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朝驸马须知》第162/188页


  先前承熹去襄城安抚百姓,一路上容元纶都假扮钦差,自然把承熹和江俨之间的亲近瞧得分明。她那面首也不像是个性子和软,甘心屈居人下的,两人瞧着委实有些不配。
  承熹冷眼瞪他。
  容元纶的妻子双颊微红,也不着痕迹地扭了他一把。容元纶也不恼,当着承熹的面把妻子的手握在掌心中,又哼笑说:“如今看来确是个有心计的。”
  “府里的守卫又加了一波,我倒要看看你那面首还有多少本事。”
  说完这些,又颦着眉说:“若是今后二弟再来寻你,你哭闹折腾怎么都行,拖着时间等我和重润来,可千万别被他身边的人带走了。”
  略一迟疑,想起那人的龌龊心思便心生膈应,容元纶又说:“他那人不是个规矩的。”有心再提点两句,却也不好多说自家弟弟的坏话,只能点到为止。
  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承熹深吸口气,半晌憋出一句:“多谢。”方才若不是他,自己还得费心思应对那世子。
  容元纶坦然受下,带着妻子告辞了。
  *
  当天夜里五更天,裕亲王府又着火了。这回着火
作者有话要说:  当天夜里五更天,裕亲王府又着火了。这回着火的还是西院,呛人的浓烟随着夜风飘过来,连住在东院的承熹都能闻着味。
  熬了一夜等到天亮,还是没等着江俨。
  一连两日都是五更天时在西院放火,承熹心中惴惴――会不会是江俨误以为自己被拘在西院,这才老往那边放火,趁乱也没找着自己。
  这天晚上天刚黑,裕亲王府加紧布防,就等着五更天把贼人一网打尽。却没等到五更天,才子时的时候便听到许多马儿嘶鸣的声音。出去瞧了瞧,才知是西面的马厩被烧了。
  几十匹马儿受了惊,踏烂了马厩奔袭而来。都是各个贵人的心头好,侍卫不敢动兵器。又都是千里神骏,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压制?几十匹马一路横冲直撞,惹得女眷惊叫不已。
  到了清晨,连夜救火善后的人刚睡下,后院连着两处哨楼又起了火。负责放哨的守卫只远远瞧见了纵火刺客的人影,一放完火便脚底抹油了。
  他们也不在意自己烧的是不是重要位置,也不在意有没有风助火势,更不在意有多少人来救火。放一把火就跑,逃得比兔子都快。
作者有话说:明天公主还出不来,后天就能与面首亲亲爱爱了O(∩_∩)O~

