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小说调动》第12/17页
“说来说去,还是不喜欢我们远西人。”
“不,不是这个意思,谁不想回家乡呢?”
“你在远西那么多年,也算得半个远西人嘛。”
“也可以这样说——你拿算盘来吧。”
“看你,急成这个样子。你要当我的老师,先说说看,我这个学生你喜欢不喜欢?”
“嗯,我很——我很荣幸!”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她用那样露骨的目光看着他,他不由得心慌起来。
“一般地说,老师总是喜欢用功的学生的。”
“你好狡猾,”她又做了个鬼脸,“走,上楼去教,楼上有写字台,有台灯,比这里敞亮些。”说完,她就起身朝楼梯走去。
李乔林突然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预感:“该不是谢礼民埋伏在楼上,只等我上去就跳出来抓我?不,这太荒唐了。也许楼上是谢礼民的书房。只要我慎重,不怕她乱来。”
他慢吞吞地跟在她后面。楼梯又窄又陡,只容一个人上下,他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她正站在最高一级上,回过头来,朝他嫣然一笑。这一笑大有蹊跷,可惜光线是从下面照上去的,看不清她的眼睛,只有那对大鼻孔深深地印在他的脑膜上。
“快上来呀!”她娇声娇气地说着,自己进房去了。李乔林也跟了进去,突然,他发觉不对头,怎么还不开灯?正要退步,刘正仙一把抱住了他。
“来,老娘让你尝个鲜?”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哆嗦了一下,仿佛挨了鞭打似的:“你,你是想要干什么……”那声音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哀诉。
“我是有心要成全你!”
“成全我?成全我坐牢?”
“成全你,让你调走!阆氩幌胱撸俊彼煽郑采弦蛔?
“给谢礼民知道了,那就永远也走不了啦!”
“正好相反,只要他知道了,就会放你走。”她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否则就是她疯了。
“你坐下,等我摆给你听!”他便戒备地在床沿的另一头坐下。
“坐过来点,挨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借助于窗外的星光,他看到她的圆眼睛在闪闪发亮,就象上了釉彩似的,配上粗短的身体,活像一只猫头鹰。他硬着头皮,勉强移了移身。
“小李,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家就只有一个姑娘,是不是?”
“嗯。”
“就是这个姑娘也不是他的!”
“什么?”
“是他喊一个农二哥来和我生的!”她满肚子怨气地说。
“啊!”他吃惊地跳起来。
“你听下去嘛!你别看他那么神气,那么威风十足的,其实他不过是只老阉鸡!”她愤愤地说:“刚结婚那几年,他说是我不会生,动不动就骂我、打我。我气不过,拖他走医学院检查,一检查,哼,他象泄气的皮球,瘪塌塌地,再不那么神气,那么威风,倒过来央求我了。他生怕绝后,就叫一个丑八怪固到①和我生了小桂琴——你没看到她那副眉眼,就和她爹一个样!”
①贵州方言,意为“强迫”。
“这跟我调动有什么相干?”李乔林暗自好笑。
“什么不相干?他这个人就想要个儿子,又喊起一个二哥来,又黑又粗,气死我罗。”她说得又气愤,又委屈:“我就是不理。”
“他为什么不在街上找个象样点的?”他幸灾乐祸地说。
“怕传出去难听呗!这狗日的老阉鸡,又想要儿,又想要脸……她也轻蔑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