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花情断深宫杀妃全集》第153/157页


也许我不该昏厥的,可是毕竟还是昏过去,等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是朦胧的天色,看看这陌生的房间,我不是在暖心殿,那便就是在三王府里了。这个时候,是天亮了还是天要黑了呢?一想到我就急急地想起来,头又摇晃了二下,只觉得二眼昏花。守在门口的宫女看我醒了过来心急地说:“娘娘你醒了,奴婢马上去叫林御医过来给娘娘看看。”看她小脸都是惊惧的神色,想来是吓坏了。身子有些轻飘飘的, 头还是痛得很。林洛水进来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是啊,我是怎么了?”现在觉得喉咙也痛疼的。“很严重的风寒,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已,宫女说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睡好,知秋你别太担心夏君棠,有我呢,有时候我们要相信这世上一种叫做命中注定的东西,上天要夺去的我们留不住,要留下来的怎么也不会收,别太担心了。”“呵。”我轻笑,并没有去解释,我和夏君蓝之间的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要不然也会为我操心的。放轻松地说:“把药端过来,我先喝了先,幸好还能赶回去,我答应栩和宝宝陪他们吃晚饭的。”他挑起眉:“云大小姐,你还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吧,你足足是睡了二天一夜。一直高温不下,你太不会照顾你自已了,活该。”啊,我大吃一惊,我居然昏睡了这么久,这可不行啊。他还在生我的气,宫里的孩子们还在等着我呢,我不能在这里的。急急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林洛水却叹息地说:“知秋,你现在要回去吗?”“嗯,我得回去看看孩子们。”“其实我想说,让你今晚不要回去了,你可以让宫女回去身皇上禀报。”他眉宇里都是沉重:“夏君棠下午的时候昏睡过去现在还没有醒来,我想明天给他剜了那些*的肉,有些事很难说,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不管是上天怎么安排,我终是要去争取,但是如果他过不了今晚,再多的争取,也无济于事。”这一说让我呼吸都痛了,夏君棠你不是好起来了吗?为什么不好好的坚持着呢。反正回不回去都是那样,反正他不许我见熙儿。“咏儿,你先回宫里去,好好照顾着栩和宝宝,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不要挂念着。”宫女在外面福福身子:“奴婢知道,奴婢马上就回去。”“皇上那边呢?”林洛水狐疑地问。我大手一挥:“没事的,他知道夏君棠的事,他说过我可以来看他。”“等夏君棠好了之后,你可以好好地和皇上赔个罪就行了。”他笑了起来:“他性子可不见得有多宽广。”“呵呵。”我也陪着笑:“等夏君棠好了先。”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过去陪他,他睡得很不安,似乎很痛很痛一样,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我轻轻地抚平着他的眉峰,感受着他现在要承受的痛,现在摸着的是还带着暖意的他,我真怕明天的剜肉,他会失了温度。心里想着就发痛,捉住他的手与他五指合着,告诉他我在陪着他,不要害怕,不要孤单。静谧的夜只有烛火在闪动着,我轻轻地说:“我这生是负了你了,夏君棠,我许你一个来生吧,但是你不能走得这么早,你得等着我,等熙长大了先,不然我会找不到你的。”手指间有些力量,将我抓得紧紧的。他眼皮睁了睁,然后疲累地看着我。我轻松地笑:“明天林洛水要给你剜肉,不要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他有些喘气,连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我眼里有心痛。我擦起泪水笑眯眯地说:“好,你看我都不哭了,夏君棠,你会闯过去的,是不是,你只要告诉我,你动动你的无名指,你告诉我是。”指间他的无名指动了动,说着他的勇敢。“学医的人说这手指和心靠得最近,所以,你说的是真心的话,你答应过我的事,你一定要做到,我会陪着你的。”他眼里有抹笑,然后又合了上去。静静地等着第二天到来,我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的。剜肉的事本来是一大早的,可是林洛水看了一夜医书又来告诉我,说早上不宜,待到下午才好,叫我先去睡一会,我心跳得生痛哪里能睡着。我看他准备了好多东西,看着那些锋利的刀子我就害怕,而且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没有知觉的,这么大的痛疼啊,夏君棠,你是否真的受得了。那些刀子放在火把里烫着,我都不敢去看,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要把我的力量都给他。当第一刀下的时候,他整个人眼眸都睁得圆的,五指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指。“轻点啊。”我心颤给夏君棠擦着泪。林洛水淡淡地说:“越是慢越是痛,我现在恨不得就一刀下去。”夏君棠脸上的汗,像是雨一样地流,我真害怕他会突然一闭眼睛,心里比他还害怕,我害怕现在我握着是暖暖的手,可是下一刻就会变冷了。他承受着巨大的痛疼我都知道,他的脸色越来越是苍白,紧紧地咬着枕头,我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将一只手腕伸到他的嘴边,低低地说:“君棠,你咬着我的手,这样你就不会痛了,咬着,是我,云知秋。”不可以放弃的,咬着他就会清醒,就会知道是我。他不张开嘴咬我,而是唇与我的手轻碰着,似眷恋着我的温度。我很害怕,只能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林洛水一刀一刀地割,他痛,我也痛。这样的时间怎么折磨着啊,他还在努力地坚持着,突尔重重地一个喘息,我害怕极了,擅抖着声音叫他:“夏君棠。”“好了。”林洛水的一声终于像是凌迟的人等到了赫免。他整个人的力气像是消了下去,我含泪地看着虚脱坐在地上的林洛水,泪水直流:“好什么好,他都不会动一下了。”他也吓得脸色苍白,伸手在他的下颚二处按了按:“还好,现在只能等了,靠天命而行了。”“还要等吗?”“是的,还得等,如果到了明天上午他还不醒来,那我们只能微笑地送他。”“我才不要。”我气恼地看着他:“你这个庸医,怎么可以这样治人的。”“如果骂我让你好受一点,你慢吧。”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气。许久之后站起来来:“是兄弟的话,你就给我撑过这关去。”夏君棠,你定要过去,一定要。我默默地念叨着,祈求着,可是到了天黑,我的心就开始急燥不安了,我怕他真的醒不来。我什么法子都在尝试着,给他弹了半夜的琴,我还学着林洛水的法子,去试着他的脉博,他的呼吸。林洛水就在门边等着,我在房里等着,一夜之间直到窗染白,我真想把天给合回去,夏君棠还没有醒来呢,为什么现在就天亮了。“夏君棠,你还记得在竹林里的那一夜吗?我们初见之时,那一夜下着雨,就我一个人,后来你来了,早上我们在竹林里弹琴,合奏,你还记得吗?我现在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跟你再奏一曲。”可是他还是没有反应,我又自顾自地说:“你带我进宫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一句话了,可是那句话终究到现在也没有说出来,你还想听吗?你如果想听的,你就醒来。”泪滑了下来,他还是没有动静,我抽泣着,沙哑地趴在他身边低语:“那天晚上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撑着的,我给你许了来生,你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忍不住心里的痛和惧怕,我低低地哭着。听到轻轻地喘气声音,我双眼一亮,赶赴紧擦了泪水紧张地看着他。他浓眉挑了挑起来,微微地睁开了眼缝:“水。”“水,水。”我欣喜地叫着。林洛水连爬带滚地进来,像疯子一样傻笑地倒了笑,然后端了过来:“先给他润润唇,别喝。”“嗯。”轻轻地沾着他干裂的唇。再丢开杯子兴奋地笑了:“夏君棠你真的好勇敢,永远都是这般,夏君棠我真的好高兴啊,呜。”趴在床像是孩子一样地哭。放松下来又累又无力,趴着竟然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经烛火都点了起来。在房里的大椅子上坐着一个与夏君棠颇为相似的人,只是身着龙袍气势也非同一般。这个人不必认真去看我都知道,就是夏君蓝,而林洛水却是很无奈地站在门外让公公挡着不许出声也不准进来。从夏君棠温暖的手心里抽出手站起来觉得双脚有些软麻地,疲累至极地走到他的身边,淡然地说:“臣妾见过皇上,臣妾失礼了。”“有朕的妃子照顾朕的三哥,朕便知道能逢凶化吉,实在来不来,也无所谓的,是不是陈公公?”他脸色也很不好看。陈公公小心地看着我们,低声地说:“三王爷吉人会有天相的。”“全凭朕的贵妃细心照料啊。”他居然扬起了一抹笑,却没有带上一点暖。

第三十二章:要伤多深

我任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话也不吭声。现在累得我连说话都觉得是有气无力的,如果要生气,要责怪,都得休息好先。我不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了,而是起驾回宫。走的时候我低哑地跟林洛水说:“林洛水你可要照顾好他。”“嗯,放心吧。”他低头看着地上,微微的叹息化成了雪白的气。四天三夜都没有回宫,回去的时候,他坐他的车辇在前面,而我是乘了小轿子在外面走着。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听到外面的声音彷若隔世一样。这里是热闹而又平凡的一面,没有人知道在三王府里,有一个男人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不认识他,不在乎他。放逐着心思任由自已乱想,进了宫里他也没有到暖心殿,也没有叫我去正华宫,在道分开之后是各自走各自的。回到宫里只有栩和宝宝,看着我眼里就含着泪水要哭。声音还是沙哑哑的:“栩,宝宝。”孩子扑上来,呜呜地哭着,我闭上眼睛努力地感受着,然后笑了笑:“好了不哭,母妃是小狗,母妃说话没算话,母妃没有赶回来。”“不,母妃不是。”栩小手摸着我的脸:“母妃好累,宝宝不要缠着母妃了,让母妃好好的睡。”真窝心,亲亲他的小脸,就能给我好多支持下去的力气,还是带着一些祈望地问他:“栩,熙弟弟有回来过吗?”栩摇摇头:“宫女姐姐说熙弟弟在父皇哪里,要栩好好吃饭,乖乖写字,栩就可以过去看栩弟弟了。”我点头笑笑,心里有些失望,不该盼望什么的。拖着沉重的步子叫宫女给我梳洗了一下就扑上床去睡,放任自已可以沉沉地睡去,可以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醒来又是第二天了,栩和宝宝趴在我的床前看着,二人小小声地说话,我睁开眼盈盈一笑:“栩,吃早膳没有。”“吃了,母妃。”“真乖,栩和宝宝不用担心母妃,母妃睡好了就没事儿了。”坐了起身力气有些回来,看到那花瓶里插着的梅花有些惊异。栩笑得开心:“母妃,是栩去折的哦。”“母妃现在好多了,有栩有宝宝,母妃就很满足了。”心里的那抹痛,可以藏得很深很深。我想念着熙,还是派了宫女过去正华宫那边看看,回来告诉我说那边的公公不允许她们进去。我便笑得有些叹息:“好,我知道了。”他是不会把熙还给我了吧,我的熙,我的心肝肉,那天在我怀里的时候还是那么点小,他看着我,依着我,只要我哄他才会不哭。可是现在他却不让我看,不还给我,我倒下在床上,泪水泊泊地从眼角里流出来,湿了鬓发湿了枕间。如果不爱了,索性就说一声,你有你的皇帝性子,我三翻二次的去求你,还想要我怎么样。熙,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真的不在乎吗?你以为在我的心里,夏君棠比他还重要吗?如果不是孩子,不是你的谎言,我当年也不会顺从了你,可是现在算旧帐有何用呢?我毕竟是爱上你了,伤吧,狠狠地伤吧,我也不知道我心能承受多少的伤。身子不舒服,御医过来给我看了,开了不少的药让我好生地调养。这么久他没有来看我,而我也没有再派人过去试探,夜里想熙就喝下一大碗药让自已睡得更沉一些。第一个来看我的,竟然是沐贵妃,彼此相看,没有了敌意也没有了算计,她轻语地说:“昨天我去看了他,他好多了,叫我托话给你,不要为他担心。”我松了口气笑:“这样真好。”“知秋,我……。”她捂着嘴低泣着:“你说如果好多的事情可以重头再来过,那多好。”我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了,人都有过去,可是不能沉在过去,总是要拖着步子往前走的,沐贵妃你告诉玉棠公主,叫她不必担心了,好好养着身体为重。”“玉棠姐姐知道了。”她抹着泪。忽然她很认真地看着我,压低了声音说:“知秋,我问你一件事儿,如果现在可以让你有选择的机会,你会选夏君棠吗?”我愕然,想了很久说:“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拿出来说了。”压根是不可能,说笑都不可以。 她却很慎重地说:“如果可以呢?”“没有什么如果,如果可以我也不会去强求,我有皇子,我不想离开他。”在宫里没有母妃那是何等的不幸,没有遇上善心的人抚养,怎么能存活下去,我已经不重要了,我的一辈子似乎就过完了一半,只要等着熙长大就行了。对于爱,对于皇上的宠,我不会多想什么,有得到也会有失去。君恩就是四季天气,不可能永远是春,永无是夏,想开了看开了就习惯了。她轻声地说:“知秋,其实现在觉得我好对不起你,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是这样了,我不想请你原谅我,连个理由我都想不出,现在的你,就若是当初的我,所有的都几乎一样,只是我的心思,却不如你现在的淡定平和。你多保重身体,我先回去了。”“咏儿,送客。”咏儿进来送走沐贵妃,我捂着被子静静地感思着。如果再给我选择,如果没有熙儿,那我还会吗?当初和他一起很快乐的时候,也不是动的假情份,他无情的时候,我是否也要和他一样无情呢?他终归是皇上,他丢弃我可以再抱第二个,而我只能有他一个,没有什么公共可说的,他是皇上就代表了一切。身体好了些,我还是去探望了夏君棠,进去的时候看到他温和的笑,心里终是舒坦了一口气,剜过肉之后真的就像是重生一样,他虽然还是动不了,可是说话和脸色都比以前好多了,就连换药也不会总是痛得昏过去。他不问我为什么现在这么憔悴,在我走的时候叫我要保重,说天冷了不要多出来。我知道他怕皇上吃醋责怪于我,回到宫里忽然想去折些梅花回去,让栩和宝宝开心一下也好,这会儿的红梅应该也开得如凤凰泣血一般的艳吧。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今年的梅花得了寒气,也开放得早了些,还没有到梅林就闻到了馥郁的清香,深深地吸一口让灵台都清明起来,叫公公在外面等着,带了宫女就去踏雪折梅。意外地发现,竟然看到了淡紫色的梅,那微微的紫在雪白的梅林之中恰显得那般的不同,我约莫看了看方向,和宫女下了亭子便去寻那紫梅,我听说还有墨梅,绿梅,只是长这么大,还是无缘以见。梅疏弄影,冰苞含雪蕊吐寒香,低着身子从那低低的梅枝穿过,雪白的地踏上去就有一种咯吱的声音响,如果认真地听,一定也像是乐声一样,奈何心思中并没有清静下来。先看到的是绿梅,淡淡的莹绿花瓣里还包着冰雪,格外的好看,仿若是那嫩玉雕成一样,我抚着那枝儿都不舍得折下,再往里面走走,大概就是紫梅了,心里有些兴奋地往前走。拉开一梅枝过去,再放开那梅枝一弹,雪雨纷纷而落,雪雨中夹着女人那娇柔的声音,趁得这梅都活起来了一样。“皇上,臣妾喜欢这紫梅,不过臣妾知道皇上最喜欢红梅,熙皇子,我们一块儿去看梅喽。”那声音中饱含着的快乐,仿若梅花冷蕊中藏着的甜意。“云贵妃娘娘。”陈公公先看到了我,然后施礼。其实脚步声早就出卖了我的到来,我也不是想借着这机会来看他的。碰上了还真的是恰巧,我的熙在一身粉衣女子的怀里,见我来赶紧把孩子给青萝,然后弯身施礼:“臣妾云纱见过贵妃娘娘。”我轻轻地一笑:“不必多礼。”眼神还是忍不住地看向他,他傲然地看着紫梅,看得很认真,双后在那花瓣上拔弄着,还吹了,将那碎雪给吹飞。收回手拍拍淡道:“有事吗?”“无事。”看他干嘛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看我的熙。青萝是很聪明的人,不敢走一步就把熙直身子让我看到了的脸容,我的熙真好看啊,长大了一些了,圆圆的眼珠子瞪着人看,粉润的小嘴巴裂开笑着。身子上下地耸动,似乎想要让我抱一般。怎么看都不够啊,多想就近去抱抱他,可是公公断然会拦下我的。熙,我是母妃,你还会记得我吗?耳边传来他的淡淡的声音:“纱儿,陪朕去看红梅。云贵妃无事早些回去,别有事无事传御医。”“是。”云纱甜润地应着,然后还是一施礼:“贵妃娘娘,云纱先行告退。”我也不施礼也不看他,双眼只看着熙就那样让青萝抱走,青萝让熙伏在她的肩头让我看着熙的脸,奈何不争气的泪水就溢了出来横糊了眼神,稍几一滴滴的泪滑到雪里,凝成冰雪。“娘娘。”宫女轻声地叫:“娘娘我不如先回去,这里太冷了,奴婢看娘娘喜欢绿梅,斗胆折了些绿梅带回宫里。”她过来挽扶着我走,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片梅林的,回首再看梅林,银白与红霞相交,花海如潮怒放着。心遗失在这一片梅林里,落在我的孩子身上。疯狂地想着熙,忍不住半夜醒来,再模糊地想要出去,守夜的宫女问我要去哪里,我说要去看看熙,他哭了。宫女总是不想伤我的心,总是告诉我熙皇子现在睡得香了,明儿个早上去才好。我的孩子,在别人的怀里哄着,别人教他叫母妃,这心里就像是刺一样地难受,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在祈求着什么呢?只是快到年关了,想借着一些礼数过去,看看这段时间,是否真会不一样了,他不是喜欢我亲手做的东西吗?那我给他做个护腕好了,他经常要写字批奏折,袖子盖不到右手腕会冷着。找来了雪白的雪锦和棉布,里面夹着蚕丝一缝合,棉布贴在手腕柔和而又暖暖,雪锦在外面好看,可是太单素,我不太会绣龙,只是寻来有孔的珍珠围成梅花的形状,这般便是好看得多了。足足从下午做到三更半夜才做好,累得我腰酸背痛的,叫了咏儿进来,让她第二天给我送到正华宫里去,现在年关就是这样,这么久,我求了你这么久,我一点也不激动,只是想着圆润一些让我看看熙便是。现在终也是明白,女人最大的悲伤是看着自已的骨肉让人抚养,连看也看不到,就在这高墙围起来的宫里,但又觉得是千般的远,差了宫女带宝宝更常去看冷宫的李妃。令我欣喜的是,他没有再拒绝,心里忐忑不安地等着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正华宫里并没有送还回来,我还算是了解他的,收下了便是淡然地默许,要不然他会小气地让人退回去。让宫女给我装扮一翻,看上去气色好一点,还上了薄薄的胭脂,想着一会儿去朝凤宫里请了安,便到正华宫的后门去,他一定不会拦着不让我进去了,我的熙啊,母妃今天要看到你了。路遥见到我还淡淡地问我:“云贵妃娘娘身体是否好些了?”“谢皇后娘娘的关心,臣妾身体已经大好。”“本宫听闻贵妃是经常出宫,才受了风寒。” 我也照实地答她:“臣妾的一个朋友受伤了,臣妾出宫去看望了好几次,不慎受了风寒,劳皇后娘娘挂心,真是愧疚。”“可好些了?”她挑起眉头。我看她眼里还是有些关心的,点点头:“谢皇后娘娘挂念,已经好转了。”然后几人都向她请安,看着一张张笑脸盈盈,可是光景一年一年过,不知少了多少相熟的人,又多了娇美的脸。有些神思恍惚地坐着盼着路遥快些让我们走,但听到路遥说:“云纱妹妹在正华宫里侍候着皇上,真是尽心尽力了,贵嬷嬷。”贵嬷嬷双手奉上一些珠翠,年轻地云纱不仅漂亮,而且还是个极玲珑的人,马上惶恐地说:“照顾皇上是臣妾的荣幸。”“本宫便是喜欢你知礼数,得皇上之宠幸不会持宠而骄,这些是奖赏你的,以后要好好照顾着皇上,克勤本份,与人为善。”“那臣妾恭敬不如从令,臣妾谢谢皇后娘娘厚爱。”双手举起去接贵嬷嬷捧上的东西,宽大的衣袖滑落,那珍珠的光华柔和地绽露出来,吸引了每个人的视线。路遥夸赞道:“云才人护腕倒极是别致。”她倒是不好藏起来了,拉长了袖温柔地说:“这是皇上所赐,如果皇后娘娘喜欢,臣妾为皇后娘娘绣一个。”“嗯。”路遥含笑:“有这个心便好,快到年关,各位妹妹可要多加保重身体,西北传来大捷,由路先虎大将军所领的军队已经将狼腾人暂赶出大相西北,是乃可喜可贺之事,皇上龙颜大悦……。”看到云纱手里的那护腕,心里的刺猛地刺破了胆,痛得又苦又闷。出到外在走,心神是还在那绣着珍珠的护腕上,宫女轻声地说:“娘娘,你走错路了,去正华宫里是这条路。”走错路了,走错路了,我这个人不到南墙不回头,我这个人是不是一直就走错路了。回到暖心殿里听着栩和宝宝在说话,我进去抱着他们将脸埋得深深的。“母妃,不哭。”栩的眼里含着泪,小手还是将我的脸上的泪抹掉:“栩和宝宝这都爱母妃。”疯了一样地亲着他和宝宝的小脸,拥得紧紧地三个脑袋就靠在一起哭。宫女来告诉我,好个娘娘过来看我,我抹掉泪坐在地毯上:“就说我现在喝过药已经睡着了。”“是,娘娘。”她关门出去。“母妃不要哭,栩很快就会长大,会保护母妃和妹妹,还有皇弟弟的。”他一字一句地说,却是字字坚定。宝宝也点头:“母妃,宝宝也是。” “你们都是乖孩子,栩,你去正华宫里帮母妃看看熙弟弟可好。”“母妃,栩讨厌父皇,惹母妃生气,让母妃哭。”“栩,不可以恨他,他是你父皇,不可以恨,知道吗?他也很疼栩的。”我也真是的,以后不要在孩子的面前流泪了。我要他们快乐的生活,打小有着恨陪着,这真不好。栩点头:“母妃,栩错了。”“这样就好,母妃哭就是因为栩和宝宝又要长一岁了,又高一点了,母妃心里高兴啊,乖,栩跟着宫女姐姐去正华宫里看看熙弟弟。”“好的,母妃,栩也想熙弟弟了。”“母妃也和宝宝去,宝宝也想了。”我摇头而笑:“宝宝,母妃才从外面回来,有些冷啊,宝宝也想熙弟弟和和栩哥哥一块儿就好,告诉熙弟弟,母妃想他。”孩子们过去,很晚才回来的,只是让我也明白,除了他们暖心殿上下的人都见不到熙。明天的提示:知秋的身世出来,杀妃也快到了

