大车之类一概籍没入官。”
郑云鸣对此还没有来得及发表看法,突然看见几个荆楚军士卒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眼看那人也是身着宋军服色,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将他押了起来。
“我们清扫战场的时候发现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草丛里,企图向北边逃跑,我们追上去盘问他,发现这人说的一口北方话,又讲不清所属哪位将军麾下,于是就将他擒了来见副都统。”
第七十回 便将胜师入巴水(3)
郑云鸣抬眼打量了一下来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张世杰!你我缘分倒是不浅,这样也能重新遇上!如何,要不要我给你一匹马送你回北边去?”
张世杰沮丧的回答道:“昨天混战的时候我被几个同乡的兵士认了出来,不由分说就大打出手,结果我不小心杀死了其中一人,其余人都逃回去给张柔报信去了。这下子我是彻底洗不清罪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没有地方可去,那便归南吧。”郑云鸣喝道:“这是天注定你与赵官家的缘分,纵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的。”
他话中意有所指,张世杰是听不出来的,在另一个世界的已知历史里,只有张世杰作为最后的武将,陪着赵氏的血脉直到天涯海角,竭血孤忠之情,作为赵官家臣子的郑云鸣不得不感念。
张世杰叹了一口气:“正如官人所说,我的命天属南朝,自此之后,请将军任意差遣。”说着单膝跪地,将腰间佩刀双手奉上。
“罢了,刀你留着杀鞑子吧,自此之后再见到张万户就是仇敌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郑云鸣简单的一句话让张世杰又犹豫起来,自小敬之若豪杰的这位叔父,将来要拔刀相向的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郑云鸣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头:“本朝以仁义为先,怎么会干让骨肉相残的事情,将来阵前遇到张德刚,许你暂退三次,三次之后,不许手下留情。”
他转身问道:“陆翁以为如何?”
陆循之皱起了眉头:“说实话,战场瞬息万变,官人若是许了他这个权力,只怕将来必有祸端。”
郑云鸣摇了摇手:“国家的命运赌在一场大战上,一场战役的命运赌在一人身上,这样的国家纵然今日不灭,也不可能存续百年,如今蒙古已退,正是部署国家百年大计的时候了.......”
每当郑云鸣要发表宏论的时候,总是有人不失时机的打断他,这一次是策马飞奔而来的呼延瑀。他下马参见主将,禀告道:“东北方向十三里,有大约二千人扎营,打蒙古军畏兀儿部旗号,人马车仗俱在,不知是何用意。”
畏兀儿军自江南战败以来,充分发挥了生意人的精明本色,一看到严实逃之夭夭,马上也紧急转移,从渡河的船只木筏中抢夺了许多,先行渡江,会合留守家眷和辎重,居然在众后卫军马中最先逃脱,可是为何盘踞在此,却让人不解。
郑云鸣侧头问道:“陆翁以为如何?”
陆循之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可说的,若是不走,定是要投降了。”
郑云鸣点点头,吩咐道:“派一人去问,畏兀儿部盘踞在此所为何事?若是要战,尽可摆开阵势,以堂堂之阵来??阵来战便是。”
使者派出去不久,就带着一名畏兀儿将官折返了回来。
郑云鸣认得此人,正是当初在车阵边上射了自己一箭的那名畏兀儿小将,也不去说破,只是问道:“汝等不及时北归,留据于此,难道还想和我军交战么?”
那青年将军跪倒在地,说道:“我别八失里今奉主将哈密统叶护亦出鲁克.马黑麻.艾因宏大人之命,前来拜见郑大人,我部渡过大河以后,那塔思将艾因宏大人鞭打了五十鞭,还说要禀明合罕,将大人押到和林去砍头,因此艾因宏大人情愿归降郑大人和思南思汗,为南国披荆斩棘,绝无二心。”
郑云鸣却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角色,他又问道:“塔思既然鞭打艾因宏,为何又将他放归本部,你等留在后方,难道他作为主帅竟然是毫不过问么?”
