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勇士》第25/58页


  而我则赶在其他俩个日耳曼人有所动作的时候,手臂闪电般地挥出,将握在手心里的两块小石头射向面露惊疑之色的日耳曼人。就听得“噗”地一声,其中的一块石块射入了第二人的眼眶。只见那人丢了手中的长剑,双手捂住鲜血狂涌的眼眶,惨叫着翻身跌入了悬崖。而另一块石块只击中了第一个日耳曼人的脸颊,打得他眼冒金星、鲜血四溅。紧跟着我纵身从崖顶直扑而下,要抢他手中的长斧。那知道石块给他造成的伤害反而激起了他的狂性,抡圆了手中的战斧反扑临空下击的我。
  看着飞舞而至的斧头,我吐气缩身,在半空中使了个千斤坠,原本直线扑击的身形立即变成了直线下落。双脚还没有沾地,那柄战斧便呼啸着掠过了我的头顶。我脚踏实地,马上就地一滚,躲过再次回转过来的斧头,一直滚到了日耳曼人的脚下。一看见出现在我眼前的日耳曼人的双腿,我想也不想伸脚照着膝盖就是一记斜踹。“啊!”日耳曼人立刻软了下来,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战斧也慢了下来。我收脚起身,一伸手抓住了日耳曼人两手之间的斧柄。见他还不肯撒手倒地,再一抬右膝猛地顶在了他的裆部。“嗷…”这一下,日耳曼人终于不支软倒在地。我夺过战斧扬臂一抡,手起斧落,将倒在地上的日耳曼人劈做了两半。
  我收了战斧,转身奔向琼斯守护的入口处。此时的琼斯正挥动着从地上拾起的长剑,抵挡着从后面冲上来的日耳曼人的进攻。我立即纵身挥斧加入了战圈。
  “兄弟,你守崖顶我堵路口。快。”我挥动手里的战斧,接连挡开了日耳曼人的两记斧劈,拉开了琼斯和我之间的空挡。琼斯立即转身奔上了崖顶,从上而下挥剑砍劈。有了琼斯在崖顶上照应,我振奋精神舞动手中的战斧狂劈狂砍,占着地形和两面夹攻的优势,接连劈翻了两个手使战斧的日耳曼人。
  日耳曼人在损失了六个人以后,丢下了两具尸体狼狈地退了下去。
  我吐出一口浊气,马上叫过守在崖顶的琼斯,开始在崖顶的四周搜寻一切可以搬得动的石块,为抗击日耳曼人的下一轮进攻做准备。
  日耳曼人又一次冲了上来。而这一次替他们打头阵的是一个身着重甲的重装步兵。就在这个浑身裹着铁皮的家伙刚走到琼斯身下的时候,我立刻对着琼斯打出了手势。琼斯立即将一块重达两百斤的巨石从崖顶推下,顿时将这个铁包着肉的日耳曼人压成了一团铁板肉,连带着那张半人多高的大铁盾一起沿着山路的斜坡翻滚而下。一时间将跟在后面的好几个日耳曼人统统撞落下深渊。
  我挥动战斧猛扑上去,趁势掩杀,一直将日耳曼人杀到了崖底。苦于人少力薄,最后又只能重新退回到崖顶。
  如此你来我往交战了好几天,始终是日耳曼人攻不上来,而我和琼斯也无法突围下山。于是双方开始了费时耗力的持久战。
  然而,我和琼斯都很明白,这持久战只对日耳曼人有利,对苦守崖顶的我们是极其不利的。因为山上的动物再多也会有吃完的那一天,而在山下的日耳曼人的食物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兄弟,我们得想个法子摸下山去才行。不然我们会被日耳曼人困死在这里。”我坐在路口的中央,皱着眉头对琼斯说道。
  “可是我们怎样才摸得下去啊?大哥。这座山只有这一条路啊。”琼斯一脸失望地答道。
  我手枕着发晕的脑袋,拼命地转动着大脑。然而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突围下山的办法来。
  “也罢,看来我们只有拼死杀下山去,与日耳曼人鱼死网破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下山的办法,只得丢掉脑中的各种念头,跳起来冲着琼斯喊道:“不管它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琼斯抄起家伙又窜到崖顶的树林中捕猎去了。
  ※※※
  如此又过了好几天,我和琼斯被困在崖顶上动弹不得,无法下山。而我在这几天里拼了老命也想不出一个周全的法子,直想得我的后脑阵阵发疼也始终对如何下山一事不得要领。
  “难道就真的要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日耳曼人直冲下去?这明明就是自寻死路啊。”我直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在崖顶上面来回走动,坐立不安。反倒是琼斯懒洋洋地坐在一旁,拿着一把砍缺了的长剑在岩石上不停地磨擦,一副无所谓惧的模样。
  到了午后十分,日耳曼人在经过了一天半的休整以后,再一次地冲了上来。在看到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利刃,嘴里嗷嗷直叫的日耳曼人拐过那道拐角处的时候,我抬起右脚一脚踢飞了身前支撑着岩石的那根树枝,重达百多斤的巨石立即翻滚而下,撞向迎面扑来的日耳曼人。滚动的巨石带着惊人的声势,以强大的冲击力撞飞了跑在最前面的俩个人,顷刻之间就将他们砸下了悬崖。跟在后面的日耳曼人在躲过一劫以后,高举着手中的战斧、长剑,在同伴的声震巍谷的惨叫声中猛扑了上来。
  面对着疯狂冲将上来的日耳曼人,我紧握着剑把的指节已经发白。振起手中早已经布满了缺口的长剑,我抖擞精神大步迎上,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堪堪抵住凶狠绝伦的日耳曼人的冲锋。
