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原跋扈全集Zei8.net》第100/127页


  那人俊雅的脸上浮现惊愕之色,随即面带调侃的笑意,“如此我唤她棉儿可好。”
  棉儿十一岁,她见过他。
  第二次,皇宫。他远远的看着她,未曾移步。她向他走来,他注视她的身影,面上依是平日的温和,心中却暗自欣喜,暗自嫉妒,暗自疼惜,复杂无比。原人的感情会如此复杂,在一夕间变得如此快,然不同的情绪,在同个时刻竟可同时存在,他对这番见地却清晰明了。
  “羽毛哥哥,你回来了。”她在离他两步的距离停下,微微而笑对着他道。
  他的心像被甚么东西撕扯,身子微僵,略微点头作回。
  那人,应会温柔轻抚她的发髻,轻唤她的名字,温柔款款对着她道,“我回来了。”
  她面上的笑意僵硬收回,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停滞几秒,面上又重新挂起笑意,“羽毛哥哥,果真没有骗我。”此时美丽的脸上微微泛红。
  他淡然的移步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她僵直在原处。
  第三次,皇城。
  父皇命他陪她。因是出于她的主意。
  与她走在皇城街上,同条街上。而她在身侧仅一次。
  皇城街上,她几是到过,他亦到过。只是她到的地方,他不一定与她一起,他与她不是只差一条街,不是她在前,他在后,她看不见的距离。她五岁便常出宫,那时他未见过。十岁时,陪在她身侧是那人,她在某条街上,他时而在皇宫,时而在她身后,时而在另一处。
  大户人家外香樟树。
  她不过是他妹妹。
  “沐予因,大骗子。”
  他顿了一会,却依是将她留在香樟树下。
  她愣愣的看着他离去,最后追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缓缓将手心摊开放在他面前。
  “将他还给我。”
  “他不会回来了。”他凝着她,眼里,言语只剩疏离。
  她低低笑出声,“站在我面前的又是谁。”此刻的她糊涂了,她想的是他确定的答案。而不是现在他所说的回答,所以说她傻了。
  他失了言语。
  “为何不做我的哥哥,要送我华胜,以男子的方式待我。”
  他上前将她拥住,她的身子顿住,任由他拥着。
  “为使你痛苦。”他在她耳旁温柔说着残忍的言语。
  她见过他还有四次。
  若他是那人,应会给她相伴的承诺。若他不是她的哥哥,与她不会在那时相遇。何时相遇,是否相遇,不知结果。他是她哥哥,而那人被她认作哥哥,却也是她心所喜欢的男子。那人离开了黎桑国,回来的是他,十三岁便未离开的他。他以哥哥的身份,她心中的男子接近,担心被看出破绽,应是他罢。那人与她是如何相处的。假山处,她拥入那人怀中嚎啕大哭。街上,那人轻声在她耳旁耳语。那人抚着她的发髻轻唤她的名字。
  一袭白衣温雅的男子,紧紧将锦盒拥在怀中。
  他带她回家。
  

☆、第二十一章 选择

  蜀阳国沐妃薨,风光入葬皇陵。黎桑国无所动。雪昭国百姓齐欢。
  她是薨了的沐妃,她该做甚么。书信一封,告知亲人,她并未死。作何解释。沐妃嫁与蜀阳国陛下一年便入冷宫,三个月后,太后将其私放出宫,自此不可与蜀阳国,黎桑国再有瓜葛。由死人变为活人,置蜀阳国于何地。蜀阳国与黎桑国素来交好,因公主之死,两国恐生间隙。虽公主之死与两国关系相较,无法比拟。念及父皇,哥哥为她所做,她于心不忍,更不愿将她存活于世告知。他们应当如何。再为她献上十五座城池以表诚意么,黎桑国不弱,不可为她所累。以十五座城池换一场婚姻,父皇说服所有人,百官的期望,百姓的羡慕,父皇是如何说服自己的,是沐棉儿有愧父皇苦心,沐棉儿也明白一个道理,默默收场,好过惨淡收场。
  沐妃薨,她是病死于璃衡宫,陛下为其风光大葬。沐妃出生便贵为公主,虽先后嫁了两次,王妃时,与王爷相敬如宾。沐妃时,陛下宠她非常。她何其有幸,儿时有宠她的父皇母妃,所嫁之人皆为贵胄,享了一生荣华,纵然命短暂,却是他人终其一生求不得的。如此好命,此生足矣。
  她抬头望天,伸手去挡强热阳光入眼的不适。
  消息已传到雪昭国皇城,黎桑国应是早已知晓了。
  何时得知的。
  十日,半月,更久。
  尘埃落定,两人便好,她所愿。
  “再高点。”她回了神,对着身后男子道。
  “手抓紧。”他的声音依旧冷静沉稳。
  带着关切的字眼,也只对她罢。
  “恩。”
  秋千荡得很高,脱离地面至最高点时,心有一刻悬在半空,下落心跟着缓缓放下。
  “死人是不是很好。”她问。
  他的手微滞,而后继续推着秋千。
  “你不能死。”沉稳而坚定。
  “笨蛋,我只是问。”秋千处于半空,脑子一闪,秒回。
  “生与死,于人而言。”他回。
  换做他人,回的客观。
  “人已死了,留下的人太过在乎,需多久才可消逝伤感。”她心里疑惑茫然。
  身后没有推力,秋千慢了下来。没由来慌乱,抬眸却见他站在她眼前,颀长的身影慢慢弯下身,与她平视。
  “我只能骗你,很快。”
  太过在乎的人,已超出掌控之外。时间衡量长短,但无法用作计量。
  她迎着他的目光,他的眼眸很美,却深不见底。也不收视线,仿佛凝着他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不会再轻命了。”他未问,她想告诉他的。“再。”,自个揪着小尾巴,已是诚心诚意。
  他的嘴角划过极淡的笑意,她也笑了。
  她所愿,并非如意。
  做些甚么,将事变得复杂,结果一塌糊涂,如此她便可心安理得么。果真一点记性不长,脑子装的全是浆糊。
  铁石心肠也罢,沐棉儿,黎桑国公主,雪昭国的祸水,蜀阳国宠妃,已逝。
  来世甚么的,假设好了。若仍在同一时空,没有注定的血缘关系,又会相遇,那便索性相爱罢。若之前他或她已有喜欢之人,便不要再相见了。
  这月还未过完,即墨渠已回他王府三次,之前四个月加起来的数量。她问过了,答案不知所以。即墨渠言语,她是一般人。结果可想而知,全然无厘头。
  “在这用膳。”她是疑问的语气。
  “恩。”
  结果没下文了。
  疑问不是应解释么,她都这般好学了。
  平日他回王府,处理政务是在书房,今日将奏疏搬到清风阁。
  “政务很多。”这次她替他说了,应是会回,“恩。”,“是”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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