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敌》第329/359页
他亲眼看着自己好友(尽管平时常常吵架)、兄弟(虽然平日大家常争个脸红耳赤)、同门(固然平常看他本顺眼)遭侮辱、折磨,而他却无能为力,啥也不能做。
他决心奋力一搏。
活着本就是要求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有些人,为了活下去,不惜卖友、卖亲、卖尊严,当然也不在乎卖身、卖国、卖灵魂了,卑污求存,无耻馅媚,连篇颂德,助封为虐,降志辱身,甘之若焰,可见,要活下去,要活得好,也真不容易。
但不是叶告。
他是宁死不受辱。
他也见不得他的朋友受辱。
他情知这一击再不着,必死无疑――且必受辱。
他也没有一击必得的把握。
可是人生不是每件事都有把握的――有些时候,总得要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那才使人生因而丰富、生动;有趣而过瘾,可不是吗?
天下第七叫叶告等着。
叶告就忍着等着出击。
天下第七是要叶告等着。
他等着享受完陈日月后,就去折磨叶告。
连他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绝对没有想到:
他“等着”的是这个。
――“等到”的是这种情形!
他突然一疼。
他负伤多处,受创极重,但却没有一种痛,比这更痛:从来没有一种伤,比这更伤――就连瞎了一只眼也不及这次创伤更深更重更诡怖!
因为他身体有一个部分断了。
给咬断了。
那话儿。
他的话儿竟然断了!
他本来在最高的享受中,突然之间,他那攻陷在陈日月深喉里的话儿,竟然断了。
那是给咬断的。
――是给陈日月一口咬断的!
天下第七怔住了。
只听陈日月“喀吐”一声,把那半截的话儿唾于地上,大喊:
“朱一肝,朱八戒!”
叶告如梦初醒,喜出望外,并且,尽一切力量,飞身扑出,发动了他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击!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的。
――呸!阿三这“仆街”、“阴阳怪”,“蛊惑仔”!
(他向来惯于用这种俚俗的粗话骂这个古灵精怪的同门;他向来看不起这“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