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天全集.com》第226/255页
“啊?”此话一说,至尊宝又大大的吃了一惊,转头望向那玉笙烟之时,却见她缓缓点头,应道:“宝儿,不错,这事儿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你当时走得早了,怕是并不知晓。”
“我、我有爹了,我还有婆婆了!”至尊宝恍然中喜极而泣,“想不到,那果报圣母竟然是我婆婆——娘,娘!原来我还有婆婆!”
至尊宝此情正如那鬼母所料,不出其他,当即便笑笑问道:“即使如此,孩儿你可老老实实回答为娘一句了吧?这玉姑娘你到底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娶她?”
“娘…”至尊宝眼泪为拭,骤然又听见母亲逼问,当即面皮涨红一片,遮掩起来:“这个、这个事儿,是不是得、得回头再说…”
“不行,便得此刻给为娘个答案!”鬼母不依不饶道:“为娘时间不多,就等你这一句话,你可得给娘个准话,让娘走也走得安心…”“娘!”又听那鬼母说道此事,至尊宝心中顿时不再犹豫,应道:“娘,我、我想、想要娶、娶她…”
“哈哈,好!太好了,哈哈!”鬼母心中欢喜,顿时大笑起来,又问玉笙烟:“那玉姑娘你呢,可愿意嫁给我这孩儿么?”玉笙烟脸孔同样涨红,羞得深深将头垂了下去,也不说话,只是将那头点了点,算是应了…
“好!那为娘这便算是安心了!”鬼母喜欢道:“孩儿,你回头去找你婆婆,叫她替你提亲,这事儿便算是成了…”心愿一了,忽然整个魂魄发出嗤嗤大响,构成整个魂魄的阴气朝着四面八方涌去,样子也渐渐模糊起来!
那笑声依旧在虚无黑暗中回荡,畅快开心不已:“孩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悠悠荡荡半响,这才消失!
至尊宝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第二九四章 才出绝域犹忐忐,惊雷骤起风云间
母亲当面泯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只如刀子在剜心割肉,痛彻骨髓,悲鸣恸哭自然是不消说了.至尊宝伏地嚎啕大哭,直把自己活活哭得昏死过去,这才作罢…玉笙烟心中着急,又是给他掐人中又是给他灌水,折腾半响,好不容易才将他救得醒转!
见得他醒,玉笙烟又慌忙上前劝慰,将那鬼母的话说来劝他,可是堪堪才说得几句,至尊宝已经挥了挥手,缓缓道:“烟儿,你无须多说,这事儿我现在心中已经想得开了!我娘说的对,此事都是命数,冥冥有天数为规,画地三千六百方,地数为矩,巡天一千八百位,只要我们不能破此天道规矩,就永远要活在其中,受其制约…”他抬头望着那黑漆漆的穹顶,目光好似已经穿透了厚重的泥沙土层,直直看到了那漫天星空,淡淡道:“定有一天,我要勘破这命数天道,活出个自己个儿来!”
“瞧你这话说得,”玉笙烟似乎有些没明白,试探着问:“嗯,要是按照你的意思,该要怎地呢?”“不怎地了!”至尊宝长长叹了口气:“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当务之急便是要想法子离开这里,在做他说!”
说完,径直开始坐着冥思回神,将与那鬼王对敌时消耗殆尽的精气神略略恢复些…玉笙烟见得至尊宝恢复平静,也就不再多说,那里又会猜到他心中所想呢?
堪破命运!
略略歇息半响,至尊宝二人随即动身。顺着那缝隙一路攀爬上去。果然便和那夜叉所说一般,走不多远便只有条手臂粗细的缝隙,根本无法通行,幸得两人休息之后体力已经恢复,又重新将那御神召唤出来开路,如此经过半日,好不容易才将那处掏出个窟窿,让两人能够通过——如此且行且住,一直在此山腹中待了三十多个时辰,两人这才打通了整条隧道。从那山背之处钻了出来!
