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三男人,我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我校对版作者刺客叶荣添》第11/112页


  这首歌不合时宜地出现,让我们平添几许惆怅。燕子送我到机场,在我进入大厅时,她将一个礼物盒塞在我的公文包,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在安检门前,燕子抱着我,趴在我的肩膀上流着泪说:“添,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广东。”
  这个时候,广播里反复催促着旅客要登机了,我拍了拍燕子的背部,安慰着她,不要说对不起,你只是迟半个月回广东而已,没啥大不了事。最后,提醒她记得到药店买事后避孕药服食。
  在机上,打开礼物盒,里面有一条皮带,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笔迹清秀如她,字数不多,交待我回去打开邮箱,里面有一封她发给我的邮件。
  我迷茫,送皮带给我还好理解,怎么还有银行卡?
  感觉疲倦,在机上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回到酒吧的时候,刚好是上班时间。这天晚上因为有特邀嘉宾演唱,来客特别的多,工作特别的忙。到凌晨3点半,才能打烊。
  今天,经历了5小时舟车劳顿,然后马不停蹄继续工作八九小时,再加上昨晚放纵一夜,说不累,那是假的。但内心充满对那封邮件的好奇,我心里想,一定是燕子在过去一个多月里所写的日记,向我交待都做了些什么。于是,下班回家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电脑上网收邮件。
  当我将这封长长的邮件看完,已经是心如刀割,撕心裂肺般痛,不可置信地在电脑的面前反复检查发件人和邮址,以及内容,最后,我像一个失去重心支撑的瘫痪病人一样,重重地在椅子上摔下。
  8月的高温足够能让人汗如雨下,我坐在大厅,只感到阵阵寒气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将我整个吞噬,冷得我身心震颤寒噤,要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情和爱,恩与怨也只不过是一缕无足轻重的鸿毛,份量轻到不值一文。
  燕子的邮件至今仍保存在我的邮箱里,没有删掉。全文如下:
  “亲爱的添:
  请允许我再一次这样叫你!
  能和你相恋,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但是,不能和你共渡下半生,却是我最大的愦憾。对不起,我要结婚了,嫁给陈辉。我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也会想想我。
  你上次回广东后的不久,我爸出事了,有人向纪委举报,检举我爸利用职权进行贪污贿赂活动,纪委的工作人员叫我爸协助调查,我爸表面上坦然自若,内心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爸的车子,复合式楼宇,其他物品的大额消费支出,如果没有工资以外的收入,单靠他的薪俸是远远不能够实现的。
  我爸早一段时间收受了一个叫王天富的钱,对方要求我爸为他审批某个项目,原本,这个项目的审批决策权掌握在我爸的手中,我爸自认为“赚”这笔钱没有问题,没料到上级部门新来了一位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职权职责进行了重新分配,审批权发生了转变,我爸无法为王天富的项目进行审批。王天富的项目没有批下来,钱又像肉包子打狗,一气之下就向纪委递交了一封检举信。
  事也巧凑,陈叔(陈辉的爸爸)与王天富交情颇深,想必也是官商勾结的结果。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我爸找陈叔帮忙,并表示愿意将钱退回给王天富,要王天富向纪委解说举报事件纯属误会。
  陈叔和王天富几番酒肉之后,得出的结果是钱不退也是可以的,但那个项目志在必得。
  以我爸的能力,审批该项目已经是在职权范围之外了,陈叔的级别大,动用一些人脉关系是轻而易举达到的。我爸对身败名裂和受牢狱之灾深感恐惧,他还那么年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再干十多年,仕途不可估量。当我爸恳求陈叔扫清障碍,将这件事化险为夷时,陈叔却提到了陈辉和我指腹为婚的事。
  陈叔说,陈辉和燕子都长大成人,大学毕业已有一年了,陈辉在事业上也小有成就,自已办了一间小公司,经济上独立了,完全有能力养家糊口,你们家的燕子年纪也不小了,一个大姑娘跑到广东那么远做代课老师,能有什么前途?她如果想做老师,我帮她在成都找一间学校就可以了。我看还是将他们俩人的婚事定下来吧。以后,我们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也算是了结了我们这一辈的一桩心愿。
  我爸和陈叔在还没有生我和陈辉时就曾有过指腹为婚的约定。陈叔的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和陈辉结婚,其他的事就好办。陈辉在我爸妈面前一向以来表现的很乖巧,深得我父母喜欢,我爸对陈叔在仕途上的提携有知遇之恩,我嫁给陈辉,既是陈叔一家的心愿,也是我父母的期盼。
  我爸当场就表示,这件喜事越快越好。这个越快越好当然也包含了让陈叔为他摆平贪污贿赂的事的意思。
  我太了解我爸,他让我嫁给陈辉,不完全是为了我的终身幸福着想,其中一部分目的是为了他在官场上有一个更加坚定的靠山,实现在政坛上的抱负。
  说真的,我父母对权钱的过分膜拜,走钢丝绳般的玩弄权职,我不敢苟同。上得山多终遇虎,夜路走得多总会遇到鬼,钱,贪得再多也贪不完的,何且他们的收入也足够保障生活的开支,我无时无刻不为他们提心掉胆。作为他们的女儿,除了在内心里表达自已的不满和作无声的抗议,我还能怎么样?