别八失里应道:“塔思鞭打了统叶护之后,马上拔营启程,似乎走得很急,连很多辎重都没有带走,命令各部各自返回北边,在洛阳城集合,我军因此有了**行动的机会。”
走得如此急迫,看来曲出果然命丧襄阳城下,郑云鸣想着,曲出的死对于窝阔台汗是一件大事,通过审讯俘虏得知,目前贵由已经随着长子远征军远出北海地方,正在向着斯基泰草原进发,这是历史上有名的事件,这些长子们率领的精兵猛将一直到打到万里之外的匈牙利,听到窝阔台汗的死讯才会折返,这最少也要等到五年以后了,留下的窝阔台的儿子中,曲出病死,领兵在外的就只剩一个阔端,北方将会陷入短暂的乱局中,这也正是腾出手来经营京湖的大好时机。
这个时候的郑云鸣,完全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待着他。
发遣了畏兀儿部到襄阳接受改编之后,郑云鸣和陆循之先行返回制置使司衙门,他们要详细报告北方打扫战场的结果,却没想到刚到府衙正门,就遇上了焦急的白翊杰。
“制置使和孟帅都在书房等候大将,本部幕僚和部将也都在。”白翊杰拱手说道:“请将军马上前去议事。”
“怎么如此惊慌?”郑云鸣微笑道:“莫不是曲出诈尸还魂,又率军杀回来了不成。”
白翊杰却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沉声道:“四川出事了。”
郑云鸣因为大捷而兴奋的头脑马上冷静下来。蜀口被突破是另一个世界的历史,在这个世界里亦不能幸免。他只担心蒙古人侵入的程度有多剧烈,整个四川是否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当他踏入书房的时候,赵制置和孟都统那紧锁的眉头告诉他,川峡四路的局面并不乐观。
在战前,国家收到的机密情报,是蒙古人声称要尽起西番之兵,号称精兵五十万,又驱迫西番十八部吐蕃士卒,一起进攻中原,实则也动员了至少七个万户的兵马,并驱使吐蕃、回鹘、党项、女真、渤海等部兵参战,总兵力据说也超过了十万。
这时候的蜀口守兵,在去年遭受严重打击的基础上,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补充和整顿,位于前沿的四川路安抚使赵彦呐手中兵力不足两万,而其中的核心是曹友闻率领的八千精锐。蜀口守兵的装备素来不好,虽然曹友闻在去年也派人前来要求京湖分拨火器,但当时郑云鸣手中火器本就严重不足,只能以区区六十具竹将军以赠,总的来说,蜀口的防御已经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
作为西路总指挥官的蒙古二太子阔端,与亲王穆直兵分两路,阔端率军直入蜀口,穆直率军攻克会州之后,从宕昌转入四川境内,和主力军会合。
会州失陷,郭虾蟆阵亡之后,蒙古大军连旌蔽野,直取四川而来。蒙古军以能征惯战的征行大元帅按竺尔为先锋,迅速攻破宕昌和阶州,将兵锋转向文州,文州有守兵八千人,却存在防御上的致命缺陷,城中并无水井,水源全靠横贯全城的河流。蒙古军围城之后,马上截断水源,城中6将士缺水,许多人都因为干渴而身体僵直无法动弹,蒙古军于是大举攻城,和宋军在城头展开激烈战斗,最后按竺尔亲自率领敢死队利用云梯登上城头,连杀城头守军数十人建立了阵地。蒙古军于是破城,知州刘锐和两个儿子都自杀殉城,文州通判力战被擒,蒙古军先斩断他的臂膀,然后将其分尸。文州一役,前后军民五万余人全部被蒙古军所屠杀。
而后阔端长驱直入,进入大散关,将兵马分为两路,一路进攻沔州,一路进攻兴元。
