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近代以来最重要的话语录全集.com》第13/20页


  1929年,杨度加入共产党,有人讥讽他投机。他驳道:“方今白色恐怖,云何投机?”
  章立凡问章乃器:“如果戊戌变法成功了,中国今天会是什么样子?”章乃器回答:“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君主立宪是虚君共和,不是专制独裁,自然有它的道理。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国内动乱了40年,最后不得不把王室请回来!清末是改良和革命赛跑,改良太慢,才发生辛亥革命。建立民国后,袁世凯、蒋介石还不是搞独裁!革命革到现在,还在不断革命,结果又能怎样呢?我看改良的代价或许比革命小得多!”章立凡又问:“那我们今天会不会还留着辫子?”章乃器回答道:“那也未必,日本明治维新后就改穿洋装了。为政之道,就应该是‘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不为百姓所好的体制和习惯,总有一天会被淘汰!”
  张元济一直是个“低调子”的渐进改良主义者,“和平改革勿伤元气”,可以代表他的基本想法。1948年9月中央研究院院士开会,他在会上说:“倘若没有戊戍变法、庚子义和团,人民对朝廷的观念不同,也许不会有辛亥的流血的革命,就不会造成一个袁世凯,演出那一套洪宪的笑话,更不会有后来各省军阀的火并和割据。经过这一二十年和平的改革,我们当然可以像一个国家。(若当初即和平,)我想并且不会引起日本的觊觎,一步步的侵略逼成了八年的抗战,使我们贫弱到这个田地。”
  钱满素在《爱默生与中国》中写道:真正的革命发生在人们头脑之中,没有观念上的革命,社会革命将不过和波浪一样——只是水面震荡,水下依然如故。
  梁启超说:孙中山为目的而不择手段,故无从判断其真正价值。


二十、战事
  曾国荃与左宗棠晚年相见,左问曾:“老九一生得力何处?”曾答:“挥金如土,杀人如麻。”
  八国联军进京后,将北京分为八个防区。彭诒孙家在美军的防区内,遭到了美军的入室抢劫。彭愤怒地跑到美军军营去理论,美军自觉理亏,次日便张贴告示:中国商民可以预备胭脂水或煤油,若有兵丁进门骚扰,即将其洒在对方身上,痕迹显然,拭之不灭,以便究办。
  李鸿章创建北洋水师,不惜万金购买战舰,如购自英国的镇东、镇西、镇南、镇北、镇中、镇边炮舰,购自德国的定远、镇远“铁甲”巨舰,以及后来购自英、德的济远、经远、来远、致远、靖远等巡洋舰,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军舰。据当时世界军事年鉴的统计,北洋水师的实力名列世界第八,仅次于英美俄德法西意七强,战斗力超过了英国的远东舰队。李鸿章仍觉得舰速太慢,乃决定从英国阿摩士庄厂购买当时世界上最为快速的巡洋舰。但是朝野内外都认为他花费太巨,于是众口铄金,购舰之议终于作罢。后来这艘巡洋舰被日本买去,号曰“吉野”,在甲午海战中将北洋水师冲得落花流水。再后来中国被迫签订《马关条约》,赔偿2亿6千万两白银,这些钱用来买多少艘巡洋舰都够了!所以梁启超指出:“甲午战争是李鸿章以一人敌一国。”试问焉能不败?
  慈禧为过自己的六十大寿,不惜耗费重金扩建颐和园,为此挪用海军经费数千万两,致使早被李鸿章看中的最新英制巡洋舰被日本买去,而为了买这艘吉野舰,明治天皇的皇后连仅有的首饰都捐了出来。
  梁启超对李鸿章评价颇高,但他同时也指出李“知有兵事而不知有民政,只有外交而不知有内治,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民,知有洋务而不知有国务,以为吾中国之政教风俗无一不优于他国,所不及者惟枪耳,炮耳,船耳,机器耳。吾但学此,而洋务之能事毕矣!”
