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遇到贼》第26/35页


  直到深夜,窗外的灯火都褪色到黑白,我依旧沦陷在这个问题里,不能自拔。
  我不明白,想逃避,却不得不面对自己紊乱的心跳。
  身体是不会对你撒谎的。当我面对他,我的眼神,我的呼吸,一一地背叛我。它们狂躁,它们不安。它们依然记得那个男子香甜的气息,所以留恋,拒绝离开。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尤记得安可临走时对我说的话,“如果心有芥蒂,不参加那个聚会不就好了?何必弄得自己那么狼狈!”
  “很狼狈吗?”我反问,只得自嘲地笑。
  “林然,”她说着拉起我的手,传递着最后的温暖,“你照照镜子吧!今晚的你,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于是我站在镜子前,慢慢抹去脸上的残妆。镜子里的女人,真的有张幽怨的脸。象沉箱的杜十娘,象焚诗的林黛玉。那分明是一张被爱情折磨的脸。
  那晚,整宿地失眠。
  我克制不住地一遍遍在眼前播放着啊峰的一切,以满足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呐喊。他的轮廓,剪影,化做无数的线条纠缠着我。如缚住神智的茧,不能挣扎,只能越陷越深。
  我知道我在犯错。在精神上,我正在背叛着那个爱我的人。
  但请允许我放纵一夜。
  女人似乎注定了,总是纠葛于握不住的爱。只这一夜,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窗子大开着,我故意的。为了让夜风吹干我的眼泪。
  ……
  我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瑟瑟地哭泣,很有偶像剧般凄美的意境。
  原本和自己约定了,痛痛快快地哭一夜,只一夜,要流干所有为他的眼泪。结果呢,却半途而废。什么意思呢?就是哭到一半,眼泪鼻涕黏糊了一脸,大张着嘴巴呼噜呼噜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被浪漫的夜风摧残了一夜的脑袋还隐隐地疼了起来。我不禁自嘲,唯美的偶像剧女主角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罢了罢了,似乎真的是重感冒了。发烧流鼻涕得厉害,那些幻美的情愫又忽然显得微不足道了。我只知道头好疼啊,鼻好塞啊。至于啊峰啦爱情啦,在现在的我眼里貌似还没有一盒白加黑来得重要。
  “果然还是平民女子一个啊!”我对着镜子叹息。短暂的浪漫背后,还不就是一介市井女子?现实,就是如此。
  大凡偶像剧女子,可以身世平平相貌平平甚至胸部平平。但那一颗善良的琉璃心,可是要做到连生病都要洋溢着一张感激的笑脸。
  感激天感激地,感激菩萨让我遇到你。即使身患重病,骨癌脑癌白血病爱滋病,呸,最后一个太刹风景。总之,病得大口大口地吐血只差没把胃吐出来,也要把你最喜欢的笑容留给你,也要把最温暖的手递给你。就算要翘,也要幸福微笑着翘,绝不能怨天怨地怨恨社会主义的。要是一时半会翘不了,还要尽全力维持住阳光的笑容。看着吧,偶像剧女子,嘴唇四周的肌肉可是强悍地个个能钓起一辆车。
  至于我,小小的感冒已是一张黄连脸,耷拉的嘴角仿佛挂了千斤鼎。成打的人民币也难买本姑娘此刻的一笑。更何况是为了个男人?
  所以那个梦幻的世界啊,还是算了吧!
  正在强忍病痛顺便想入非非,茶几上的手机叮叮当当地跳起舞来。我一看,是欢姐的电话。

