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全集.com》第179/649页


片刻后,滇东城城门大开,寒崇道率军掩杀出来,寒日进军似乎毫无准备,显得惊慌失措,在两军相距还有百步之时,寒日进军忽然转变了阵脚,后面惊慌的士兵向两边散来,露出队伍整齐、衣甲鲜明的大队主力,冷森森的长枪霍地端平,上千把弩箭瞄准追来之敌。

寒崇道忽然发现自己中计,惊得手上的刀都掉下了地,他连声喝令后退,但就在这时,在寒日进的身边,一支弩箭悄然射出,力道强劲,去势迅疾如电,直取寒崇道的面门,寒崇道的眼瞪如铜铃,眼睁睁地望着死神向自己扑来,却无力躲避,箭穿口而入,直透头颅,整个战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看着寒崇道的尸体慢慢从马上跌下,扑落到尘土之中。

寒日进猛然回头,紧盯着眼中冷酷无情的武行素,他心中异常震惊,蓦然间明白了李清为何要派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来做说客。

武行素若无其事地收回钢弩,仿佛他射死的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土鸡瓦狗,最后只微微向城墙上斜瞟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而在城墙上,南霁云遗憾地收回了弓箭,他左手高高举起,向前方伸出了大拇指,眼中流露出了少有的敬佩之色。

寒崇道一死,他的手下再无心恋战,将尸首抢回,逃回了滇东城,寒日进也不追赶,只缓缓撤军,在十里外重新扎下大营。

滇东城内几个将领意见相佐,吵成一团,性格急燥的要求立刻杀出城去,与敌军决一死战;老成稳重的则希望坚守城池,与敌人打持久战,他们各持己见,互不相让,这时,巫女在大批百姓的簇拥下来到城门,她站在高处,向大家轻轻摆了摆手,争吵声立刻平息下来,倾听地位崇高的巫女的意见,她声音不大,却清晰而决然:“既然我们都是大唐的臣民,那我们滇东城的未来就应交给唐朝特使李将军来决定。”

李清缓缓走出,眼睛环顾众人,在一片期盼的眼光中,他高声道:“为了大伙儿能平静生活,也为了寒人之间不再手足相残,我决定,接受寒日进的提议,大家坐下来议和,共同商讨寒人的未来,不准再打毫无意义的战争。”

他扫了一眼几个发出嘘声的将领,手在后背比了个手势,唐军立刻冲上,将几个军官团团围住,张弓搭箭,不准他们妄动。

李清冷笑一声道:“若有异议者,现在可以提,若胆敢在以后的议和中捣乱,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

几个将领见唐军士兵已经严阵以待,弓弩上的箭头闪着寒光,齐齐瞄准了自己,似乎只要自己敢说一声‘不!’就会乱箭齐发,再看百姓和士兵们,人人眼睛里都流露出对和平的向往,众将领知道议和已经是人心所向,心中的不满也只得强压下来。

李清见无人敢反对,便大声道:“好!既然无人反对,那我可以宣布,滇东城正式接受议和。”他话音刚落,周围便沸腾起来,在百姓和士兵中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

天宝四年三月,滇东寒人内讧中,由于唐王朝的有效干涉,南诏势力被排出滇东,寒归王和寒崇道随后死去,亲唐的寒日进异军突起,在唐朝的撮合下,南北寒人经过一个月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谅解,由寒日进任寒族大酋长,南北巫教合二为一,由巫月教巫女任合并后的巫教大祭司,随即朝廷圣旨到,封寒日进为南宁州都督、归德将军、滇东侯,又任命姚州长史张虔陀为昆州刺史,代表大唐管理滇东地区,协调南北两寒议和。

而李清则在停战五日后,接到了李隆基密旨,褒奖了他在滇东作出的巨大功绩,同时免去他太子舍人一职,命他专职武事,待南诏事毕后一并封赏,李清在与张虔陀办理交接后,便率领三百唐军向南诏的太和城飞驰而去。

注:因为字体原因,滇东的‘寒’实际应写为‘爨’。滇东争夺是史实,是唐朝与南诏关系的转折,历史上唐王朝用了李宓为特使而最终失败了,后果是南诏从此崛起。但在本书中,老高换了一个大唐特使,从而改变了历史。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云聚会