☆、相助

  裕亲王气得额角直跳,又调了二百私兵过来,原先是把亲王府机密所在护起来,如今却是整个王府都围得滴水不漏,尤其把频繁着火的西院给围成了铁桶。
  就连容元纶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贼人不是来救公主的?若是来救公主的,怎么摸了这么多回还没摸准位置?
  承熹每天夜里都熬夜等着,听到府里乱哄哄的动静便知又着火了。明明自己还身陷囹圄,冷眼瞧着他们乱作一团却还挺开心的。
  可每回着火的都是西院,承熹猜江俨定是摸错了地方,在西院遍寻不到她,江俨得多着急。
  私底下问了问絮晚,絮晚那日给江俨的地图上只画了王府的地形,却没来得及标明公主所在的位置。而絮晚和公输子嘉又是住在西院的,那夜江俨在西院见了絮晚,兴许想错了。
  承熹心中焦虑,光是她住的这个客院,沿着院子四沿走个来回就得半刻钟,若是江俨挨个找得耽误多少工夫,可她怎么才能传出消息去呢?   
  次日一早,絮晚便把公输子嘉领了来。公输子嘉眼角眉梢全是郁色,听到絮晚再三强调见了公主要恭敬,他想到絮晚偏到咯吱窝的心便气不顺,冷声道:“难不成我还得跪下磕个头?我又不是她的奴才!”
  絮晚一怔,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垂着头默默不语了。
  公输子嘉却以为她生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走进公主院子里的时候噗通跪下,咚一声磕了个响头,脑门正中间一个灰印子,扬声道:“鄙人公输,求见公主!”
  这动静连絮晚都被吓到了,宫里人磕头都是前额虚虚一沾地,甚至都没沾着地,俯低身子也就是了,更别说磕出动静来。好些年没瞧见有人磕头磕得这么实在了,尤其这还是石板路……
  絮晚忙掏出绢帕,给他擦去了脑门上的灰印子。公输子嘉咧嘴笑了笑。
  承熹是要求人办事的,自然不会拿乔,忙把人请了进来。
  她曾听絮晚说这人是名匠鲁班的后人,精通机关术,裕亲王的轮椅便是他的手笔,还听说他改造了连弩。能靠一个巧匠的身份住进王府,自然是有大本事的。
  絮晚却说他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在屋子里做小孩玩的木头玩具,会叫会跳的木蚂蚱,能自己喝水的木头鸟……拿去府外头去卖钱,每月卖这些小玩意赚的便比裕亲王给他的俸银还要多个几倍。
  承熹听得瞠目结舌,承昭手下的幕僚她见过好几个,个个都是文采斐然,却往往自视甚高,少有这般有意思的。
  据说是因为公输子嘉爹娘去得早,一个人摸爬滚打好些年才闯出了名堂,后来才被裕亲王收进了府中。小时候穷怕了,如今总想着变着花样赚钱。
  承熹不求他别的,只是看重他常出府这一条,求他给江俨传个口信。原先本不敢求他办事,毕竟不是自己人,也信不过他。却听絮晚说公输子嘉说起裕亲王的时候,语气里并没多少恭敬,这才动了心思。
  公输子嘉是个拎得清的,“我在王府要什么有什么,而公主仍是阶下囚,给你办事还得拖我下水,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承熹也不懂怎么拿捏别人的心思,只好说:“裕亲王给你什么,我也能给你什么。”
  公输子嘉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僵,抽抽嘴角哼声说:“裕亲王什么都不给我!除了每月的二十两俸银,只管一天三顿饭!”
  承熹没管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堂堂鲁班后人,裕亲王居然什么都没给他?承熹迟疑着问:“珠宝美人,什么都没有?”
  “珠宝美人都非我所爱呀!身外之物有什么好稀罕的。”
  承熹心下一沉,又听他说:“曾经我想当个大官,裕亲王给我画了个大饼,说是三年之后给我官职。如今已经是第四年了,他却还没兑诺。”
  “如今我倒是有个新的念想。”他笑眯眯道:“公主诶,我觉得你这丫鬟不错,温和恭谨宜室宜家,可否许给我?”
  絮晚怔住了,双颊一点点染上羞赧。承熹颦了眉正要拒绝,她在江俨身边呆久了,总觉得公输子嘉这般油嘴滑舌的男子有些轻纵,他不先问过姑娘的意思便如此唐突,哪里能是良配?
  “好。”絮晚却忽的跪下了,仰着脸严肃道:“只要公子救我主子出去,为奴为婢都凭公子差遣!”
  她才刚跪下,承熹便见公输子嘉神色一紧,双手一动想要扶住她,却咬牙生生忍住了,眸中有些不忍。
  待絮晚说完这番话,公输子嘉这才欢畅笑道:“你可记住你这番话,可莫要再骂我什么无耻下流登徒子了。”
  絮晚耳根薄红一片,点点头应了下来。
  承熹在一旁瞧着,公输子嘉明显对絮晚生了情意,看絮晚的样子,似乎也有点说不明的柔情在里头。一时啼笑皆非,方才还差点做了恶人。絮晚这几月来过得凄苦,能有这般际遇,真是万幸。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了一会儿,承熹耐不住性子,只好问:“敢问公输先生,何时能出府帮我传信?”
  公输子嘉神色一暗,又记起前几日那一茬,轻飘飘瞪了絮晚一眼,粗声粗气道:“等我头发长出来。”
  絮晚一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两个月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顶着个癞子脑袋怎么出门!”公输子嘉怒道。
  “那……那……”絮晚无奈地想了个法子:“我给你做个帽子总成了吧?”
  “谁大热天的戴着帽子出门?”
  承熹也来支招:“要不做个幞头,戴着也不热。”
  公输子嘉凝视着絮晚叹了口气:“算了,我就秃着出去,若是王爷问起,我就说要找个游医郎中给我生头发。”
  絮晚心中一软,知道这人从来好面子,这几日|他都缩在院子里,以前常常在园子里散步的习惯也改了,就是怕被人笑话。此番算是把脸面豁出去了,王府中多少客卿幕僚,想也知道他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
  明明是这么正经的事,瞧见两人眉来眼去,承熹却不由想笑,忙用手背掩着唇忍住了笑意,站起身行了个规矩的福礼,“多谢公输先生仗义之举。”
  公输子嘉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也没说什么“不敢当”一类的客套话,点点头应了,然后领着絮晚走了。
  *
  许清鉴从里间行了出来,摸了摸袖子总觉得有些古怪,问她:“如何?”
  重润细细瞧了瞧,在京城的时候总是见他一身锦袍,此时这一身短打总觉得有些古怪,虽说衬得人更精神了,却不如先前的锦袍好看。
  见她不说话,许清鉴征询道:“要不我再换一件?”
  重润几步走上前,盯着他的俊脸定定瞧了一会儿,踮起脚尖慢慢凑过脸,在他白净的脖颈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许清鉴一怔,霎时想明白了什么,忙对着镜子照了照,颈上果然留着一个红印子,想起昨夜被翻红浪的荒唐,登时面红耳赤。自打他识字起便把诗书礼教镌刻在骨子里,如今无媒无聘便私相授受,自己居然还不觉得羞惭……
  “怕什么?”重润笑着给他理了理领口,把脖颈那处印子遮好,又说:“我父王那人气性大,却也算是不拘小节的人。先前我与你说的忌讳可记住了?”
  “他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门客幕僚都会去学些功夫讨他欢心。你本来就是会武的,却千万不要文绉绉地说话,他最烦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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