第三十三章:面目可憎的我

我想到他,都会叹息,有些东西压得我透不过气。指尖里还有着曾经相握着的温暖,我以为我懂你,我以为我在后宫是不一样的,夏君蓝这样是不是就是不爱,可是你没有收回玉扳指,又教我心里像是丝线一样,牵扯着放不下。把玩着那玉扳指,光泽依旧鲜丽,宠爱再无,合上木盖子装上额低抵着上面的花纹只能一声叹息。如果没有感情,戴上这些只会觉得冰冷。梅花夭折得很快,不出三天,那花瓣一碰竟然就掉落了下来。栩和宝宝还是那样的听话,我很多的时间都是陪着他们,以填着自已空荡荡的心,对于外面,可以不闻不问不管。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去皇后那里请安了。路遥在谈着年底的事,各种东西的分配什么,我心里淡淡地一笑,原来一年又这么快到了,岁月真的是如光一般,逐行逐远无迹可寻着。我坐得远远地听着,抬头是路遥那张艳丽威仪的脸,虽然恨我,虽然我现在失势失宠,可是她对我还是没有什么麻烦可找。恨,是不是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孤单和寂寞拼凑而成的呢?我低头看着指尖,是干净的粉色,宫妃们皆喜欢将指甲染得鲜丽夺目,衬着小手白嫩可人,抬头坐正了听着她说话,心思飘得老远的。云纱现在又往上升了,居然到了昭仪,但是不管对着皇后还有别的妃子,都是恭恭敬敬万分从命一样,连我都讨厌不起她来,着实一个十分聪明机伶的女人。宫女进来,悄声地在路遥的耳边说话,路遥就止住话笑容可掬地说:“众位妹妹且先回,过些日子杨妃娘娘会依着自已的名份将过年之物派发下去。”众人纷纷起来告辞着,我也不例外。下台阶的时候走得小心翼翼的,就怕是踩到雪会滑到,但是也不知是谁在后面撞了我一下,然后我整个人就错开了下一步的阶,往地上扑过去。膝间传来刺痛,妃子们都尖叫了起来。“对不起云贵妃娘娘,都是臣妾不好,请娘娘恕罪。”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慌乱就跪了下去,双眼里泪盈盈地看着我。原来是云纱撞到我了,身边的一个妃子扶起了我,冷然地说:“云昭仪真是迫不急待啊,刚升了没有多久昭仪,就要撞倒云贵妃了。”“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该死,不小心踩到了衣摆才撞到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妨责罚。”娇软的声音中掺杂进了哭音,再咬着唇含着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周边都围着看好戏的妃子,想看我怎么教训这个新出头的云纱。我淡然地一笑,然后低头掸掸裙上的雪:“没事,下次小心一点。”有什么好算计的,也是我走路不留神,真真假假中我不想把人心想得太坏了,她经常出入正华宫,能看到我的熙儿,如果我真要拿起贵妃的权势来罚她而出一口恶气,安知她后面不会把气撒在我孩子身上。做娘的人,总是甜蜜中带着苦涩啊,有什么好去计较的:“你起来吧。”我像是见谁都罚的人吗?我管别人怎么看我,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她低头泪水落在地上:“云贵妃娘娘,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没必要哭得那么的凄惨。宫女正要去挽扶她起来,只听前面的妃子齐齐施礼:“皇上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穿过人群,脸色很不悦看了一下,然后去扶云纱:“大雪天的,谁个这么大胆让朕的爱妃跪在地上?”“皇上,我……。”还没有说全,她的泪水就纷纷而落。“不管是谁,朕都给你作主,好大的胆子,你身体现在不能受寒,你还跪?朕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的一个男人啊,曾经爱他,冲动到让我去挡刀子都不怕,那时的勇气是怎么来的呢?我现在都找不到了,现在明明她就跪在我的面前,还问是谁简直是多此一举。也许是我不自觉的轻笑吧,他转回头狠狠地瞪着我厉声说:“云知秋,你嫉妒心未免太强了。”我点点头:“是的,臣妾知错,臣妾自罚回去面壁思过。臣妾面目可憎到连皇上也只会怪恨了。”连礼也不想施,还是走为好,见到不如不要相见。他只会指责我,什么原因也不必的,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因为他是皇上。出了朝凤宫的大门,宫女扶了我一步也没有耽搁着就离开。我问她:“咏儿,你懂感情吗?”“娘娘,咏儿不懂,在宫里做宫女是不可以想这些的,在宫里做奴婢就注定了要一辈子孤单到老。”我点点头:“嗯。”如此这般,大家都一样,我庆幸的是还有人照顾着生气,所以不要总是不开心,乐观地面对每件事,那是最好的。我不想去和他说什么,听着他的话,我也应该识趣一点地想到自已形势了,我来的时候是沐贵妃当宠,后来就是张喜宝一会儿,后来就是我,再后来是云纱。找个机会再看到了他,就把玉扳指还给他吧,这样我连心都断个干掉,连回想那些过去,也可以不纠结了。我拿着药搽着摔得乌黑的膝盖,栩走了进来,然后吹着我的膝盖:“母妃不痛,栩长大了一定会保护母妃。”“是不痛,母妃都老了,走路不灵光就摔着了,以后可以栩扶着母妃走,栩也不乐意了。”“母妃没有老。”他笑了起来:“母妃是不会老的。”“都会说好话了,来,我们去写字儿了,中午母妃带栩和宝宝去乔枫姨那里吃江南菜,可好?”他一听吸吸口水:“好,母妃,栩喜欢吃。”那是,乔枫对孩子也很不错,不过我还是不常去,倒是她常过来看我们了。中午的太阳有些懒洋洋的,但也好许多了,总算是慢慢地晴起来了,风还是很大,宝宝抱着我的脚:“母妃,宝宝要让风吹跑了。”我笑着看她开始赖皮:“吹跑了就不要了。”果然小家伙伸长了双手叫:“母妃抱抱。”就是这样耍小性子的,我就说:“你追到栩哥哥了,母妃就抱你。”栩一听机灵地就拔脚就跑,宝宝追了上去叫着:“哥哥,哥哥。”“小心点啊,别摔着了。”我大声地叫着,膝间还有痛,倒是不能走得太快了,看着地上的雪,以防再不小心又会摔着。“父皇。”栩忽然停了下来大声地叫着,我抬头一看,从另一条道上,正是皇上扶着云纱往这过来。他看到我眼神移开,而是说:“栩,宝宝,这么冷跑出来作什么?”“父皇,母妃要带栩和宝宝去乔枫母妃那里吃江南菜,可好吃了,父皇也去。”栩仰着头渴盼地对着他说。他没有应什么声,好一会才说:“宝宝,怎的不向父皇请安。”“宝宝讨厌父皇。”他冷然:“谁教你说的。”“父皇抱走熙弟弟,母妃哭,宝宝讨厌。”他冷若冰霜地看我一眼,带着责备地说:“你教她说的。”“小公主不可以这样说的,熙皇子很喜欢皇上,小公主的母妃要照顾小公主和栩皇子就很累了,皇上是不想让贵妃娘娘操劳。”云纱微笑着向宝宝说着话。宝宝低头抓了一把雪就扔向她:“宝宝也讨厌你。”“要不要紧。”皇上拉起她给她擦着脸上的雪,狠狠地一瞪宝宝:“和你冷宫那蛮横的娘一样,骨子里都透着横。”“母妃没有教宝宝说。”栩抓着他的衣袂摇着:“父皇,母妃没有,是宝宝看到母妃总是在哭。”“栩,如果你们再说话,母妃就不带你们走了。”我冷起了声音。二个孩子一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再回到我的身边。他淡淡地说:“云知秋,朕不是让你这样教导公主与皇子的,如果你不能,朕让有德贤之人照顾着皇子与公主。”“我能,但是皇上一心想要送走栩和宝宝,臣妾也无话可说,熙都抱走了,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差这二个不是吗。我从前是一个人,以后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对了,皇上还有一样东西在臣妾那里,臣妾想交还给皇上。”“朕没有时间。”他声音冷得像是冰一样,执了云纱的手从我面前经过,低低地丢下一句话:“别以为朕会像从前一样依着你,别以为朕不会让你一个人一无所有。”我也答他:“本来就一无所有的。”如今我又有什么,牵着二个孩子的手,却往回走,不想带着坏心情去打忧乔枫了。回到宫里又将那玉扳指放在随身的重囊中,要是以后能见到他还给他就好,宫有多大啊,走着走着就能遇见了。最近宫里又热闹了起来,路先虎大将军带着胜战和捷报而回京城过年,去请安的时候,路遥也说一直长据东方的沐公候,也到京城里来过年,着实真的是让宫里议论纷纷的消息。依着民间的习例,临年关的几天,会清扫家里里外外,还会祭拜已经过世的先祖,我乘了轿子出宫,先去了三王府里看夏君棠。才到就看到他在院子里双手提臂,在轻轻地动着身体,看到我来了笑:“知秋你看我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不错哦,这快过年了,是否有写信去给意太妃娘娘。”别让她老人家担心。他挑起了眉儿,好看的眼里含着清风般的笑:“自然得写,我告诉她我在京城,你知道她怎般说吗?”“怎么说?”我歪头笑着看他。现在这样真好,气色好,身体好,活生生地会笑会说站在我的面前。恢复了那么久才到今天这样,他也很能坚持的了。“他说叫我不要找你,怕打忧了你的生活。”“呵呵。”我轻笑:“怎么会呢?”“当然会,已经被打忧了不是吗?知秋,我很抱歉。你敢不要伪装什么,我看得懂你的,什么都可以藏,你眼里的哀伤和叹息就藏不住,你别叹息,还是这样笑着就好,我不会问你什么的,你的路你知道怎么走。但是我还是不想打忧你,因为你已经许我一个来生了,痛到了极点,总是记着这句话,现在也是想着就好,至于今生,我们是好朋友。”我低头看着雪地,抬头蓦然一笑:“是啊。不说那些了,呵呵,看到你现在身体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很高兴,现在还会痛吗?”“倒也不会。”他摸着下巴说:“庸医还是有二把刷子的。”“谁是庸医啊。”带着些火气的声音在我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一个庸医了,捂嘴轻笑:“林洛水,他算不算是过河拆桥的家伙。” “你比她好到哪里去,都是一肚子坏水。”林洛水没有好气地说,然后笑了起来:“现在怎么着,是不是要请我这个大恩人去醉香楼里大吃一顿以报我这救命之恩。”“谁要报答你来着,救人是你应该做的事。”他一横脸:“夏君棠你说云知秋怎么越来越无耻啊。”夏君棠温和地一笑:“我可以不回答吗?因为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林洛水抬头看天色,长长一叹:“人生啊。”听他们说说话心里也极是轻松,我还没有说我要去祭拜我娘,夏君棠就先说了:“别在那里长叹短叹了,也别拉着知秋去哪里吃喝玩乐,知秋难得出一次宫,一会大概还要去祭拜云母。”还是这样的懂我啊,夏君棠,是一个可怕的人,能把所有的心思都看得清楚。朋友做到这样,是悲,是叹,还是痛呢?这生漫漫其长,我给他许的只是来生。脸上挂上浅浅的笑容:“你们聊着吧,我想先回去看看,年底也该看看我娘了。”可惜的是,熙不在我的身边,不然我想抱给她看看的。告诉她知秋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但他也说得对,人会让我只有一个人,熙儿是我生的,却不在我的身边,怎生的双倍的孤单啊。

第三十四章:还君玉扳指

林洛水讨打地说:“也许你娘和你爹才不想你去呢,你可知地上的时候和地下的一样。”“你这破嘴,沐公候都到京城了,你还不快点去拜见你的靠山。”夏君棠轻声地说:“知秋,我陪你去吧,有个伴也好。”我嫣然一笑摇头:“不用了。”我早就习惯寂寞孤单了,事实便也是如此,不需要怎么去掩饰,一时的温暖,薰不透长远的孤寂。让下人在山脚下等着我,一个人上去了山头拜祭完爹娘,再下山,山下不远的地方有棵祈求的灵树,树上吊着满满的红布条,在风中摇晃着像是红色的垂幕一样,我娘特别喜欢这里,以前带我祭拜我爹之后,决是会在这里看上很久很久,然后她会也用个桔子绑上红带再扔到树上去,她说只要扔上去了,就可以让愿望实现的。可是我看她却是从来不写字儿,就那样扔上去,看着遥远的地方很久很久。我取出从宫里带出来的红缎子,上面写了平安二字,使力地往上扔,可是怎么也挂不住。“小姐,不是这样扔的。”温和的声音在身边,我转身一看,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人,双鬓灰白可是一身儒雅的气质,五官十分的美,哪怕是上了些年纪,可是真的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我明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可是却觉得好眼熟一些。他唇角含着微笑:“别太用力了,站前一些树下面去,高高抛起它落的时候很轻易地就能落在树枝上面。”我试着站前一些抛,要然没有落下打我满头包,而是挂在树上。他又说:“丢下去了,要双手合十放愿,才会灵的。”这话真熟,和娘小时候跟我说的一模一样。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真地许愿,祈使老天爷保佑,我熙儿能平安长大,保佑栩和宝宝都平平安安。”人不可以太贪心,只能许三个愿意,三个孩子就排在前面了。睁开眼,极是好看儒雅的人还是看着我,眉目之中贵气毕现,双眼却有些迷惑地说:“你真像我的一位故人。”我淡淡地笑:“天下相像的人,无奇不有。”有礼地点个头,然后再朝公公们的地方走去,那个人的手里也拿着红缎子,低叹地说:“这么多年,我终是回来了,等着我的原都是空。”这世间,究竟都是谁欠了谁的。在京城的街里买了小吃的带回去给栩和宝宝,轿子进了宫,公公们匆匆而开门,见了我急道:“云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宣见。”心里有些暗思,不知路遥宣我去有什么事,还是直接就去了朝凤宫里。进了内殿看到路遥冷着一张着坐在椅子上,宫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声,我依着规矩先向她行了礼。她却冷然地看我,怒声说:“云知秋,你如今虽然身为了贵妃,可是宫里的规矩和礼数,你却是一而再的侵犯,你把宫,把规矩当成什么了?”我想,一定是拿我出宫的事来作了,当下低声地说:“请皇后娘娘责罚。”“别给本宫摆出这样的脸,告诉你,本宫不会再吃你这一套,今儿个不是本宫要罚你,是皇上要罚你,没有告之本宫私下里出宫,宫里岂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随意进出,任你爱来便爱,爱去便去。”唉,不三不四,听着我都想笑。“照着大相的规矩,后宫妃子不遵循宫规,便是本宫处罚后宫妃子。”“臣妾知道,请皇后娘娘责罚。”终是那道你想出就出宫的令还是毁了。路遥也不多说别的,只淡漠地开口说:“本宫自是得罚你,好让后宫上上下下都睁大眼睛看着,别以为仗着自已是贵妃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宫欲将你打入朝凤宫暗房三天思过。”我看着她轻声地说:“你可以恨我,你随便怎么恨都可以,我不会再祈求有什么改变,我不仅可以去暗房我还可以去冷宫,对于我来说哪里都不重要,但请皇后娘娘不要拿栩和宝宝撒气儿,我说什么皇后娘娘其实懂的,好了,我去暗房。其实有时候更是要在黑暗中思考,才能静静地想着自已的过去,不求你别的,只是在我的眼里,皇后也不是一般的小人。”她挑起细眉一笑:“本宫恨的只是你而已。”“我知道,也但愿这样就好。”但愿路遥就一直这么直接,这么要恨就恨。哪果我过得不好,可以让她高兴一点,那就这样吧,什么苦我没有吃过啊,暗房算是什么。有些事情就像林洛水所说的,上天已经注定好了,本来我不能生孩子的,可是还是生了,本来李妃可以荣耀无比的,可是如果父死兄亡,也到了这样的境地,而我如果死在这里,也正好应了百花杀的签文,我将从容地而对这些。暗房很黑很冷,甚至是没有人送饭给我,我一直坐在暗处,我知道暗处会有眼睛看着我,是路遥又或者是皇上。温度是越来越低,冷得我咬着牙关籁籁发抖,不知道时辰不知道白天黑夜,反正一直一直都很黑,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心却是相当平静着的。放我出来的时候,路遥冷若冰霜地说:“以后别让本宫抓到你不守宫规,如果没有本宫的允许,宫门你休想再踏出一步。”她似乎有些不甘情愿放我出去,宫女扶着我回宫我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宝宝二天没有吃东西了,皇上特意让人带宝宝和栩到正华宫去,奈何宝宝就是不吃,口里呜咽地哭着叫:“母妃。”“母妃回来了,乖宝宝是不哭的对不对,看看母妃给你买了些什么,宝宝最爱吃瓜子了,过来姑母妃给宝宝剥着吃。”口袋里还有回来买的炒瓜子,在暗房里可不舍得吃了。宝宝哭得很久,又二天没有吃饭,最后还是病倒了。栩告诉我原因:“母妃,宝宝不吃饭,吵着要母妃父皇就揍了宝宝,宝宝还是不吃,父皇很生气地说,看她能饿到什么时候,宝宝晚上也不吃,早上也不吃,父皇就让人把我们送回来了。”想试着看看,没有我他一样也都可以是吗?其实有什么所谓呢,没有你的宠爱,没有谁,我一个人也不会再哭着去哀求你。只是心疼了宝宝和栩,习惯虽然会慢慢地给改变,但是几年的相依相伴,已经存在着难以割舍的感情了。照顾他们好几天,年也就悄然而至了。宫里热热闹闹的,我却是提不起兴头来,想着也许还能在宴会上看到熙,又带着二个孩子出去,顺带的,将那玉扳指也带了出去。灯火的热闹驱散了冰冷,处处都是笑声,华衣香鬓好不热闹,有宫里的,宫外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喜庆儿的笑。“喂。”霸道的声音叫住栩:“看到本皇子,你岂敢不施礼。”还是那想着和栩过不去的今长皇子,能封为长皇子,我想是因为路家去挡了西北之战,唉,是他们迷糊了呢?还是我迷糊了,居然让路家的人插手,西北地势甚微妙,临近着狼腾,如果是路家占有着,名为保护暗中将权势都转到自已人之下,那么你夏君蓝不是得让外戚挟着走,赶走狼腾就让今过继到路遥膝下立为长皇子,那如若是造反,是不是可以立他为皇上了,还真可笑,霸道的夏君蓝会让江山落到路家手里吗?唉,我在想什么呢?这些事其实与我无关的。低头轻声地说:“栩,宝宝,向长皇子问个安。”二人乖乖地问了安,我看着嚣张的今长皇子淡道:“长皇子还有什么事吗?”他指着栩说:“我要和他们玩。”“我不想和你玩。”栩转回头:“母妃你不是要给栩和宝宝做一个很好的礼物吗?”带着孩子走,没有想到今也会跟着来。取了个很大的桔子,小心地剥开半边皮再将桔子一瓣一瓣掏出来给宝宝和栩吃,用丝线二边一穿拉长再绑在竹钩子上面,让宫女给我半截短短的烛火点上,桔黄色的小灯就做出来了。宝宝欢呼:“母妃好好看。”今眨巴着眼说:“能给我做一个吗?”倒还是有些礼仪的,我低头给栩做着说:“能是能,只是你以后不可以再欺负栩。”“是我母后说你们都是坏人啊!”他抓抓脑袋。“那你还要到我母妃这里来。”栩防备地看着他:“你去你母后那里,我们才是坏人。”今叹了口气说:“要是你母妃给我做个灯,我就不说你们是坏人啊,宫里都无聊死了,没有伴,我不找你们找谁啊。”忍不住笑意浮上了唇角,孩子毕竟是孩子,给栩做完我说:“那你给我拿个大桔子过来我给你做。”“好喽。”他欢快地笑了起来,蛮横地看着跟在自个身边的宫女说:“你们都给我找桔子去,越大越好。”栩悄声地说:“母妃,他这么坏母妃为什么要给他做。”“他本性也是不坏的。”只如他所说,宫里真的太寂寞,想想今吧,小小年纪身不由已现在是长皇子,其实后宫的人都掩嘴而笑他。宫女端上了糕点和吃食,宝宝和栩顾自玩着自已的小灯,剩下那今眼巴巴地看着小灯,又低头看着我做催促着:“快点快点。”急急地又问宫女:“我母后没有出来吧?”“回长皇子,奴婢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今松了一口气,然后抓着桌子上的芝麻糖吃,宝宝看看他吃,不悦地瞪着他看:“是我母妃的。”他喜欢气宝宝,傲慢地睨着宝宝说:“哼,我偏就吃,我爱吃就都是我的。”宝宝气不过就要去抢,他将整盘的芝麻糖竟往地上一撒,还踩上二脚:“矮冬瓜,就不给你吃。”这孩子的心性真是要不得,我将桔子皮一扯破:“那你慢慢吃吧。”居然在我面前欺负宝宝,真当我是无物啊。“喂。”他气极地叫:“你敢这样对我,我叫我母后罚你。”我不理会他的叫嚣,他又抱着肚子叫了起来:“哎呀,我肚子痛。”栩牵着我的手:“母妃不要理他,他故意装的。”是啊,谁理会他。“好,我们去宴会那里先看着,母妃想看看能不能看到熙弟弟。”当下也没有理会那撒泼的今了。走入宴会中,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皇上,反而看到了那个有一面之缘的俊秀男人,他和沐贵妃走在一起,那脸容如出一辙般的相像,人人见了都叫他沐公候。原来是沐贵妃的爹,大相贵阀沐公候。待了一会皇上就来了,站在他身边的却不是皇后,而是云纱,她抱着我的孩子过来,春风满脸地走在他身后。让我魂牵梦萦地熙啊,栩最懂我心思,提着小灯上了去说:“父皇万岁,父皇你看这桔子灯好不好看,是母妃做的。”他摸摸他的脸:“去一边玩儿去。”“母妃,快来看熙弟弟。”他招呼着。我自然赶紧过去,他转身从云纱的手里抱过熙,将那毯子掀起盖着他的脸,冷沉沉地说:“皇后不是罚你面避思过吗?”显然是嫌我面目可憎又出来了,还到了他的面前,我不想这些,而是低头行礼:“臣妾见过皇上万岁。”“朕可真的不会老不死。”他冷哼地说。我抬头看着他的脸,没有感情没有悲伤:“能让臣妾看看熙吗?”“你有什么资格看。”他转身就要走。盖住的熙不舒服,又或者人家说的母子连心,知道我就在这里,知道我心里牵挂着他,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得我心又碎了又乱了。“请你就可怜下我,让我看看。”这是心里最卑微的祈求了。“你不值。”他转身微笑着说:“云纱,你且抱着熙儿先回正华宫里去。”云纱在我眼巴巴的视线里接过熙儿就和宫女往正华宫里去,心里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啊。看他要走,我手指颤抖着从香囊里取出了那冰冷的玉扳指,丢在地上说:“皇上你掉东西了。”什么也不等他说,牵着栩和宝宝转身就离开。他也一直什么都没有说话,连理由都没有找一个。还在一更,不过还没有开始写,呵呵,那啥,大家要看就要等到十一点左右了。凤凰会更新的,断了情吧,断了情吧,只为了杀妃。别嫌凤凰磨蹭啊,凤凰写文一向是这样的,没有细节我只说不给见熙,谁能明白一个做娘的心痛,汗,我也没有做,千万不要误会,哈哈。