当滇东形势发生逆转之时,南诏已无心东顾,阁罗凤和于诚节的王位继承人之争已使南诏局势发生了动荡,于诚节先下手为强,指责阁罗凤在他从长安返回的路上派人暗杀自己,而阁罗凤则坚决否认有此事,并反指于诚节图谋不轨,两派的支持者早已在暗中较量,刀光剑影、权谋手段,无不用其极。

而他们的父亲,南诏国王皮逻阁似乎已油尽灯枯,无力过问儿子们的争位,南诏上空已经风起云涌,一场决定着南诏命运的王位争夺战悄悄拉开了序幕。

三百骑唐军马不停蹄地在星夜里疾驰飞奔,金黄而巨大的圆月挂在树梢,迎着呼啸的夜风,他们象一群在月中飞行的幽灵,当晨曦初露,看到第一抹灿烂的金光时,他们抵达了位于苍山脚下、洱海湖畔的南诏都城,太和城。

李清的战马停下了大步流星,昂首一声长嘶,开始慢步行走了,他凝望着苍山黑黝黝的巨大身影,已经在初阳下渐渐泛绿,而从山脚一直延到半山腰上,朦胧的灰墙渐渐变白,在朝霞中披上一层淡淡的红光,太阳蓦然跃上阴暗的东天,射出万缕金光,照在城上,众人出一片惊呼,在绿树与白雾缭绕中,雄伟的太和城仿佛一座神话中的城池,高耸的佛塔象一把巨剑直刺天空,城垛上几面黑旗在晨风中猎猎飘扬,远处高空传来一声清亮如银号般的声响。

“这就是彩云之南吗?”李清眼光迷醉,他对大理追思已久,却未曾想到第一次所见,便已流溯千年。

张疤纵马上前,指着城门笑道:“将军,我们来得正巧,太和城开城门了。”

和大家相处时间久了,张疤也改变初衷,正式成为三百唐军中的一员,他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对救死扶伤有独到的手段,深受众人的欢迎。

李清点点头,回头对众人大声道:“再加把劲,进城找到使团,咱们再好好休息!”

众人轰然答应,一催战马,卷起滚滚黄尘,向这座神话中的城池飞驰而去。

尚不到城门,只见路上绿树叶茂,空气中花香四溢、一条河流如玉带般蜿蜒流淌,河水清澈,两岸房舍密集,造型精致,官道上行人如织,与地广人稀、建筑粗陋的滇东大不相同,其中不少头戴软脚幞头,身着翻领窄袖袍衫的汉族商人混行其中,这里的女人容颜俏丽、口音甜糯,土音夹杂几句汉话,让人也能明白她们的意思。

行人已多,唐军不敢纵马,便牵马而行,他们虽然衣甲鲜明,但前些日子大唐使团引起的轰动已经让他们视觉疲劳,见怪不怪了。

“李县令!李县令!”惊喜的呼唤声一直在李清的耳边炸响,他才茫然回头,见是一南诏官员打扮的中年男子,在惊喜中一张嘴张得可以塞进三个白蛋,两只眼睛尤其犀利,仿佛可以看穿自己的行囊。

“你是?”

既然他叫自己李县令,那应该是在义宾相识,可在李清的记忆中,他实在没有这个印象。

“呵呵!李县令自然不认识我,可还记得掉进岷江之事,当时李县令尚在昏迷中,便是我给李县令诊治的,不知事后夫人有没有给你说起过。”

李清这下想了起来,帘儿给他说过,一个医术好,且爱钱财的名医。

“你是、是巫名医。”李清上下打量他,义宾县的名医,怎么穿着南诏的官服。

“不错,在下便是‘钱是过眼云,名为下气熏’的巫钰麟。”

巫钰麟见李清眼光怪异,知道他的想法,便笑着解释道:“我虽不爱钱,也不喜名,但做官却是我一生的愿望,在大唐我是没指望,正巧南诏使团停留义宾县,我为二王子治了刀伤,他见我医术不错,便带我来了南诏,现在我是南诏王宫医官,专为云南王诊病,呵呵!小官一个,李县令千万莫要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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