月明星稀。两人辨明方向,急急朝着那巫老头儿的客栈之处赶去…猴爷从那鬼蜮之中出来必然经过此处,他俩赶去非但可以歇息,补充饮水干粮。还能顺便打听出那猴爷的去向。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再说。
从时间上算来,猴爷与至尊宝几乎同时动身,他们是沿着阴河出去直接便一路逃走;而至尊宝是先花了六七个时辰下去。与那假石破军大战一场,随后在返回缝隙的时候从夜叉处得到了情报,于是再从这直奔皇宫,先战尸怪,再斗鬼王,然后又辛苦劳神开凿山道,七七八八加一起,已经晚了将近三日的路程。
虽然晚了三日,所幸两人还有那能日行千里的符车,只要找准去向一路追寻,只需半日光景便能追上——他俩沿着山脊奔去,绕过一块凸出的般悬空山崖,远远便瞧见了那客栈所在的山谷和进入鬼蜮的阴河入口。
可是这一看,两人却不由吃了一惊!
非但客栈,就连旁边的树林都像被巨大的剪刀剪了个干净,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那原本院墙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堆黑炭,景象有如刚刚经历了场残酷的战争,几处断壁残垣,几块残破的木梁卷曲着躺在地上,七零八落,死气沉沉,那大的所在便像是原来修建的房舍,可也只留得了半堵不曾完全坍塌的残壁。
烟火已经全然散去,可是那空气中依旧有种淡淡的肉臭木焦的味道,像是告诉二人,此事发生的时候便在不久之前!
二人对视一眼,急匆匆便顺着山势冲将下去,直到这废墟近前——起初二人所见客栈是个走水失火的模样,但到了看时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失火造成的,分明便是为了毁尸灭迹而为!
在那废墟之中,横七竖八木梁烧成的黑炭之下,明明白白压着十数具尸体,都已烧得面目全非样貌难辨,大半个身子变成了白灰,甚至高矮胖瘦都看不出来…两人看得半响,均无从判定这尸首究竟所属何人。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便是说那巫老头儿一帮人定然是输了,所以才会被人焚烧掉整个客栈;倘若是他们获胜将那猴爷杀死,根本无须如此,只需要随意挖个坑埋了便是。这荒山野岭的又不怕走漏消息,又不怕那石破军还有同伙来报复,何须将整个客栈都陪着葬送了?
但是倘若说是那石破军所为,道理上亦是不怎么说得通,因为他知道法门洞悉了自己的踪迹,派人前来擒拿,所以抛弃鬼蜮的家业慌忙逃走,足可见其对此法门的畏惧之意,在如此这般的情形之下,他有怎么会招惹那百鬼肆的巫老头儿呢?且不说多给自己竖立百鬼肆这个强敌,旁的只说耽搁的时间,暴露的行踪,便不是个如此老谋深算之人会所为之的。
难道,这其中杀人放火的另有其人?
至尊宝心中一动,很快便和玉笙烟在那废墟中寻找起来,不多一会,两人倒也找到了些许东西,可是都不能表明身份。至尊宝想了想,还是决定施法招魂,看看能不能从那鬼魂口中探听些消息出来。
至尊宝那双眼是可以看见鬼魂的,但是此刻、此地,却并没有任何游魂野鬼的存在,他猜测中便认为是那些鬼魂已经离开了葬身之地,进入地府冥界,渡过三途河流,堪堪进入了轮回之途;或者是已经离开了此地,跟随那杀害它的凶手而去…招魂不能将鬼魂从地府中请出,但是对于那些离开此地的鬼魂,却是可以请回的。
要是换做平时,至尊宝或者不会如此,可是为了追查那石破军的下落,这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事,倒是非得做了不可——于是两人在那废墟中找到些未曾完全烧掉的符纸、朱砂、线香之类,就在此做起个坛来。
先是将那一并物品摆好,然后将那沐浴度魂咒书写符纸,在半空中烧成灰烬之后混合清水,此符水洒遍周遭所有尸体,然后分别在尸体身骸左近点上一注线香,压三张黄纸,半把白米;接着又在尸堆面前勉强摆上一盘窝头、两碗浊酒,一对红蜡,以为祭品。
一切完成之后,由玉笙烟嘴里唱诵招魂之咒,脚踏禹步,把那找到的黄纸所切成的纸钱纷纷扬扬撒出,口中三步一唱、七步一歌,手中魂幡抖动连连,试图召回那离开此地的冤魂…而至尊宝则睁大了眼睛朝着四周打量,万万不愿放过任何的动静。
一般来说,禹步三转三落合九次,每次那步伐将走四个禹步起止,便是二十八步反复九次,合计一共便得二百五十二步。三步一唱,七步一歌起来,一般也就是三遍的样子——普通人招魂,大抵在那百多步的时候便能召回,可是今天玉笙烟的禹步三起三落完毕,此处也丝毫没有见得有魂魄归来兮的样子!
