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全集Zei8.com》第63/160页


刘瑜说方才那些话,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能不能将此事再拖延些时候,见着云锋态度如此坚决,他便知今日之事已经是一触即发,难以善了了。

“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这锦囊是莫大人遗落的物什。”

莫九黎已经了无音讯六七个时辰了,云锋直言锦囊是莫九黎,岂非见过莫九黎?如此说来,莫九黎迟迟不归的因由,便极有可能同云锋有关了。

“不知爱卿是在何处见着莫爱卿了?”

“臣曾在禹州城中的一家酒楼里见过莫大人,本想请莫大人一叙,谁知莫大人竟如惊弓之鸟一般,打伤了臣的手下离开了,慌乱间,臣捡到了这个锦囊。”

听得云锋此话,刘瑜不禁怒火中烧,事情绝对不会像云锋所说的那般简单。莫九黎的为人,刘瑜再清楚不过了,他绝不是那种不知分寸之人,断没有因了这点小事便动手的道理。

云锋见刘瑜沉默不言,继续道,“皇上,不知今日午时之前,莫大人前去天牢会见太皇太妃的事儿,皇上可曾知晓?赵修仪尸身被毁之事太过巧合了,皇上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刘瑜蓦然起身,冷冷地瞧着云锋,“朕交于你查办的事儿,你查探清楚了再来回禀朕,若是没有确切证据,便莫要说那些虚虚实实的推断。时候不早了,朕累了,你且先回去吧。待案情彻底水落石出,你再来向朕禀报。”

“皇上!老臣有事起奏。”

刘瑜蓦然转头看去,只见老丞相正立于御书房外,对上老丞相那炯炯有神地目光,刘瑜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且一种不祥的预感冉冉升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攻城略地,转瞬间便袭遍了他的全身。

刘瑜握紧袖中的手,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有请老丞相。”

杨忠义走进御书房,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而后道,“皇上,赵修仪的案子进展到此已是真相大白了,为何皇上迟迟不肯下决断?”

刘瑜不禁颦了颦眉,“老丞相,此案尚有诸多疑点,何以这么快便能水落石出?”

“皇上,云将军捡到莫大人的随身锦囊,里面残存着化颜便是最好的证据。今个儿早朝过后,只有莫大人一人在停尸房外守着,将近午时的时候,莫大人又去天牢见了太皇太妃,莫大人离开期间,一切又有林公公照看。今个儿开棺验尸,若不是仵作的细心与云将军的敏锐,只怕当真会判定赵修仪殒命的时间提前两个时辰,到时谁会是最大的受益人,可想而知。皇上,如今坊间因了赵修仪一案已然是流言不断,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此时,云锋跪地行礼,附议道,“皇上,老丞相所言甚是,非是臣急于早日破案,只是此案已经拖延不得了。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第六章 飞仙神舞(一)

老丞相亦跪地相请,“为了景国江山社稷与子民,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请皇上当机立断,以平流言。”

刘瑜瞧着下方跪着的杨忠义,他欲言又止,终究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如此沉默了许久,刘瑜起身去扶杨忠义,道,“老丞相,此事牵涉甚广,还是容朕再想想吧。”

杨忠义跪地不起,“皇上,老臣晓得太皇太妃乃先帝爱妃,又有恩于皇上,亦曾千里迢迢赶赴豫州赈灾,可谓对景国有功之人。可是皇上,景国的法度是撑起景国江山社稷的支柱,若是连景国的支柱都出现了瑕疵,以后皇上又当如何治国?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啊?皇上!”

“皇上,老丞相所道实乃逆耳忠言,句句为国为民为皇上着想,还请皇上莫要一意孤行,体谅体谅老丞相的一片赤胆忠心吧。皇上!”

林禄抬眸瞧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犹如仲夏天里无星无月的夜,即便是立于摇曳的烛火旁,却是仍是透不进半分光亮。

刘瑜的一颗心如同被丢进瀑布下的水潭一般,随着飞流直下的瀑布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怎么都找不到可以暂歇之地,“老丞相,朕……”

杨忠义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拔出匕首抵在自己的颈子上,“皇上,太皇太妃确是对景国有功,老臣心中亦是感激不尽,可是皇上,太皇太妃立下的功再大,也远远不能与景国的江山社稷相提并论。让一个危害景国江山的人继续存活,老臣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先皇?若是皇上今个儿不答应老臣所求,老臣便以死谢罪,报答先皇的知遇之恩。”

刘瑜眼神复杂的瞧着杨忠义,若是旁人以死相逼,他定会在心中嗤之以鼻,可如今跪在他面前的是三朝元老,景国的肱骨忠臣,更是扶持他登基的老丞相杨忠义啊!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以死谢罪而视若无睹?且不论他日后会落下什么样的恶毒名声,单单是老丞相这多年来的栽培之恩,他已终身难以还报,更何况,在他心中早已视老丞相为再生父母,他怎能做得到置老丞相的生死于不顾?

可是孟月呢?他若应了老丞相所请,她该怎么办?那个他分明晓得无辜被牵连、温润淡雅的女子,她要怎么办?

“先皇啊!如今皇上连老臣的劝谏都听不进去了,是老臣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老臣罪该万死……”

刘瑜瞧着哀哀哭泣,颈子上被割出一道口子的老丞相,那滴落在老丞相衣襟上的嫣红液体,如同落在了刘瑜的心上一般,针扎了一般的疼。他视若父亲一般的老丞相,与他几度纠葛、求而不得的挚爱,他要如何抉择……

良久,刘瑜终是闭了闭眼睛,道,“来人呐!拟旨。”

林禄上前铺纸研磨,只听得刘瑜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太皇太妃孟氏,心思诡诈,谋权好斗,谋害朕之修仪,证据确凿,罪在不赦,着令其三日后发配边疆,终其一生不得回禹州。钦此。”

“皇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修仪被害致死,且连尸身都未得保全,如此恶毒之举,皇上应当重判,以儆效尤才是。还请皇上……”

“够了!”

刘瑜一把丢下手中的御笔,颦眉瞧着下方义愤填膺的老丞相。

什么逆耳忠言?什么忠肝义胆?什么再生父母?他若当真为他着想岂会将他逼至如此境地而不肯放松半分?他所想成就的不过是他所谓的忠君爱国罢了,他敬他如父,他可曾视他为子,对他慈爱半分?纵他贵为一国之君,可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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