  现在,他有事了,我万般的不想嫁给陈辉,我只有一个父亲,即使他再不尊重我的选择,我身上流的血也有他的基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掉下来,被人唾弃,直至送进牢狱,他今年四十多了,如果判个十头八年,你叫我这个做女儿的于心何忍?
  我曾作过抗争,我说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你们怎么可以拿我的一辈子作筹码?我妈却以死相逼,她说:“你和陈辉成婚是迟早的事,你不能对你爸见死不救,我没有你爸爸也活不下去了。”说着,她到厨房拿出水果刀作割脉状,我爸在旁将水果刀夺了下来。
  我不知道妈是不是真的要割脉,还是恐吓威胁我。我不敢用她的生命来做赌注,毕竟,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养育我成人,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在我答应了他们嫁给陈辉的同时,陈叔拍着我爸的肩膀承诺,会不惜一切力量动用他强大的人脉关系和方法为我爸的事摆平。
  我家和陈家找风水先生算过卦,8月17日是良辰吉日,并订了酒席通知亲朋友好友。
  我的思想进行过无数次矛盾斗争,我既想和你一起,却又不能失去父母,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这也是我一个多月以来,中断了和你联系的原因。
  我深刻记得2002年8月15日是你的生日,我们曾一起浪漫地渡过了那一天。而婚期前的二天也恰好是你的生日,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过这个生日,也许,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过生日了。
  添,原谅我的自私无情,好吗?我真的很爱你,从大学开始,我就暗恋你了,我仍记得我们第一次牵手,手心出汗的紧张,却心里载满了甜蜜。我仍记得我们第一次亲吻,牙齿碰牙齿的尴尬,我永远也忘不了你每一晚抱着我酣睡至天亮。我一闭上眼睛,脑里全是你的影子,我每天都在祈祷,今生做不了你的妻子,如果真的有来生,下辈子我还要遇上你,还要让自已爱上你,去延续今生未完的梦想。
  听说,将皮带送给男人,可以一辈子将他的心绑住,今天,我去逛了皮具店,选了一条皮带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我不敢奢望这条皮带能将你的心拴住一辈子,每天睡觉和每天起床,你只要看到我送给你的这条皮带,偶尔能想起曾经有过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银行卡里面有12万,陈家给我买嫁妆用品的,你有开咖啡店和开酒吧的理想,这笔钱,虽然杯水车薪,但是,也代表了我的心意,我亏欠你的太多,除了这些,我不知道怎么去弥补我对你的伤害,请你收下,去实现你的抱负。
  每一天,我都会想你,即使是嫁给了陈辉之后也不例处。添,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知道对女人来说,第一个男人在生命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吗?你的影子在我的脑海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不知道还要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想念,愧疚和矛盾。
  爱你的燕子
  2003年8月13日”


第二十一章
  看完这封邮件,我终于明白,昨天的牵手不是《诗经》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是今天柳永的《雨霖铃》“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我以为足够坚强,原来平时是还没到足够让我悲泣的伤痛,我似乎听见自已的心像玻璃一样,一点点地被敲碎,洒满一地,那些随着心碎流淌的血,我看不到,但我却感觉得到它们从伤口中慢慢地渗出,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昨晚疯狂的做爱,是对过去一个月没做的弥补,原来却是对你下半辈子不能和我做的弥补。
  我以为,我们能携手走完一生,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而你提前结束这场戏舍我而去,之前的山盟海誓成了糖衣炮弹,它只能给予我们片刻的甜头,当舔到最深的一层时,却将我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明天,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你还要送一条皮带给我,要将我的心绑住。你知不知道我看到皮带的时候就是我痛苦的时候?