  甲午战后不久,恭亲王奕訢病逝。弥留之际,慈禧派人去问谁可接任,曾主动提到光绪的老师翁同龢。恭亲王摇头道:“罄南山之竹,难书此大错。”其意在责怪翁同龢一力主战,而当时的中国确是不可战而战。
  袁世凯在小站操练新式陆军,受到保守派的猜忌和攻击,他的上司荣禄便欲杀之而夺其军。但荣禄在小站检阅了袁的部队后,深为其军容齐整、器械精良所感动,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现代化的本国军队。荣禄因此将袁世凯视为练兵奇才,不仅不予加害,反而引为心腹。
  北伐军攻陷武昌,生擒守将刘玉春。刘玉春对记者说:“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无愧于玉帅(吴佩孚),惟愧对百姓耳。我虽大开汉阳门,然难民太多,每日出城者不过两千人而已,且争挤溺死者不计其数,实可悯哉。我情知不能守,所以守者为报玉帅也。玉帅主张或有斟酌处,然其人格高尚,且厚待我。我既殃民当死,纵千刀万剐可也。”国民军感其忠勇,释之。
  1926年7月9日,国民政府举行蒋介石就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兼北伐誓师典礼,当是时,蒋发表北伐誓词称:“国民痛苦,水深火热;土匪军阀,为虎作伥;帝国主义,以枭以张。本军兴师,救国救民;总理遗命,炳若晨星。吊民伐罪,迁厥凶酋;复我平等,还我自由。嗟我将士,为民前锋,有进无退,为国效忠;实行主义,牺牲个人;丹心碧血,革命精神……”
  刘戡同何应钦吵架,桌子上的茶杯打翻,茶水洒了一地,何没办法,只好说:“假使你是军分会的代委员长,我是师长,我以这种态度对你,你作何感想?”刘没说话就走了。何对留下来的符昭骞说:“要抗战,首先要军队服从命令,目前华北的情形就不是这样。命令要宋哲元的部队集中通县,他们却到廊坊去。要傅作义部队集中高丽营,他们却到长辛店去。像这种情况,如何谈得上抗战。所以我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日本人谈判停战。”
  1933年,陈济棠拒绝蒋介石调兵赴赣剿共,他宣称:“不要说日军占了北平,就是日军占了南京,我也不肯调兵去江西剿共。”
  罗隆基在《益世报》发表《枪口朝外,不可对内》,主张立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蒋廷黼马上在《独立评论》作出答复,认为仓促对日作战必将导致失败,现代化的战争需要长期准备,然后全国总动员。
  抗战时期,有一记者碰见一军人自愿去河北组织游击队,军人表示,对于中国的最后胜利,他是有确信的。记者问:“中国打胜以后,你打算做什么事情?”无名军人很冷静地说:“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在这次战事中,军人大概都要死的。”
  张自忠给冯治安留下临阵遗嘱说:“无论做好做坏,一定求良心得到安慰,以后公私均得请我弟负责。由现在起,以后或暂别,或永离,不得而知。”
  1938年5月,张自忠写好最后的信后即挥军渡河,在南瓜店与敌人遭遇,双方兵力既悬殊,武器更不如,张将军指挥部队奋勇进攻,激战九昼夜,日军伤亡惨重,不知道这支中国部队何以这样能打。后来听说其中有张自忠将军在,乃增援反扑,务期要消灭张将军所部,以绝后患。最后张被围于南瓜店之十里长山,敌人以飞机大炮配合轰击,弹如雨下。到16日,一天之内,从早晨战斗到晚上,张所部伤亡殆尽,将军身中六弹,屡次倒地,屡次爬起冲杀,左右请迁移指挥所暂避,张坚持不许。到了最后弥留时,告左右说:我力战而死,自问对国家民族对领袖可告无愧,你们应当努力杀敌,不能辜负我的志向。