第三十五章:祭我过去的情爱

将这个带着特别意义的东西送还了他,大口地吁出了口气,心里空了,也净了。自始可以不想着情了,过去的他不是现在的他。一路上回去听到有人叫我云贵妃,最后还向我请安,我只是笑,这一声一声只是证明了我自已的过去真的不是一个梦。心里有些轻松,还有些痛纠缠着,刺着我非得做些什么,让宫女带着栩和宝宝回去,掳起袖子又回到热闹的地方,让站立在一边的公公给我取来二坛酒抱了就走。我要开心,我要喝酒,我以后再也不会为情所困了。皇上你的爱算是什么,我云知秋也有自已的尊严,不爱我的,我不爱,不要我的,我不恋。断了你的这份牵挂和情,谁喜欢看着你的脸色一辈子。沉黑的冷宫门口,也只有几个御林军缩着脖子在那里看守着。我的到来还有双手抱着的酒让他们看得诧异,却还是让我进了去。冷宫,冷宫,一个证明了帝王最无情的地方。这里的雪凭地格外的冷,这里的天空,凭地都带着叹息与伤心,我大踏步而行,踏碎了雪的静谧,直直地往那林子里去。不知是不是还是那棵树啊,在这里丢了心给他,在这里开始为他心痛,为他想着一切,那也让我在这里,告别对他的一切。拍开封口捧着就喝下大口,原来是烈酒,那可是真好,这样喝下去才会让心里的痛都给痛快地烧掉,才会让我更麻木。再捧起喝,一双大手却按住了酒坛:“知秋,别这样。”“夏君棠,你让我喝吧,我难受,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像刀子一样在一刀一刀的割着,你让我喝吧!”抬头哀求地看着他,双眼一定布满了痛疼。因为他不忍了,他放开了手说:“知秋,对不起。”挑起眉头看他:“对不起什么啊,我都想得开了,你不要跟我说我的事,我现在只想喝酒,酒是好东西,真的。”至少现在是。他坐在我身边,把酒放得远远的:“知秋,我知道现在你很难过,但是请你听我说一会,知秋,也许是皇上是在用这样的方法保护你呢,如今外戚强悍,退了狼腾西北得大胜而回来,有些微妙的东西,你和皇后之间已经是撕破了脸,知秋,连皇上对路家都得忍让三分,还得保护你,你可明白。”“是吗?”我笑,他不给我喝,我就拍开另一坛酒喝。连他也不敢给我肯定的答案,保护,呵,可是已经伤了,我宁愿不要这样,即是这这样了,何必再为自已找什么理由,徒地多添心伤而已。“喝酒吧!”我举了起来:“今天是过年,我只是想给自已一夜不痛不累的理由,你可以不阻止我吗?”他没有再拦下我,心痛的眼神看着我一口一口灌下了酒,他抓起袖子一点一点给我抹干净嘴边的酒:“别喝那么大口。”“要这样才会醉啊,君棠,你醉过吗?”我用力地眨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多好多啊,只是好遥远,好迷朦。在宫里,什么伤都受过,什么苦都尝过,爱情没有了,友情也没有了,得到了什么啊,举坛子喝,过了今夜,我便是长了一岁了,然后也要和栩和宝宝一样,快快乐乐地成长一些。要学会看开更多的东西,不是自已的不必强求。“自然是醉过,知秋,让我陪你喝吧。”他抓起那坛酒也忍不住喝了起来。我还没有醉,自然不许他喝:“你的伤不能喝酒的。”“那伤,算得上是什么,看着你这样喝酒,你这样痛苦,我也宁愿醉了。”嗯,那就干杯,那就一起喝,一起醉倒,一起躺在雪地上看着那闪闪烁烁的星星在眨眼睛。傻呵呵地笑着:“你看到了蝴蝶,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泪。”他说:“写满了伤心。”“坏人。”我叫:“我才不要和你再说话了,啊啊啊,我要回家了,我娘等我煮饭啦,我给你唱歌听好了。”他掩住我的嘴:“别唱,有人来了。”半醉中的我,才不管呢,拉下他的手说:“我偏要啊,唔,好热啊我要*服。”手指去解脖子中的盘扣。他阻止我,我低头就咬了他一牙,还得意洋洋地说:“我牙齿利不利。”火光一片,照得眼前一片白花花。我讨厌地用手挡着:“夏君棠你让他们走啦,真是的。”抱着他的腰,蹭了蹭想合上眼睡。蓦然二个人把我扯起来,然后冰冷的水兜头浇下,瞬间所有的热都灰飞烟灭了,眼前明亮的火把下,是他狰狞的一张脸,手里拿着勺子一扔,冷冷地看着我说:“醒了吗?”醒了又何妨,没醒又何妨,淡定地擦着脸上冰冷的水,然后打了个酒嗝看着他,努力地让桨糊一样的脑子清醒下来:“呵呵,皇上,你怎么过来了,呵呵,你不是不该在这里吗?哦,我知道了,皇上是最在乎一件事的,就是不许我和你在一起。”转头朝夏君棠一笑:“他说过啊,他不要了,也不会放开的。”是的,我好像还记得这么一句话。火光下的皇上脸色沉黑,冷若冰霜地看着我:“不知死活。”我眨眨眼睛就就念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索性也不用勺子了,将公公手里的水桶都提了过来,直接往我身上就一泼,只是夏君棠也很快,抱着我就一转身,用身子护着我,从肩膀上滑到我身上的雪水,还是忍不住打着寒颤,这一下,我彻底地清醒了。“皇上,知秋她醉了,别这般对她。”夏君棠给我抹净头上的水,不怕死地看着他淡淡地说。我淡定地看着,然后抬起眸子说:“君棠,你先出宫去,你伤口可不能这样冻着,赶紧回去换了衣服,我不要紧的,皇上折腾我的手段是什么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他还是颇为担忧,我轻叹:“难道你也要让我再多担心一点吗?”他才看我一眼就离开,他离开之时夏君蓝没有看他一眼,那暴风雨般的脸色对着我。我也破罐子破摔了,从从容容地面对他的责罚。他冷语:“把云知秋给朕绑起来。”真的绑了起来,看来折腾的手段是开始创新不同了。如果因为是我和夏君棠藏在冷宫里喝酒而抓我,我才一点也看不起他,小性子到现在就没有长大过,只会掠夺,他的付出是绝对要有回报的。绑着坐在朝凤宫里,才知道不是那样的。皇后的今长皇子中毒了,御医诊断是吃坏了东西,就是他在我身边要我给他做桔子灯的时候,吃了那芝麻糖就开始肚子痛。宫里的就乱了起来四处找我,怀疑是我下的毒的吧。看来还是挺严重的,每个人的脸色都相当的不佳,路遥和皇上都在里面守着消息,绑得我手脚发麻了,还没有消息传出来,想来是凶多吉少。我吓得一身冷汗淋漓啊,那芝麻糖可是我喜欢吃的,栩和宝宝也喜欢吃这些东西,我不知道是谁送上来的了,如果不是今蛮横地倒在地上,宝宝和栩一定会吃的。是谁这想杀了我三个,是路遥吗?林洛水被急急地宣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说:“怎的没有查清楚,就将云贵妃娘娘先绑起来了。”公公不敢吭声,而是说:“林御医快些,皇上皇后娘娘正在里面等着。”“看来如果下臣治不好,云贵妃身边也会绑着下臣一个了。”我居然还有心思笑了出来:“那你得可小心点儿悠着。”过了好些时候,听到哀呼的声音:“母后,痛啊。”众人松了一口气,未几,是路遥先出来的,对着我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心思如此歹毒,竟然敢这般伤害本宫的皇子。”我冷静地看着她:“谁心思歹毒各自心里有数,如果不是今自已贪吃蛮横,今天起不来的就是我和栩还有宝宝。”路遥,你怎么能心思这么毒呢?我以为你至少不会出这些下流招数的,看来我真的把人心想得太好了一点。路遥却表现得比我还愤怒一样,再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打得脑子嗡地响着:“明明是你给今下的毒,你不满今是长皇子,这么多人在着,可偏就是今中了毒了,如果不是发现得早,今就一命呜呼了。”我冷冷地看着她,听她说这些义愤填膺地话,路遥啊,你这恨,还真长,靠着恨而支撑着的人,还真是可怜至极。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呢?说我毒杀今何不说是你想毒死我们三个。夏君蓝就冷着一张脸在门边看着,林洛水出来说:“皇后娘娘先别急着教训云贵妃,下臣正在查这毒,一事必有一因,若不是云贵妃下的毒,想来这巴掌打得还真是够响亮。”“林御医什么时候胆子倒是如此大,居然对着皇后指责。”“皇上,下臣只是这样说而已,下臣和云贵妃颇为相熟,她为人本份善良,绝对不会加害于谁。”“做你份内的事去。”他说。坐了下来,公公上了茶给他。过了好一会林洛水又出来说:“毒已经验了,是蛇毒。芝麻糖上染上了剧烈的蛇毒,幸好吃得不多,才保住了长皇子了。只是下臣必须说一句话,这蛇毒过久而毒性不烈,不知云贵妃是怎么个隔空取物从宫外得到这新鲜的蛇毒垂液呢?”一定是她,路遥,今天是路家的人进宫,你一定能得到这些剧烈的新鲜蛇毒,你想杀我啊,连孩子也不放过。路遥却冷然地说:“便是她,今儿个敬三王爷可有进宫,也是在冷宫抓到她和敬三王爷一起的。”还恶人先告状了,林洛水还是很够朋友:“皇后娘娘,如果是云知秋做的,这样未免太明显了,在后宫,估计没有人会这样做的是不是?”她侧头看着远处,却是不语了,皇上一挥手让人给我松绑。我对公公淡笑地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林洛水走过来给我松:“白白挨了二巴掌,云贵妃可需要上药?”“不用了。”“皇上,依下臣看来,这毒并不是云贵妃娘娘下的,云贵妃娘娘一身湿透,这般对身体不好,不如让云贵妃娘娘先行回去。”他淡淡地说:“云贵妃屡不守宫规。与敬三王爷私下在冷宫相会喝酒,朕还没有处置她,此乃后宫之后,不必林林御医多说,来人,送林御医出宫。”我缩着身子等着他的处置,路遥却说:“皇上,让她先回去吧,这乃后宫之后,皇上日理万机,让臣妾来来处置便好。”他看我的眼里,还是无情。路遥又加了一句说:“臣妾定会处置好的。”“也罢,如今路先虎,沐公候都在宫里,朕可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事。”“那臣妾先罚她到马厩里清扫,得宫妃们得以敬尤,不敢再犯宫规。”他站了起来:“且先这样。”我知道情份不再,也不会祈求什么,我想等着他忙完,一定还会把我处置的,唉,不就是幽居一辈子冷宫吗?有什么可怕,我又不是没有去过。但是在马厩里清扫,却又遇上了我的生父,我人生的那么一个转折点,我知道皇上对我有情,但是很多的东西,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太迟太迟了。今中毒我是完全意想不到的,在我认为这就一定是路遥做的,她想害的是我和二个孩子。不欢而散的年宴会散去,就是冷黑黑的一团。我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暖心殿里走,浑身湿透了让风一吹,越发的觉得骨头都在打架一样。我呼着气跑了起来,连摔了好几个跟头才到暖心殿。宫女照旧是早早地就吊上了灯笼,朦胧而又带着暖意的桔红色光华却暖不进我心里一分。平静地走了进去,连话也说不出来直接就撞进那暖和的温泉水池里,直接就跳了下去,灭顶的味道真好,呼吸不了可以如此的美丽。今天的有点迟,不过终于更新了,明天知秋认出了她的生父,沐公候欲带她回去。

第三十六章:亲爹沐公候

在水里可以什么都想不着,迷迷糊糊浮浮沉沉的一点也不真切,真想就这样一辈子也不浮出来了,恍惚中听到熙的哭声,我浮了起来大口地吸着气。真正的解脱,不是这样的,心静,心淡,便慢慢会想开的。一入深宫深如海,便如我所说那句话,他不要,他也不会放手,顶多是再把我撒了贵妃的职,打到冷宫去。这些东西,早也就不放在心上,上上下下起起落落正如门前看云舒云展,真想能离开这里啊,可是永远也走不开。有什么大不了啊,笑一笑,什么样的坎都能过去。一大早上的就去马厩里,拿着扫把还有水桶,刷子,平日里并不喜欢张扬,就算是扫马厩,倒也是不怕人笑话的,马屎臭得很,扫得干净再给马洗刷着,热气呼出来像是轻烟一般,很美很美。倒也是不冷的,人活就得做事,不然会很寂寞。马甩着水,抖了我一身,擦着脸上的水和汗,看着窃窃私语的奴仆,宫就是这样吧,现在虽然还是贵妃,毕竟这样也算是没落的了,个个在宫里呆得久了,哪能看不透这些,先是一个公公叫我去扫马屎,我扫了,再后来越来越壮胆了,就什么都请我去做。刷洗着高大的马,喜欢在西北的生活,那段日子过得最是舒服,玛雅和拉姆都很疼爱我。人生有值得回忆的快乐,不错啊,沾了水再刷得干干净净,说过几天会去猎场,这些马儿就要圈出来溜溜了。“洗马不是这样的。”温雅的声音轻响。我抬头:“沐公候。”他含笑,拍拍一匹马的头:“你要对它好,温柔一些,它便会让你乖乖地洗,不会抖你一身水。”“沐公候要骑马吗?”我轻声地问他。他摇头:“只是过来看看,云贵妃,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我倒是好奇了,我有什么事儿值得让沐公候来打听的呢?他俊目含着温和:“云贵妃,杨家千金杨柳是你什么人?”“正是我娘,但不是杨家千金。”早就不是了。他竟然轻叹:“唉。”摇摇头,眉头都是浓得化不来的伤与痛纠结着。“沐公候也认识我娘吗?”“认得。”他微微地一笑:“我不打忧云贵妃做事了,也别太伤心,人之起落乃是平常之事,用平常之心对待方更好。”这个人虽然不熟,却带给我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多看了他二眼,忽尔我也问他:“沐公候可怎么认识我娘的。”“那时之事而已。”他笑笑并不想多说,那我也不便再问就离开了。他走到马的后面,看着长长的马尾,公公上来,恭恭敬敬地说:“沐公候是否要剪下来做琴弦?”“便想是,故人生前并没有为她亲手做一个。”“沐公候十多年才回到京城,可有寻到故人?”那公公很多事地问着。他并不生气,对待奴仆也是和蔼可亲:“天人永隔。”“啊,对不起请沐公候恕罪,小的不是故意的。”吓得那公公马上就跪在地上请罪。我淡看一眼,还是用刷子沾了水洗着马,他小心翼翼观看着马尾,然后看到了不错的便说:“起来罢,就算没有天人永隔,也只能见见,却是徒曾得神伤了,女人总是守不住寂寞,好,就这匹马吧,取剪刀来。”那公公有些惶恐:“沐公候,要不你再挑挑看。”“哦,倒也好,这是皇上的马吧。”“正是的皇上的追影。”“怪不得如此的健美,再看看。”最后他剪下了马尾,再转出来从我面前走过,马一抖,让他身上沾了些水,他拧着眉头不悦地擦,我看到他腰间有一个白玉般的玉佩,好眼熟好眼熟,也是缺了一半。他看到我怔怔地看着,淡淡地说:“云贵妃认得这玉吗?”“我也有半边,和沐公候这个极为相似。”他眉头紧锁着:“云贵妃可否能借本候一看。”“明儿个吧。”其实我也想知道,他忽尔其来地问起了我娘,然后再说故人,天人永隔的事,都极像是在说我娘。可千万不要是……我摇摇头,我并不希望真的是他。我的爹就只有一个,不管我娘声名狼狈,娶了她,还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当时伤心至极的娘。不过我又想知道啊,一些事情想了十多年了,有时不管是谁,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想知道而已。回去翻了玉佩看,果然真的很相像啊。栩进来抱住我,有些没精打彩地叫:“母妃。”“怎么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栩有没有收到压岁钱啊?别不开心啊,下次把压岁钱给咏儿,记咏儿给栩买好玩好吃的东西。”“母妃,别的母妃说母妃会到冷宫里去,母妃不会再和栩一起了。”他乌黑的瞳孔中,有着害怕和不舍。我轻抚着他的发丝:“栩啊,母妃不是给你讲过燕子的事吗,燕子会长大,所以也要学会飞,母妃真的会到冷宫里去,栩和宝宝是不能到那里去的, 不管栩跟在哪个母妃身边,栩乖乖听话,她们会疼爱栩的。”他一听,晶莹的泪就流了下来,用手擦着呜咽着说:“母妃,栩很听话,可是母妃不能不要栩了,栩不要做什么皇子,栩要和母妃在一起。”“乖,别哭啊,别让宝宝听到了。”人小却聪明得很,一听要离开就会八爪鱼一样地缠着我。“栩,母妃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栩要听母妃的话,不管到哪里,栩都不要哭,栩都要怀着善心,爱护妹妹和弟弟,等栩再长大了,有自已的翅膀了,就可以到冷宫里来看母妃。”逼着他长大,我着实也是心痛,我最不愿让孩子伤心地哭了。他抱着我,头埋在我的怀里哭:“母妃要栩听话,栩会听母妃的话,这样母妃才不会伤心,栩以后会照顾好宝宝。”亲亲他的小脸:“我们可不要告诉宝宝了,母妃现在没有力量来保护栩了,以后栩真的要自已慢慢打滚着长大,去面对更多的事情。”我没有家世撑着,只有皇上皇后以及太后对我的不满,我什么也不能守住,爱得再深,也只能选择放手。对于后宫的局势,还有自已以后的命运,我看得相当的清楚,但愿他对自已的骨肉不会像对我一样,反脸无情。第二天用过了早膳才到马厩里打扫,一袭白衣如雪的沐公候却早已经在哪里等着我,他在弹琴,他的琴声真好听,就连马儿也静止了下来,天地万物似乎都停止了一样,一声一声哀可以到骨子里,伤可以听到泪水滑落的声音,喜,可以看到云开日来,琴的造诣当真不是一般的高。这曲子很熟,娘打小就教过我,他看我来了便停下,衣袖如雪尽扫光华拢袖中:“这是昨日用马尾做的琴弦,音色甚佳,想赠送于贵妃娘娘。”想为是因为我是杨柳的女儿吧,低头从腰间取出玉佩:“这便是我的,我倒是很想看看,和沐公候的是不是一样?”他取出来,二人的玉佩都沾着那初出云岫的光华,洁白圆润,二块玉奇异地竟然能合成一块,也合成了一个字,背面是刻着的玉蝶儿,正面是一个颜字,也就是沐公候的名字沐颜。他淡淡地一叹气:“是杨柳给你的吧。”“是,她是我娘,你是她的什么人?”“故人而已。”他说。我却有觉得不值:“只是故人吗?”这玉对我娘来说,那是多重要,她藏起来就是不要让自已生活所迫到再卖掉。“沐公候会弹的琴,我也会,我娘打小就教我弹,沐公候的玉佩分给了我娘一半,这只是故人吗?”说得有些激动,如果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的爹,还真让我看不起他来着。他昨日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他看着我手中的玉佩:“云贵妃,这能还回给我吗?我想没有必要再流落在外面了,隔了十几年回来,就仿如一梦,幸好也让我想了十几年,一直以为有人会等我。”他含笑:“我和你娘之间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了。”心里听了这些话很难受,不过我还是把玉佩给他:“也算是断了,我想我也知道你是谁了,沐公候你真的不配让我娘想念着你这么久,你一回来,你就想着是否能见到故人,你就是想着,是否还有人在等你,我现在终也是明白了一句话,王孙公子,多是寡落无情啊。”他有些愕然,我低头而过:“你凭什么要我娘等你呢?你的指责,真的很可笑,我庆幸我娘最后的离开,是解脱的,你连我爹一点衣角都比不上。”娘,你看到了吗?如果你真的有灵,你一定会再无所思了。这样的男人,一点也不值得你为他等。等了十几年啊,娘,幸得最后你是想得通的。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我不知道沐颜是一个相当认真的人,我当天说过的话,他马上就去查。晚上居然到了暖心殿要见我,我让宫女不许他进来。隔天一早,他又在马厩里等着了,神色甚是憔悴,看着我浑身都有些欣喜还有一种讨好的愧疚感一样:“知秋。”“请叫我云贵妃,虽然我知道很快也不会是,但请你现在必须对我还保留着尊重。”“知秋,你是我的女儿。”他激动地说着。我淡淡地挑眉,提着水来洗马:“你有到处认女儿的习惯吗?我爹是云清,不是高贵的沐公候。”“我知道我对不起杨柳,是我负了她,当初我离开杨柳回去准备想要迎娶她的时候,却听闻了消息,她已经嫁人为妻。”“于是你就是十几年不回到京城吗?”我眼红红地瞪着他看。他惭愧地点头:“知秋,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爹,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杨柳写信来,叫我不要再等她,叫我忘了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真是不值啊,我娘等了你多久,十几年啊,你不知道她的不快乐,你不知道她每天都在看着远处,最后她告诉我,叫我千万不要盼着遥不可及的爱,要懂得珍惜身边的,沐公候,你怎么还会想要去查呢?我宁愿你什么也不知道。”他低头难过地说:“我很惭愧。”“再惭愧,我娘也已经死了,她现在一定和我的爹在某一个地方。我其实不想说什么的,我只是不想我娘死后还被你误解着。好了,沐公候,请不要妨碍我做事了。”拿起刷子,再洗着这些娇贵的马儿。元宵的那天,听说他们还要去猎场赛马,所以宫里马厩这里上千匹马在元宵之前,都得洗得干干净净的。他却不知要赎罪,还是想要补偿什么,大相王朝里尊贵无比的沐公候,居然挽起袖子,默然地和我一起洗刷着马。我不说话他也不说,就是默默地洗着,这一幕让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叹息地看着他:“沐公候,你想干什么呢?”“洗马。”他简单地说。“沐公候,请你回去,这是我的事情,我与你,不想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眼里有抹伤,还是温和地笑:“知秋,你是我的女儿。我知道自已并没有尽到爹的职责,但是你身体里,依然是流着我沐家的血,知秋,我现在亦也知道你在宫里过得并不开心,跟我回去吧,让我好好的补偿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这宫,还不是你沐公候的地方吧,不是你说我可以离开,我就可以离开的。”我并不想很尖锐地骂他,恨他。大概是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对他祈盼过什么。他却坚定地说:“只要你想,我便能。”我却拒绝:“就算你有通天之权势,但是我也有我说不的权利,以前我只有一个爹,以后,我也只有一个。”“你和娘,真的不像。”他轻叹:“你比你娘坚强,比你娘还要固执。”这世上,真有一样的人吗?这高贵的权势啊,可以让我在后宫改变自已的命令了,但在我的眼里看来,还真是可笑,我最是不屑这般为之的。

