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重来全集.com》第34/97页


“我的妻子非常疼爱我们的女儿,对她视如己出。这种爱意并非出自基因的联系。那时她们只分离过一次,就是当波琳娜带山姆去乌拉圭的时候。

“您可能会觉得我就这样将她们粗暴地分开,实在是君子不齿的行为。但是,斯迪曼先生,就在蕾艾第一次到我们家的时候,她的口中一直重复着一个词,那时我们以为这只是婴儿口齿不清的呢喃而已。她整天一边望着门,一边哭喊。等我后来向我的同事询问时才明白,她每天哭喊的那个词就是“妈妈”的意思。蕾艾喊了几周她的母亲,而我们根本不明白。

“我们和她一同生活了两年,也许等到她七八岁的时候,或者更小一点儿也有可能,她会将我们彻底从她的记忆中抹去。而我,即使我能活到百岁,我也不会忘记她的面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仍会记得她的音容,我仍闻得到她圆乎乎脸庞的味道。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即使从严格意义上说她并不是我的孩子。

“等我回到家时,我发现整个公寓都空了。波琳娜只留下了我们的床、餐桌和一把椅子。一件玩具都没有留在山姆的房中。而在餐桌上,就在我留下信请求她原谅的位置上,她用红墨水写下了‘永远不会’。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知道她是否离开了美国,不知道她是否带着我们的儿子回到了乌拉圭,或者她只是搬到了美国的另一个城市。”

三个男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你去警察局问过吗?”皮勒格问道。

“问什么?告诉他们我带走了我们的女儿,而我妻子为了报复我则带走了我们的儿子?然后请求警察逮捕她?再等警察找到她后,让法官解决我们的问题,并把我们的儿子送去寄养家庭,让他等待关于他未来命运的判决?不,我不会这样做的,每人都有自己应承受的痛苦。你瞧,斯迪曼先生,绝望有时会转化为怒气。我毁了你的车、我的家庭,还有我的生活。”

“我很抱歉,卡佩塔先生。”

“你现在当然会感到抱歉,因为此刻的你正为我的痛苦而深感同情,但是,到明天早晨,你就会对自己说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做你分内的事,你为自己的职业而感到骄傲。你的确报道了真相,对此我表示同意,但是我想向你提一个问题,斯迪曼先生。”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在你的报道中,你写到有五百个美国家庭,也许甚至可能是一千个美国家庭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这桩案件。在你发表你的报道前,你可曾考虑过这可能会导致它们陷入怎样不幸的悲剧吗?”

安德鲁垂下了目光。

“和我想的一样。”卡佩塔叹了口气。

随后他将刚刚写下的东西交给了皮勒格。

“这就是你要的那个愚蠢的听写结果。”

皮勒格从口袋里掏出那三封恐吓信的复印件――安德鲁已经将它们从报社保卫处取回来――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字迹不符,”他说,“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卡佩塔问道。

“斯迪曼先生曾收到过三封死亡恐吓信,我想确认你是不是其中一封信的始作俑者。”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可以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在停车场的时候,我很想报仇,但是我没有能力完成。”

卡佩塔拿起桌上的信读了起来。

“我永远无法真的杀死某个人。”他边说边放下信纸。

但当他看到第二封信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变白了。

“你还保留着这封信的信封吗?”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是啊,为什么这么问?”安德鲁反问道。

“我可以看看它吗?”

“你得先回答我们刚刚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皮勒格插话道。

“我认得这个笔迹,”卡佩塔嗫嚅着说,“这是我妻子的笔迹。你还记得信封上的邮戳是外国邮戳吗?我想一张乌拉圭邮票应该挺显眼的。”

“我明天就去看看。”安德鲁回答说。

“谢谢你,斯迪曼先生。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皮勒格和安德鲁站起身向神学教授告别。当三人走向大门时,卡佩塔又叫住了安德鲁:“斯迪曼先生,刚刚我曾对你说我永远没有办法杀死某个人。”

“你现在改变主意了?”皮勒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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