  1938年5月9日,日军十六师团进攻郓城,23师师长李必蕃令69旅死守。该旅守城不力,郓城失陷。后日军重兵临菏泽城下,他率师直属部队与敌军肉搏,后菏泽沦陷。他在城郊腹部中弹,临终前用军用地图反盖于胸,上书:“误国之罪,一死犹轻,愿我同胞,努力杀敌。”
  1943年常德会战最惨烈的时候,常德城区已成一片焦土。第57师师长余程万仍率残部死据城南一角,决意死战。他给司令长官孙连仲的电文中说:“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职率师部,扼守一屋,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并祝胜利。”孙当即泪如雨下。
  续范亭在抗日战争期间以“剖腹自杀”的方式抗议“不抵抗主义”。1935年,他赴南京呼吁抗日,在中山陵放声痛哭:谒陵我心悲,哭陵我无泪,瞻拜总理陵,寸寸肝肠碎。战死无将军,可耻此为最,腼颜事仇敌,瓦全安足贵?又赋绝命诗一首:赤膊条条任去留,丈夫于世何所求?窃恐民气摧残尽,愿把身躯易自由。
  抗战期间,蒋介石曾起意“不守”长沙,薛岳不以为然,他说:“长沙不守,军人之职何在?”白崇禧以“长期抗战,须保持实力”相劝,薛也不听,他说:“湘省所处地位关系国家民族危难甚巨,吾人应发抒良心血性,与湘省共存亡。”在他的指挥下,中国军队与日军先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会战,取得歼敌各4万多、4万余、5万多的胜利。薛岳受到蒋介石嘉奖,美国总统杜鲁门为薛岳颁发一枚自由勋章,以表彰其在抗战中的贡献。
  1946年7月,梁漱溟赴上海拜访了周恩来,力劝共产党重返谈判桌,周恩来似乎被他说动。梁漱溟满意地乘火车回南京,不料次日清晨一到南京,就听到了国军攻陷张家口的消息。梁于是对着伫候在火车站的记者们说:“一觉醒来,和平已经死了!”这句话被各大报纸用作头版标题,广泛流传。
  1949年,军统在云南捕获亲共人士九十余人,卢汉为他们向蒋介石求情,蒋的回电是八个字:“情有可原,罪无可逭。”卢汉为之苦闷不已,求助于李根源,李即提笔将辞序改了一下,变成“罪无可逭,情有可原。”于是这些人的性命得以保全。
  刘伯承年轻时与北洋军作战,被一颗子弹打进右眼,造成右眼球坏死,医生决定开刀把坏死的眼球和烂肉割掉。刘伯承不愿使用麻醉剂,因眼睛离脑子太近了,担心麻醉剂影响脑神经。手术做完,刘告诉医生:“我一直很清醒,在记着刀数,一共是72刀。”


二十一、刺客
  陈独秀20岁时,与革命党人吴樾相争刺杀满清五大臣,竟至于扭作一团、满地打滚。疲甚,吴问:“舍一生拼与艰难缔造,孰为易?”陈答:“自然是前者易后者难。”吴对曰:“然则,我为易,留其难以待君。”遂作易水之别。
  吴樾准备刺杀五大臣的时候,赵声也在保定。虽然赵声对暗杀这种方式不以为然,但为吴樾的精神所感染,便和吴争赴使命,他看到吴樾只会用手枪,觉得威力太小,便通知善于制造炸弹的杨笃生前来助阵。杨笃生给吴樾配备了当时最先进的撞针式炸弹,万没想到,这颗炸弹在火车颠簸的情况下自动引爆,吴樾当场被炸死,亦重伤清二臣。
  徐锡麟字伯荪,绍兴人,以排满革命为职志,到安徽谋差得巡抚恩铭信任,任警察学堂总办。而徐因此伺机刺杀恩铭,被捕,有人问徐:“恩抚台待你不薄,何故如此?”伯荪说:“恩待我是私交,我对他是公义,私交何得胜过公义?我一死而已,不必多言!”