玉笙烟看看至尊宝,似有所问,他想了想,只得叫玉笙烟再来一遍,口中只道是怕是那冤魂跟得太远,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可是心中却早已对此了然——如果不是这些魂魄被杀死他们之人下了邪术,那便是已经都进入了地府中,召不回来了…
正在寻思,至尊宝眼角忽然见得远处似有几个人影晃动,看似别的游魂野鬼,立刻嘴里便吹了个口哨,朝着那鬼魂藏身之处略略呶嘴,暗示于玉笙烟。她也聪明,顿时明白了至尊宝的意思,手中拿起一把纸钱便迎风扇动,点起一把火来,朝着那旁边撒出,口中道:
“东边的游魂,西边的野鬼,招魂你不来,过路你请收!腼鳖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脯凫,煎鸿鸽些;露鸡腥螭,厉而不爽些;柜妆蜜饵,有伥惶些;瑶浆蜜勺,实羽觞些…”
一面唱诵,一面从旁边取出酒水四处洒落。
玉笙烟所唱的并非是招魂之咒,反之,那其实乃是寒食之曲,意思便是在祭祀扶着供奉的时候,将许些酒食予孤魂野鬼,一则视其可怜,以为施舍布施;二则是怕其捣乱,希望勿来作祟…如此寒食一唱,那三五个躲在暗处的魂魄顿时涌了出来,一并漂到两人面前,附身大力嗅着那酒水的味道。
适才不来,是怕那正主儿到了寻之晦气,现在既然主家布施,又看不见它们,这下却是再无防备了——可是它们又哪里知道,这至尊宝一双眼睛能看阴阳两界,将它们早已看的分明无比?
野鬼正在抢食那酒,忽然周身一动,这才看见周遭被至尊宝下了个封鬼之阵,四枚古钱位列四方锁住了它等的行迹,只待他口中一动,这便会将其尽数收在钱中。如此一来,那鬼魂顿时骇得魂飞魄散,伏地便向二人求饶,至尊宝也不多说,便将自己心中的问题逐一道来,询问它等。
起初未得细看,等到此刻至尊宝才发现了,原来这些鬼魂不是旁人,却正是自己当初刚到客栈的时候,与自己发生冲突的曲老三、带头大哥一行人——诸位看官可曾记得,当初发生冲突之后,虽然几人在至尊宝帮忙求情之下留在了客栈中,但是去往鬼蜮的船上却是不曾见得,原因便是这几人离开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几人纵然离开,可还是将命断送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五章 子欲亲加难料想,忽起陡转变无常
曲老三、带头大哥的魂魄离窍时显然有异,已将至尊宝等人尽数遗忘,他自然也就不提,只是细细询问众人从客栈离开之后所发生的情形——这几个魂魄的记忆支离破碎,几经拼凑,他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弄个明白!
原来,曲老三等人得罪了百鬼肆巫老头儿之后,倒也不是就此准备离开,只是想着那鬼蜮门开的日子共有三天,倒是不需急着与至尊宝一并进去。他带着手下离开客栈,准备寻些野味带着下去,到了那鬼蜮中与至尊宝好好喝上一回酒,也当赔罪也当拉近彼此关系,等到从鬼蜮出来的时候求他帮忙说说,到时候无论寻了什么,在巫老头儿那也能卖个好价钱不是?
所以,当时一并人等便钻进了深山中,准备打上些獐子山鹿之类,选那肥美之处带到鬼蜮佐酒,也算表达一点自己的心意——众人在山中寻了一天一夜并无收获,于是干脆便在野地露宿,准备明日再找。
此山虽然偏僻,常人不达,可是往来的寻宝者也非常人,早已将那些大兽杀得远远逃了出去,带头大哥第二日纵然拼命也只找了些山兔竹鸡,心中不甘,于是便与手下商议多待一夜,等到第三日实在晚些才进那鬼蜮。
于是,这几人又在山中歇息一宿,准备明日再寻个大块儿的山兽,打了之后赶着下去——可便在这一夜,陡生事端,将几人的性命尽数送了!