第三十七章:皇上摔下马

我一连洗马就洗到了年初八,他竟然也陪着我洗马洗到了年初八,他比我所想像的要温和而低调,身上一点张扬的气息也没有。而关于我是沐公候女儿的风声,也由着奴仆的嘴里开始传向后宫。日日都是他相陪着,也相熟了,看到他猛地咳嗽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我还是淡然地说:“生病就不要出来。”我又没有要求他为我做什么,不恨,也厌恶不起来。他一听这些,居然笑得很开心,咳了二下说:“没什么事的,只是今日的风有些大了,融雪之际更是冷,你才要小心一点。”我闷闷地说:“谁要你关心我了。”他也不恼不气,而是笑着低头洗马,洗得特别的干净,不过我觉得马儿挺可怜的,这么冷的天一洗湿了毛,倒是在发抖一样。中午稍休息一会的时候,我看他那一身雪白的衣服已经脏不可言了,他扬起袖子想抹抹脸上的泪,看到那般的污脏,还是又放了下来,我把帕子丢过去:“接着。”他一笑,轻轻地折好放在袖子里:“知秋,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吧,别反对,知道我知道你不该对我好,不该怜惜我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过得好,我送了一份礼物给你,希望你能喜欢。”我淡漠地说:“别自作多情。”“你看了你会很喜欢这份礼物的。”他含笑地点头:“中午记得多吃一些饭。”越过我往外面,修长的身子不管自已再多狼狈总是带着说不出的优雅。礼物,我才不稀罕呢,中午得先回去吃饭了,下在十五那天务必洗完上千的马,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是累死累活的,多加了个沐公候,却又不同了。回到暖心殿,栩在外面看到我,然后灿烂地笑着:“母妃,快点。”一边上台阶一边问他:“怎么了?”“母妃你快点就是了。”栩在催促而,然后推开了门。我看到了青萝抱着熙儿就站在殿里,欣喜得我差点不记得走路了,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双手搓着想去抱他,可是衣服还是很脏,索性就脱了然后看着安静的熙。青萝轻声地说:“娘娘,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也好啊,我的熙,隔了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他,不知会不会不记得我了,我从她的怀里接过熙,那暖暖的温度就从小身子渗透到我的身上,暖得让我眼泪都想流下来。熙,熙,娘的熙,在乖乖地睡着,像是做了一个好梦一样,唇微微地扬起,是在笑吗?母妃抱着你,你知道吗?如果这就是沐公候送给我的礼物,那我还真的很高兴。脸蹭着熙的脸,也许是我的脸太寒了,熙张了张眼皮醒了,一双流璃一样璀璨的黑瞳看着我,然后啊啊地叫了二声,小手挥舞着挣开了小被子,想要抓我的头发,我坐下握住他的小手,使劲地亲啊亲,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亲也亲不够。“熙,我是娘。”母妃这个词,以后想必用不到你的身上了。他不懂啊,他看着我就是笑,这个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景物在他的眼里,都是新奇而又美好的。“啊啊。”他只会这样说。“母妃。”宝宝端来水:“喝水。”这段时间二人都很乖,宝宝知道我要去做事也不缠着我,我一回来就会倒水给我喝,也许是栩告诉她的。三个孩子,是我在宫里最深最舍不得的感情。坐在地上,让他们也看着熙,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看着他手舞足踏的,心里头的愉悦,是语言无法形容的。喝下水,不冷不热刚刚好,也凑到熙的唇边,看他双手抓着杯子喝水,真满足,他的小手会抓住我的手指,使劲儿地拉着。时间可过得真快,一遍一遍地看他,要把他现在的样子记到心里去,青萝还是提醒我:“娘娘,时辰到了,奴婢得先带着皇子回宫,若不然下次只怕皇上不再通融。”恋恋不舍地将熙还给青萝,她看着我有些叹息,欲言又止,我叫咏儿赶紧去取珠宝过来,青萝咬着唇有些难过地说:“娘娘,奴婢不要这些,奴婢知道娘娘的心思,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皇子的。”“青萝,谢谢。”她一笑:“娘娘对青萝好,青萝一定会用心侍候小皇子的,娘娘你保重身体,青萝先回去了。”转过身去不看熙了:“快些走吧。”可是她走了,我又心急地开窗看她抱着熙,和二个宫女往正华宫里去,直到没了影儿我还舍得合上窗。“母妃爱弟弟,不爱我们。”宝宝眨着眼睛有些吃醋儿地和栩说。我笑着蹲下,将他们拥入怀里:“母妃都爱,可是母妃好久才能见到熙弟弟,宝宝今天好乖啊,让母妃亲一下亲一下。”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娇腻腻地在我双颊狠狠地亲吻着。下午去洗马的时候,沐公候还是比我先来,我走到他的身边:“这个给你吃。”“糕点吗?我不太爱吃这些。”“那个,我看到熙了,谢谢你的礼物。”是得好好地谢,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了,夏君蓝自私的不许我看。他温和地笑:“你是我的女儿,看到你轻松的笑,那就是最好的礼物,来吧,知秋,还有好多马儿等着洗,在十五之前我们必须洗完的。”听他这样说话心里很轻松,感觉沐公候这人还真好,有这样的亲生爹,是我的福气吧,悄悄地丢下一句话:“我不恨你的。”便快乐地回去刷马了。这些天有好多的消息,一个是夏君棠又回西北去了,并没有难过,我宁愿他早些回去,也不让意太妃那么想念,做了娘的人,总归比较了解一个女人思念孩子的心思。后宫似乎因为我的失宠,平静得是一泓池水一般,但我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掩着排山倒海的风暴。现在都知道我是沐公候的女儿,我偶尔能见到熙,是我的幸运,太后也不再说我的身世,而给我带来不好的是,想扳倒我的人,越发的想要把我踩到永无翻身之地。事情就在十五元宵那一天,我和沐公候终于在十四号晚上把所有的马都洗完了,我想大概我也不会到冷宫去了吧,毕竟现在盛传我是沐公候的女儿,有了这权势,他处理也会棘手一些,而且沐公候虽然为人温和,却不允许别人来伤害我。那些公公要是用什么眼神瞧我一下,他就会客气地叫他去做些很不可能做到的事,比如他说要直接拔出来的马尾才能做出更好的琴弦,就让那人去,结果让马踢得脸色发白,从此看到我也是毕恭毕敬的。今天宫里的人极少,难得开始有春光耀耀起来,元宵浩浩荡荡地到京城外的猎场里去骑马。我正在教栩和宝宝弹琴,是沐公候亲手做的琴,音色十分的好,宫女进来告诉我皇上出事儿了。他带着人出宫才了二个时辰不到,就匆匆地回来了,跟随而回的人脸色都吓得个苍白,皇上从追影背上跌落了下来。我也有些震惊,这一次倒是谁这么大胆,直接就拿皇上开刀,他的马术我看过,还真的是不错,能从马上摔下来果然大不寻常。不过也与我无关了,这算是报应吧,心里还会冷冷哼哼二下。倒真的是活该了,恶事做多了,连天都会惩罚他。一个小公公又急急地跑来暖心殿,进了来却告诉我,说今天皇上从马上摔落下来,查出缘由是马蹄里面插了一根针,马受惊才会摔下来的,首当其冲的就是马厩里的人,但是说他们除了喂食追影,没有一个人近身,能近的就是这些天给马清洗的我了。皇上大怒,但是沐公候马上就请罪,说追影其实是他清洗的。如今马厩里的人全都扣押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人敢说是沐公候下手之类的,皇上下令让人严查,包括我都是得查。有一个这样的爹,还真的是有些窝心,这么久以来除了林洛水和夏君棠这二个朋友,还真没有人这般为我不顾一切了,爹,爹这个字,真的有温暖还有感动的。“那现在怎么样了?”我淡淡地问。小公公说:“回娘娘的话,皇上现在回到正华宫里去,右手摔下来流血不止,御医当时的诊断说是牵扯到了以前的伤,骨头折断了。”“哦,咏儿,好好给公公打赏。”“娘娘。”咏儿上来:“娘娘是否要去正华宫里,免得外面的人都中伤了娘娘,担上谋君的罪名,可是得……。”“我又没有做,何惧别人怎么说。”而且还有一个沐公候给我担着。身正不怀影斜,想来又是路遥吧,这样做嫁祸于我,不管我是否真的有沐公候作为后台,都可以将我彻底地打下去了。在她的心里,皇上也不算什么了,倒是恨我比较重要。他受伤,我一点也不担心他,情早就断了,何必想这些呢?我是死是活他都不会怜我半分,他是怎么样,从此与我无关了。还有一更,估计要十点左右,还在写。

第三十八章:朕有苦衷

有沐公候在上面给我顶着,直到傍晚也没有人过来说要我去问罪什么的。路遥这一招可真是狠,不仅可以置我于死地,还可以把沐家给看下,但是我想夏君蓝不会乐意看到这一幕的,三王贵阀之家倒下了李家,再倒下沐家只剩路家独大,那么外戚一专横,就直刺他的背,叫他日夜不安了。路家现在并不像以前,从今进宫就开始透露着路家强大的威胁性,虽然我不会去管那些朝政之事,但是受他的感染吧,总有些我会去想,一些东西,很容易就得了个通窍。有人宠着护着的味道,真是好,暖暖的。娘,是你的福泽延到我的身上。沐公候现在顶着上面的风雨不让我受之波动,缝完最后一针咬断了线头,将宝宝的手指伸进去:“怎么样,暖不暖?”“暖。”看着自已手上的小小的棉套:“好暖啊,母妃。”“母妃。”栩拉拉我的衣服:“刚才个栩去看了父皇,父皇好痛啊,躺在床好难受,熙弟弟也在哭。”“从马上摔下来,当然会痛了,以后栩学骑马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啊。”“嗯。”他使劲地点头:“栩说,让母妃带熙弟弟可好,父皇只是摸摸栩的脸,叫栩回来好好学东西。”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失望。春回大地,也就是那么的快,一个抬眼的功夫,绿意就冒上了树尖尖上,这一次他的受伤,宫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大操大办。我知道的几件事,也就是他下了令,说自已伤得重,让路遥的长兄路先虎升为三军总督师,以操练三兵,还帮助他治理一些国事,西北就是由着夏君棠在打理。虽然人人都说路家现在真的是得意飞扬,不仅打狼腾打胜了,而且还得皇上的重用,留在京城。而在我看来,这似乎是有些明升暗降之举。关于今中毒的事,还有马上的针刺让皇上落马之事,事事看似与我有关,但都让沐公候担了下来,过了春,我还是没有去冷宫,而栩和宝宝却要开始又去御学院里学些东西了。一个沐公候,可以让我的生活变得平静无比,虽然还是贵妃之位,可是淡了色,却也不是那般尊贵了。柏树的叶子开始飞扬了起来我,淡淡的烟绿色在枝头间里流动着,我坐在椅子上等着栩和宝宝到时辰了就回去。沐公候一身白衣进了来,含笑地让守门的人不必多礼,然后温和地看着我,坐到我的身边来。“知秋。”他温厚的声音,总是带着暖意。我淡淡地应:“有事。”他抬头看着那柏树叶:“我就要离开了,在京城里住得太久,并非好事。”“哦。”这么快就要离开了。“知秋,跟我走吧。”他很认真地看着我:“你在宫里,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是我欠了你很多,我这辈子惬意而活,不参与宫斗权倾之事,只是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儿们不开心,沐雪亦是,你亦是,你性格淡然平和,容易快乐,只是宫把你束缚了,你不适合这里,知秋。”“不适合又如何呢?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已而适合的,只有自已慢慢去适应,如今我有孩子在宫里,你不会明白一个做娘的心思的。”他低下头看着自已修长的手:“我明白,可是知秋,你会这样一直不开心,宫里的争斗,我在这些日子倒也是看得习惯了,事事针对于你,知秋,离开吧!也许你的离开,能换得他们的平安与清静。”他字字都是那般的明温软,我知道他说的意思。忽然觉得自已真是好累,淡淡地笑:“我想我是认了这个命。”人哪能只为自已活呢?现在都不是自已一个人了,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谢谢你为我着想。”他双手握住我的手,紧紧一合,看着地上声音有些低沉痛疼:“孩子,我该拿什么来保护你呢?”这话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慢慢地靠过去,头埋在他的肩上,吸取着那属于爹的感情,还有温暖与呵护。“知秋已经长大了,要自已去面对坎坷的路,不过知秋很开心,本来一无所有的我,现在有一个爹,还有孩子,我要知足而乐,我有这些就足以磨去我心里的苦了。”他头轻拍着我的肩,双眼含着泪:“沐雪便是不如你的,知秋。如果不是她嫉妒心强,你也不至于此,爹对你无比的愧疚,如果当时我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人生当然是没有如果的,我心里叹口气。却听到微冷的声音说:“云贵妃和沐公候的感情,当真是好。”赶紧直起了腰板,站起来施礼:“见过皇上万岁。”沐公候也行了礼,微笑地说:“皇上近来龙体可好些?”“托沐公之福,找来的治骨的神医还不错。”他手上还绑着白纱布,用玉板固定正吊在胸前,想来摔得挺重的,到现在还这样,眼神落在他的身后,心里有些可惜,他没有带熙儿出来。“能治好皇上的手,那是最好的。”沐颜谦逊温雅地答。他并不说话了,而是往御学院里去。“知秋,让爹帮你,看看他是爱你,还是真的舍弃了你,总是让心里更有一个干净俐落的点。”“不必了。”我轻笑:“我心里早就去不想了。”“也许呢?”他挑起眼,眼里有些祈望:“也许有路家的因素在。”我脑子里还有些乱纷纷的,他竟然开口就说了:“皇上,沐公有一事想求于皇上。”“何事?”他转回了头,淡淡地问。“知秋是沐公之女,沐公对知秋愧疚在心,如今知秋身体欠佳,在宫里处处尽不如意,沐公想向皇上求知秋回沐公王府,以补十几年来之歉疚。”他想了好一会说:“宫里尚无此先例。”“沐公想,皇上也应不会拒绝的,宫里人传知秋屡次加害皇上,还有今皇子,也许知秋一离开,这些事儿便不会再有,请皇上作主让沐公带回知秋,习经念佛以善其念倒也佳,沐公想太后娘娘也许会赞同沐公这提议之事的。”他长长地施了个礼。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流转了一圈道:“云贵妃想出家吗?”我没有说什么,沐公候就先叹息地说了:“沐公在宫里不久,事事屡屡与知秋有关,这也没有外人,沐公便就也不怕说了,皇上,如果没有沐公给知秋担着,皇上摔下马怒及要提知秋到刑部审问,在沐公看来,皇上是对知秋恨到骨子里,一要一泄及到她之事,总是恼恨有加,欲让她于死地一般,那么请皇上看在沐公之面上,让知秋出宫,我沐家拥有的东部之兵力,沐公要好好再教导知秋,为不耽误国势之发展,便也交与皇上一并打理。”爹,就是这样可以为了自已的女儿什么也不要的吗?我可以为了我的熙儿,他也可以为了我,这就是所谓的亲情,真好啊,原来我也有这些。原来,他想杀我,可是沐公候给我顶着了,少了他更会让我看到一些事实的残酷。他冷冰着一张脸,薄薄的唇紧抿着。我叹了口气跪下去,字字清脆地说:“云知秋请求皇上让云知秋出家,从此不问红尘俗事。”他转身便走:“再议。”没有拒绝,没有允许。沐公候扶起我:“我倒是真心实意想带你走至少在外面,我可以让你过你自已想要过的生活。”“爹,谢谢。”他有些惊愕,没到我这声爹叫得那么顺口,唇角漫出了笑意,我低头不让他看到我眼里的伤痛,急急地往外面走去,他到了御学院,便是因为孩子的事吧,倒也是不用来接他们回去了。爱恨之后便是置之于死地,交与刑部审查的女人,能有几个安得善终,几鞭挨不过也就一命呜呼了。到了晚上栩和宝宝回来一身的疲累,伸出双后都要我吹下,说去学马了。“父皇今天可怕,一相要栩学,摔下来也不许叫痛。”宝宝指着栩的脚:“都摔青青了。”给他洗身子的时候,看到那乌青,真是让我心痛:“栩,痛吗?”“母妃,栩不痛,栩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可以让父皇开心,父皇开心就会让母妃开心。”“不,栩,这不是可以连在一起说的,来,母妃给栩擦擦药,以后学会了就不会再摔下马了,栩啊,母妃如果离开你,你会难过吗?”他黑幽幽的瞳孔看着我,迅速地一眨,抱住了我的脖子:“栩不会难过,母妃不要栩难过。”“呵呵,母妃的栩真的长大了不少哦,母妃抱栩上床睡喽,好好休息明天醒来就不会怎么痛了,在艰苦中成长总比娇溺着成长的为好。”给他盖上被子,看着他有些轻叹,我真的有在认真考虑沐公候的话了,离开也许是比较好的。晚上睡觉,睡得有些沉,只觉得头很重,身子让人用力地摇头,一声一声地在叫:“云贵妃,醒醒,云贵妃醒醒。”“怎的还不醒。”“皇上,这药可能下得多了些。”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慢慢地看清了眼前的人,皇上,还有陈公公。“知秋。”他低低地叫。我脑子慢慢地清醒过来:“是梦吗?”“不是,是朕,是夏君蓝,知秋。”他用没受伤的手握住我的手:“知秋,是夏君蓝,夏君蓝。”猛地抽回我的手,是梦我也得打破他,不让自已这样沉溺,起来还是淡然地施礼:“见过皇上万岁。”“云贵妃娘娘,千万不要生皇上的气,皇上是假戏做给路家人看的。”陈公公小声地说:“皇上是为了保护娘娘不受伤害。”唉,竟然轻轻地笑了,抬头看着他:“你想我怎么样?”“不要离开,且在冷宫里住着,等朕慢慢地清除了路家,朕会给你恢复身份的。”他看我的样子,还是有些急切。我却摇摇头:“皇上,我不要你的宠爱,也不要再做棋子了,马蹄里的针,是你让人放的吧,皇上,不管是真是假,有些东西伤害了,一辈子也弥补不了了,我把玉扳指送还给皇上,就是要一辈子断了对你的情份。”他眼里有抹受伤:“朕以为你能了解朕。”“凭什么要我了解你,一点一点受过的伤,都在心里记着,大风雪里我在正华宫外等着想见熙,罢,我不想说这些,皇上,请你允许我出宫,帝王之家所向最是无情,口口声声为了我,可我却也知道这里面有着皇上多少的野心,一次棋子,那已经是足够了。皇上,我不是小玩意儿,我是一个人,你也不是小孩子,当我说着要离开,你才会急急的想留住,你不仅想要沐公候的东部大军,你什么都想要,你知道心像什么呢?”顺手拿起桌上的玉杯子,杯子从手里滑落,清脆地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永无也不是可以拼凑,不可以再完美的。”“你还是如此的了解朕。”他看着地上的碎玉片片:“朕要的正如你所说的,西北一失势,朕才惊然发觉朕必须把兵力给抓牢了。你只道朕伤了你,你以为朕没有让你所伤吗?好一个相约的来生。”他一定是听到了那天我和夏君棠说的话,也是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对我冷淡的,低头将一片片的碎玉片捡起,自已的心碎了,只有自已去扫拢起来。“即然皇上如此介意,我想这下半生,更没有必要相看二相厌。”一室的寂然安静,他眼里的火花,能把所有的爱恨都燃烧起来。声音冷如冰雪:“连熙,你也不想了吗?”“皇上什么时候有把熙还到我的身边,这宫里是皇上的,皇上说给便是给,说不给就是掳走也不得出一声,你说我是不是太过份要把熙带到三王府里去,从此便再也不让我见,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断了很多的念头,我也不想再让自已心累得喘不过气来了,如今沐公候说得好,也许离开,才是更多的松了一口气。”他猛地转身,受伤的手却撞在床头之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鲜红的血渗出了白纱布。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的伤,他的痛与我无关。也许是我的淡定吧,他越发的气恼,忍着痛眉头还是一抽一抽,从嘴里挤出二个字:“休想。”三更完了啊。啊啊,我的杀妃还得蕴蕴,要等气候的变化,百花杀要到冬天。

第三十九章:不择手段

一句休想,也就让我知道他一直心里所想的,也便是这么想。如果很淡定地看一件事,一个人。看我把他看得多准啊,什么小心思和打的小算盘也知道。他的手,一定是自已弄伤的,却把这个罪,推到了我的头上。我轻叹地说:“其实沐公候说出来,我也跟他说了,这是不可有的,皇上不要的人,不要的东西,宁愿毁之也不会放手,皇上我说得对吗?我心里也知道,可是要说出来,只是想看看皇上是怎么一个翻脸无情的人,云知秋是胆大妄为,皇上要杀便杀。”一席话,几多的伤心就可以付之身后吗?我凭心自问,我就算是再忍,再退,也决不想再笑着又回到他的身边,你有你的计划,我亦有我的自尊还有坚持的。他看了我许久许久,然后说:“朕让熙回到你的身边。”“如果只是这样,臣妾真是感激涕零,如果不是,请皇上不要再提,我现在终于可以放了自已不再那么的沉痛了。”他便不再说什么,到了窗边看着那子夜的黑与寂,左手叉在腰上,那玉扳指的沐着烛火像是有了生气一样晶莹剔透,在我的手里,这玉扳指总是太凉了,终不是属于我的啊。“皇上。”陈公公轻声地说话。他转身便说:“回去吧!”竟然只有二人回去,连灯笼也没有打,我去合上那夜风肆意而入的窗,我总是在期望着,他会把熙还给我。结果也是有了期望,接着的就会是失望,三天过去他还是没有把熙送回来。他的手好了一些,沐公候提出让一个女儿陪着回去的事,皇上说暂且搁下。三月尾沐公候告别了我回东方去,在宫里的我,越发的孤单,而沐贵妃也许也知道我是沐公候的女儿再也不来看我,也不去朝凤宫里请安了。我无聊得很,他心中对我有怕我,没有再折腾着我,宝宝和栩在御学院里读书,我一个人无所事实,天天就是发呆,睡觉,日子这么浪费着。厚重的衣服下了去,桃花灼灼其华,映出一片大好的春光。我提着暖心殿里的包子去看李妃娘娘,因为我喜欢看冷宫门口的那竹子,真的长出了,比去年更要来得高,绿浓浓的叶子在风中浴着日光,新嫩得教人眉头欣喜地笑着。真美啊,好喜欢这里,有一个人给我写过不变的誓约。纵使今生不能在一起,他还是那样的只守着我一个,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他的心思,我负过他,他只希望我幸福而已,而今我过完了今生,我便就可以去想我来生的梦了。夏君蓝,我下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伤我太深太深。砍过的竹子,还会再生,过去的情在无情的宫里,显得多么的可贵,现在我终于明白沐贵妃为什么会要皇上的宠爱,做皇上的解语花让皇上心里喜欢,可是自已又放不下那专情的夏君棠。不舍地移回了眼神还是去冷宫,好久好久没有见李妃娘娘了,再见到她,看到她一脸风霜而显得苍老的脸,不免有些嗟叹。她淡淡地一笑:“岁月不饶人啊。”“是啊,我也老了。”我笑着将包子放在桌子上:“宝宝最喜欢吃的,相信你也会喜欢。”“知秋,你过得不好吗?”她颇是担心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她叹口气说:“知秋你就别瞒我了,虽然在冷宫,可是要是有心打听一些消息,还是能打听到的,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争皇后输掉吗?是皇上和路家一起把李家给算死了,如今是路家当大,知秋,你在宫里,可会过得步步难啊。”岂止是步步难,还步步惊心呢,不过这些我不说给她听。她吃着包子,满脸的叹息:“知秋,我最在乎的现在是宝宝,我现在想也许是李家还没有坏到头,所以才让你抚养着宝宝,但是我不想你失势。”“没有什么失也不失的,我也许很快就会到冷宫里与你作伴,局时可要多照顾下,宝宝你放心吧,皇上现在还算是疼爱她的,定也会考虑多些才让人抚养她。”“不,知秋。”她摇头,猛地咳着,咳得好难受直捶着心口,好一会才喘着气说:“唉,我这病,越来越重了,也许就真的不久于人世了,我现在倒是看得开,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宝宝有你照顾,我死也瞑目。”“别说这些话,你要好好吃药才好,头二天宫女送来的药可吃了。”李妃却含笑地摇头:“知秋,我问你一句实话,皇上对你好是不好?”我没有多想:“我不想再做他手中的棋子。”“唉。”她笑,眼里有些轻叹:“他还是那样,他打小就心里要强,不管什么都要比别人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知不知道为了得到玉棠公主的注意,他怎么着吗?他把疼爱的一个妃子推下了水,玉棠公主和夏君棠回头看,夏君棠跳下去救那妃子,很可惜,那妃子没有再醒来过,玉棠公主还以为他会伤心,好生陪了他一段时间。”“他一直便也是这样的,我拒绝做棋子,浓时的爱,可以把人宠上天去,可是一有什么事,他总是只会伤害,只会索取,罢了,我也看清了他,他有他要的,我也有我所想的,我宁愿入冷宫,一辈子的清静过完。”她伸长枯瘦的手来抓住我的手:“知秋,你是个好人,你万万不能入冷宫,我并不是自私得要你帮我带着孩子,只是你不明白在冷宫要死一个人,更是容易得不得了,你需要有自已的权势来保住自已的地位,还有你所想的,你的皇子,你都可以和皇上谈条件要回来的。”我挑眉地笑:“我?”“不,你拿李家军去谈。”她双眼满是光华:“我父亲和我长兄,有自已的李家军,皇上能要回去的只是一部分的兵力,我李家军精锐是化整为零,只要一声令下,即可齐聚听命。我送给你一个手镯,你去砸开看看。”我有些震惊,居然还有这些。摇头地说:“万万不可,我不要拿这些去谈。”“你是不是嫌弃这些不干净呢?其实人人都是这样的,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皇上对谁都不会真正的相信,我父亲和长兄便也自已留了一手,手镯戴在宝宝手上有什么用呢?如果能让你不再伤心,能让你不受伤害,这才是最大的用处。况且,他真的要这些。”她垂下眸子黯然地看着那笼包子:“你给他,给他了吧,倒是真的会省下很多的心。”“我不会用的,那是你留给宝宝的,对于我来说,要用这些东西谈来的权势,我很不屑一顿,我宁愿我是一无所有的。”她伏在桌子上,猛地咳着哀叹地说:“知秋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唉,你回去吧,我也得先去睡一会了。”我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啊,回去的时候,却是左想右想都不对,叫了宫女过来让她把送给李妃止咳的药给来,我明日给她送过去。晚上悄悄地在膳房里煎了药端上来,第二天借说身体不舒服就传了御医过来,林洛水跟着夏君棠去西北了,我要想知道什么事,真的是难啊。陌生的御医看到我虚软无力地躺在床上便问我是什么症状,我说昨日身困乏就喝,可是现在很不舒服,还倒了那药让他查查:“便是这些了,御医,我觉得很不妥。”他也很谨慎地取出银针试,再喝,再看色,然后告诉我:“娘娘这药里面的成份都是补药,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多了几味药相撞,药性便是大不同了。”“怪不得身体这么不舒服,可能是宫女去捡了药,随意就放了一些下去,御医,那吃了这些药,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呢?”“如果少倒也没有什么,如果吃得多了,对身体可是大大的伤害,影响神智,还会导致气血纷乱,最后还会……。”他没有说那些话,但我也听明白了。这些药是我让宫女去抓的,我听宫女说李妃咳嗽得厉害,就拿银子叫宫女去抓药,再拿回来隔个十天半月再送过去,一直这样都吃了好久,原来这药里有毒。李妃是怎么说的,他一直是这么不择手段的。心里好痛疼着,去接了宝宝和栩回来,取下宝宝手中的手镯直接去正华宫。这一次公公引了我进去,去的是书房,在门外禀告着:“皇上,云贵妃求见。”“准。”他淡淡地说。我敛神进了去,施了礼看他,他装作没有看到我一样,低头用没受伤的手翻着书页。正要开口他倒是先说了:“如果是不开心的事,你便回去,朕没有那么多闲功夫。”有些气,又有些叹地看着他,我跪了下去:“这一次我想我有皇上想要的东西,皇上会有功夫听的。第一,不能伤害李妃娘娘,让李妃娘娘出冷宫带着宝宝,第二,让我回沐家。”我决心要离开他,离开这个宫。他抬起头,双眼还是冷淡地看我:“何出此言。”“你有你想要的东西。”他更停了下来,幽幽地看着我,一手捏捏那眉头:“你倒以为你是谁,能与朕谈答件?”“我想我可以,我有你不择手段想要的,你不必问什么你心里也有数了,你眼里的惊喜已经透露了你的答案,如今,只要你答应我这二件事,我就可以给你。”他眯起眼,那像刀子一样的光,把我看得个清透。“云知秋,朕是不是该夸你聪明呢?”“只是二个条件。”如今和他谈这些,真够心平气静的。他说:“好。”这一声真的静得让心里生出了微笑,男人都知道,权力比女人重要得多了。我把手镯给他,他看了看却放下:“原来不起眼的这东西,藏着是李家的兵力,陈公公,抱熙儿过来。”然后看着我邪气一笑:“如果你在一盏花的功夫,自已走不出正华宫的门,那么以后你休得再提离开,云知秋,你是如此的了解朕,只可惜朕不能再宠一个没有心思爱朕的女人,你说得对,宁愿强留在宫里,朕也不会让你自在的,如今朕可以给你个选择,你决定吧。”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开始捧起茶优雅地吹着,再细细地品,一张脸笑得极是邪气。站起来就往外面走,这里离宫门并不是很远,长长的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排排的红柱,我只听到自已的心跳声,还有自已急急的脚步声。果不其然,身后有孩子哇哇哭的声音。我的脚步停了下来,是熙啊,一声一声的哭,牵着我心里的线,缠着让我不能走。是夏君蓝的声音说:“把熙儿放在地上。”陈公公照做,可是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一边是门啊,后宫的门就离我这么近,只要我走出去了,我就可以再也不会受伤了。可是一边是我的孩子,我含辛茹苦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如果我的心是铁一样的硬,他的哭声就会比铁更要硬,可以穿透我所有的坚强,放下我所有的执着。我终是忍不住,我不能不理会我的孩子,我转回头去看,熙有些害怕地爬在地上,双眼汪汪地哭着,没有了毯子包着,他只有单薄的衣服在这四月的凉风中冷得直找人,看到我哇哇地哭着手脚并用就爬了过来。我想提起脚,走得一步是一步,可是如千斤重,终是不忍地跑回去抱起了熙,他泪水涟涟,抱着我就哭,哭得我心软了我心糊了。听到有茶杯落地,格外清脆的声音。他得意地说:“一盏茶的时间到,此事休得再提,陈公公抱熙皇子回去。”我气恨地看着他,他那笑意却也是无情的,一字一句地说:“朕可以允许你来看熙,别把自已当成是什么了?在宫里什么不多,女人最多,别忘了,是你先负了朕。”