  徐锡麟被捕后,审问者说:“明日当剖尔心肝矣!”徐大笑语:“区区心肝,何屑顾及!”他在供词中自称“专为排满而来”,斥责清廷以立宪为名,行集权专制之实。指称:“杀尽满人,自然汉人强盛,再图立宪不迟!”恩铭抢救无效死亡,徐被处极刑,临刑时视死如归。清廷对其剖腹剜心,祭奠恩铭,肝为恩铭卫队分食。
  徐锡麟在刺杀恩铭的《光复文告》中说:“今则名为立宪,实乃集权中央,玩我股掌,禁止自由,杀戮志士,苛虐无道,暴政横生”,因而号召“重建新国,图共和之幸福,报往日之深仇”。
  彭家珍刺良弼前,曾说:“此人不除,共和必难成立。”刺杀虽然成功,彭家珍却当场被溅起的弹片击中而死。良弼临死时感叹道:“杀我者真乃英雄,也是真正了解我的人。我死后,大清也就完了。”两人居然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正像春秋时的要离和庆忌一样。
  汪精卫本不赞成暗杀的做法,曾说:“革命是何等伟大的事业,想以刺杀一二宵小之徒而唾手得之,未免太天真了!”但因革命党数次起事失败,同志惨遭屠戮,汪始日益激进,成为一个有志“流血以溉同种”的暗杀主义者。他决心进京刺杀摄政王,孙中山、黄兴、胡汉民等力劝之。汪凛然道:“若谓今非可死之时,弟非可遽死之人,则未知何时始为可死之时,而吾党孰为可死之人。凡为党死,死得其正。”
  汪精卫谋刺摄政王在当时是一个大案,由肃亲王审理。肃亲王看到从汪精卫身上搜缴的三篇汪精卫的亲笔手稿《革命之趋势》、《革命之决心》、《告别同志书》之后,感慨万分,非常佩服汪精卫的人品见识,更佩服汪精卫为革命献身的精神。肃亲王对清廷的腐败也感到深恶痛绝,所以对革命党人的反叛行为也十分同情,他后来说:“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王族,我早就加入革命党反叛朝廷了。”本来加害皇族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但肃亲王决定从轻发落汪黄二人,以安抚天下人心。摄政王载沣最初主张立斩汪黄二人,但经过肃亲王的反复劝说,也同意从轻发落。
  唐德刚说:“对汪精卫,余曾撰文论汪之十大错误,认为汪犯了九大错误,社会和历史都原谅了他,使他有复出领导的机会。只是他把第十大错误做得太绝了,历史无法原谅他,他也就只有以大汉奸之名遗臭史册了。”
  1936年国民党五中全会期间,汪精卫亦受暗杀,刺客为王云樵弟子,幸而身中三枪无大碍。当时,陈璧君听说后赶到现场,汪精卫受了重伤,满脸是血,跟陈说,我完了,我完了!陈当即骂汪精卫说:你刚强点好不好,你硬一点好不好,干革命的,还不早晚就有这一天,早晚会有这个结果!
  张作霖被清廷招安后,奉令移驻洮南,对付蒙匪。此地多戈壁荒漠,有的地方又草长盈尺,毒虫四处,饿狼遍野,无法进行侦察工作。这时张作霖的绿林兄弟安遇吾请命打入蒙匪内部,探明并画好了蒙匪的巢穴位置和活动路线,但安又想顺便杀一两个蒙匪头目,事败被杀,尸体被肢解,蒙匪更将安的尸体送给张作霖以示威。入殓时,张作霖发现安的身上有个伤口,里面似乎有物,仔细检查后发现是张地图。张作霖便用这张地图击溃了蒙匪。安遇吾的两个儿子也大有乃父之风,拒绝接受张作霖的报答,飘然而去,多年之后也成为有名的侠客。
  二次革命失败后,革命党人如亡命客一样在东京过苦难日子,袁世凯仍不放心,派蒋自立到东京去刺杀并收买国民党人。湘支部长覃振认为蒋是一个大威胁,召集同乡开会商议对策,许多人主张行刺,但问何人愿去,却又无人答话。座中有人指着林修梅说:他是军人,应该可以去干。林推说无手枪,荆嗣佑说他家正有一个朋友寄了一支手枪,可以借给林用。林又说还要一个人同去,替他巡风。座中无人答应,忽然窗外有人哈哈大笑,惊动了会众。原来是新到的桃源留学生吴雪梅,其人年龄不过十八九岁,大家问他为何发笑,他神气地说:“我是笑你们这些饭桶,连一个姓蒋的都无人敢去杀他,还想打倒袁世凯吗!”覃振奇其言,忙问他:“看来你倒是一个好汉,有勇气敢去行刺么?”吴答说:“怎么不敢,只可惜我不是你们的党员。”大众欢呼道:“如此我们今天就欢迎你入党。”登时要他填了入党誓约并置酒欢迎。晚餐过后,吴头都不回地去把蒋自立刺杀了。


二十二、军阀
