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重来全集.com》第35/97页


“不,但是基于我对波琳娜的了解,我却不能保证她不会这样做。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将她的威胁视若儿戏的。”

皮勒格和安德鲁走进地铁站。在这个时间点,这是回到报社办公室最快的方法。

“我应该承认你可真有办法赢得别人的同情,我的老朋友。”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警察?”

“如果他知道我是警察的话,他很可能就什么都不说了,他会保持沉默并要求律师在场。相信我吧,让他认为我是你的保镖显然更有利,尽管这个误会并不是一种恭维。”

“可你现在已经退休了,不是吗?”

“是的,没错。您还想怎么样,时间又无法倒流。”

“用听写的办法鉴别笔迹,我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你觉得警察的工作是随随便便在一张桌角就能完成的吗,斯迪曼?”

“但你要他写的东西太傻了。”

“我答应了为我提供住宿的朋友们,今晚要为他们下厨。你刚刚说的那些傻乎乎的东西,是我一会儿要用的购物单。这样看就不傻了吧,嗯,记者先生?这位卡佩塔先生现在的思绪太混乱了。你曾考虑过你的报道可能会影响他人的生活吗?”

“你在做警长的漫长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犯过错吗?你难道就没有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为了百分之百地完成调查,而扰乱过一位无辜者的生活吗?”

“当然是有的。睁一只眼还是闭一只眼,在我的职业中,是日常的两难选择。是将一个犯了点儿小罪的犯人送入监狱让他在里面度过一生,还是假装没看见,直接写完报告了事?每桩犯罪都是一个特殊的案例。对某些人来说,他们梦想着有一发子弹结束生命,而对另一些人来说,他们渴望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但我只是个警察,我不是法官。”

“你经常闭上眼睛假装没有看到吗?”

“你到啦,斯迪曼先生,再说下去你可要坐过站了。”

地铁减慢速度停了下来。安德鲁和警长握了握手,然后下了车。

13.拉斐尔

二十四岁的时候,伊莎贝尔已是一个两岁小女孩的母亲了。她的丈夫,拉斐尔・桑托,年纪只比她大一点儿,他的职业是记者。这对小夫妻住在巴拉卡斯街区一个寒酸的公寓里。伊莎贝尔和拉斐尔是在大学里相识的。和拉斐尔一样,伊莎贝尔学的也是新闻专业;拉斐尔总是对她说自己的文笔比她的要更笃定更细腻,而她呢,则在描述某个人的外貌时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天赋。然而,当他们的女儿出生后,伊莎贝尔却选择放弃她的事业,直到玛利亚・露兹到了能上学的年龄。记者生涯是这对夫妇共同的热情所在,拉斐尔发表每一篇报道前都要念给伊莎贝尔听。每当他们的女儿睡着之后,伊莎贝尔便在厨房餐桌旁坐下来,手里拿着铅笔,修改拉斐尔的稿子。拉斐尔、伊莎贝尔和玛利亚・露兹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美好的未来正在等待着他们。

但是震动全国的军事独裁政变毁了他们的计划。

拉斐尔失去了工作。过去雇用他的中间派日报《观点》,尽管在涉及新政权时经常采取极为“谨慎”的立场,但还是被取缔了。这件事导致这个家庭陷入了最糟糕的经济危机,但是对于伊莎贝尔来说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此时仍供职于报社的记者多少都对魏地拉将军的政权表示效忠。而伊莎贝尔和拉斐尔,作为左派的庇隆主义5者,他们永远不会同意自己的文字出现在诸如《卡比尔多》或者其他还在出版的报刊上。

心灵手巧的拉斐尔很快在街区的一家细木工工场找到了新的工作,伊莎贝尔则和她最好的朋友轮流照看孩子,以便腾出时间去理科高中担任学监。

月末的日子总是不那么好过,但是两人的工资合在一起仍可以帮助他们脱离困境,满足他们的小女儿的所有需要。

每天当拉斐尔从工场回来后,一家人用完晚餐,他们便在餐桌边坐下。伊莎贝尔做点儿缝缝补补的工作补贴家用,而拉斐尔则记下有关不公正、政府压迫、权力腐败、宗教同谋等种种社会现象,记录下阿根廷人民的忧伤。

每天上午11点,拉斐尔会借口抽烟离开工场。一个骑车的人停下车问他要一支烟抽。拉斐尔趁着帮他点火的时候,悄悄将前一天晚上写好的文章塞给他。信差将这些违禁文字送去一个破败的工场,那里现在是一处秘密印刷所。就这样拉斐尔为一份抵抗组织秘密出版的地下刊物贡献自己的力量。

拉斐尔和伊莎贝尔梦想着有一天能够离开阿根廷,移居到一个自由的国度。

每当伊莎贝尔气馁的时候,拉斐尔便从衣橱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红封面的小本子。他计算着他们的存款,倒数着还有多久就可以离开这里。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向伊莎贝尔低声一一细数那些城市的名字,就像人们在讲述梦境一般,就这样他们双双睡去,拉斐尔总是先睡着的那个。

夏初的一天,在晚餐后,小玛利亚・露兹已经入睡,拉斐尔和伊莎贝尔都比往常更早地结束了当天的工作。伊莎贝尔裸着身子躺在被子下。她的皮肤细腻苍白。拉斐尔担心自己做惯了木匠活的粗糙双手会在抚摸时弄疼她,尽管这肌肤相亲中满是浓情蜜意。

“我喜欢你这双劳动者的手,”伊莎贝尔在她丈夫耳边呢喃着笑道,“告诉它们紧紧地抱住我。”

就在拉斐尔和他的妻子做爱之际,有人敲响了他们小公寓的门。

“别动。”拉斐尔抓过床脚的衬衣说道。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拉斐尔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会惊醒他们的女儿。

当他打开大门时,四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一把把他按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用膝盖抵住拉斐尔的背,另外一个人抓住了受惊的伊莎贝尔的头发。他将伊莎贝尔推到厨房的墙上,用一块抹布绕住她的脖子,直到她再也叫不出声为止。等她的叫喊声一停止,那人就趁机放开她让她能接上呼吸。第三个男人开始快速地搜查房间。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客厅,一只手抱着玛利亚・露兹,另一只手用刀抵住她的喉咙。

这些男人一言不发地示意拉斐尔和伊莎贝尔穿上衣服,跟他们出去。

他们将这家人带到一辆小卡车上,玛利亚・露兹被安排坐在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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