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原跋扈全集Zei8.net》第99/127页


  所以说,变化不大。
  后院种满樱花树,鸽子仍养着,冬日依旧为木棉花树盖上被子。花草类除了栽种上多了品种,地方上不变。
  那位女子仍是在他心里。
  那位女子薨,昨日入葬皇陵。
  昨日黎桑国来人,前来悼念是沐妃的大哥,沐予因。在满朝文武面前,毫无顾忌形象,失声恸哭。任谁劝阻皆无用,哪是他们耳闻的温雅男子。
  百官神色各异。
  沐妃自到蜀阳国三年又半一直是宠爱有加。薨后,沐妃风光厚葬,仪式享有帝后殊荣。无论生前死后,在何方面,蜀阳国皆无亏待黎桑国的公主。
  陛下让百官散去。大殿只剩二人。
  皇宫最高地方某处。三年又半,女子曾站在那,刹那间定格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第二十章 追逝(二)

  “她为何而死。”沐予因一字一句冷声质问。
  “因病而死。”魏璟陶面容神色不变,声音很平淡在说与他无关之事。
  一人挥拳,一人不闪躲。准确落入魏璟陶俊雅的脸上。
  殿内静置几秒。
  “于你而言,棉儿不过是你后宫的嫔妃,是我将妹妹所托非人了。”拳已收回袖中,面上恢复以往温雅,不过温雅的脸上已无往日笑意。一句话包含的情真意切,旁人看不透。旁人眼中九分假意,剩之会是一分发自内心么,其中掺杂的又会是甚么,许是一番作态,旁人所忽略的,他欲瞒过的,不过一份真心。
  魏璟陶微微皱眉,在脑中搜寻那个名字,似曾听过,似曾唤过,似曾熟悉。可已模糊她的模样。似曾听过,似曾唤过,似曾熟悉,因她是沐妃。
  “沐妃是朕最为宠爱的女子。”魏璟陶脸上已无波动取而代之又是平静之色。
  “陛下抬爱了。”沐予因温雅的脸上一抹嘲讽。沐棉儿是谁,沐妃又是谁,于魏璟陶有何区别,最为宠爱又与多少女子对比,宠爱与那感情可对等否。这是魏璟陶对她一生的交待么,她的命,只值如此。如此而已。
  “她不过一厢情愿。”温雅的男子,他不愿妹妹再与魏璟陶牵扯一起。
  卿愿为君戴上华胜,许君一世。两箱丝绸,两厢厮守。原不过一厢情愿。他早该明白,他的妹妹,他的棉儿,何至于此。
  大殿中,随着沐予因的离去,只剩魏璟陶一人。他玄色身影坐在在龙案下的阶梯,影子拉得很长,未曾起身移步离去。
  棉儿说,“那以后哥哥,便跟我一起玩罢。”对着他纯真与狡黠的笑意。
  棉儿七岁。
  棉儿说,不与漂亮的人玩,予因哥哥会与她一起玩么。漫不经心,对上他的目光时,她的眼里却是期望。此时她在与另一人说话。那人如三年前的他,点了头。
  棉儿唤他,羽毛哥哥。
  棉儿十岁。
  棉儿十一岁。
  棉儿说,卿愿为君戴上华胜,许君一世。
  棉儿说,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呢。父亲,为何不为她种上香樟树。那样她便可与羽……
  他打断棉儿接下去的话,妹妹,他们是不可能的。
  棉儿十一岁,那人忘了棉儿,而他娶了别人,为使棉儿对那人死心。
  棉儿说,予因,不要娶她可好。
  他回,明日她不用来了。她嫁人的时候,他也不会来。
  十四岁嫁人,他没去。
  十六岁嫁人,他亦是没去。
  棉儿十六。回到黎桑国,殿下府,她的神色如五年前一般,对女子的愤怒,望着他时的绝望。
  棉儿问,她是杜陆郡。
  不等他的回答,她出手掌掴连瓮婉。他娶了不到半年的大司空的女儿连瓮婉。
  五年前,她便到过杜陆郡的家中,闹过。
  棉儿忘了么。
  是忘了。因那段记忆中曾有他,或说那人的影子。
  “妹妹,顽劣。”他唇角一抹浅笑。
  她怔了怔。
  他不着痕迹挣脱她的手,方才不放的手,随着他的挣脱,松开了。她的手停于半空,最终还是放下,隐在袖中,他知用甚么方法伤她。
  “我需与太傅商讨。妹妹,先行回宫罢。”
  她站在原地,闻若未闻。
  他却未有理会她,与太傅离去。
  “做了很长的梦,梦里嫁了人。那人疼惜我,还有了孩子,后来孩子却因我而死了。”这时后花园未有与他逢场作戏的侧妃,只有他们二人,对面是离他不到三步距离的她。
  他甚么也未说,也不看她。
  “好似未改变甚么,你还是娶了别人。”她的唇边划过一抹苦笑。
  “知你无话对我说。我不会再掌掴与你相关的女子。亦不会再来烦你了。”她便转身离去,未有回头。
  他未有所挽留,望着她的背影,愈来愈远,直至消失他才转身离去,与五年前的记忆重叠。
  可他成亲,她却来了,在殿下府外,那晚,雨很大。
  棉儿十六岁,蜀阳国,宴会上。他们见了面,却未说过一句话。他未找她,她也未曾来过。几日后便离了蜀阳国,再无见过。
  棉儿十九岁,这次,他终于可无所顾忌找她,见她。亦最后一次。大火燃烧了一个多时辰,从燃烧起,熊熊烈火,烟雾阻隔,他能看清几分,在后再也见不到。
  他五岁时。离开黎桑国皇宫。
  七岁时,皇宫多了一个皇嗣,他的异母妹妹。
  十三岁,回了皇宫,见到那个少女。
  若他儿时便待在皇宫。他会厌恶少女。安排并非如此,因而结果不同,他不喜欢也并无讨厌。
  大半年过后,他仍会记得少女,让他找她玩。
  她与大多闺阁女子般,每日功课琴棋书画。或许闺阁女子也会偶尔偷懒。或许闺阁女子也有像她女红做的不好的。如她那般年纪的闺中小姐,见到生人皆是面露羞态。她也如此,有甚么不一样呢,或许是他见的闺中小姐平日模样,常见是无人下的她。
  从宫外回来,她心情极佳,奖赏宫殿内宫人,拉着身边最为亲近宫人,讲着宫外见闻,满是新奇的模样。殿内的宫人摸不清她的脾气。她多数时是无害的,却因此令宫人畏惧。她不在意,也不去想明白。每每出宫,她皆将宫外世界说与已笔听。日子一常,于她很平常,于他也很平常了。她与他的平常有所区别。她是说者,他是她不知的听者。她是见了不足为奇,他是听了成自然习惯。
  她七岁到十岁,他十三岁到十六岁。他便是如此,陪在她身边,从未将她当做妹妹,却不知何时生了别样的情愫。等他察觉,欲是压制,早已来不及。可这时事实却提醒了他。
  他将妹妹推给别人,她最为可能嫁的人。但他希望妹妹在那人心中,是不同于那人身边的其他女子,如此于妹妹会好些。他有私心,与那人做了交易。不过有个条件,希望那人是以他的身份,模样接近妹妹。那人同意。
  他将她一些事,告知于那人。
  “殿下既如此了解公主,我应如何不被看出破绽。”
  “我与妹妹只见过一面而已。”他唇边依是平日温和的笑意。三年相伴,与她只在木棉花下,四目相对。她只见过他一面而已。从他人那所了解的哥哥,她与他终是只见过一面的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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