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全集Zei8.com》第112/160页


孟月勾唇笑道,“皇上是来同哀家说主持选妃大殿的事儿。皇后先前还未来景国的时候,皇上曾请哀家主持选妃大典,谁知后来出了这么许多事情,在选妃大典之前,皇上已经册封了皇后。而今选妃大典在即,皇上便来同哀家说道此事。皇后不必担忧,哀家先前之所以答应主持选妃大典,便是因为后宫无主,而今皇后统领六宫,自是不用哀家操心这些事儿了。哀家已经同皇上说了,到时,选妃大典还是由皇后主持,才合乎景国礼法制度。”

苏慕盯着孟月瞧了许久,终是松了一口气,垂下高高扬起的头,走到桌儿边坐下,笑着转眸去瞧孟月,“太皇太妃今个儿这身装扮,颇为精致,不知太皇太妃这是预备哪儿啊?明月可否同往?”

孟月微微敛眸,掩下眼底如同连涟漪般一圈又一圈荡漾不息的眸光。苏慕出身凉国,孟月本以为她嫁于皇上,不过是为了和亲与倾慕,如此一来,她们之间便不会存在利益上的冲突,是可以交心的,却原来,终究是她多想了。皇宫就是皇宫,小小的怀疑便会让昔日的挚友反目成仇,哪里会似民间那般存在真挚的感情?只是无论如何,如果可以不斗的话,她终究是不想同面前这个女子斗,她与刘瑜今生都注定无缘,苏慕既是爱着刘瑜,且又是刘瑜的妻子,他们这样相交,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今个儿哀家邀了戴亲王在御花园一见,有要事相商。皇后若是想要同往,只怕是……不大合适。”

苏慕听得孟月的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笑意也渐渐入了眼底,“既是如此,明月便不叨扰太皇太妃了。选妃大典一事,明月以为还是太皇太妃前去主持为好,毕竟明月初来乍到,对景国礼法制度、民俗风情还不甚了解,而太皇太妃却是这皇宫中的老人,由太皇太妃主持选妃大典,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按照祖宗规矩,选妃大典本就是要后宫之主主持的,若是哀家前去,岂非是鸠占鹊巢,于理不合?”

孟月这话,本是再寻常不过的推辞之言,落在苏慕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太皇太妃可是生明月的气了?”

孟月瞧着苏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一刻,她除了觉着背后一阵发冷之外,再生不出半分怜惜之意。时至今日,孟月方才发觉,苏慕当真是一个足可以名冠禹州城的戏子,她怎就忘了苏慕终究是在凉国皇宫中长大的,有几个皇室中人是真的没有半分心机?不通谋斗的人,又怎能在皇宫中生存下去?

“皇后说笑了。皇后并未做什么,哀家怎会不悦?”

苏慕见孟月神色温温淡淡,与往常并无分辨,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她起身拉住孟月的衣袖,娇笑道,“既是如此,那么太皇太妃便是答应明月了?”

孟月并不表态,苏慕便摇晃着孟月的手臂,“太皇太妃,您是晓得明月对皇上的心思的,您忍心明月在选妃大典上备受煎熬吗?”

孟月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如同往常那般,勾唇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只要皇上同意,哀家便帮你这一次吧。”

送走苏慕之后,已经将近午时了,孟月唤来玉秀,吩咐道,“摆驾御花园。只你一人跟着哀家前去,命小元子留在空庭苑看着阖宫上下的宫人,不必拘束他们,若是他们有何行动,只管事后将消息传于哀家便是。”

玉秀礼了一礼,“是,太皇太妃。”

孟月与玉秀到得御花园的时候,刘彦已经到了,孟月挥手示意玉秀停下脚步,她独自一人走上前去,瞧着刘彦怔然的神情,孟月俯身礼了一礼,开门见山的道,“哀家今个儿请王爷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王爷应允。”

刘彦上下打量着孟月,无论他们十年前初见与近日再见,可以说,刘彦都是未曾好好观察过面前这女子,容颜清丽绝俗,肌肤白皙、吹弹可破,倒真是生就一副好皮囊。如果他不是先前便知晓她是先帝遗妃,他定会以为她乃当今帝妃。而今算来,她虽是已经二十又三,可仔细看来,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似个还未长开的少女。往日里,她的庄重优雅,不过是气质所至,却给人以一种极为成熟的美,此时看来,这张容颜仍是极为稚嫩的。

“不知太皇太妃要本王如何相帮?”

