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后传》第38/129页


桑帝斯对她的失礼毫不介意,他坦然的望着她说,「通常我们是不需再等下去的,得拉米发言人,但既然这个会议之所以召开,是为了听甘迪柏发言人的意见,我想把规定稍微伸缩点是无伤大雅的。」

「他到哪去了,首席发言人?」

「这个嘛得拉米发言人,我可不知道。」得拉米望了望四周那些拉长的脸孔。除了「首席发言人」之外,照理讲应该还有十一张脸孔。总共只有十二张。五百年来,「第二基地」的权力和职责已经大大扩张延伸了,然而任何企图增加发言人的提议,却一直都被否决掉,人数始终维持在十二个人。

自从瑟顿死後,第二任「首席发言人」(瑟顿始终被认为是「第二基地」

的第一任「首席发言人」)就把「发言人」的名额定在十二人的极限,一直维持到现在。

为什麽是十二个人呢?因为十二个人非常容易划分成各种大小的团体。人数恰好,却又能足够行使动议。超过了十二个人的话,弹性就会过大,意见也就容易分歧了。

反正这种解释一直就是如此的。事实上,没有任何人了解为什麽会选这个数目而且也搞不懂为什麽这个数字一直能维持不变。可是这麽一来,就等於也把「第二基地」变成一个「传统」的奴隶了。

得拉米趁着她环视一张张脸孔,触探一个个心灵之际,只用了微微一刹那的时间去思考了一下这件古怪事,然後,她的眼光就落到了那张空的位子上那个後生小子的位置上。

她对议桌四周那种不同情甘迪柏的气氛,感到十分满意。这个年轻人,她一向感到,其他人对他的不顺眼。要不是他能力很强,见解透彻的话,他早就应该被罢免掉,踢出「发言人会议」了。(不过自「第二基地」成立以来,到现在只有两位发言人遭罢免过。)

但以目前会议桌上弥漫的不屑气氛看,得拉米晓得,因为甘迪柏无故迟到甚至缺席的罪名,那种想集体罢免他的情势,显然只要一触之下,就不可收拾了。

她说,「首席发言人,如果你不知道甘迪柏发言人目前的下落的话,我倒愿意告诉你。」

「请说,发言人?」

「我们这群人里,谁又不知道这位年轻人」(她故意用「这位年轻人」,而不用「他」的语意,显然大家也明白)「常去跟『汗密虚人』扯不清呢?他到底去干什麽,我并不过问,可是他竟然把那些事看得比『会议』还重要,就未免太不识大体了。」

「我相信,」另一位发言人讲道,「他只不过到外面去慢跑,运动运动而已。」

得拉米一听,就绽现出微笑。她笑得很乐。笑口常开,对她并无损失。「可是,大学,图书馆,还有王宫这整个范围,才是我们活动的地方。空间也并不小啊?够跑跑跳跳了吧?首席发言人,我们难道还不能开会啊?」

首席发言人口暗中叹了口气。他有权可以延迟会议甚至临时取销,把会议解散,延到下一次召开也可以,等甘迪柏回来再说。

可是,又有哪个「首席发言人」喜欢去耍权威,触怒所有其他发言人呢?

即使布里姆。巴威尔在当年众望所归的全盛时期,他也得常常迁就其他的发言人,何况他桑帝斯呢?再说,甘迪柏的缺席,也的确令「首席发言人」恼火。这名年轻发言人未免太嚣张了。

想到这里,「首席发言人」终於开口讲话了。「我们召开吧。甘迪柏发言人由『时机成熟推算表』中,提出了一项惊人的推论。他相信,有某个比我们『第二基地』还要能够推行『瑟顿计划』的组织,在暗中左右着这个『计划』

,以达到他们自己的意图。所以照他的观点,我们出於自卫,就该把这个组织找出来。你们在事前,都已经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了,这次会议的召开,也就是让诸位对这个问题,向甘迪柏发言人提出质询,以便我们能获致某些结论,同时决定未来的政策。」

事实上,这些话早已不必多说了。桑帝斯已经打开了他的心灵,让他们一清二楚了。发言只不过是为了礼貌上的关系罢了。

得拉米飞快的向四周望了一眼。其他十个人似乎很愿意让她出面,担任那名反甘迪柏的代表人。

她就说,「可是甘迪柏却并不知道,而且也说不出到底另外这个组织是谁。」(她直呼甘迪柏的姓名,省略掉他的称谓。)

她语气中明显的可以听出来,有意思让「首席发言人」不必再多噜苏解释的味道。

「首席发言人」体会到她语气中的无礼,可是却故意放了她一马。「事实在於甘迪柏发言人,」他故意强调了甘迪柏的身分,语气却不带一丝勉强和夸大。「虽然并不知道、并不能说出这个组织到底是谁,可是这并表示它就不存在。『第一基地』的人对我们也一无所知虽然这种情况现在已很难讲难道我们就因此而不存在吗?」

「这可不一样,」得拉米说,「那是因为我们未被人知道,可是却的确存在;而要想存在,就不能为人所知。」她轻笑了一声。

「很对。所以这就是为什麽甘迪柏发言人的推论,有必要慎重检查的理由。这种推论是立足於微分方程数学的推算和归纳才获得的,我本人已经仔细算过,因此我要求诸位最好全都照样加以斟酌一下。它的确不是无法相信的。他尽量敞开心怀,让其他十个人了然他所讲的一切。」

「而这个『第一基地』的人,戈兰.特维兹,他盘据在你心里,你却只字不提?」(简直粗鲁无礼到过份的地步,这次「首席发言人」可有点光火了。

)「他是怎麽回事?」

首席发言人说道,「甘迪柏发言人的想法是,他认为这个叫特维兹的人,乃是一个工具也许并不是顶聪明的一个他正是那个组织派出来的探子,我们绝不可忽略他。」

「假定,」得拉米靠回椅背,将她垂在眼皮上的灰发顺回去。「这个组织不管它是什麽的确存在,而且它又具有如此强大的精神能力,却又如此隐密的话,是否它可能会这麽毫不考虑的出面,去影响『第一基地』,让他们把一位『议员』放逐呢?」

首席发言人严肃的答道,「照理应该是不会的。然而,我却已经注意到某件事情极不寻常了。我对它并不太了解。」他很不情愿的把他心中的思想一埋,对可能因此而被在场其他人发现的情况,有点羞愧。

每一位发言人的确已经注意到他精神上的波动,然而却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得拉米也照样接受了,可是她接受得很勉强。她顺口说道,「是否我们能请你让我们 解一下你的思想?既然我们会谅解你羞於感到的情绪变化。」

首席发言人说,「如你一样,我看不出特维兹有可能是另一个组织的工具,或是他本人做为这个组织工具的用途,究竟何在。然而甘迪柏发言人似乎对这点很肯定,而我们对一名发言人的直觉,应该给予相当的尊敬与考虑,不能随便忽略这种直觉的价值。因此,本人想藉着『计划』,来试探一下特维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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