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遇到贼》第27/35页


  该死的感冒,该死的爱情,让我象吸饱了水分的海棉,浑身瘫软。一捏,水就从眼睛里哗哗地流。
  我不是福尔摩斯,连柯南都算不上。在理不出丝毫头绪的情况下,我支撑起病弱的身体,穿好衣服。我要去地铁找他。我要问个明白。
  额头似乎有些烫,视线有些模糊。我象个卖火柴的小姑娘一般瑟缩着前进,去往我的天堂。
  我这才发现,原来市井女子对于爱情是更执着的。没有玻璃鞋,没有华丽的衣裳和山盟海誓。缺乏了一切装饰的美丽,只剩下赤裸裸相爱的两个人。
  王八蛋,我喃喃而言。
  你这家伙什么都没有给过我!金钱,珠宝,地位,虚荣,甚至是最虚假的承诺,你统统没有给过我。你给得起的只有爱我的心。
  真的是好小气啊,小气到我不得不捧紧了你唯一给我的,贴着肉小心呵护着。所以如果连这一点点的爱你都要收回去,那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非打到你满地找牙为止!
  你等着,等着……
  ……
  我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有点冷,拢紧了衣服四处张望着。
  我迫不及待地要见他,我要楸着他的衣领狠狠地责问他,我要他当着全地铁人的面大声地说爱我,我要扑到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哭一场……
  我想了好多好多的我要,可是想象中的那个男主角,始终没有来。
  今天是双休日,本就不是我们约定见面的日子。但我顾不了,依旧固执地继续着我守株待兔的行为。
  地铁下的时分,不分昼夜,始终是白惨惨的日光灯。不知坐了多久,我抬手看表,竟然不知不觉坐了整整四个小时。
  头晕眼花,眼前忽然真的象卡通片一般出现了五彩的小星星。想要站起来,才知道腿脚早已经坐麻到没有了知觉,倒是昏昏沉沉的头,稍稍一动就疼得厉害。
  有路人迟疑着停步,“小姐,你没事吧!”
  我微笑着摇头。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脸色有多么地恐怖。
  但就是,舍不得就此放弃。
  适时安可来了个电话,我接起,她活力四射的声音一时竟让我有些恍惚。
  她在那头喊着,“林然你在哪里啊!”
  “我,在地铁。”我回她,虚弱的口气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真是的!”安可惊讶,“你生病了吧,坐着别动,我来接你!”
  “什么?”我一时错愕,那头却已经挂了机。
  十分钟后,安可和她的林肯司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
  “你啊!”她一见面,就生气地对我吼,“脸都烧成红螃蟹了,还坐在这里发呆。不要命啦,快跟我上医院去。”说着,就拉我起身。
  “可是,……”我些须挣扎,可毕竟浑身无力。
  “可是什么呀,”安可指挥着司机扶上我,“小偷发消息给我,要我来接你,我还将信将疑。哪知道,真病成这样了!”
  我一下子振作了精神,“是他!是他发消息给你,让你来接我?”
  “是啊!上次那个医院圈套的事情,我把自己的号码给过他。不过他在短信里把你叫作安可,大概着急过头了吧!可把我叫来了,他自己人呢?你们吵架了?”
  我听着,只得疲惫地摇头。
  他来过,却不愿意见我。甚至看见我病成这样,都不愿意现身。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只把冷淡的视线投给我。转身离开,把我丢给安可。
  你好狠啊!
  我凄凉地笑着。最后,还是被抛弃了。
  终于体力不支,昏死过去。耳边只留下安可焦急的呼喊。

  三十七

  三十七
  醒来的时候,身子陷在软软的床铺里。我扇动几下眼皮,脖子试着一百八十度地转了下,状态似乎还不错。勉强支起半边身子朝四周望望,终于还是免不了这个俗气的问题,“这里是哪里啊!”
  身旁一位护士打扮的小姐回答了我,“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你醒了啊,我这就去叫安可小姐和主治大夫。”
  我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看看,这还真是间豪华的病房。落地玻璃窗,西欧古典式的家具,比我家壁橱还大的电视机。我叹气,想当年毕业旅行,一咬牙住了晚五星级,似乎也就这个水平。
  安可的高跟鞋声由远到近,身边还跟了位白须大褂的年长医生。她见我起身,唠唠叨叨着又把我按下去,“还没好呢怎么就起来了?快躺下!”
  我无奈地笑笑,又埋到被子里,只伸出半个脑袋喘气儿,外加看着那位医生。
  安可于是稍做介绍,“这是陈大夫,这里的主任医师,国家领导的病都治过。他给你把脉的手,当年握过小平爷爷呢!”
  陈大夫于是笑得开怀,开口道,“林然小姐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又没有好好休息才会昏倒的。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还是要多调养。”
  我于是对这位与小平爷爷握手的医生肃然起敬,连连点头。
  “那你要不要再住几天院啊,放你一个人回家,怕过几天我就要准备参加你的追悼会了。”安可嘲弄地对我挤挤眼睛。
  我狠狠瞪她,“不用了啦,我会象小强一样顽强地活下去的!”
  她听着,长长舒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啊。”
  于是,忽然觉得很温暖。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迎来了出院的一刻。一次次挥别了长长的护士送别队和医生送别队,我多少有些尴尬。
  “我怎么觉得,我也成了小平爷爷的级别呢?”我问安可。
  “沾了我家亲爱的的光啦,”她咯咯一笑,“陈大夫是他的主治医生,所以现在也是我的主治医生。”
  “管理你的健康?”
  “对啊,身体是套住好男人的本钱。”她笑得妖娆。
  我一冷,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不过话说陈大夫,虽说是个龙套,也颇有分量。
  几年后他的再出场,一张纸,改变了我的命运。又一张纸,改变了安可的命运。不过这是后话了。
  我搭安可的便车回到家,下车前,她把我的手提包递给我,“手提包,你昏倒了我先帮你保管着。还你。”
  我点点头,接过。
  “好好休息啊!”她又嘱咐道。
  我微微一笑,上楼去了。
  回到家,是空空落落的房子,与我四目相对。我终于明白女人为什么追求爱情了,寂寞,真的能杀死人。
  又想到爱情,我一阵地疲惫。我算是真的领教了它,让我笑让我哭,让我发着高烧疯子一样满大街乱跑。
  我摸着自己又被打湿了的脸旁,原来这才是爱情。与此相比,啊峰带给我的原来只是彷徨的感触。
  我错了,可你已经不愿意再给我机会了吗?
  我决定洗个澡冷静一下。我答应过安可,不吞药丸不割手腕不开煤气不吊脖子,也绝不大喊着某某某我爱你地从金茂顶上跳下来。无论如何,我会象小强一样,好好活下去。
  我收拾一下准备进浴室,又把安可还我的手提包打开,把东西一一取出来,挂好包。琐碎的东西铺了一桌子,纸巾,钱包,手机,还有个手机……
  耶?我一愣,失恋竟然让我产生了幻觉?怎么会有两部手机?我拿起那部不属于我的宝蓝色手机,上下得打量。貌似没什么印象。我另只手播了安可的号码,“安可啊,你的手机是不是掉我包里了啊?”
  “手机?”那厢传来了翻手袋的声音,“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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