孟月勾唇一笑,眸底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陪哀家演一场戏。王爷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待会儿默许了哀家的行为便是。”

刘彦不禁颦了颦眉,“只是如此简单?”

孟月正待解释,却蓦然瞥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她顾不得刘彦还未同意,便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肩,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脸颊,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刘彦如遭重击,身体僵直。

☆、第九章 咫尺天涯(九)

恍惚间,刘彦似是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绵软轻柔的声音,“戴亲王,抱歉。”

刘瑜瞧着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两抹身影,他不禁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而后,他不顾刘彦惊诧地眼神,一把将孟月拉了开来。孟月别于往日的装扮,让刘瑜几欲疯狂,如此别出心裁,且独独脂粉不施,若非真正所爱之人,何至于如此用心?何至于相见不妆容?唯恐脂粉污颜色,在他面前最是真。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唯有不相熟的人才须得妆容精致再相见,而真正熟到骨子里的人,根本无需妆容。戴亲王于她而言,便是如如此吧。

刘瑜心中疼痛,面上的表情却是冷得似是要结出冰来,“孟月!你是疯了吗?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相会?”

孟月使力挣开刘瑜的钳制,她仍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自若,“哀家没疯,比起皇上来,哀家清醒得很。哀家不过是邀请戴亲王于此处商量要事,不知落在皇上眼中,怎就成了私会?御花园这样人来人往之地,哀家还不至于傻到在此处私相授受吧?”

刘瑜这才明白,孟月早已算计好了这点儿,即便他瞧得一清二楚,却终究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要他对她的感情一日不能放到明面上说,他便一日要受此钳制,有苦难言,无论是于感情上,还是情理上,他终究占不了上风。

一旁的刘彦这才回过神儿来,他瞧着如同稚童一般争吵的二人,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哭笑不得,掺和进这样的事儿中,当真是天降横祸。这样的事情知道的多了,终究是祸患,刘彦暗叹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刘瑜转眸瞧了瞧刘彦离去的方向,而后直直盯着孟月,“此时朕虽是不都不能将你我之事放到明面儿上来说,但是,你便不怕朕找个由头治你心上人的罪吗?”

孟月微微扬眉,笑道,“如果哀家怎么都都要牵涉入一段感情中,且终究是难免一死,那么哀家自是要与心爱之人死亦同穴的。皇上自有皇后相伴,即便百年之后,皇上与哀家皆入了皇陵,哀家也是伴在先帝身边的,你我二人终究是要生生世世不相见。”

听得孟月此话,刘瑜不禁沉默了良久,“你便恨朕恨到如此地步吗?”

孟月敛眸掩下眼底汹涌翻滚的情绪,道了一句极为违心的话,“哀家从未恨过皇上,也没有道理去恨皇上。只是哀家想要活下去,哀家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偏安一隅,而皇上的这份感情太过沉重了,哀家实在是要不起。皇上若当真是倾慕于哀家,便应当为哀家好,后退一步吧。如此,对皇上对哀家,都是最好的。”

刘瑜摇了摇头,苦笑道,“月儿……你以为这些道理朕不懂吗?你以为朕不想这么做吗?这些,朕早已尝试过了。可是,不知自何时起,朕已经……泥足深陷了。这样的感觉,你可能明白吗?”

孟月本是已经心软了的,想要好好同刘瑜说,劝他放弃。然而听得刘瑜如此说道,她不禁觉着软话与此时的他便如同是饮鸩止渴的毒药,看到分毫希望,便难以下定决心去斩断。

孟月绅洗衣,终究是狠下心来,冷冷地瞧着刘瑜,道,“那又如何?只因你是皇上,是这景国泱泱大地之上的至尊,哀家便要违背伦常与本心,同你在一起吗?即便哀家同意,皇上可敢于大殿之上,问问文武百官可同意?先帝给了哀家名正言顺,戴亲王给了哀家两情相悦,而皇上,却什么都给不了哀家,哀家为何要为了皇上如此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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