第四十章:我杀玉棠公主

你真的有心吗?你真的是把自已彻底地放心,对我动过最纯真的心,我以前所感觉到的,是不是都是你在做戏。别说是给我一盏茶的功夫,就算是一年吧,只要用熙这样来吊着我,足以让我心软。我就那样瞪着他看了很久,心如死灰一点地寂静。陈公公上前来想要抱走熙,我狠狠地一瞪他,并不给他抱。而是自已抱着,在宫里的长廊上哄着他,叫他不哭,拍着他的背。他的体温他的骨肉都是我血脉的延续,抱着他就是抱着我生命中最重的东西。慢慢地熙不哭了,那极好看的瞳仁里含着二泡泪水,委屈地看着我,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风一吹他就埋头在我的怀里寻找着温暖。不能出去,也不必介怀,本来李妃的东西怎么能让我用来作什么交换条件呢?若是宝宝长大之后得知,不知她会怎么想。抱着熙,让心里所有的乱,都静止了,何必恨他,恨的一面也就是爱。爱早就在伤害中静静地消逝了。他说我负了他,呵呵,那便是吧,如果不爱可以要有一个借口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抱着熙,他慢慢地睡起,我怕是冷着他了,一手脱下自已的薄外衣给他盖着,睡得沉了我也不舍得放下,我知道一旦还回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熙。我和夏君蓝之间再无情爱,但是熙还是我的孩子。亲亲他的小脸,青萝又无声地走了过来,我不舍地紧抱了一会再交给她,也不看那站在书房门口的夏君蓝,拂袖而去。下意识地并不想李妃娘娘死的,可是皇上答应过我的事,他还是会做到,奈何的是李妃并不想出来,说是病体不想污了宫里,还依旧在冷宫,我再去找她,她也不怪罪于我的私作主张,只是说,在冷宫比在外面好,至少可以得个清静。皇上的手一天一天好起来,权势自然也会慢慢地抓了起来,有了李家军,他越来越是志得意满。我偶尔也是去看熙,都选择他不在的时候,只是一个月就去看那么一二次,每次宫女都会催着我走,说皇上就要回来了。这样的日子,一过便也是一个夏天,又到了八月流火的季节,热得人恨不得跳到水里去泡着,他的手也终是全好了,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想要挥师北上,今年定也是不会再去避暑了。最让人伤感的是,玉棠公主已病倒了,这一次居说是来势汹汹,半夜吐了不少血,宫里的御医都赶了过去。玉棠公主是可怜的,可是却又是那么的幸运,能一直得到夏君蓝的倾心相护,打小到现在,就一直都是真心在对待她,没有利用,没有虚情假意,她吐血的那天晚上,他就陪了她一夜。我现在想想真提嗟叹,我还以为自已是不同的,真会自以为是啊。拿扇子给午睡的宝宝和栩扇着风,孩子们越来越大,最高兴的就是平安无事,如今二人都在御学院里学习,但是今却不会怎么欺负他们了,想来那一次的中毒,让他受了些教训。而我还在防着路遥怎么样,越是冷静,我越是要小心一些。栩和宝宝睡得可香了,还打着呼,害我也有些昏昏欲睡的,窗外的知了在声声地叫着,洁白的姜花在花瓶里散发着浓浓的清香之味,甜香去了不少夏的燥意。急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疲倦与睡意,宫女在外面说:“贵妃娘娘,玉棠公主请娘娘过去一见。”我心里想是什么事,我和玉棠公主曾有过一段较劲儿的时候,但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现在不管她怎么得宠我也不会去在乎了,怎生的又说让我过去相见呢?放下扇子便出去:“现在吗?”“是的,娘娘,观月殿那边还派了轿子过来。”倒是真的心急啊,我拢拢头发拍拍还带着困倦的脸出了去,轿子就等在暖心殿门口,坐了就急急地抬着过去。一看见玉棠公主我都有些惊呆了,这个女人,现在瘦得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一样,仿若那失了水的花,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痛,她不是慢慢好起来了吗?看到我来,她身边的雪吟吩咐所有的人出去,我不解地看着玉棠公主,她招手,叫我近一些,再近一些。莫名地走近,她就喘息着叫我的名字:“知秋。”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而已,便幽深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我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玉棠公主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身体。”“我好对不起君棠啊,我好心疼他一辈子的孤单,他告诉我,他一辈子等一个人,他不会再回来,再成亲了。”她一边说一边流泪,满脸都是自责。心里让刺刺了一下,有点痛疼:“玉棠公主要先养好身体才行。”“我最在乎的是君棠,我最疼爱的是君棠,我怎么能看着他这样呢?皇上欲御驾亲征西北,我活着真累,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我努力抓住可是我什么也抓不住,我只是想回来,想看海棠花再开一次,我已经满足了。”她说的话我不太懂,听得云里雾里的。“意太妃会恨我的,如果不是我回来,西北不会打仗,棠儿不会受伤。”泪水流得满脸都是,她随意一擦很快又铺满了脸:“她说过这一辈子最看重的事,不是要夏君棠做皇上,是要他娶妻生子。”我知道,但是这些,又与我何干呢?“君棠爱的是你啊。”我低头看着手指,那指纹繁复而看不透,淡淡地叹息:“宫里,不能谈这些东西的。”“我想,我真的过不了这个夏天了,可是我能为君棠做些什么,我不能这样死,我最疼爱的棠弟,我怎么能让他孤单呢?”二人在这里谈夏君棠,着实是有些莫名。我站了起来说:“玉棠公主你好好养病吧,我相信夏君棠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她却伸出了手一抓住我的衣服:“知秋,我还有一事儿,你低点,我跟你说。”她声音越来越低,我也不疑有什么事儿,低头听她说话。“知秋,只要我一死,就会耽搁皇上御驾亲征之事,我实在不想做一个红颜祸水,可我放不下他,知秋,君棠一辈分子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也一辈子就和皇上永远的不可能和好吧。”我听得惊讶,可是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我双手拉在她的衣领之上,然后猛尖叫着,抬起头咬我的手腕。好痛,我拼命地想推开她,她地死死地将我双手抓着。直到雪吟和宫女进来,厉声喝叫着:“快来人啊,云贵妃谋杀玉棠公主。”她手一松,我的冲劲就往后面摔去,与病床上的她遥遥相对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些解脱,还有一些微笑,慢慢地竟然合上了双眼。我不甘心,爬起来上前去摇她:“玉棠公主,你给我醒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什么原因也不告诉我,就要这样污陷我。“玉棠公主已经死了,你还想做什么?”雪吟淡淡地叫着,将我的手指从玉棠公主身上扯开:“来人啊,快去请皇上。”“雪吟,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雪吟看我一眼,淡淡地说:“没有为什么。”“是你们一起这样害我,雪吟,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玉棠公主死,我很伤心,但是已经没有回天之力。”她垂下眸子:“玉棠公主要仁得仁,终死在大相皇宫,贵妃娘娘你实在是太狠了,不该对一个女人这样。”她当着宫女的面,忽然转口厉声地指责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了?床上的她静静地躺着,像一瓣落下枝头上的夏花,芬芳犹在,笑颜却不再。细细地思索着她的话,未尝也不是找不出什么,她说她最在乎的就是她的棠弟弟,他一辈子不娶,她也要我不得和皇上再亲近和好,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和皇上永不相见,莫就是死了。夏君蓝最在乎的皇姐姐,还带着少年时痴恋的情怀,而宫女看到的是我掐着她的脖子一般。命运要我这样走吗?还没有到冬,百花脸是荼靡地开得个芳菲艳丽,便是杀我的时候了。失魂落魄地走在后宫阡陌交错的路上,张喜宝看到笑着叫我和她一起喝茶,我彷若听不到,她身后是一片灿烂的波光刺眼得让我睁不开眸子,我转身又往回走,这不是回宫的路。“云知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沐贵妃哭着跑了出来,摇着我的双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玉棠的呢?”“我没有。”喃喃地低语:“你信不信我,我真的没有?”“呜。”她抱着我就哭:“她是我的玉棠姐姐,你也是我的妹妹啊,知秋,快逃吧。”“我没有。”我拉开了她,很认真地说:“我没有。”但是我的声音轻得似乎连自已也听不清楚。这下,节奏快了吧,呵呵,下一章还没有开始写呢,估计要到十一点才能写出来了。天气冷啊,早上起不来。

第四十一章:百花杀签文之灵

沐雪却看着我泪眼汪汪,抓紧了我的双手着急地说:“我相信你的,可是宫里的人,怎么相信你,皇上怎么相信你,你现在赶紧逃吧,皇上还没有回宫,赶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摇摇头:“我不走,如果这是你们要的,那这样便是结果。”“我们要的,不是这样的,知秋,我们只是想要让你出宫和夏君棠在一起而已,就是想要他能得到幸福,可是你不愿意,我以为玉棠姐姐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她还是记在心里,如今我却不敢笃定皇上会怎么对你。”她握紧我的手,似乎斩钉截铁地说:“走也是没有什么用,知秋,这一次,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补偿你,之前的种种都是我嫉妒心强,你记着,当时有我和你一起在玉棠姐姐的宫里,是我骂你不配做沐家的女儿,玉棠姐姐是给我气死。”我看着她,她认真地点点头:“我是说真的,知秋,你是我的妹妹,你入宫都是因为我嫉妒你和夏君棠可以在一起,好妹妹……。”她忽然不说话了,原来是有人来。张喜宝上前来,盈盈一笑:“二位贵妃娘娘怎么哭了呢?天气这么的好,不如出来一起品茶。”她一擦泪,淡淡地说:“张才人你且先下去。”拉了我就到丛林中去。“知秋,皇上不会相信你的,皇上对你的无情,我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人问起,我会担下来的。” 我看着她姣美的脸,还是很淡定地问:“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你还曾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问你,如果让你有出宫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我和玉棠姐姐,比你想的还更要在乎他,这么多年来,他只想你一样,只在乎你一个,我心里的恨,也早就放下了,如果不是我当初嫉恨,你也不必进宫为妃,可我不知道玉棠姐姐却这样做了,她不是要你死啊,知秋,她想让你出宫,你明白吗?”我明白了,可是茫然地看着她:“那又怎么样呢?”“让你陪着夏君棠一辈子,又或者是,让你永远不可能和皇上在一起。”我却笑了,笑得心口有些痛:“在你们的眼里,我是什么?我是不是你们随意可以拿起放下的东西,你说你是我姐姐,可是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人呢?我不愿意离开宫,因为我的孩子都在这里,我是不会走的,可是我也不需要你来帮我担下什么,我什么事也没有做,御医可以查她是怎么死的,我不怕,真的一点也不怕。”她低头,很是难过:“对不起,我早就劝过玉棠姐姐了,可是她说她终究是要死,倒不如做些什么。”我感觉到自已的心跳慢慢地稳定下来了,看着焦急的她轻声地说:“沐雪,别再想了,其实我想想也没有什么,皇上即使是说我杀了玉棠,如果他是这么认定的,那么我说什么也没有用,沐雪,你还记得你在十里亭上面抽过的签文吗?”她身子抖了一下,我笑:“你身边那个落魄的人就是我,你是百花杀,我也是。生死看得开了,淡了,其实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知秋。”她抓紧我的手,泪一直滑下了脸庞。我将她的指一个一个地拉开:“那便是让我们看看,玉棠公主想要的后果吧,也许能出宫也不一定,别想得那么坏呢?不一定就是一个死。”可我知道,宁毁也不会放,死的机会大于一切。从袖子里取出帕子给她擦泪,我顾自往丛林外面走,出了外面看着天地越发的宽广,我舒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走,那一边的秋波湖上依然让日头照得光芒万丈,听到里面沐贵妃悲痛地大哭着。她终是承认了我这个妹妹吗?之前一无所有的我,现在真的拥有着好多的东西,孩子,爹,还有一个最起码在最后还是关心我的姐姐。很淡定地回到了宫里,二个孩子已经醒,软哝地叫我母妃。我笑着抱起二个孩子:“今天下午母妃不带栩和宝宝去御学院里了,好好地陪着母妃。”“好。”宝宝最兴奋了,在我脸上亲了二下:“宝宝最爱母妃了。”“宝宝,栩,我们去看熙弟弟可好。”心里真想见他,也许会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了。二个孩子都欢呼了起来,一人拉我一手就要往外面走,日头很大,白花花地照在他们的脸庞,如果不摸摸,就让我有种看不清的错觉。我好怕忽然没有声音,就跟他们说:“栩,给母妃念诗吧,宝宝,给母妃唱歌,越大声越好。”二人就一个念诗,一个唱歌,很大声地吓走了那知秋的燥叫声陪着我到了正华宫的门口。皇上还没有回来,我说要进去看熙,而公公们没有皇上的指令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不管那么多了:“皇上说让我今天来看的。”拉着栩和宝宝硬是进去,他们也不敢怎么拦我的,进了去青萝说熙刚刚睡下。我坐在小床边看着他睡得很香,粉色的薄唇微微地扬起,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栖息一样,我轻轻地去握住他的小手:“熙,娘来看你了,快睁开眼睛别睡了。”摸他的脸,再抱起来摇他:“熙啊,快睁开眼睛。”他软得像是棉花一样,青萝在后面说:“娘娘,这一会熙皇子才睡下呢?”“我想他醒来。”我温和地笑:“熙,快醒来快醒来。”迫不及待地要他醒来啊,他终于醒了,有些不开心,小嘴巴儿扁着,双眼有些朦胧地看着我,我甜甜地朝他笑:“熙儿,我是母妃,来,母妃抱着你,学走路哦。”一岁了熙儿学会了走路,我拿着糖和宝宝,还有栩三人蹲得远远地含着吃,他嘿嘿地走了二步就往后一坐,再爬过来。上前去抱起他,狠狠地亲得他一脸的糖渍:“母妃最爱最爱熙了。”身边的宫女咏儿匆匆地进来,一张脸都是苍白无血色,也不顾青萝的拦阻进了来,倾身在我耳边低语:“娘娘,宫里奴仆发现了沐贵妃娘娘溺死在秋波湖里。”我身子一震,整个人跌坐了下去:“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在哭。“是的娘娘,奴婢也是听了风声去看,那的确是沐贵妃娘娘,沐贵妃身边的宫女说,沐贵妃让她们等在观月殿,沐妃贵娘娘追了娘娘你过去的。在秋波湖边有娘娘的绣帕,还有杂乱的步子,宫里的人说,沐贵妃娘娘是让人推下去的。”我闭上眼睛,努力努力地让自已适应这个消息。挥挥手让咏儿下去,把头埋在熙在的脖子上深深地吸一口气。果然是百花杀啊,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先于我离开,而我,也就必将到来了,十里亭的上面的签文,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验啊。父母的福泽延给我,让我生了孩子,让我曾经得到最上最幸福的爱,但是一切都逃不过百花杀的签文。路遥,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如今皇上一定会杀我的。我的熙儿,他还真小,他安静地吃着糖窝在我的怀里看着宝宝和栩。宝宝在地上打滚着,学马儿爬来爬去,笑逐颜开地要让我们都开心,头撞在椅子上痛得泪水涌了出来:“母妃。”我去拉她起来,散开她头上的小辫子给她揉着:“宝宝以后可要仔细点,别老是碰伤了。”她却是呵呵笑:“不怕,有母妃呢。”给她扎着小发辫,熙却从后面上来倚在我身上,然后拉我的手,不许我碰宝宝的头发,一手就去推她的头。宝宝转头:“熙弟弟你好坏啊。”这就是孩子间的吃醋吗?宝宝跳起来抱着我的手拉着:“母妃母妃。”熙也抱着我的手跟着叫:“母……母妃。”“我的。”宝宝瞪着他。熙索性就放开我的手,窝到我的怀里去,一手扯回我的手,要我把他抱住。“宝宝真不乖,母妃天天都带着你,要让母妃和熙弟弟多呆一会。”“过来。”朝栩和宝宝招招手,让他们也依到我的身边来,三个小脑袋看着我:“母妃给你们敲一曲,你们就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好。”最先应我的是栩。看他一会,我心里有些欣慰:“栩真的长大了,你的小名叫做楹,可得记着了啊,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明媚的海棠花儿,还有宝宝,你是母妃手心里的宝贝啊,熙儿就是母妃的小心肝儿了,栩啊,再长大一点,可要记得母妃教过你的,与人为善,要爱护弟妹,有些东西是比权势更美好的。”“母妃,栩不懂。”“等你长大一些,你就懂了。”叫青萝给我准备好了碗,我敲了水下去就盘膝坐在地上敲了起来,三个孩子听得很认真,似乎在好奇地看着,为什么碗也以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小时候的岁月啊,我也是踮着脚尖儿趴在墙头看人家敲,再长大一些,自已敲个音节出来,编成了曲子。在宫里我弹的琴声吸引来了皇上,可是掀开荷叶看到我的,却是夏君棠,在十里湖里,那美妙的声音和夏君棠的也合在一起,此生我们不可能再合奏一曲了,只此一曲,但风能远送。熙是才睡就让我吵醒,玩了这么久终是昏昏欲睡了,宝宝和栩也挨着他躺在地上。我悄悄地回头看这温馨宁静的一幕,泪水却忍不住滑了下来。手没有慢半分,还是轻轻地敲,清脆好听的声音,但愿能入他们的梦里。窗外一抹高大的身子,挡起了日头的光华,那高高的玉冠正好照在我的碗里,抬头朝他轻笑,哀求地请他等我一下,就一下,只要孩子们睡着了就好。低头不去看他的脸色,只是敲打着,闭着眼凭由过去的千万种心思从心里而过。孩子们都睡着了,我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一眼,出去外面交待青萝好好地照顾着孩子就跨出了长廊。他站在窗口边上,我跪了下去,看着地上的纹路,一句话也不用说。玉棠公主之事他可以去查,可是再加上沐贵妃,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没有什么可说了吗?”他的声音轻淡得像是猫滑下了树枝一样。我一笑,摇了摇头,看着他的他的脚尖,鞋面上也是绣着真龙,帝王再有倾天之势,再宠爱一个人,也不会偏袒到底的,而他与我之间,却早变断了情了。死,现在真不怕,想开了也不过是头点地而已。即然上天已经安排好,我连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淡淡地笑了:“你真的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吗?”“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有因便有果,我命是这般。”“极好。”他似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二字:“看来你连给自已辩解,也不想了。”有用吗?如果我说的有用,他拿什么来服后宫,平息朝延上下的震惊,一天之内可以传出去,说我杀了玉棠公主,说我谋杀了沐贵妃娘娘。真累啊,在宫里我似乎就从来没有轻松过一样,让他宠在手心里宠爱的时候,也是状况不断,冷淡的时候,总也是这样。他不再说什么了,转过头去看着那外面一树的夏花香,然后转身就走。二个宫女来扶我起来,走得二步就看到刑部的人,有礼地说:“贵妃娘娘请跟下官去协助查一下。”“自此,她不是朕的贵妃。”他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我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转回头去一看,那碎光点点在地上刺眼得看不清楚,而他的手里,空无一物。他也算是彻底丢开了感情,他修长的身子消失在宫里的一间房子,再合上门,只剩一宫的孤寂。我跟着刑部的人走,对于我的身份想来还是有些敏感,他们没有给我上刑,而是问我:“是不是玉棠公主请你到观月殿里?”“是的。”“是不是只有你们二个人,她叫你去作什么?”问这些,也不过是照着例子,要我画个押便是。呵呵,是不是进展得很快啊。