夜半时分。当几人正在酣睡,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顿时便将他们倏然惊醒,抬眼看时却见得有三名黑衣人,手中正牵一架怪诞之极的马车赶路,便立刻手持兵刃备了起来,合在一处,并肩上前问话。
黑衣人骤见此地有人也是吃了一惊,当中个小个子略略挥手,那旁的两人便抢步上前。按照道上骡夫子的规矩取出两块银洋。买个去处——他们既然按照道上规矩来办,带头大哥自然也就收了钱,按照规矩给来人将去路说了。
来人所问的并非什么特殊之处,而是那去鬼蜮的路径时间。顺便还询问众人由何处来、到何处去、是否见到两名年轻男女等等事宜…收钱指路。按理不会有事。那带头大哥起初也是这般想着,可是不知怎地,看着那黑衣人总觉得心里阴渗渗有些畏惧。没来由自己心里就寒了几分!
在此心思之下,他纵然是不愿意得罪巫老头,可还是将那至尊宝的一五一十说了,也不想管这些人究竟是去寻那至尊宝的晦气还是去与他相厚,反正只盼着快些去了,离自己越远越好——如此,两三下便将他们所问之事尽数说了。
可事与愿违,这几人问完话之后原本该走,但不知怎地,那其中个黑衣人忽然摸出块手绢布条似的东西一抖,带头大哥一行立刻手软脚麻、双眼发黑,齐齐倒在了地上!
他们身不能动、口不能眼、目不能视,可是那神智却愈发清明,甚至那几名黑衣人的对答都一句不漏的收入了耳中…
当前个黑衣人先是躬身朝着后面矮小的黑衣人施礼,问道:“这几人如何处置?”
那矮小黑衣人挥挥手:“为了防止消息走漏,那小贼先有了提防,他们必须灭口——待会你撒上些化骨水,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溶了,那便没了后患。”
“是!”先前那拿出手绢的黑衣人应了一声,又问:“那请圣母示下,他们可需用离魂之术收了,将这魂魄拘于法箍之中么?”“不必!”那被称为圣母的黑衣人径直摇头:“我们这法箍只有一个,须用在关键的时候,像这种不打紧的人且就不用了。”
那圣母如此吩咐,可是另外两个黑衣人似乎意见相左,立刻便有那第一个黑衣人犹豫片刻又道:“圣母所言甚是,我们自然明白,可是此地鬼蜮之中,隐隐便有将此游魂野鬼吸引进去的力量,在下怕万一这几个幽魂进得那鬼蜮之中,又偏巧被那能见的鬼魂的小子碰着了,我们岂非有失么?”
那圣母嘿嘿笑得几声,半教训半教授的口吻道:“不错,你们俩能想到这一点,确实已经比以前有所进步了——但是,你们关于此事却只想到了其一,没有想到其二!”
“愿闻其详!”两人齐齐行礼,异口同声道:“请圣母教教我俩。”
那圣母嗯了一声,似赞许模样看看,于是道:“你所用的五更鸡鸣香将此人迷倒,那他的神智一定有所糊涂,纵然是做鬼也会像是个醉酒之人般的不辨方向,就算有那鬼蜮的吸引之力在,恐怕要找路回来亦需半月有余…我们要向他们不碰到那两个小鬼,走漏我们的行踪,只需在杀死他们之后施个引魂之咒,将他们送出百十里距离,让他们那里去打转迷路即可…只要让他们不碰上那两个小鬼,一切可就成了。”
听此一席话,那两人顿时才大悟明白,当即对这圣母莫口子的赞颂,一面也将刀子摸了出来…见到那黑衣人要行凶,这几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可是无论如何动作,身子却是丝毫动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刀子扎进胸膛,咯吱咯吱把咽喉割断。
身子不能动的时候,这几人的感觉变得分外清晰,更体会到了这刀子切开皮肤,割断肌肉,切割心肺各处,将体内那血管经脉一点点的扯碎——本来是瞬间即逝的动作在他们心中被无限放大,就像是被人放慢了数百上千倍的速度,一点点让他们反复体验那种痛苦和战栗造成的感觉!
活着感受那刀子在自己体内一点点移动,切割自己的器官,然后被这涌出的血泡子堵塞咽喉,那种感觉被无限放大之后,让人所承受的痛苦甚至超过了凌迟,更无须说这种感觉让人无数次的承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