  三十五

  三十五
  我回流一下鼻涕,接起电话,“喂,欢姐。”
  “林然,你声音怎么翁翁的啊!”欢姐关心道。
  “开着窗子睡觉,着凉了。是我自己不当心啦。”
  “还有你喝太多酒的缘故吧!不会喝还那么逞强,看,病了吧!”欢姐又旧事重提。
  “呵呵,我下次不敢咯。找我有事情吗?”我吐下舌头,赶紧转移话题。
  “哦,差点忘记正事。林然,你找下你那里有啊峰的打火机吗?”
  一提到那男人的名字,我不由地警觉,“打火机?”
  “对啊,昨天晚上他送我回去,半路上发现打火机不见了。是个高档货呢,就开回饭店找,也没有。”
  “哦,然后呢?”
  “你昨天喝醉了不知道,宴会到了临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在闹哄哄地交换名片呢!对了,还有些男生贼兮兮地打听你呢!都被安可挡回去了!她说你甩了那个亚洲代理后,又找了更潇洒的。是个国际地下运输公司的老总?神神秘秘的,怎么听着满有黑道的味儿啊!”
  我尴尬地笑笑,那个安可,比喻得倒恰当。
  “啊峰混得不错,围着他的人自然也多。”欢姐继续道,“这一来一去的,也许就在那时候掉了也说不定。”
  “可我又没有问他要名片?”我很奇怪,怎么也来问我。
  “你啊真是喝得糊涂了。你昨天醉得东倒西歪的,我和安可哪里是你的对手啊!是啊峰那小子挺身而出,扶你睡到沙发上去的。哈哈,也亏得你昨天那么漂亮。”
  我的心脏唐突得停了节拍。
  “喂,林然你在听吗?”见我迟疑了良久,欢姐问道。
  “在,在啊!所以就要我也帮忙找找?”我连忙接话。
  “啊峰他肯定不好意思主动找你,所以我代劳!”欢姐哈哈一笑,“我交代完了,你好好休息!找到的话,回个电话给我好了!”
  挂了电话,我心神稍稍地恍惚。
  只费了些许功夫,就在我敞口的皮包里找到了那只打火机。小巧玲珑,闪着宝蓝色温润的光。
  我闭眼,很轻易地就勾画出那些场景。众目睽睽,他屈身扶在糜烂的我,指尖划过我的皮肤,呼吸呵在我的脖颈。轻轻地安置在沙发上。那些完美爱情中出现的场景,竟也会发生在现在的我和他的身上。
  感动吗,我冷笑。感觉更多的,是被他愚弄的凄凉。
  玩弄着这个宝蓝色的打火机,连喷出的火焰也是幽幽的蓝。高级打火机的火焰不太烫,晃动起来也十分地柔和。象一条稚嫩的小蛇,轻轻噬着,啃着。然后“啪”地关上它,火,瞬间就被熄灭了。
  我冷静下来,不再愿意纠缠于与他相关的一切。
  我拨通了欢姐的电话,告诉她打火机在我这里。
  “啊太好了!没想到还真找到了!”欢姐答我,“我打个电话告诉啊峰,让他上你那里去拿吧!”
  “不用,我有啊峰的手机号,我自己通知他好了。”我瑟然道,那一直傻傻舍不得删除的号码。
  “也好!不过啊峰换了个号码,我给你,你记下!”
  “他,换了号码了?”我一愣,忽然又是酸涩的感情。
  “是啊,前些日子在地铁里被小偷偷去了手机。才新买了一个。”
  “你说,他的手机,在地铁里被偷了?”我的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你知道是在哪个地铁站吗?”
  “这我怎么知道啊!”欢姐说着,又忽然补充,“对了,啊峰说过,那天还在地铁里看见你了,和一男的。然后手机就被偷了,哈哈,所以我真怀疑啊峰想吃回头草了。不过是看见你拍拖就恍惚得遭窃了。……林然,你有在听吗?那男的,是安可说的搞地下运输的?……林然……”
  我挂掉电话,支持不住跌坐在沙发上。头晕,耳鸣,鼻塞,排山倒海地袭击而来。
  我淹没在不安的预感里。迷朦间,仿佛明白了许多事。

  三十六

  三十六
  女人有第六感,有时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而此刻我的第六感如洪水猛兽般席卷了我,欢姐的话让我悟出些端倪。
  啊峰在地铁被偷的手机,我的他对我渐渐疏远。我冷汗淋漓,这中间必然有着联系。
  可是怎么可能,小偷他根本不认识啊峰啊!再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他偷走了啊峰的手机,究竟是手机里的什么内容让他对我渐行渐远?
  我苦思冥想,脑袋如被摔打的西瓜,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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