第四十二章:杀妃

这样问我倒不如自已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所有的事都认定了,走走场子而已。看着那一张白纸呢喃地说:“只有我们二人在,她叫我去做什么我说了你们也是不会相信,她的死因,你们可以去查,是不是我掐死的,还是她自已的命到了,别的再问,你们也问不出什么,我出来一会儿,沐贵妃也追了出来,可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们中间爱怎么写,便怎么写。”我早就染得一身乌黑,怎么逃得出这些呢?路遥,如今你如愿了,我死,但是如果你再伤害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刑部的人有些无奈,在纸上写了些东西,然后把我关押在牢里。也不知过了几天,那张纸再回到我的眼前,上面盖了一个印,那是皇上的印,代表着他看过了他允了。刑部的人便念给我听,说我心思歹毒,妒忌心强害死玉棠公主再回害沐贵妃,关押在天牢,待秋后问斩。我也默然地画了押,心里从来没有地轻松过。杀妃,皇上要杀的,就是我这妃子,在大相朝的皇宫,还是第一个做到贵妃被这样杀的,牢卒议论纷纷,总是猜测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人,越是做到贵妃,越是会在乎自已身上的名利之事,万不会走到我这一步。路遥来看我了,推开的门刺入白花花的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用手挡着,慢慢地看清她放下了手。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她却是长叹一声:“我相信你本性没坏到这地步。”我朝她一笑,很轻松地说:“路遥,你赢了,但是你给我记住,我死我并不怨并不恨你,但是如果你敢对栩和宝宝,以及熙动什么坏心思的话,我定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扬起眉:“你什么意思?”“不必说明,我想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必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沐雪姐姐死,那只是她的命。”我冷冷地看着她:“如今你什么都可以做到了,皇上不会再宠爱我,我甚至比你还惨,你应该高兴,只是我不知道你高兴背后,还剩下什么?”她冷然地说:“在你的眼里,我便是那么一个不光明磊落的人吗?”“你是吗?”如果是,就不会三翻二次地来陷害我,置我于死地。她淡淡地一笑,低声地说:“的确不是,我死后是该下地狱的,云知秋,我只是还想着昔日我们姐妹的情谊过来看看你,你值得让本宫来笑话你吗?”“是不值得,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没有资格来同情我,如果不是她做的手脚,我真狠不出来后宫中谁比较心狠。张喜宝在杨家,可是连蚂蚁也不会踩死,在后宫就路遥的消息最是灵通,也是她最狠心,可以把一个孩子都杀了,当然也不会轻易地放开这个置我于死地机会。“本宫自也不会同情你,云知秋,有没有人说过,你比本宫更要高傲,本宫尚还有高傲的理由,你呢?”“倒是不用你操心的,恨了我这么久,我终将离开,但请你也一路保重了,做得坏事多了,不一定会有好报的。”她有些恼气,却还是看着我说:“本宫并不是人忽想的那般不择手段,本宫恨,只需要让你无法得宠便是了,云纱前面有个姓,是路,不过选秀的时候,本宫把她的身份眷改了。”我有些愕然,云纱也是路家的旁系族人吗?路遥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地想着。在我想来,杀沐贵妃,害我的人,除了路遥并没有谁。关押到九月之后更杀我,一个月悄悄地过去,我用指尖在墙上过一天就画一笔,九月已经过了,十月了,但是还是没有消息啊,关在黑不见天日的牢里,和外面是与世隔绝,有时想,为什么不一下处死我呢?非要等到秋后问斩,在牢里这段时间,真提难过啊。总是不断地想着过去,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会怎么样?外面传来了声音,又是巡逻的人在开着锁门,今天中午的饭,倒是来得快一些了,在牢里只有每天中午才会有少得可怜的饭吃,像我这样的死刑犯,有饭吃也是不错的了,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眼睛在期待地看着外面,门开了,却不是送饭的,而是好几个御林军。威武地开口了:“云知秋出来。”我钻了出去,手脚戴上了铁链脚镣,几个人围着我往外走,走一步那沉重的铁拖在地上的声音,带着无情的叹息。真亮,眼前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见。眨了好几次才能看得清楚眼前的景物,是天牢外面长长的巷子,走过这巷子子就是宫,拖着沉重的铁镣到了宫门边,栩和宝宝哭着大声地叫我:“母妃,母妃。”我伸长脖子看着他们,是如此的可怜啊,让公公强硬地抱着不过来,后宫的人都排在长排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我是如此的狼狈,身着囚犯的衣服,头发凌乱,脸容枯燥,没有了以前的光鲜与华贵,而那二排的妃子,个个哪不是娇艳如花,鲜艳欲滴得像是美丽的花儿一样。我坦然从容地过去,尽管现在看起来再落魄与沧桑,但是还是有我自已的轻松,看着我的二个孩子,我是欣慰地笑,他们会平安地长大的。我恋恋不舍地转头往前面走,二个孩子挣开了公公的手,跑着追了上来,一路上哭着叫:“母妃。”小公公再将他们抱了回去,几个人围着不让他们再上来。我一路且行且走,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什么样儿的都有,一直走到了最后,那便是路遥和皇上了。路遥似乎难受一样,别开头看着另一边,倒是皇上是冷冰冰的,看着他的脸容,岁月对他很是宽容,没有改变一分。我跪了下去,也没有说什么话,就那样跪着,路遥站了起来说:“皇上,这事你处理便是好,关于云知秋之事,相信后宫的人都会引以为例,在后宫行事必有分寸,不敢再造次。”他轻轻地应了一声,路遥便站了起来,威仪万分地说:“各位妹妹倒也看到了,以后在后宫要克勤本份,安守规矩,各自也先回去,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三思而行。”后宫的人纷纷行礼告辞,几个妃子包括乔枫都是双眼红红地看着我,面露着担忧之色,宫女却恭请着,让她们都离开。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散了去,变得寂静了下来,我抬起手,接住那飞落而下的树叶,半黄半绿便飞散地从那枝头上飞落了下来,一叶而知秋啊,当秋凉叶落的时候,便是我死之时。杀妃之令,后宫人人骇然色变。一下白衣的人踏着落叶而来,修长优雅的步子,带着他的沉重无力,他抬头像是在欣赏这林间的风景一样,只是眉宇间的哀叹,是那般那般的浓。那双鬓已经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灰白之色,比三月回去的时候,要苍老了不少啊,他看着落叶纷纷,也伸手捉住了落叶,轻轻地叹息着。他一定很是悲伤,他以为他有二个女儿,他很开心,但是一年之内,多了开心又接着是无尽的伤悲,他看着我,双眼是那般的伤。脚步带着无力地走近,将我头发上的落叶都轻柔地拿走,手撩开我的发,那双温和的眸子已经含着了泪:“知秋。”“对不起,爹。”我想轻笑,终是有泪水滑了下来。他蹲下,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哽咽地说:“都是爹不好,带你离不开这个宫里。世上最悲痛的事,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和沐雪,都是我的女儿,是我年轻时候犯了错,老天爷现在就样来惩罚我。”“爹爹,对不起,我很高兴我有你这么一个爹爹,可是爹爹对不起,我不能孝顺你,还连累了沐雪姐姐,爹爹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谋害沐雪之心,可是沐雪姐姐也是因为我的事所以才会,爹爹,对不起。”真的好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沐雪姐姐也不会那样给让人害的。他轻抚着我的发:“别自责,爹从来没有怪罪过你,爹只是伤心,二个都是爹的女儿,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你本醇良善和,万万不会伤害别人的,知秋啊,爹早该坚持一定要带你走的。”我什么也不说了,有爹爹的感觉,太美,太温暖了。他能给我挡风摭雨,能这样抱着我,安慰我,不管我长得多大,他还是这样把我当孩子。“知秋,爹拿什么来换回你,什么都可以,就只要你平安。”我在他的怀里笑,闭上眼睛软软地叫他:“爹爹。”就只要这样叫他,我就可以很满足,就可以很开心了。他捧着我的脸,轻轻地叹着气,热泪滑下了脸用力地点点头笑了出来:“好,好,知秋是爹最好的女儿。”“嗯,爹爹,以后你老人家,要多保重一些,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和沐雪姐姐都不会开心的,沐雪姐姐一个人一定孤单,所以,爹爹以后不要再悲伤太多的东西,好好的看着落叶,也能开心一点,爹爹你别哭,你知道吗,我娘说生我的时候,就是秋天,就是落叶从枝头上飞落下来,我就便是知秋,爹爹在秋天,在沐雪姐姐的冬天,在这么二个季节,爹爹绝对不可以再伤心。”秋凉最多的感触,冬,最多的寒冷与孤寂。“沐公候请起来吧,朕的后宫之事,朕亲自处理。”他站了起来,我努力朝他笑着:“保重些,替我们都好好地活着。”几公公恭候在他身边,要请他离开,想来这一次,他倾尽全力也不能让皇上再动容半分退让了。他必要杀我吗?曾经我觉得他对那些曾经宠爱过的妃子太过于无情,林尚仪,还有李妃,现在到我,也是逃不掉。抬起眼淡淡地看着他,他给我说过,我们在一起,永远要远到让我尖叫,我白发苍苍牙齿松了咬不动他为止,永远,其实就是一个巴掌的距离,说慢,我们都在慢慢地走着掌纹中的线路,说快,这不过是一步的距离。连转身适应的时间也没有,所有的人事就全变了。永远,永远就是这样,也是二个最不可能相信的字。他也在看我,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了平日里的专横与霸道,他手拧着眉宇,那高挺的鼻子,也在吸着气,像是很不舒服一样咳了二下。复杂得化不开的忧郁,那般重地看着我,很淡很淡地说:“认罪了吗?”“认。”早就画押,早就判了,不是吗,现在只等着杀头而已。我抬头,用力地看着蓝蓝的天空,还有那黄黄的叶子,沐着了金光,真美啊,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后一次看这秋日里的光景了。他叹息:“就一个字,就一个认吗?”“皇上还想要听什么吗?”“朕想要听什么,你便说什么吗?”他语气里,隐隐含着愤发的怒火。我轻轻地点头,微笑地看着他:“皇上想要听什么,我便说什么。”“熙呢?”他忽然这样问我。这一问,我的泪水就忍不住地往下流了,我的熙,我的栩,我的宝宝,这些都永远再无法再为他们担心了。熙呢,我怎么知道呢?我现在能想吗?我连想都不敢啊。我说:“我不知道。”“好,连想也不会多想,你还配做他的娘吗?”我摇头,我一点也不配,我这个娘现在是开始给他丢脸,他小我也没有怎么照顾他,他长大,还得给我担着这个担子。长长地一叹气:“罢了,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不要再问这些,我对熙儿是一辈子的亏欠。”他说:“如果当时朕没有生气地把熙儿从你身边抢走,会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呢?”我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在牢里我什么也没有想,过一天就是一天,从来没有去想过如果,因为我知道人生永远没有如果。如果的如果,很早之前发生了,我和你,将没有能相遇的机会。

第四十三章:出家为尼

为什么还要问呢?我都快要死了,秋天的阳光,也是温温和和,秋天的风,也是柔柔软软的。我深深地吸一口秋的气息:“皇上,是不是该送我上路了,真美,死在秋天里,也许是一种幸运。”生于秋,死于秋。他却说:“谁说要处死你,在你的眼里,就就是非杀你不可吗?朕跟你说过的话,你倒是从来不放在心里。”我眨着眼睛,倒是很认真地看着他了,就算是我即将死,他也要再耍我一把吗?我又低叹地笑了起来:“初识皇上的时候,皇也耍着我玩,非得看我落魄流泪,皇上才高兴,而现在呢皇上还要在我死前,开什么玩笑,不要太过份了。”我是从从容容地面对要来的事实。他也笑了起来,站起来一手抓着一枝垂下的树枝,抓着往下一溜,满手的树叶一松,纷纷扬扬地落在我的面前,他笑着说:“杀妃,杀妃,原来是你一直在想朕这么做。”难道,他不是想这样做吗?这下换成是我讶异了,可是都说我杀了他最宠爱的姐姐,他曾最宠爱的贵妃,他会放过我不成,我并不去期望,我们的爱有多深,深到他不会杀我,早在他摔玉扳指,知道他心中也是了无牵挂了。我永远不要去想,帝王是有感情的,这是一个错误,我撞南墙我撞了不止一次,可并不想总是在撞,我早就头破血流,现在只有一条贱命而已。“杀妃。”他笑着:“你连跟朕说不是你,你都不屑一顿,死那才是彻底地放开。”他笑着,脚步有些沉重拖带着落叶一直往林子深处走去。过了好一会,一个公公拿着一道圣旨而来。并没有念,而是给我看,连印也没有盖,连封号也不再有,我只是一个云知秋,他不杀我,他让我去出家。我望着林子的深处,我有些莫名他的举动。也许,我轻轻笑,或者我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吧,他总是不会轻易地毁掉棋子。他说死才是真正的解脱,他不会轻易给我一个痛快的。我要出家的地方并不远,就在京城里的一座无名小寺,层层的石阶在浓绿深黄之间一直地往上延伸,看来他似乎并不想让后宫的人都知道了我出家之事,而亲自送我上山的,是陈公公,一身宫外朴素的衣服,一路陪着我上去。小山峦的浓绿里浓处,似乎开着野姜花,我闻到了花的香味。终于我忍不住了:“为什么皇上要放过我呢?”陈公公一身灰色的衣服,一点也不像是公公样儿,可还算是个念个的人,对我也挺恭敬地:“云小姐,你一直不明白皇上,皇上的心里头,也是难啊,之前是三家外戚独立,每个王爷袖手旁观,李家咄咄逼人,皇上合着路家把李家也给扳倒了,可是三足鼎立之势一倒,皇上倒也有难事上头,奴才也不想瞒小姐,小姐毕竟不是一般人,不想吧奴才说假话,场面话是吧。”我轻轻地点头:“是的。”他的这些处境,我也想过,不过由陈公公之口说出,竟会让我有很多的叹息,皇上也不是真的这么容易可做。有些权势很微妙,就像是三根棍子才能支撑出一个平静,可是少了一根,另外二根必有倾斜,我爹爹是一个文雅之人,每日与琴棋书画为伍,不愿与朝中这些事儿打交道,权倾的自然是路家。再上几级阶,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来等我,又说:“敬三王爷在西北吃了败仗,谁都不知道皇上彻夜未眠,担着着敬三王爷,可是做皇上自然也不能只看这些,还有西北那么多的人必须得顾着,宫里事非层出不穷,皇上也的确是憔心力卒的,后宫的人只道是吃了败仗,可不知败到什么样的程度,当时不管谁去,都会败,老奴现在也不好说一些话,总之皇上让路大将军去了,便让皇后过继了今为长皇子,路家大胜,看似高兴啊,皇上每次都是一个人生完气,再笑着出去不让人知道他的重担。”“陈公公,你说我坏吗?”他慌忙地摇头:“不,云小姐一点也不坏,云小姐在宫里可是以善为人。”“我觉得我挺坏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到这样的下场,你说,就这样放过我,宫里的人,都不会说三道四吗?你们的皇上,心里就这么放得下恨了吗?”那倒还真提奇怪来着了。陈公公有讶然:“云小姐?我们的皇上?”“是啊,你们的皇上,不再是我的皇上了,我抬头看到这片天,虽然给枝叶挡了大半,可是毕竟真的没有高高的宫墙束缚住了,连天都是这么蓝的。”不再是我的了,他也我再无半点的关系。陈公公却轻声地说:“云小姐,皇上叫了那么多人来看,下的旨意,便是杀妃,可是皇上并不是真想杀了你,而是让一个女人代替着你去了午门。”“于是世上再也没有了进过宫,做过贵妃的云知秋,只有一个同名同姓出家的云知秋,他还真是笃定,出了宫天高皇帝远,不怕我跑掉吗?”他居然让人代了我去杀头,看来还是必须杀的,只是方式那么的不一样。低头看着石阶上的落叶,再怎么逃,到了它要落的季节,枝头总是会把它抖落一地。陈公公笑了笑说:“奴才也问过和小姐一样的问题,皇上也回答了,他说小姐累了,哪里也去不动了,小姐也是个大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到很多的后果了。”那便是不管在哪里,还得受他的牵制了。他总是这么的可恶,总是把人算计得到了尽头。那倒也是啊,我真的累了,我真的也哪里都走不去了,我的熙,还在宫里。不过出这家,上这石阶,一阶一阶地往上,我就要明白,什么情都要一点一点地放下。他又说:“知道小姐没有死的,世上只怕也只有三个人了,一个是沐公候,还有一个皇上,还有老奴。”“我爹是不是又付出了什么代价?”我真讨厌自已的个性,为什么不管什么事都想知道个清透呢?陈公公摇摇头:“不是的,皇上什么都没有要。”那还真不像是他了啊,不要沐公候的权势了,他不是想什么都抓在手里了,罢了,不想了,为什么要想他呢?我们不再说话,喘着气地往上面走,这二年的身体并不是怎么好,才上到半山我就累得满头都是汗了,陈公公便说:“云小姐,不如休息一下再往上走吧!先歇歇气儿再走。”我摇头,擦擦汗看着上面,仍是一步一步往上面走,我的倔性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不到最后我不休息。终于艰辛地上了最高处,我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看清那几间上了岁月沧桑的房子,就瘫坐在地上看着山下。那蜿蜒直伸到林子里的石阶,那树叶让风吹得籁籁发响,山风就像曲子一样,响得多好听啊,我真不敢相信,我这是活着出来了。以后这便是我安身立命之处了,陈公公没有再陪我坐着看,而是进了去,跟这里的老尼姑说什么,一会儿就在里面说:“云小姐,可以进来了。”我进去,只看到一个老尼姑还有一个小尼姑,小的约莫是十二三岁左右,睁大了眼睛打量着我,屋里有一个不算大的观音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尼姑正在那敲着木鱼搓着佛珠。一会儿她停下,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叫什么名字?”“云知秋。”我轻轻地说。她摇摇头:“以后你便不是这个名字,净心,以后你就叫净心,从头到尾干净从心到灵魂都干净,入得我佛门,便与尘世之间男女之爱都隔绝。”我点点头,我知道的。在宫里的时候,我就努力地什么也不起想。“我佛名是慧清,这是你师姐,无想。”她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看了那小女孩一眼,有些想笑,不是我欺负她,只是这么小的女孩,还不懂什么事儿就做我的师姐。慧清师太又说:“佛门之内不论年纪大小,是入门先后。”“我明白了。”接着她又说了一些这里的规矩,然后叫那无想去取了小刀出来说:“剃发吧,断了三千烦恼丝。”倒是一语中的,我最后还是出家,入了佛门,虽然心未必现在就理净了,可现在,必须得理净。跪在那观音的面前,她撩起我的发丝,一点一点地剪落在地上,一丝一丝地落下,就像过去一幕一幕地飞走。我什么也不想,要让自已心里静静的。直到落完了发,头光光的,我有些不适应,陈公公从地上捡起一络头发放在袖子里,然后说:“慧清师太,我到是先回去了。”“走好。”她说:“无事便别让人来打忧,这是佛门清净之地,断了红尘,莫要再搅入。”“不会有人前来打忧的。”他说。我摸摸没有头发的脑袋,只觉得无比的寂寞啊,没有头发的相依,竟然是如此的冷,心里的寂寞,就嚣张地疯长着,像冬天的雪把我压得沉沉的。还有一章,也还在写,呵呵。大概十点左右吧。

