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惨案》第1/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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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林娜・黎吉薇”“这就是她!”三冠地主波纳比先生说道。
  他以肘轻轻触了同伴一下。两人同时睁大圆眼,微张嘴唇,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辆巨型的猩红色罗斯・罗伊司恰恰停在当地邮局的正门口。
  车里跳出一位少女,她没有戴帽,身着一件式样简单大方的罩袍;发色金黄,个性坦率而专断;是美而敦―下渥德地区罕见的俏丽女郎。
  迈着快捷而令人生畏的步伐,她走进邮局。
  “这就是她!”波纳比先生又说了一遍。他压低嗓门,继续说道:“她获得百万财产,准备动用数万元在此地建一游泳池、意大利式花园、舞厅,原有的房屋半数都要拆除重建……
  “她会把钱带进本地,”他的朋友说道。这是一个精神萎靡的瘦子,话语中充满羡慕与嫉妒。
  波纳比先生赞同道:
  “对,这对美尔敦一下渥德地区是件大事,确实是件大事。”
  波纳比先生对自己的消息灵通颇为自豪。随后他又加了一句:“此事必会在本地引起一阵震撼。”
  他的朋友说:“与乔治爵士截然不同。”
  “噢,乔治爵士,他是靠赛马致富的。”波纳比先生宽宏大度地说。“全凭运气才赢得那么多钱的。”
  “他装修房子花了多少钱?”
  “我听说是整整六万元。”
  瘦子吹了一声唿哨。
  波纳比先生得意洋洋地继续说:“她呢,据说在房子完工前就得再花另外的六万元。”
  “真邪门!”瘦子说。“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据说是从美国。她母亲是一位百万富翁的独女儿。很像电影里的情节,不是吗?”
  那少女走出邮局,钻进轿车里。
  车子发动了。那瘦子以眼睛追随着她的倩影,喃喃道:
  “我似乎完全判断错误了――看她的长相。金钱与美貌――太多了!”像她这样富有的女孩实在没有权利又长得漂亮。而她的脸蛋确实俏丽。这女孩样样俱全;实在不公平。”
02于“在姑妈家”餐厅吃饭时,我注意到美丽的林娜・黎吉薇也在座。她与乔安娜。邵斯伍德小姐、温特显姆伯爵、托比。布莱斯先生共进晚餐。大家都知道,黎吉薇小姐是梅尔勒・黎吉薇与安娜・哈兹的女儿。她从她外祖父李奥波德・哈兹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俏丽的黎吉薇是大众瞩目的焦点,盛传不久她将宣布她的订婚大事。当然温特显姆应该是最有希望的人选……
03乔安娜・邵斯伍德说:
  “亲爱的,我认为事情会进展得十分顺利!”
  她坐在林娜・黎吉薇“渥德园”的闺房里。
  从窗口望出去,花园之外是广阔乡间葱郁苍翠的林木。
  “这景致真棒,不是吗?”琳娜问。
  她手臂倚靠着窗缘,脸上流露出热切、活泼与充沛的精力。乔安娜・邵斯伍德一站在她身边就显得黯然失色――她是高瘦、年满二十七岁的年轻女郎,聪明的长脸蛋,眉毛却修剪得有些怪诞。
  “你一天的工作量太多了!你请了建筑师吗?”
  “三个”“这些建筑师怎么样?我好像不曾见到半个。”
  “他们都很不错。有时我只发现他们不切实际。”
  “亲爱的,你快别这么说。你是最实际的动物!”
  乔安娜从梳妆台拿起一串珍珠项链。
  “我猜这是真的珍珠,是吧,林娜?”
  “当然是真的。”
  “我晓得对你而言,当然是真的,甜蜜,但对大多数人则不然。你受过高等教育,家里又有钱!亲爱的,这串珠链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搭配得也恰到好处。它们一定值一大笔数目!”
  “相当粗俗,是吧?”
  “不,一点也不粗俗――-而是真的很美。它们价值多少?”
  “大约五万元”“好大一笔钱。你不怕被偷吗?”
  “不,我经常佩戴在身――再说也保过险了。”
  “借我一直戴到吃饭前,好吧,亲爱的?这东西使我兴奋不已。”
  林娜大笑。
  “你要戴就戴吧!”
  “你知道,林娜,我真的很嫉妒你。你样样不缺。刚年满二十岁,就拥有自己的头衔、大笔财产、美貌及健康的体格。甚至你还有头脑!你二十一岁生日是什么时候?”
  “明年六月。我将在伦敦举行盛大的成年舞会。”
  “然后你要嫁给查理斯・温特显姆?那些专爱说人闲话的小记者对这件事兴奋得不得了。不过他确实为你投下了少心血。”
  林娜耸耸肩。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要嫁人。”
  “亲爱的,体的想法很正确!结婚以后就不一样,是吧?”
  电话铃响了起来,林娜走过去接。
  “喂?喂?”
  “是杜贝尔弗小姐打来的。要我接过来吗?”
  “杜贝尔弗?哦,当然,好,你接过来。”
  拍达一声,一个急切、温柔、略微喘息的声音响起,“喂,是林娜。黎吉薇吗?林娜!”
  “贾姬,亲爱的!我几百年没有你的消息了。”
  “我知道。真可怕。林娜,我急想见你。”
  “亲爱的,你能来这里吗?我的新玩意,我亟欲让你看看。”
  “我正想这么做。”
  “那就跳进一辆火车或汽车吧。”
  “好,我会的。我花费十五磅,买了一辆破旧得可怕的双人座汽车,有时走得挺顺利。但它太有脾气了。如果喝茶时间我还没赶到,你就知道它又闹情绪了。再见,我的蜜糖。”
  林娜放下话筒,走回乔安娜身边。
  “这是我的老朋友贾克琳・杜贝尔弗。在巴黎时我们一起住在修道院里。她的运气坏透了。她父亲是法国伯爵,母亲是美国南方人。父亲跟某个女人跑了,母亲则在华尔街搞金融搞破产。贾姬被拖累得沦落不堪。不知道她最后两年是如何度过的。”
  乔安娜正用闺友的指甲油在涂亮自己深红色的指甲。她头侧向一边,仔细端详着涂油后自己的指甲。
  “亲爱的,”她慢吞吞地说,“这不是相当烦人吗?我的朋友若碰上霉运,我一定立刻将他们甩开。这话听起来很绝情,但省却以后多少麻烦!他们不是想向你借钱,就是开张做衣服的生意,然后你就从他们那里拿到最糟糕的衣服。不然他们就是描灯罩或做蜡染。”
  “所以如果我失去我所有的钱,你明天就把我甩掉?”
  “当然,亲爱的,我会这么做。你不能说我待朋友不忠诚。我只是喜欢结交成功的朋友罢了。你会发现几乎每个人都会这么做――只是大部分人不肯承认罢了。他们只是说他们再也受不了玛丽或爱蜜丽或帕美拉啦!挫折使她变得如此哭丧、龌龊不堪,可怜的人!”
  “你真现实,乔安娜!”
  “我只是像其他人一样趋炎附势而已!”
  “我不会趋炎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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