  这12万算什么?是你给我的分手费吗?还是你怜悯我的施舍?
  在小说中,影视上所看到的一幕竟然会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的身上,残酷地让我鲜血粼粼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梦,究竟与现实世界有多大的关联?曾经,那个被恶狗撕咬的噩梦记忆犹新,它一度让我对未来充满迷惘,害怕某一天会真的有那么一群穷凶极恶的恶狗从天而降,将我和燕子分开,这个梦在冥冥中昭示着我和燕子在爱情道路上,注定要擦肩而过,今天,不可救药地发生了!
  我有一种冲动,天亮之后,我飞向成都,在燕子和陈辉结婚之前出现,燕子被我的真诚打动,拖着长长的婚纱将陈辉抛弃在婚礼上,在来宾们的面面相觑中,我牵着燕子的手飞奔出教堂,将我在这场三角关系中处于劣势境况力挽狂澜,扭转乾坤,上演本世纪最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谱写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现代版。
  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幼稚可笑?是一厢情愿的痴人说梦吧?这个世界哪里会存在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无奈的我,除了期待发生奇迹之处,我还能够怎么样?
  千里之外的燕子,你感觉到我的心痛了吗?你闻到了我泪水涵蕴着想你的气息了吗?
  黎明时分,晨曦的曙光已从窗户中射进来,天亮了,心力交瘁之余,极度的疲惫,我趴在电脑台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班时间了,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不清,感觉头晕目眩头重脚轻的,可能是在电脑台趴睡了一个白天,血液得不到循环的原因吧。
  简单刷洗了一下,换上工衣,跑去小饭馆吃饭,却感觉没有胃口,吃了二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回到酒吧,刘经优问我,今天怎么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状态?在这座城市,我只有刘经优这么一位能顷谈心事的好兄弟。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向你抛来的救命草,除了此,你别无其他能信任的人了。刘经优对我的关心,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了,我对他说,我女朋友今天结婚。
  刘经优一脸惊愕,大惑不解地问:“你女朋友结什么婚?和谁?”随即他又说:“你发烧了吧?今天神经兮兮的?”
  我再一次明确地告诉他,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就是今天,2003年8月17日。
  刘经优感到莫名其妙,他边摸着我的头边说:“你的生日不是燕子陪你一起过吗?你昨天不是刚从成都回来吗?怎么今天她就和别人结婚了?”
  此话刚说完,他停住了探在我头上的手,他继续说:“哗,添,你发烧了,烧得很厉害啊,额头在发烫。”
  我知道刘经优对我今晚语无伦次的说话持置疑态度,他心里肯定是在想,我又是在开玩笑了。但是,我怎么会开这种幼稚的玩笑呢?“我没发烧,我是说真的。这一次,是燕子在结婚前最后一次见我。”
  我表情沮丧,脸庞写满了落漠。刘经优见此,才彻底相信这不是一场玩笑。
  但他坚持说我发烧了。我自已摸了摸头,也感到了微烫,怪不得,疲惫不堪头昏眼花的,也许是趴在电脑台睡觉冷着了的原因。
  刘经优建议我去看医生或回去休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台上,特邀的香港歌手在尽情献唱,又蹦又跳地搔首弄姿,引发台下来宾的一片尖叫喧嚣,整间酒吧弥漫了狂欢、热闹的氛围。他们那么快乐,那么尽兴,而我,却独自一个人承受突如其来的凄风苦雨,与他们的快乐世界格格不入。
  我脑子里满满装载着燕子曾经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那些过往的经历宛如一场电影片段,一幕紧接一幕在我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此时此刻,远方的燕子快乐吗?她是不是也像我这样想着对方?还是已经和陈辉相拥着进入了洞房?
  一想到燕子和陈辉洞房,顿时心如刀割。陈辉面目狰狞,秃头大肚,嘴大牙疏,一副让人不敢恭维的尊容,他有什么资格配衬燕子?分明,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昨天,燕子还是属于我的,我们在床上耳鬓厮磨,翻来覆去,一起将爱疯狂地做着,体验到了爱的最高境界。
  今天,燕子却要被这么一个丑男人压在身下,重复着昨天我对燕子所做的事。
  耳边,他们快乐的歌声变成了我死去的爱情的哀悼曲,我只感到心胸抽搐般地剧痛,脑袋沉重,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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