曹友闻此时驻屯在沔州,兵微将寡不能抵御,于是与胞弟曹万相商,想凭借险要地形设伏以待敌军。不料蒙古人攻势凶猛,一支骑兵在汪世显的领导下一马当先攻入武休关,将兴元都统李显忠部队击溃,占领了兴元。四川安抚使赵彦呐惊慌中急忙下令曹友闻退守大安军。
在曹友闻看来,这是一个愚不可及的主意,沔州是一座山城,虽然没有城墙,但在本部一年经营之下兴建了许多临时防御工事,且关口隘路甚多,到处都是设伏的好地方。大安军却是地势平坦,特别适合骑兵作战。
但赵安抚使显然将自己的安危至于战略考虑之上,在他看来,大安是自己驻节地的当面,只有守住了大安,才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为了催促曹友闻,他动用安抚使能调动的最紧急级别的小红牌,一日之内七次用红牌通传,不断催促曹友闻移防大安军。
根据后来逃回的曹友闻部亲兵讲述,曹友闻听闻安抚使的这个命令,双目流泪,对曹万说道:“沔州是咽喉要路,扼住蒙古人的后路,即便他们进向蜀口,只要沔州还在我们手里,他们便不敢深入,何况这里山势雄奇,你与我分兵把守,互相照应,蒙古人未必敢轻易进犯。今移兵大安,地势平旷,敌军骑兵凶悍能战,我军人数又少,完全不能抵御。大事去矣,我死不足恨,可恨的是蜀中千年锦绣繁华之国,自此就要毁灭在鞑子的屠刀之下了。”
第七十回 便将胜师入巴水(4)
曹友闻于是移屯大安军。之前畏惧沔州山势险峻不敢轻易进犯的蒙古大军果然蜂拥而至占据了沔州,然后对大安军发动猛攻。大安军位于平地之上不能防守,只有西北的鸡冠山可以据守,宋军在山上树有堡垒,只是存粮不多。曹友闻于是决定殊死一搏,他命令曹万率领一万老弱坚守鸡冠山,然后打开阳平关城门,放蒙古军进关,他自己亲率一万人从偏僻小道潜入蒙古军背后,等蒙古军强攻鸡冠山不下,士气顿挫的时候,突然发动夜袭,和绝对优势的大军决死一战。
这是个空前大胆的计划,如果成功执行,则阔端的十余万大军将再一次被击退,曹友闻就将创造大宋战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
而计划的开头曹友闻赢得这个赌局的几率看起来很大。蒙古军看见阳平关无人据守,于是拥兵直入,结果遭到关内宋军伏兵的夹击,接着曹万等率领部队冲出阳平关,在关前和敌军大战,一直战到未时,蒙古人终于不支败退。曹万于是收兵回鸡冠山,蒙古军则跟随到鸡冠山下,用木栅栏将山包围了几重。准备攻打。
曹友闻听说蒙古军主力已经进入阳平关之后,于是下令部队整装,他对将士们发表了最后的演讲,其中讲到这支曹家军数年以来,屡战屡胜,威名布于秦陇,其尽忠保国之肝胆,天日可鉴,如今蒙古人以百万之众,虎狼之师来取巴蜀,众军都是仰赖朝廷的俸禄,百姓的捐税养活的,这时候正是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奋力的时候。他又说道,素来夜袭只有二三百人,今日以万人进击,是夜战而非夜袭,所以不能后退,只准进攻,将敌军全部击溃为止。于是所有军兵都臂缠白布巾,以全胜二字为约定口号。从后方赶往阳平关,准备对鸡冠山下的敌军主力发起攻击。
岂料出发二十里,突然天色骤变,刮起了暴风雨,大军在夜色中迎着暴风雨前进,在交战之前气力和士气已经折损了不少,有副将请求曹友闻暂时退兵。等风雨过后再发动奇袭。曹友闻叹道,鸡冠山上的粮草缺乏,不足五日,而今将士们坚守鸡冠山已经超过五日,鸡冠山随时有陷落的危险,如果今日不趁势进击,等蒙古军攻下鸡冠山,就再也没有获胜的机会了,于是决定坚持进攻。