第四十四章:痴狂是他

我抬头看着观音那看不出是悲是喜的眸子,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人世间所有的沧桑,悲欢离合是不是都不值得一提的。净心,从今天起,不止净的要是心,还要净了我寂寞与悲伤的灵魂。只是一块木头,别在中间佛室的门口,写着无名寺三字。我便就在这里修行了起来,光光的脑袋现在也慢慢地适应了,每天清早小女孩都忍不了贪睡,我早早起来清扫着门庭,看那林海中黄绿染红,听那声音如高低如潮,让它们一起来,逐走心中的寂寞,入了佛门,不代表心真的跨了进去。我会想,有时会拼命地想孩子,想着我曾经纠结的感情。衣服越来越挡不住寒意浓重,唯有多做些事,才不至于觉得冷,担了二个水桶就下山去挑水,山间的霜雾浓重,却是各有妙色。下到了山脚下,太阳也升了起来,却还是让我觉得冷,那小河像是银色的玉带一样,冒着徐徐的热气,我呵着气暖暖手,再捧起一把冰冷的水洗脸,涟漪散去,看到水面上倒映着的自已,怎么如此的百般寂廖,我修行还不够,我努力还不够,我为什么总会有这样的感觉,抬头看那林间的台阶,写满了斑驳的孤独和叹息,尝过了情的烈酒味,静下来,可唯净不了心。不能想啊,思念是蚀骨的一种痛。打了二桶水上来,咬牙地担着,脚有些发抖。天天早上都要来担心,每天早上到山顶,所剩的也没有多少。才上了二级阶梯,我就不行了,放又不够宽的地方,只能蹲着二手护着,一咬牙,再上二级。今天的肚子,痛得我像是要绞断了肠一样,再上得几级,却脚软得差点要摔下去,一只大手护着我的腰,另外一只将我肩上的扁担拿了走。“我终于找到你了,知秋。”低低醇醇的声音,就是那酒,薰得我都双眼迷朦的,不用回头,就那温暖的怀抱,我便知道是谁。低我一级,可是那手抱着我,他的脸却碰到我光光的头,我如惊吓地反应了过来,马上就拉开他的手:“阿弥陀佛,我已经剃度出家了,我佛号是净心,施主你认错人了,请施主莫要唐突,放开我。”他那手将我更是紧紧地抱住,贴着他暖厚的胸怀:“净谁的心呢?知秋,从秋天杀妃的消息传到了西北,我便抛下军务,不顾一切地要来找到你,我开棺验尸,我怕是你,我到处寻找你,我怕我今生再也看不到你,我真自责,如果我没有去西北,你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的风吹雨打,落了你的发,可是给予了你多少的痛疼。”“不要说了。”我吸着气,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我求你不要再说,如今是皇上开恩,暗里放我一马,也算是我们的缘份,所以还要再能见着,可是我已经入了佛门,我也打算清净一身,不再回到过去,你懂吗?”他点点头,然后放开了我,肩上还是轻轻的,水桶已经让他担在肩上,他说:“如果这点你也不让我做,让我看着你担水,你却没有了佛家的善念。”我无语地捡级而上,泪水滑落在尽濡湿我的衣袖,腹内绞痛得让我冷汗冒出,昨日才下过了细雨,日头一晒,在这阴沉沉的地方不见天日,却是冷嗖嗖得教我发抖。最后是他背着我上去的,肩上担着水,背上背着满头大汗的我,一步一步并不好上去,他慢慢地走,让我有种患难与共的感情。上了最后一阶,师太和小师姐已经关着门在佛堂里诵经念佛了,我扯出一抹笑:“回去吧!”“嗯。”他点点头,伸手想给我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一闪,没让他碰着。他微微地失望,却笑了笑,然后转身就下山。我担着水进去倒在大缸里,再去诵经佛,但愿能化来我过去的情缠。临近中午的时候,却迎来一个香客,我去开门,又是夏君棠,他满头大汗地扛着一大捆棉布,看我一眼别开头微笑地看着师太说:“我想捐赠些东西,只请佛能保我来生,能早些遇上到的有缘人,是贫是贱,都能风雨同舟。”老师太也有些愕然,我心里微微地刺痛着。慧清师太便说:“施主当不能因为庙少,不能因为棉布,就有求得菩萨这些心愿,人贵在有善心,回头一眸换来生擦肩而过。”“我知道,从今日起,我便会努力地做善事,我但求佛,我不求今生求得正果,但愿只是能保护着他不受风吹雨打,流离失所。”他跪在蒲团里,是很认真很认真地在说着这些话的。流离失所,现在我的境界,也莫过于如此。“净心,把这棉布收起来,给香客点香。”“是。”我上前,手点着了香火递给他,他双眸黑亮如洗,却是如此的认真而又坦诚,举着香虔诚地磕头,再交给我插上香炉。他用他的方式,来照顾我,来呵护着我。他竟然在修路,山上的路都是陈年之石阶之路,那些石头已经有些松散,他一阶一阶地往上修,修得很宽,很长,足以放下二个水桶,每天早上我下山,他就抢了我的桶去担水,臂弯里挂着菜往山上去,等上去倒完水,他也不留,下山去修路。这个疯子,夏君棠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的痴狂呢?为我,值得吗?雨伴着雪,沙沙而落着,坐在佛堂里听着那些净心的木鱼声,心思却在外面,看着窗外刷白的颜色,心里也是一片纷乱。“净心。”师太唤我的名字:“有因必有果,你心不净。”我赶紧敛神收心,低头转着佛珠,她却说:“出去吧。”出了外面,看雨雪从屋檐上落下,落得心都冰冷发寒起来。远处更是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楚。走到台阶前往下看,夏君棠还有半山之处铺着路,我回头去戴了斗笠,急急地下了山,他正从将石头从竹蒌里搬出来,我狠狠地踢走一个,却痛得我跳脚,哭着冲他叫:“你是个疯子,一个疯子。”他看着我,温和地笑着,那笑意一点一点地驱赶走冰寒。“知秋,这里,冷,快些上去。” 我擦着泪大声地哭叫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已经没有了头发,我已经出家了,我断了我以前所有的情,你却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执着。”他却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执着,我只是想铺好这路,在没有我的时候,你累了,你可以歇脚,我什么也不想,一阶一阶,这是我能做到的,我做不到带走你,你不会跟我走的,我也不能勉强你,我不断地在问我,我能为你做什么呢?知秋,我只想铺好这路,让你好走一点。”泪比雪还要汹涌,孤寂的心,在这一刻什么也不想,好想让他抱紧我,驱走我心中的痛疼。可是净心啊,净不了心,也断不了情,那么后果是什么?我忍住,泪眼迷蒙地看着他。他低头一叹息:“我说过,不要流泪,女人的眼泪,是何等的珍贵,要流,也是开心的,知秋,我亦也不知道我生命有多长,这一阶一阶什么也不想,也不是来求得今生让你再倾心于我,在你累的时候,可以坐下来,时间太长太长了,不知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我在战场上,看到并肩同战的伙伴,转眼间即逝去,我不想留下很多的遗憾。”“可是大雪天,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我……。”我终是心里挂念着,痛着。一阶一阶都是他亲手铺成,踏着他的温暖,不为了那一份痴狂的爱,而是只为了平掉脚下的不平,当累的时候,可以停下来,可以休息。夏君棠有人说什么也不想要的人,就是什么都想要,只是那是太不可能了,所以谁都不敢说出口。“回去吧,这么大的雨雪,会着凉的。”“铺完这些石头,我便回去。”他拿着铁锄,将那旧的台阶给平了,再捡起石头铺回去,每一块石头都比试了一下,不平的先放一平,铺上去还得使着大劲嵌下去,再上去踩踩,结实了才接着。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铺路,双脚踩上去,从脚底冒出就是温暖。他什么也不怕,丢下了军务前来,他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东西,可是皇上会对他惩罚的,他亦也不管了吗?这路,会伴着我走多久,漫漫长长终是一抬头的距离。我等到他铺完了石头,抓起一把雪在净着手:“好了,铺完了。”“现在总算可以回去了吧。”“不,等你先上去。”他眼里含着笑意:“这样我才放心。”“我不是孩子。”没有什么放不放心的。“上去吧,让我看着你回去好,若不然我便不走。”他竟然开始变得蛮横起来,我不说话,低头就往上走。生命啊是什么呢?朝如夏花,晚已碎,留下的是什么?我会记得他给我铺了一条路,一条宽大可以休息的路,而我给过他什么?我回头,看到他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扬起一抹笑:“我明天想吃豆腐炖鸡蛋,你会给我带来吗?”他欣喜地点头说:“能,当然能。”我真的不能为他做什么,可只是我开口要求一些,他就很高兴很高兴,那便让他高兴,我们相见的日子,能有多久啊。夏君蓝他不会不管,他不会任由夏君棠在这里的。第二天一早,我扫着厚厚的地的雪,看到路上他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下雪天不用去担水,只取了净雪一融,便是水了。可是今天师太却一早叫了我去诵经,直到中午才肚子饿得咕咕叫地出来,小师姐眨着眼睛:“好困好饿,师妹你去煮些面吃。”我到厨房去忙着,揭开了铁锅,热气温氲而上,正热着沙锅的豆腐炖鸡蛋,香味诱人极了,煮了些面,就配着豆腐炖鸡蛋送了去给师太,还有小师姐,山间的那人,却还在埋头苦干。我吃了一些,再往沙锅里装些捂着就下山。他坐下来吃面,很自在地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明天想吃什么?”“什么都可以。”我对吃的并不在乎。“知秋,把这们戴上,别冻着你的手了。”他从竹篮上取来毛茸茸的皮制小手套,我戴了上去,朝他一笑:“很暖。”举步上山,他亦忙他的,我亦忙我的。到了年关,他的路,也快修到了山顶之上了,师太的眉头上,似乎多了些轻松,给我一些碎银,叫我和小师姐一起下山去买一些布,还有一些粗粮用作是过年之用,免得年节之后有香客上门,到时抽不出空去买。走到山下,看到夏君棠在河边捡着石头,看我们一起来便问我们要去哪里,小师姐板着脸说:“下山。”我忍不住笑,这不就是下到山脚了吗?“师太叫我们去买些东西。”“我去给你们抬抬杠杠,这快过年了,处处都是人。”并没有拒绝他,走好些一路才人烟多一些,往日里的用度都是在这里买,但现在却是门庭紧闭,只能到闹区去,小师姐开心地说:“去人多的地方也好,指不定还可以化些缘。”人可真多,夏君棠挤开人,在热闹悄悄地拉起我的手,我缩了缩,还是没有抽出来。侧眼看他,眼角深处都是深深的笑意我,路快铺完了,他也许就会离开了。热闹的人群中,你来我往,喧嚣之声不绝于耳。他牵着我的手,护着我,不让人流将我挤走,手心里,不知是他的汗,还是我的汗。小师姐特别的兴奋,看到好玩的就大声地叫:“师妹,快过来。”我们都是光头的尼姑,一身的素服,这一叫起来,多的是人看我们。我慌张地抽回手,微笑地过去:“师姐,别顾着看热闹,还是早些买了,早些回去。”真怕这热闹之处会有人认出来我。陈公公曾经说过知道我出家在无名寺的人并不多,自然也有夏君蓝的道理的,若是让人认出我了还得了,不管怎么说,我不想他难做。写铺路的时候,忽然想起仓央嘉措的情诗,我是相当的喜欢他写的东西啊,呵呵。

第四十五章:滚落雪山

师姐却是要看热闹,眼珠子黏在那戏台上的人就不走了,便说:“你们去买就好了,师妹你可不要走远了,要不一会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嗯。”我点点头。转身和夏君棠走,幸好人多,他与我走在一起,就像是一起的路人一样,没有人会想,一个尼姑的身边,怎么会跟着一个男人。买油盐米的人特别多,如果是我一个人肯定扛不过来,而且年底的价钱还真不是一般的贵,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慧清师太给我的银子,其实买不到什么。但是夏君棠不让我出那些钱,人多就让我到旁边去等着,一会匆匆地从旁边的茶铺里端了一碗热热的杏仁花过来:“暖暖手暖暖胃,还想吃些什么?”我摇摇头,捧着碗从氲氤的热气里看他,是那般的柔和。我喝一口,香甜的暖热就滑入了喉间。油纸里放着几块香甜芝麻糖就在我的眼角边,他一手捧着到我的面前,扬起了眉梢笑:“你喜欢吃的,来尝尝吧,生活对于你,也会有香甜等着的。”拈起一块放入糖中,真香真甜啊。生活对于我,是不是真的去了那苦涩的味道。店里的小二亲自将我要的东西都提了出来说:“这位爷,已经都准备好了,还有鸡蛋也放在米里。” “好。”他笑着点头。然后转回头吩咐我:“以后天天晚上就在饭里煮一个鸡蛋,半夜饿的时候呢,就吃,做得太复杂想来慧清师太也会说你的。”“你把师太的心思也看得太清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他点头应,一手提着米,一拉着着我走,人的确是太多了,天空却又突然地飘起了细雪,我抬头看着天空,一手伸开想接住飞落的雪花。他也抬头看着天空:“第一次觉得下雪,一点也不冷。”闭着眼睛,任由人群就这样推挤着我们,簇拥着我们走,耳边听到的尽都是真真切切的喜悦声,这就是生活啊。我就这么想一路,就这么短地感触着,我不怕人群挤走我。“知秋,你看漂亮不?”停在一家卖花的门前,那灼艳的桃花在细雨中,开得格外的美丽妖娆。我摇头:“我不要。”“我是问你,花漂不漂亮?”他眼里带着宠溺:“为什么总是把下一句直接地回绝了。”“知道你要说了,漂亮,可是我不要,都说女人是花,可我却觉得女人不是花,而是枝头。”他接过了话:“春天可以有绿叶,可以开出漂亮的花儿,夏天有浓叶可以予人以挡荫,秋天可以结出累累的甜美果实,到了冬天,还可以积累一枝的白雪。”他总是最知心,我低头一叹:“可是秋冬之季,叶都离开了。”“明年不一样还会再绽出新芽。”“那倒是。”我轻松地笑了起来。马车一停,有人下来买桃花,竟然是宫里的公公衣服,我和他赶紧低头避走,奈何人真的太多了,再走也是得等人移动着。只能祈使着公公们能不发现,头压得低,手却还抓得紧。公公尖着嗓子说:“店家,这些桃花都给咱家了,搬上车去。”“哟,公公啊,今年宫里怎么喜欢桃花了。”一个宫女接声说:“是我们娘娘喜欢,皇上现在最宠的就是我们娘娘了。”“如姐姐,你说得可对了,咱张娘娘啊,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店家,快些,桃花都要新鲜的,桃能招吉又好看,快快快。”宫里一匝一匝的美人进来,桃花,呵呵,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在洪流中,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就不怕迷路了,永远也不会生怕走不到尽头,也不怕会半路手就松开,再也牵不回去。其实现在这样手心贴着手心,也只有这么一路,走出这人群,我和他只能是朋友。可是我们到回了那地,却找不到了小师姐,也不知道她贪玩去哪里了?我焦急地看着人群:“怎么办呢?要是找不到就惨了,现在下雪一会儿会把她给冻着的。”他安慰地说:“别急,我们在这里等着她回来,这么多人要是到处找她,最怕是双方都难以找到。”于是我们就呆站在原地等着小师姐玩累了回来,雪越来越大,中午的时候夏君棠买了饭二人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吃,可是到了下午因为雪大,人越来越是稀少,他撑着一把伞,我们就傻呆呆地站在雪地上等着。天都黑下来了,可把我急死了,这下怎么办,小师姐可没有出过什么远门的,要是让人骗走了可怎么办啊?心急得又和夏君棠从街头找到街尾,一路上呼叫着:“小师姐,小师姐。”还没有人应我一下,他便说:“那也只能先回去,别让慧清师太担心了。”黑暗中相扶相持地回去,再上到寺里,却看到窗台上映着二个人影,一高一矮,就是慧清师太和小师姐。推开了门小师姐兴奋地说:“师妹回来了,师父你就别再罚无想了,无想也害怕会走失,听到有人说要到这附近,无想就只好先回来啊。”慧清师太看一眼我背后的夏君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眸子说:“便是命中注定矣,净心,你送送这施主。”“是。”寺里不能留男人过夜的。提来一个有些破旧的灯笼:“回去小心些,多喝点姜汤,今天够冷的。”他伸手来接灯笼,却握住了我的手,等我抬头看他,他又笑着移来接过灯笼去:“再过二天就修好了路,知秋。”是的,我知道。但是,我并不想离开这里,我并不想再多生是非了,他不是最了解我的吗?他是否得知呢?他低声地说:“过了冬,过了年,就会是春,陪着树枝过了凌冬,那是属于她的静心与绿叶和美丽。”“你要离开吗?”“嗯。”他点头,笑得有些叹息,白气呵在灯笼之上,照得一脸的温暖:“不得不离开,有时真想啊我不了解你就好了,这样子有些话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说。”我笑,抬头看着那些雪:“你先回去吧,雪天小心路滑。”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要看我进去他才走,我从窗上看到他一个人落寞孤寂的前影离开,我要的是什么啊, 其实我不要他权倾天下,不要他给我最荣华富贵的生活,不需要奴婢成群住大房子穿最好的衣服,我只想有一个知心人,伴着我到老。以前也曾想,嫁的人是什么样的,我要嫁一个能和我说说话儿,能与我患难与共的,可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我会做到妃子。我这个人得了我爹的清傲脾气,娶妻只娶一个,也希望有爱我的人,一生只爱一个,可是我顶多也算是个妾室,他的皇后轮不到我做,连想也不能去肖想的。我也知道,那个位置,永远不会属于我,他再宠我,我也只能算是一个妾。一直就知道,夏君棠才会是我最好的归宿,他给我的生活,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我们真的没有修够那个缘份。看那灯火没落在黑暗之中,我也吹了烛火一夜睡到天明,早上起得很早,师太和小师姐都还没有起来,我听到有人踏雪而来的声音,心里一笑,外面的人一定是夏君棠,想来是给我送早点来了。披上衣服了去,看到了行脚印,朦白的天色中还带着一些的灰暗,雪里上一行浓浓的脚印,房外放着热热的包子和粥,我端了进来吃下,肚子里也是暖暖的,拿着扫帚出去扫雪,到了台阶边便看到他在铺着路了,嫣然一笑,扫完便服又进去念早课。我觉得我真的不配这个名字,也不配做一个尼姑,我心不净我外念丛生,我不喜欢寂寞,我还有着千丝万缕的不得相思。不差得几天他就要修完了路,然后他过了年暖一些也会离开,我的春天,只有我自已也不会害怕寒冷的寂寞了。做完早课,再去扫雪,厨房里放着他买上来的新鲜青菜,慧清师太是一个很智慧的人,一眼就能看透很多的情与孽,她说我,起了名叫净心,可是心却不是佛给净,而是要自已净。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是尘世中的人,永远是修不到佛家那脱尘超俗的境界。中午也会给他做一碗吃的,他也会停下来休息,和着那雪风之声,吹着他的玉笛,很轻很轻,唯恐惊了雪的脆弱,又怕让风带走了笛悠扬的魂调。我便坐在台阶上的石头听着,手指轻轻地敲,他的笛声,越来越是好听啊,不知不觉会带走很多的时间。第三天早上我起来,还是看到了一行脚印,只是门口没有放着早点了,顺着那步子走,是一直往寺后面的,那行脚印指示着我往后面的寺房去。“今天怎么跑这后面来了?”我轻声地说:“慧清师太可不喜欢香客到寺房里转。”一双手蒙上我的眼睛,冰冷冰冷的。我去拉他的手:“别玩这个了。”可是这味道,不是夏君棠的,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捂着我的嘴巴,把我头往墙上一撞,再狠狠地一脚把我往雪山下面踢下去。天旋地转,我尖叫了一声身子迅速地往下滚落,我想抓住什么,可是我什么也抓不住,痛疼和和昏眩让我不知我下一刻会怎么样,只想着能快到头,滚落到头。撞到了什么吧,我终于停了下来,眼盖上有血压得我好难受,天有些灰黑黑,雪打在脸上,真痛。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是一高一低的,伏在一个人的背上,看着那高高低低的雪白,只觉得眼很前,我擦了擦,看到手里血红的一片。“别怕,很快就能找到大夫了?”那个背我的人,很焦急地说。“痛。”我一开口,就是这么一个字。他的声音虽然急,还是很好听:“不怕,不怕,撑着点,很快就能找到大夫了,很快,我保证。”“我是谁呢?”我轻轻地问着。因为我忽然想不起,我自已是谁,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背着流血的我走。他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脖子,非常愕然地叫我:“知秋?”“知秋,知秋是谁啊,我头好痛好痛啊。”他眼中的惊愕还没有散去,又跑了起来。风雨呼呼转眼就过,我头痛得趴在他的肩上咬着唇,终是找到了大夫,他粗鲁地踢开了门,惊慌地叫:“大夫,快看看,她摔伤了。”大夫过来给我看,一脸的惊讶:“这是怎么着了,怎么摔得一头一脸都是血,还手,天啊,这脚也是……。”他说个没完没了。那个背我来的俊雅男人揪起他衣服,狰狞着脸吼:“赶紧治她。”他一手拿着布给我擦血,一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似乎比我还要紧张,还要痛,还要害怕,我总是莫名地看他,他是谁?我又是谁?知秋又是谁?上药粉痛得我咬牙切齿的,可是他抓着我的手,似乎又没有那么痛,他看我的眼神,又忧又痛。大夫把我包扎好,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他抓住我的手,满脸都是自责。“你是知秋,云知秋。”他看着我手腕边的纱布,低哑地说着。“你呢?”我轻声地问。“夏君棠。”他说出三个字。我想,这三个字真的好听,也只有这样俊美儒雅的人,才能配有这样像诗一样的名字。他握住我的手:“突来的变故,怎生的才是净心。知秋,你是云知秋,你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没有半点印象的人一点也不害怕,他的眉头拢成了山,我努力地笑了起来,竟然有些如释重负一般。什么也记不起,我倒是轻松个什么呢?“京城不是一个好地方,太繁华,太多的放不开,知秋,快些好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在哪里永远不会有人再伤害你。”“我相信你。”我努力地扯出一抹的笑。他令我有相信的直觉,别难过了,我相信他,真的相信,他手心里传透过来的温暖,让我觉得这天气一点也不冷了。

第四十六章:重新的记忆

养伤的地方,在一个绿竹覆盖的地方,竹叶还没有落光,积压着白雪别有一翻的风韵。这里风一吹,就有着各种吱吱啊的声音发出,而冷得不得了,不过这也仅止于是外面,里面暖和得让我冒冷,一个房里放着六七个火盆,薰起来的热气让我有些昏昏欲睡,摸摸我的光头,有些刺手,以此我可以得知,我一定是出家人,但是并没有戒疤,很快就会长出头发,每当出去走走的时候,他就会给我戴上一顶帽子。“知秋,来,烫烫的鸡汤,趋热喝下去。”他端着一碗鸡汤进来:“今儿是雪融得厉害,外面可真是冷极了,一进这里像是是初夏一样。”“你也知道啊,可是我不鼓劲欠喝鸡汤,好油,我不喝行不行?”我哀求地看着他,我发现只要我这样看他,他就会拒绝不了我。可是他却摇头,眼里写着笑意:“不可以不喝,不唱你身体就好不了,不喝你就怕冷。”“难道我喝了,出去我就不冷了吗?”他垂下肩头看我:“怎么现在的知秋,就老爱钻牛用尖。”我呵呵地笑着,挑剔地看着碗上面并不多的油,他很细心的,次次都捞了个干净。他微笑地说:“拿出你不怕苦的精神来,云知秋喝药,那是一个豪爽可言,直接灌下去也不会叫一声苦,换了这鸡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的。”“雪融之后,就是春天,春天我们就要去西北了吗?”他点头,看着风欲想拍打开窗:“是的,要去西北,我想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会吗?”我喝完鸡汤擦着唇,他怎么一脸的笃定啊。他点头:“会,你肯定会,那里的天是无比的蓝,那里的草原都是无垠的绿,那里的羊,还会绊倒笨笨的人。”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一抹惬意的笑,似乎我就是那个笨笨的人一样,不过说青蓝草青啊,我倒是很喜欢的。和他在一起,并不会孤单,我似乎并不想记起以前的种种事,我也不问他,我现在只是知道我叫云知秋,他叫夏君棠,他会吹笛子,会弹琴,会下得一手好棋,二手并写得好书法,这样如玉又才华横溢的男人,对我很是宠弱,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很喜欢这样的轻松,因为我可以睡得好,吃得香,我可以,从他的笛声里找出丝丝的快乐。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这些最简单的东西吗?他从来不会取笑我什么,他会教我弹琴,他说我以前很会弹,他给我一串他带着的狼牙,他说那个可以消宵解厄。头上的伤好得很快,脚有些骨折了,却不能到处行走,他说伤筋动骨没有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完全好得仔细的。他有着渊博的学识,他还会武功,有着强健有力的双臂,一个使力就可以劈开木柴,可是我也能看出他眉宇之间的贵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总是笑:“你不要问。”他总是不肯回答这个问题的,而我问的时候,心里竟在也会有悲伤。三月的夹竹桃开在竹林之间,我穿着厚厚的衣服单脚跳着慢慢地走,竹子上面都刮花了,不知留过谁写过的痕迹。阳光从细密的竹叶下泄下来,像是玉色一样,熠然生辉,深吸一口清新之气,总是感觉有人在看我一样,四处瞧瞧,却又谁也没有看见。夏君棠仍旧在门前准备着马车,还扬声地说:“知秋,别走太远了,小心着脚,马上就要离开了。”“嗯。”我应着。林间很多竹笋,在竹林间,我看到了没有抹去的字,上面写着夏君棠与云知秋,我一定会回去的,知秋一定会等我的。上面还记了日子,可是弯指算算,都是好几年的事了。手提抚过那句,知秋一定会等我的,我心有些刺痛着。跳着就往回走,他往马车里放暖炉,看着我回来说了软声地说:“别嫌热,一路往西北走,一路就会冷的。”“嗯。”我还是应。他照顾着我,我根本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只要应一声就好。夏君棠,我一定会等着你吗?可是我为什么会出家呢?现在看着你,我是如此的愧疚啊。“你在想什么?快点自已爬上马车去。”他笑着又进去拿了把琴:“好了,东西都齐了,我们走吧,彻底离开这个京城。”我上了马车,却和他挤在马车板上,抬头看着阳光从竹叶挨挤着的缝隙里穿透下来,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出了竹林,那是一片的绿油油,田间都插上了秧苗,沐在春光里,那是一丛丛的希望。这就是京城的门外,我往后面看还能看到金黄色的光华,那是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宫。回望一眼,便笑眯眯地看着前面的路,马车一颠一颠的走在官道上,路上的行人,都朝我们微笑着。西北就像是写满了希望,写满了快乐一样,我期待着能快点到西北。他说京城是我的伤心之地,我再回头,那金光,越来越淡,为什么这会是我的伤心之地呢?不过我相信他啊,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哄着我开心,他看到我笑,他眼里也会开出一朵朵灿烂的花朵儿,不过他是不知道的。“知秋,到马车里去,这里风大。”我摇摇头:“不要,我不喜欢坐在四四方方的空间里,一真颠啊颠的,好不舒服。”他便笑着说:“到了西北我教你骑马,等你习惯了之后就不会怕坐车马了。”“夏君棠你真好,这辈子谁要是嫁给你了,那那个人一定上辈子积了很多的德,有很大的福气。”他长吁一口气:“只是我的福与德没有积够。”一路上风尘仆仆地到西北,走得并不是很快,可是一路上看到很多新奇莫名的地方,头发也长得可以梳了,在我吐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夏君棠伸手进来捞我:“知秋,西北到了。”就是这样的西北啊,带着它的荒凉,还有它的辽阔,嫩绿的草儿娇怯怯地在风中抖动着。风中还带着一点寒意,我拢紧衣服走着,倒是挺舒服的,很熟悉的味道,不知我以前是不是来过,所以他才那么肯定我会喜欢这里。他带我去的地方也不是这里,而是像是城一样的,有些破旧,还能看到很穿着军服的人行走,出了那个城,他带我去城边的一个小房子,他说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不知他想干什么,竟然买了牛羊来给我养,天天去追那羊,老是踢到草头摔倒,帽子掉了赶紧四下看看有没有人,再戴上。生活真的很简单,很容易就适应,有一个女孩子和我作伴不过她不会说话,彼此间多是靠着打手势来沟通。五月的光影逐着草原一时明一时暗,夏君棠昨天没有来吃饭了,说什么紧急军事,我想可能又要打仗了,西北的人都在这里谈着打仗的事,可是他们并不走,说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下来的,到了别处更难适应。提着牛奶入城,的看到军官都有一种好感,呵呵,因为夏君棠也是这里的人,而且他穿着军服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看。和我一起的那个哑巴女子总是打着手势告诉我,她喜欢他,不过我不会告诉他的,因为我也挺喜欢他的,他不回来吃晚饭,我就会担心他。牛奶还有些烫,抬头看到有军队骑着马浩浩荡荡地要出来,赶紧闪到一边去,认真地看着领头的人是不是他。有些失望地看到,还真的是他,唉,看来我不用进这城了,他又出去了。不过一大壶的牛奶,可怎么办,转个头想转回去,不过有一个人匆匆地撞了过来,撞得我往后一退,手上提着的牛奶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后面同样有好几个匆匆的人影挤上前,手按着腰间,可是撞到我的男人却伸开手挡着他们,示意他们退后。一身衣服溅上了白白的牛奶,还在滴答滴答地跌落在地上,我眨巴着眼睛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他的脸,吓得又赶紧低头,我的天啊,怎么一脸的大胡子,看不到鼻子和嘴巴的,我有些怕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往往都是很凶悍的。再弯腰认错:“对不起。”但是他还在看着我,像要用眼光凌迟我一样,我心里暗暗叫苦,不就泼一些牛奶在你的身上吗?而且要是你不撞我,我还不会浪费呢,我给夏君棠煮的牛奶可不是用来泼的。“你是?”“对不起。”别找我麻烦,我后台也不错的,闹大了是你吃亏。“云知秋。”他惊讶地地叫了起来。我一个劲地点头,是的,我是叫云知秋。不过我不敢抬头看他啊,我怕他的大胡子。“真是你。”他伸手过来迅速地抓住我的手,命令地说:“抬起头来。”“不要。”还握住我的手。我右手接过左手的牛奶壶,递到他面前去:“你要就给你喝好了,快点放开我的手,不然我就叫人了。”让人抓住手是不好的,男女受受不亲,而且我也只让夏君棠抓过我的手,别人抓我觉得怪怪的。惊愕的人才是他,我不抬头他就低头,那大胡子上面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我,而且双眼里写着一抹惊喜,还有一抹讶然。“是你,云知秋。”“我不认识你的,你不要叫我了。”我看到他们都有刀啊,左手让他抓得生痛,抽脱不得,我咬着唇:“你要是不放开我,我就哭了。”竟然地,他放开了我的手,然后笑了:“云知秋,你不认识我了吗?”“谁认识你啊,我要回去了。”双手戒备地放在身后,然后迅速地转身要走,后面又是谁挤了上来,撞得我鼻子生痛,连帽子也掉在地上,一头短短的头发就显露在他们面前。我竟然呵呵地笑着,然后迅速地捡起帽子戴上。夏君棠说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我头发光光过,别人会笑话我的。缩在地上有些生气,他怎么可以让那么的人来围着我不许我走,瞥他一眼:“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夏君棠我认识的,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别想做坏事,这里多的是官兵。”不过西北人的有些野蛮,我却是得知的,早知道会遇上这些不讲理的人,我就不给夏君棠送牛奶来了。他也蹲在地上,却是温和地笑:“云知秋,你不认识我了吗?”“谁才要认识你这样的人。”我恼火地说着:“不过是泼了你牛奶,你就这样让人围着我,要是你动我一个指头,我的夏君棠就会打得你哭爹骂娘。”他眼神越发的幽深了一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首先我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恶意。”“那你让他们走开。”一帮人围着我欺负,算是怎么回来。他一挥手,让人不许再围着我。“相信我了吧。”他似乎是在笑,可是我只看到他的胡子在动,眼里带着笑意,笑意的深处有着一种坚定的执着。我点头,狡诈地笑着说:“相信,相信。”一手在地上抓了把沙土就往他脸上摔,窜起来就往城里钻。不能出去,出去人少一定更容易让他追到的。对这个城,我还算是熟,大街小巷他带我走过很多次,像泥鳅一样地钻着,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头拍着胸口喘气,脸上却笑,那大胡子肯定追不上来了。“累了吗?要不要喝点茶。”气定神闲的大胡子居然端着一碗茶在吹着热气喝:“不错,跑起来像是羊一样,就是有点慢。”可恨,我气恼地瞪他:“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嗯,你必生气的,来,变个样儿让你看看。”他眨眨眼,手摸着大胡子然后一撕,天啊,就整一个俊俏的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干嘛没事把自已弄得那么丑,那么吓人干什么?不过就算是撕了,我也不认识他啊,他倒是高兴个什么劲儿一样。今天就先更二更了。那个男的,不用想大家也知道了吧,就是狼宵。别说这些无所谓的章节,呵呵,我看来很有必要,皇上会来西北亲征的。