  孙传芳号称残暴,但他以五省联帅驻节江浙时,裁减赋税,尤其善待农人,颇得乡人之望。他还重用丁文江等学者,委之以建设大上海的重任。后来有乡绅主动进言,希望能每亩征银二角以助军费,孙坚决不许。因此他失败后,江浙颇有悯伤之感。
  袁世凯以签订“二十一条”被唾骂为卖国贼,但事实上“签订二十一条”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说法。日本抛出“二十一条”后,袁世凯即令外长陆征祥等竭力拖延,以待国际社会调停;尤其是在日本威胁不得泄漏条约之事的情况下,他却旋即将此事知会英、美等国,并斥诸媒体,从而使日本陷入舆论被动。在具体谈判中,对原则性的“第五号”坚持不让步,对其他条款也竭力抵制,不惜数次中断会议。由于西方各国的爱莫能助,最终在日本的“最后通牒”下,签订了这个已远不足21条的条约。当时中日实力对比悬殊,若不签城下之盟,势必兵戎相见。事实上,袁世凯不仅不是亲日派,且是日本不共戴天的仇人。早在甲午战争前,袁世凯就在朝鲜两次击退日本人,被日本人衔恨不已。如今条约既成,袁世凯为之痛苦失声,要求全体官员和国民卧薪尝胆,誓与日本“十年后见”。成王败寇,历史上越王勾践,先辱后荣,也不失为一英雄。倘若袁世凯真能发愤图强,一雪前耻,未始不可为一勾践,可惜他自食其言,帝制自为,终于身败名裂,为天下笑。值得指出的是,梁启超、蔡锷的反袁“护国运动”,多少都得到了来自日本的支持。因此,袁世凯临终遗言“为日本去一大敌”确非虚言。
  曹锟检阅他驻在保定的军队,在他走过士兵行列时,发现有一名士兵在咽泣。曹停下来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士兵说他刚接到家信,说他爸爸死了,他远在军队,无法回家奔丧。曹说:“不要哭,不要哭。给你五十块大洋,回家葬你父亲去好啦,尽完孝道再回来当兵。”
  曹锟曾对议员们说:“谁既有名又有钱,就可以做总统。”某议员立即提议道:“大帅,梅兰芳既有名又有钱,我看他就可以做总统。”曹在贿选当日,见国民党议员吕复没有选自己,竟附耳低语:“如何不选曹某人?”吕复勃然大怒道:“你要是能做总统,天下人就都能做总统了。”
  曹锟以贿选得总统,共有480名议员收取了他的贿赂,原则上每人5000元,实际上根据人物地位或作用的不同,从1万元到2000元不等,这些议员后来被称作“猪猡议员”。消息一出,全国大哗,此事遂成为曹锟及其直系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但是,正如曹锟的部下王坦所说:“花钱买总统当,比之拿枪逼人选举的人强多了。”确实,曹锟至少在选举程序上严格遵守了《临时约法》,也没有采取任何暴力手段,对某些拿了钱不投票的议员也未采取报复手段,因此,他实在算不上是最坏的。
  曹锟任总统时,他的亲信吴毓麟等人想为了驻英公使的人选问题,频频向外长顾维钧施加压力。双方争执不下,吴毓麟就请曹锟出面,曹锟正色道:“老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外交?因为我们不懂外交,才请顾先生来作外交总长。顾先生对外交有经验,你们凭什么干预?”顾维钧在回忆录里写道:曹锟虽然从未受过学校教育,却是个天生的领袖。
  华北沦陷后,日本土肥原贤二极力拉拢前大总统曹锟,想以他为首成立傀儡政府。曹锟身负贿选总统之耻,国难当前却大节不亏,他忿忿地说:“我就是每天喝粥,也不会为日本人做事!”当他听到台儿庄大捷的消息时,兴奋溢于言表,连说:“我就不信,我们还打不过那小日本!”但随着战事不利,他不久便郁郁而逝。
  直皖战争前,吴佩孚通电痛骂段祺瑞:“自古中国严外国之防,罪莫大于卖国,丑莫重于媚外。佩孚等束发受书,尝闻大义,誓不与石敬瑭、张邦昌、刘豫、吴三桂共戴一天。宁饮弹而瞑目,不为外奴以后亡。佩孚等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直皖战争后,曹锟和张作霖结为亲家,沆瀣一气,吴佩孚的政治理想无法贯彻。他黯然神伤地回到洛阳,一下车便对记者说:“此次战胜,是一件痛心可耻之事!”
  九·一八事变后,吴佩孚到北京,在车站一见来接他的张学良,便怒责道:“为何不打?”张学良说:“实力不足,打不过。”吴佩孚说:“现在我来了,实力就足了!军人最大的实力,便是一个死字!”
