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妙不可言》第176/236页


  秦妙点了点头,道:“是太后娘娘一人回宫,还是不止一人?”
  听到秦妙的问话,元琛明显有些疑惑,说:“什么不止一人?”
  “陛下难道忘了,齐君筱可是太后娘娘的继女,虽然二者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瞧着太后娘娘对齐君筱的态度,比嫡亲的女儿都不遑多让了。”
  一听到秦妙提及齐君筱,元琛就想起了那个女人之前对他下毒一事。
  “之前我被齐君筱下了忘川。所以才会失去记忆。”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元琛原本不愿解释,但此刻竟然说出了口。
  “忘川?”秦妙回忆起之前在边城的日子,元琛受了重伤之后,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难道都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
  愣愣的盯着元琛,秦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喑哑,问:
  “那忘川之毒,是如何解的?”
  元琛的指尖微微颤抖,突然从软榻上站起身子,背过头去,走到案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冰凉的茶汤喝下毒,让元琛心里的郁燥之气消了不少。
  “就是你从竹林小筑跳下来的那一日,我就全都想起来了。”
  秦妙有些难堪,狼狈的低下头去,竹林小筑之中发生的事情,其实不过是她演的一场戏罢了,当日她根本没有受重伤,只不过被一些石子划破了一层皮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现在根本不敢想,元琛以为自己死在他面前时,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
  说到底。还是她做错了。
  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秦妙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伤害已经造成,即使再怎么想要弥补,之前的疤痕也都存在着。
  “对不住。”
  “对不住就有用了?”
  元琛讥讽一笑,声音带着难言的冷意,之前的温和已经尽数消失。
  秦妙咬了咬唇,突然问了一句:
  “陛下能否将青禾给放了?”
  说起来,秦妙最对不住的人就是青禾,这人当真无辜的紧,如不是因为对金银动了心思,也不会被她逼着做出背主之事,现在日日被关在地牢之中,用铁锁穿过琵琶骨,想必也去了半条命。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问:
  “朕为什么要放了一个叛徒?”
  “青禾根本没有背叛陛下的意思,都是奴婢逼他的,陛下如果要责罚的话,就责罚奴婢可好?放过无辜的人吧!”
  一边说着,秦妙一边拉住元琛的手,凤眸之中带着几分希冀。
  她知道元琛对她还有情,否则也不会对当年之事无法释怀。
  面皮抽动了一下,元琛推开秦妙,自己往后退了一步,道:
  “该放人的时候,朕自然会放。”
  “可是青禾都已经关了大半年了,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还能保住命吗?”
  “放心,青禾是元家的死士,哪里像你那么娇气?”
  元琛脸上露出一丝嫌弃之色,秦妙看了,有些不服气的道:
  “我哪里娇气了?陛下可别乱扣帽子!”
  元琛看都没看秦妙一眼,敷衍道:
  “好好好!你不娇气,行了吧?”
  秦妙恨得牙根儿痒痒,偏偏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看了看外头已经昏沉下去的天色,若是再不离开养心殿的话,恐怕夜里会有大雪。
  她虽然喜欢看皑皑白雪将禁宫包裹住的模样,但在雪地里行走,绝对算不得什么好差事,毕竟京城的雪夜,寒风都好像能吹进骨头缝儿里,秦妙现在这身子,既怕冷又怕热,自然是吃不消的。
  看着秦妙伸头往外看,元琛问:
  “你在看什么?”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奴婢是不是应该回到关雎宫中?”
  自入宫以来,秦妙换过的住处当真不少,先是钟粹宫,延庆宫,之后她被打入冷宫,现在又是关雎宫,感觉偌大的皇宫都被她挑了个遍儿。
  元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说:
  “你不过是个伺候笔墨的女官罢了,朕也没累着你,那么早回去干什么?”
  听着这话,秦妙嘴角抽了抽,道:
  “若奴婢真做的是女官的活计。呆在养心殿守夜也无妨,但臣妾不止得端茶倒水伺候笔墨,还得在陛下有兴致的时候伺候陛下,这样一来,可不是要比旁人辛苦些?”
  元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秦妙才好,最后看她有些累了,便说:
  “你披上狐裘,先回去吧,让金银在你身边伺候着。”
  金银虽说做出了许多让元琛不满地事,但唯一有一个优点,就是对秦妙足够忠心,只要有金银呆在秦妙身边,元琛也就放心了。
  正在元琛准备送秦妙走出养心殿时,外头突然传来姜德海的通报声:
  “陛下,陈妃娘娘来给您送雪蛤汤了。”
  秦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元琛,什么都没说,直接便往外走。
  元琛一把拉住秦妙的手臂,辩解道:
  “朕与她没什么关系。”
  挑了挑眉,秦妙嗤笑一声,道:“有没有关系的,奴婢哪里管得了?外头天寒地冻的,可别让陈妃娘娘冻着了。”
  说完,秦妙直接从里头打开了雕花木门,站在门外的陈黎没想到竟然是秦妙开门。吓了一跳。
  不过现在的陈黎已经不是刚刚入府的那个妾氏了,她是堂堂的陈妃娘娘,比秦妙这个伺候笔墨的丫鬟身份不知高出多少。
  大概是两人的身份差别给了陈妃勇气,她见着秦妙直直的站在她面前,半点儿没有行礼问安的意思,不由蹙了蹙眉。
  伺候在陈黎身边的小丫鬟根本不认识秦妙,也不清楚秦妙与元琛的关系,当即便道:
  “大胆奴婢,见了陈妃娘娘还不行礼?”
  小宫女的声音有些尖锐,十分刺耳,倒是陈黎突然开口了,语气温柔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不得如此无礼。”
  秦妙不愿看陈黎做戏。也没接话茬儿,直接往外走去,她身上披着雪白无一丝杂色的狐裘,乃是之前身为皇贵妃时,内务府送来的,是极为难得的好皮子。
  眼下大业朝换了主子,元琛又崇尚简朴,陈黎为了讨得元琛欢心,冬日里便只能穿着薄薄的小袄,看着虽说好看,但却根本比不得狐裘御寒。
  紧紧盯着秦妙的背影,陈黎死死攥住红木食盒儿。面上一片温柔,冲着姜德海问:
  “姜公公,本宫现在可否见见陛下?”
  姜德海面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说:
  “劳烦陈妃娘娘先等等,老奴进去通报一声再说。”
  “应该的,那就麻烦姜公公了。”
  陈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子也温柔,但姜德海在禁宫之中呆了多年,自然清楚后宫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货色,若是真柔弱的话,恐怕连一个月都活不下去。
  走到了养心殿内,姜德海问:
  “陛下,陈妃娘娘还在外头呢,不让娘娘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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