第四十七章:上了狼宵的当

看我眼里的惊叹,他还得意地笑起来:“因为女人看了我都会追着来,所以不得已了只好乔妆了,没吓着你吧,我们是故人,你再好好地想想,是否还能记得我。我这般好看,你不会没良心地不记得我了吧!”我努力地想了一下,却是脑子一片空白,摇摇头:“不记得了,夏君棠说我摔了一跌,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说你认识我,你有什么证据啊。”我并不是那么笨的,连夏君棠也说我越来越难缠了。“不过……。”我很笃定地说:“你还是没有夏君棠好看。”他说自已好看,可还没有夏君棠好看。他的得意跌下了脸:“那是你现在只记得他吧,其实我们也是旧识的,而且我们还有着很不浅的关系。”他一口喝下碗里的茶:“你的手腕内侧,有二个小红痣。”我点头:“果然是认识,我相信你了。”没有大胡子比较不让人害怕,看来又是旧识了,心里的防备又少下了几分。他很温和地说:“知秋,故人相见,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不介意吧。”“不介意不介意。”低头看着手指小声地说:“我想到必胜酒楼吃。”那是这个城最好的酒家,夏君棠从来不带我去的,他说那里用饭的,多是权势之人,他总是带回来给我吃,可我想去看看。我说必胜酒楼的时候,他的嘴巴就有些抽搐。然后他又说:“再选一家如何,好朋友一场,当然会请你吃好的。”“我就想去必胜酒楼。”我就想看看是怎么样的一个好。每一个孩子都有好奇心的,夏君棠什么都会允我,就是说最好少进城,可我还是会进城里来看看,人的天性都是喜热闹啊,我也是,我喜欢看人很多很多,我不想一个人呆着,也许在热闹的地方心里面某一处荒芜就不会嚣张地长芽,一个人的时候我有时会莫名地伤感起来。我也没有告诉他,我怕他担心。他咬牙切齿起来:“必胜?我看是未必。”“明明就是必胜。”我又没有记错。他看着我忽然有些无奈:“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大胆,与我所看到的所有大相女子都不同。”我笑眯眯的:“那你是愿意了哦,你放心吧,我不会吃很多的。”他却低头,沉思了一会就转身和那些大胡子商量,似乎他们不肯,他执着地要,一会儿在脸上涂抹了一会,又变了一张脸,看得我目瞪口呆。他还笑嬉嬉地说:“你放心,我还是很好看的。”“没有夏君棠好看。”“……。”他没有说话,有些叹息有些无力,伸出手来要拉我,我却缩起来:“不能乱拉的。”男女受受不亲。他挑起眉头说:“如果说你是我快过门的娘子呢?”“不是。”我很坚定地说着。夏君棠没有跟我说过的,全是假的,我不能乱相信人的。“你放心,很快是了。”他笑得那么的志得意满,那眼神瞧人,就像我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我低头想,我真的认识这样的朋友吗?“别小脸皱得像苦瓜一样,你不长得美吗?你不没有成亲吗?”我用力地点点头:“没有成亲。”“所以我打算去求亲啊。”他顺势地说:“你不就是我的娘子了。”我却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如果以后我是他的娘子,那夏君棠呢?心中又压下了大石头一样,我和他这样个相依着,可是我们并不是夫妻,他对我千依百顺,他眼眸深处对我有宠爱,有着说不出的眷恋和喜欢一样,但是,从来没有说出过,他看到我会笑,会很轻松。忽然很哀伤,为什么我记不起以前的事,记不起他对我的情了呢?我看得出来,而我却记不起来,他绝口不提我的以前,这让我好愧疚,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必胜,迟早有一定,我会把这里写成败犬楼。”他口气极大地看着那写着龙飞凤舞的字。可是到了楼下,我却又不想进去了,夏君棠不带我来,自然有他的道理的,这里出入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不知是不是还会有我认识的。“那个,我不想去了,我们不是很熟,占你的便宜不好。”“何妨,我让你占。”他豪爽地说。“我突然真的不想去了,不好意思,我还要回家去赶羊。”三头羊二头牛照顾着也觉得挺好的,马儿也有养,可是很小,小到我不敢骑到它的背上去。他略微松了口气:“倒也好,这样吧,到我家去如何,你想吃什么都有。”“不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煮午饭。”或许夏君棠已经回去了。他从后面拉住我的手,低声地问:“你很不开心吗?”“我只是想不起很多以前的事了,想想就会这里痛。”我指着脑子:“会针刺一样地痛着,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记起来。”要不然对夏君棠很不公平。他热络地说:“或者换一个地方,你会想起来。”“不,我哪里也不想去,我觉得很累很累,能跑能跳就是会很累,坐着会累,睡也会累,真是奇怪极了,对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要不你到我家来吃饭吧!”如果夏君棠在,一定会告诉我他是谁。他眼神一亮:“好啊。”和大胡子不知说了什么,二个大胡子就迅速地离开,他跟着我到城里去买了一些菜才出来,一路往石头砌起的小屋走,只有四五间小石屋,亚亚看我回来了,兴奋地出来比划着,大意是牛羊吃饱了要我夸她,问她夏君棠有没有回来过,她摇摇头说没有。进了小院亚亚好奇地打量着跟着我回来的人,我告诉她是我朋友。从厨房里搬出炉子就在外面生火全部一锅煮熟,我看着火苗,真的觉得好忧伤,也许是因为现在这个俊朗的朋友,让我知道我以前不是孤单的,可是这个朋友也让我知道,这和夏君棠是不一样的。热气一薰,他脸上的东西就化成了水一样,融得好难看,亚亚吃吃地笑着,我回头看着他一脸的怪样也笑,给他帕子:“你擦一擦吧。”“看你笑,这倒也是值得了。”他擦去脸上的东西,那脸又变得年轻起来:“你在想什么呢,你眼里如此的哀伤,知秋,你是不是想记起来。”我点头:“是想。”“我家有大夫,特别特别的神,你要是头痛可以让他冶,一准好,你要是记不起来了,你去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也能记起来。”我一想也有些对啊:“那夏君棠去过吗?”他点头:“他去过。”“远吗?”他眯起眼笑得很无害:“不远不远,我家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打你的钱财,再说你也没有什么让我好勒索的是不是,如果不认识你,我能一开口就叫你的名字吗?一会吃完饭就去,等你回来天还没有黑呢?”我都不知道他是在骗我,只想着也是在西北这一块吧。可是还是有些担心啊,他纵勇我去,而我却很少去陌生人的家里。他又一拍胸口:“你放心啊,你让人打听一下,我家是人人都知道的,夏君棠也去过,而且还有一个大相的公主也曾经来过,骗你我就是小狗。”他说得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假的。连大相公主也去过啊,公主不都是呆在京城的皇宫里吗?那个人人说是金灿灿,富贵无比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你记得你想记起的东西,我敢保证,夏君棠一定会来找你。”他双眼幽黑地闪着笃定:“我也不会骗你,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救你,你救我,但是你却不记得我了,想来真是哀叹啊,我想你能记起我的。”“这样吧,如是不远我就跟你去去,你让你家的大夫给我看看。”反正我无财无色无貌,他要是想怎么着,在那城里就可以打昏我拖走了。他一听就笑了:“好,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他还怕我不信一样,举起了手:“如果我伤害了云知秋,就让天雷劈死我。”“那我要早点回来的哦。”扒快一点饭想着能早起早回。如果夏君棠知道我好了,我能记起他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眼底的宠爱和喜欢,我一定要懂,所以我想记起以前的事,让亚亚一会去把牛羊赶回来,反正天黑也能赶回来就不用她陪我去了。幸好也没有去,不然他一定会杀了亚亚的。他的大胡子们找来了马车,自已赶着马车往草原上走,他说草原的那一边就是他的家。他说他叫宵,马车在草原上走得并不快,可是坐着就有些昏昏欲睡。后来我知道,我上当了。他的家是在草原的那一边,但是千远路远。他便是狼腾的少主狼宵,来西北就是胆大包天地想刺探这里的军情,无意中的相遇,大概是缘份,是老天注定的。我一睡就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他喂我吃东西,马车一定走得飞快,颠得我很舒服。神智清明的时候看着这精美的寝室,坐了起来看着那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竟然是早上了,这里真美,轻纱如雪,角落处放着花儿细细地吐着清香。二个异族的女子就守在门口,看我坐起来了马上就弯着身子上来,用大相的话跟我说:“云小姐,你醒了。”“是的,宵呢?”这是他家吗?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那些轻纱里杂着会闪亮的东西,一定是金线,这二个女人的衣服,就像是狼腾的,对,是狼腾的,在西北也有不少的狼腾百姓,可是西北马上又要打仗,说是大相皇上御驾亲征,狼腾的人又少了很多。二个女人端着水要侍候我洗脸,我却像是很熟一样,伸手,扬头,每一分都恰到其好,似乎以前就让人侍候过,在西北我都是自已来的。才换好衣服她们要换着我出去,我摇摇头自已拉高了裙摆出去,在门口就看到倚着门栏笑的宵。眼里的笑,是一抹欣喜带着心满意足:“醒了?”“你究竟是谁啊?你骗我能在天黑之前回来,是假的。”这都朝阳初升了,而且,入眼的女子都是狼腾的衣服,我不是在作梦,而是真的走了好几天吧,脸色一沉:“这是哪里?”“欢迎你到狼腾,这是狼腾的宫廷,我,狼宵,你以前认识的,可是你也把我忘了,无妨,以后你必定就能记住我这个人。”他眼中的傲气,如此的张狂。他的身分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揪着衣服觉得心里好难受,我竟然相信他,我还跟他走了。掀起衣袖的确也是二个小心痣在手腕的内侧,我们是曾经认识,可是我怎么会认识狼腾的少主狼宵呢?在西北,他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大胜夏君棠,还几乎占有了西北。他低头与我平视着,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我发过的誓是不会变的,我不会伤害你的,知秋。我几乎以为你死了,呵呵。”他脸上浮上了温柔的神色:“可是老天爷毕竟总是有他安排的,我依然没有错过你。”“可是我讨厌你,你会不会打我。”“不会。”他摇头:“我不会伤害你半分。”“我真很讨厌你啊,你骗过我,还伤害过夏君棠。”即然他说不会伤害我,我就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了。他挑起眉:“这是我的荣幸。”因为想记起夏君棠,我才想要到这里来的,即来之,也只能安之。指着脑子说:“我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有时知道并不好,你现在多好只知道夏君棠,还有我,那由我来告诉你好了,夏君棠不是你的什么人,他是你的哥哥,他照顾你,他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不必要把他放在心里。自此,便由我来对你好,一辈子的对你好。”我摇摇头,我想不是这样的,他不是我的哥哥,因为他眼里藏着喜欢,也正因为我看出了这些,所以我才在乎我的过去,我是不是遗忘了重要的感情,我想记起,若不然我不会让他拐骗着到狼腾来的。

第四十八章:狼宵的逼婚

很不高兴很不高兴,他给我说笑话,他带我去看花,看什么稀奇的我都没有心思。他倒是也不泄气,还是想着法子讨我开心,关于治好我的事,他绝口不提。一到晚上我就想着怎么能逃出去,我好想离开啊,我怕夏君棠担心我。推开窗,外面有女人朝我笑着,门更不用说了,从白天到黑夜,根本就是有人日夜守着。是不是一到他这狼窝,他就不准备送我回去了。那夏君棠会来找我吗?狼宵要是敢杀了夏君棠,我就陪着夏君棠一起死。日夜在交换着,很不幸地,我水土不服起来。又拉又吐又发热的,狼腾的大夫来给我瞧了,说是我吃坏了肚子。“这个喜欢吃吗?”他倒来了热奶茶:“多少喝一点不然你身体受不了的。”抬手抹去我脸上的虚汗。我幽怨地看着他:“我不想在这里,我想要回去。”他总是摸摸我短短的头发,还拿剪刀给我修,我照过镜子,像是个娃娃儿一样,看上去可真小,就十六七岁一样,可是我却感觉,我年纪真的不小了,笑起来眼里有些沧桑,那写着很多的岁月,却给我遗忘了。他温和地笑着拔弄着我的乌黑的短发:“越来越好看了,知秋你乖乖的呆在这里,是不是宫女侍候不周啊。”“不是,我想回去了。”别把我的意思给扯远了。“我在这里也可以给人几头牛羊养着,也可以让你爱煮什么就煮什么。”我紧闭着嘴巴不说了,我发现我和他真的谈不来。男人的话真的不能相信,尤其是狼腾人的,他不仅不治好我,还不放我回去,低下头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蚂蚁在爬着,他也蹲了下来:“好看吗?”看他一眼,双眼尽是怨气:“你不要一天到晚跟着我,好烦好烦的。”他却是振振有词:“我跟着你,你不是可以一下就拥有很多关于我们的记忆,叫你跟我,你倒也是不会的。”唉,我对他真的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他是狼腾的少主,我也不敢怎么惹他生气,想回去啊,就像是一千只蚂蚁咬着我的心一样,好难受。看不到西北那些熟悉的人,我哪里也不想去,没劲儿。来狼腾快一个月了,我又拉肚子又不舒服的,这几天焉得像是抬不起头的小羊儿一样,他就是拿我当菩萨供着,不让我回去我也开心不了。他有些心疼于我现在这样,拉我起来说:“知秋,你最好快些适应这样的生活,我不会想要放你走的。”“那如果我死了呢?”“那我杀了夏君棠。”他断然地说着。我倒也不怕,瞪着他说:“我跟他一起死,他不是我哥哥,你一直在骗我,他是喜欢我的,你不知道我多想知道我们的过去,所以我才会跟你走。”他对这些话置若罔闻,还是拉着我在花园里走,来来往往很多人,看到我们都弯身施礼,很礼貌地叫我云小姐。“少主。”二个大胡子上来,看不出神情有什么紧张,就是声音急急的:“皇上请你马上去一趟。”“是西北有问题了吗?如果是夏君棠想要征战,本少主还不会放在心上。”“不是,夏君棠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他聪明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做。”那二个大胡子看了看我,有些戒备地不说。我气恼:“我才不想要听呢,你们带我来就要带我回去,君子不能言而无信。”狼宵愉悦地笑了,拍着我的肩头得意洋洋地跟二个大胡子说:“你们看,知秋是不是也很有学识,比起狼腾的女人,可不知要好多少。”“放开。”才不许他碰我的肩头。我的生气,我的怨气到他那里就是打棉花一样,什么作用也起不了,真是郁闷极了。一缩肩头让他搭上我肩头的手滑下,瞪他一眼走得远远的,真是无聊至极了,捡起棍子想将开得艳丽的花儿打落,终是放下,轻闻了下就跑开。和狼宵一起很闷很无聊,我宁愿回去睡觉。我真怀念西北的日子啊,那么的自由,那么的惬意,随心而动随风而跑,还有一个宠我,老让我开心的夏君棠。我是如此地想记起,你眼底的喜欢,我们的经历,你什么也不说呢?你不知道我想知道吗?如今我不见了,你真不知是怎么样的一个焦急。我想告诉你,狼宵在你的身边安排了人,可是我送不出消息去,菩萨保佑,夏君棠你还是要万事小心啊。闷烦地躺在床上睡,他进来看我我就装睡,他坐了一会就走了,交待宫女等我醒了就告诉他。风吹着轻纱映着彩霞的时候醒来,一室的空寂,捧着痛疼的心口,梦里谁在叫我,如此的深情如此的痛疼,那双幽黑得像是星子的眼睛,不是狼宵,不是夏君棠,我却想不起来是谁。“小姐,少主请你去吃饭。”我提起到他我就生气:“不去,不吃。”“小姐如果不去,少主就不让奴婢们吃饭。”宫女有些可怜兮兮地说。总是吃准了我的性子,我穿鞋,宫女捧上水给我净脸,睡醒的肌肤是红润而又白剔,看上去气色不太精神外,还倒是有那么点好看。西北也有很好看的人,不过到了狼腾,这里的女人的确是个个很健壮,像我这样的还挺少的,忍不住学是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宫女带着我走了出去,薄薄的夕阳下他在外面走进园子,一进来就笑逐颜开,装作看不到我的臭脸,还是那么的热络:“知秋,饿了吧。”“不饿。”我有些赌气地说,可是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他笑得更是得意,开心地说:“不饿,不饿哦,小知秋,你也会说大话,这可不好。”“别这样叫我,真讨厌。”他怎么就没有一处看得顺眼的呢?人讨厌,说的话更是讨厌,为什么当初看他,就觉得他挺无害的。我真恨啊,我怎么上了他的贼船,让他拐骗来狼腾了。“别恨自已啦,小知秋。”他仿若能看穿我一样:“如果不跟我来,我也一样会带走你的,只是方法不同而已。”一踩他的脚,越发的恼气,他只会招惹我生气。他拉着不甘情愿的我走,一边走一边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让你见夏君棠的,只要……。”我听他说完,不然我不答话,上这样的当上得多了,当然要小心警慎才是。他眉目中流淌着一种温柔,像是湖水一样:“我们举行个仪式,然后请夏君棠过来。”“我不想。”少拐我了,上一次当可以,不能再上二次。“可我想。”他挑起眉头:“我想你成为我的王妃,唯一的王妃。”我摇头:“不想。”坚决是不想。他沉静了片刻说:“知秋,我只是告诉你,不管你想不想,只有我能决定,你明白吗?哪怕你单纯得现在不明白,你也必须明白。”他这是在强迫我吗?到了狼腾那么久,他从来没有跟我这样说过强硬的话,可这毕竟是他的地方啊,他主宰着我的生死和命运。我抽回手,只觉得傍晚的风有些冷,不喜欢这里,他对我再好,但是不是我所喜欢的,能过一辈子的那个人。晚上又是吃的烤肉,他让人切得薄薄的放在盘子里给我用,他们都是大块地抓着吃的,还会伴着酒喝,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他向别人说我的时候,是一脸的笑意,而那些人再看我,脸上多了好几分的尊敬。他喜欢和很多人一起吃饭,堆起柴火烧着,熊熊的火焰边男女拉着手欢快地唱歌,跳舞,红红的火焰,照得脸庞是那么红润而又开心。我看着他们很开心,他们很满足,西北的人也喜欢这样豪爽地生活啊。“如果你成了我的王妃,我答应你,不再进攻西北。”他倾过头来,悄声地跟我说话。可我有些莫名地看他:“这与我有关吗?”他笑了笑:“果然不是以前的云知秋了,与你无关,可是你毕竟也想的是不是,一打仗什么安定平稳,都会不复存在。”“那你为什么还要打?”吃得太饱了没事做吗?他挑起眉说:“这个世上就是弱肉强食的,你不强就会让别人吞侵,男人志在天下,而不是只守一方国土安守而乐。”我有些迷惘,那这样弱的人,就只能让他侵略吗?他又跟我说:“不过这一次会是大相想攻我狼腾,且就让他放马过来,知道我狼腾并不是好欺的。”“是夏君棠领兵过来吗?”我期盼地看着他。他摇头:“不是,你希望他过来,如果我和他打起来,你希望是谁胜。”“夏君棠。”我连想也不多想就回答。可气得他够呛的,手上的一大块肉就一丢,然后一张脸有些阴沉。我也不怕,夹着肉小口小口地吃着,反正是他问我的我就答啊,我不喜欢说讳心之话,自然希望夏君棠打败他,然后救出我。“你还吃。”他狠狠地看我一眼。“现在有胃口了啊。”打仗好啊,他一打仗就不会老在盯着我看了。他又气又无奈:“看来我们的婚事,提前一些。”换我吃不下了:“肚子痛,我离开。”呵呵,三更啊,稍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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