  吴佩孚势败后,避居四川依附杨森。某日,有日舰司令荒城二郎来访,愿贷款百万,赠械十万,助吴再起。吴马上逐客,说:“我曾有枪何止十万,有钱何止百万,尚且一败涂地,可见成败之机不在此处。若我果举外债,果引外援,何必今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国事国人自了,盛意所不敢承。”
  吴佩孚晚年寓居北京什锦花园,每日画菊消遣,态度消极。或有访客迟迟不愿去者,则大谈其《周易》,深奥玄妙,使客乏味而去。事实上他平生颇有著论,如《春秋正识证释》、《易箴》、《日食参考说》、《循分新书》等,故有儒帅之称。
  常有历史学家将吴佩孚定格为“英美派”。实则吴佩孚平生抱“三不主义”,即“不住租界”、“不借外债”、“不托庇外人”,始终奉行不辍,至死未变。当然,他对苏俄和日本的拉拢都坚决拒绝,而英美似乎不曾那么主动地拉拢过他,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他对英美要“友善”一些。
  董必武评价吴佩孚:“吴佩孚虽然也是个军阀,但他有两点却和其他军阀截然不同。第一,他生平崇拜我国历史上的伟大人物关、岳,他失败时不出洋,不居租界……第二,吴氏做官数十年,他统治过几省地盘,带领过几十万军队,却没有私人积蓄,也没有田产,有清廉名。”
  三·一八惨案后,段祺瑞赶到现场长跪不起,并以“终身食素”作为对自己的惩罚。他果然信守这一诺言!1936年夏,他因贪吃了几块西瓜导致腹泻,从此病痛不断。医生建议他开荤以增强体质,他表示:“人可死,荤绝不可开!”于是不治而死。
  吴佩孚论康有为、章太炎优劣:“皆我好友也。性格相似,而成就不同。南海年高,保皇之魁率;太炎年幼,才气纵横,非南海以下之空闲所能容,遂激越而入革命。使其易地而处,南海可为太炎,太炎亦可为南海。而良人逝后,中国不复有文学之士。两人弟子虽众,乃无足承其业者。”或又问其太炎弟子鲁迅如何,佩孚默然良久道:“吾不读民国以后书。”
  王闿运进京,见到总统袁世凯,呼之为“老弟”,袁世凯称王为“壬老”。王闿运很不高兴,对人说:“他竟然称叫我‘壬老’。他不知道他祖父端敏公甲三跟我是什么交情么?不叫‘太世叔’却叫‘老’,真是不知礼数!”
  张敬尧兵败北上后,他的靠山段祺瑞很鄙视他,对他颇为冷淡。张郁郁寡欢,乃赴南口投奔冯玉祥。冯玉祥疾令缚之,历数其祸湘之罪,最后付以《新旧约》和《三民主义》两部巨著,语之曰:“你熟读两部书,便放你走!”两个月后,张居然能够背诵一些章节,冯玉祥不得不佩服,只好放他走了。
  陈炯明一度持无政府主义,希望以联邦制来建国,先建立亚洲联邦,再与欧洲联邦,美洲联邦组织无军备的“万国联邦”。他认为“万国联邦”是进入“无国界,无种界,无人我界”的“大同世界”所必须经过的第一步。
  1925年,陈炯明败于国民军后,蛰居香港,被推举为中国致公党总理。他廉洁自持,不蓄私财,生活窘迫。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企图拉他下水,他则反过来要求日人归还东三省。日人拉拢不成,仍赠他8万元支票,他在支票上打叉退还。1933年,他在贫病中死于香港。其后,致公党继承了他的遗志,与国共两党合作抗日,后来又联共反蒋,直至今天都是参政党之一。
  北伐胜利后,中国各地又有拥兵自重的地方大员成为新军阀。李宗仁为始作乱者,其后大小军阀俱闻硝烟而动心,蒋介石痛感“军阀习惯成性,除不胜除,余乃为内外夹攻之人”,但他仍说:“如此投机反动军队不灭,国家何能统一?”
  1928年,在北伐军的进攻下,张作霖的军队节节败退。5月,日本大使威胁张签订《中日合资修筑吉会铁路合同》,要张答应,日军帮其阻止北伐军过黄河,张作霖把手中翡翠嘴旱烟袋摔断,大叫:“我这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做这件叫我子子孙孙抬不起头来的事情。”并赶走了大使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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