宋军夜行数十里,终于在夜半攻入了阳平关,蒙古军在阳平关内设有三百骑兵左右的警戒部队,曹友闻督令先锋军五百前往进攻,这时候风雨交加,士兵完全辨不明方向,但也因为这个便利,曹友闻军经过连番激战终于突入蒙古军阵线,连续捣毁了数十座蒙古人的兵营,蒙古军在鸡冠山当面防备严密,却疏忽了后路的防备,加上很多人都躲在帐幕内躲雨,因此准备不及,被宋军杀死,曹万又开城下来夹击,风雨之中数万大军大呼酣战,宋军存了最后拼死一搏的决心,在蒙古军中来往冲突,双方将兵的鲜血顺着大雨流淌了十里之远。
西川生产棉花,川中军马多以棉甲为装备,轻捷且防箭,但大雨中雨水渗透了棉袍,使得曹友闻部下负荷沉重难以行动,不久之后,天色又变亮,四散的蒙古军从惊慌中反应过来,朝着曹友闻部聚拢过来,他们分成百队十队的小队朝着曹友闻部发起轮番冲锋,越战越少的宋军终于完全被蒙古人的铁甲骑兵所包围,最后只剩下了五六百人而已,曹友闻身中数箭,然后下马作战,终于阵亡。他身边的将领也尽数战死。曹万最后也只剩下五百人而已,因为鸡冠山已经没有粮食,困守也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全军冲出堡垒朝蒙古军冲锋,也全军覆没。
四川安抚使赵彦呐手中只剩一些老弱,于是仓皇顺剑门道逃入蜀中。
这一仗惨烈无比,两军的尸身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蒙古军犹恐曹友闻未死,在战场上来回搜索,一直到找到了他的尸体和那面著名的遍身胆战旗,方才安心。
在这一仗中立下大功的蒙古巩昌二十四处便宜总帅汪世显对惊魂未定的阔端说道,曹友闻已经消灭,从此蒙古军面前再无阻碍了,可以轻松的冲入繁花似锦的天府之国进行洗掠。
事实正是如此,大安军之南,宋朝已经没有成规模的部队,蒙古军一路南下未曾遭遇强力的对手。留驻蜀口以南的,多以厢禁军为主,这些原来朝廷的正规主力军,在绍兴年建立驻屯大兵体制之后,都已经变为维持地方治安的保安部队,基本没有与正规军作战的实力。
蒙古军于是破剑阁,直入阆中,大军分为三路沿着嘉陵江直取成都而来,从东门突入城中,成都知府和参议官一同罹难,成都被蒙古军完全占领。
占领成都之后,阔端令随行的占卜师进行占卜,占卜师得出卦象说道:四川民心不稳,终不能归附蒙古,今日不反,二年以内必然反叛。阔端深信,于是下令屠城。千年以来积累,繁华如花的锦官城,自此与西域的撒马尔干、玉龙赤杰一样,遭到人类历史上罕见的灾难。
蒙古军完成了对成都的屠城之后,马上四出攻略周边州县,整个四川的州县都发生了动摇,官吏纷纷弃城而走,兵民仓皇逃往川东躲避,四川路面临着全境沦陷的危险。
问题还不仅仅是四川而已,四川是京湖的上游,地扼形胜,如果蒙古军在三峡上打造船只,顺流而下,很容易就能进犯目前京湖防守薄弱的江陵和鄂州,这个时候,宋军主力全部集中于襄樊一线,一旦蒙古大军包围江陵,江陵的制置副使別之杰手中只有一万人马,完全不能抵挡蒙古人的大军。
当务之急就是火速赶往峡口防守。孟珙说道:“得到别副帅的快马飞报之后,我已经火速派出两支援兵,以舍弟孟瑛率领三千人赶往峡州,以刘德率领二千人赶往归州,二人到日马上布防,严密守御,不能放蒙古人片舟东下。”
郑云鸣点头道:“有五千人驻守峡口,足当十万之众,现在的关键是准备一支人马前往四川收拾残局。今曲出已死,阔端不会在四川盘踞多久,要紧的是整理四川残破州郡,以图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