  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流动的剑光在日耳曼人的身前连接成片,逼得日耳曼人不住后退。由于山径十分的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所以我只要挡住跟前的这个人就等于是敌住了整队日耳曼人。除非这个日耳曼人死了或者是我死了以后,这个情况才会发生改变。而琼斯依然守在崖顶上面,不时地抛下岩石攻击后面的敌人,阻断他们的连续不断的队形。
  再次闪身避过日耳曼人的一记直劈,我将扭转的身体向前一靠,手中的长剑斜着往上一挑,一式‘游龙出洞’瞬间抹上了他的脖子。只见血光诈现,日耳曼人在喉管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翻着白眼仰天跌倒在地。后面的日耳曼人立刻补上了缺口,怪叫着冲将上来。我看准距离,侧身避开直刺而至的剑锋,举起拳头狠狠一拳捣在了对方的面门上,顿时打扁了这个日耳曼人的鼻子。声震于耳的惨呼声在我耳边急促响起,日耳曼人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脸,血液不断地从两只手掌的指缝中渗透出来。没等他跌倒在地,我飞出一脚将他踹下了深渊。
  经过一连串的反复拼杀,在自己杀了第九名日耳曼人的时候,我已经是手脚发软,气力有些不济了。但是日耳曼人还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我只得咬紧牙关,用最快的速度挥动着渐渐慢下来的长剑。而原本只有三斤多重的长剑在这一刻却成了千斤枷锁一般沉重,逐渐脱离了我的手臂的控制。这样一来我不得不在逼退了第十名日耳曼人的进攻之后,向后撤了下来。琼斯在我后退拉开了空挡的时候,不失时机地从两米多高的崖顶上跳下,手起剑落顿时砍翻了一个。
  我脚步虚浮,口中喘着粗气地退了下来,背靠着崖壁坐在崖口的岩石上休息,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前面的战况没有放松。只见身高马大的琼斯生龙活虎地挡住了山径的拐角处,寸步不退。一柄阔背长剑大开大合,虚散开去的棕色头发在舞动的剑风中飘荡。看着有如门神般的琼斯,我的心里充满了敬意之情。这就是我的异域兄弟,一条好汉子啊。
  日耳曼人再一次地退却了下去。浑身是伤的琼斯慢慢地走了上来,一屁股坐倒在我的身边。看看身边浑身发抖的琼斯以及自己依旧没有缓过劲来的身体,我很清楚这仗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打下去了。否则我和琼斯俩个人决计撑不过下一次的日而曼人的进攻。
  “必须走,再不走我们俩个全都会让日耳曼人撂倒在这儿。”我疲惫不堪地想到。
  我看着距离崖口不远的拐角处一个想爬上崖顶而被我杀死的日耳曼人的尸体,心头猛然一震:“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既然这个家伙可以往上攀爬崖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向下爬下山崖?对,就这么办。他奶奶个熊,真该好好谢谢这个家伙。”
  想到这里,几天来被困绝境的苦恼一下子烟消云散。我兴奋地从地上一跳而起,叫过一旁合身假寐的琼斯,直奔后山而去。
  穿过茂密的树丛,我和琼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后山顶上。面对着数百米深的陡峭的悬崖,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百数十丈深的陡峭的崖壁垂直地耸立在后山的深渊里,山顶和崖底的树林被光秃秃的石壁分开,就象脱光了衣服的人体一般将它所有的秘密展现在我的眼前,炫耀着它的动人的躯体――高大、雄壮而又不失美感。只不过这一切在我的眼里则变成了和日耳曼人一样的凶狠与阴险。
  我呆了半晌,冲着深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骂道:“这帮兔崽子真他XX的狠毒,连这深山也阴险至极。老子却是不信,你这群软蛋就能这样吃了老子。”
  琼斯背靠着一颗大树,呆望着脚底的悬崖默不出声。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对他的沉默表示了不满:“别发呆了,赶紧找些树藤来,我们好上路。”
  琼斯抬头看着我,一脸的惊疑不定:“大哥,我们真要从这里下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就算我们被日耳曼人杀了,也能让他们中的好些人为我们垫背啊。但是从这里下去,一但失手我们死了就死了,未免有些划不来……”
  “他XX的,还是我的结拜兄弟呢,这点困难你就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去砍些树藤草蔓来,快点。”我抬起腿来一脚踢在琼斯的屁股上,对他犹豫不决的解释大为恼火,“再不去我们都走不了了,你醒醒吧,我们回去才是死定了。”
  ……
  我和琼斯把砍下的树滕接在一起,再把树滕的一头拴在山顶的一颗大树上。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让我有种绝望的感觉――当我将手中的树滕抛向崖底的时候,看似很多很长的用树滕草蔓接成的绳索竟然还不到崖壁的十分之一。
  “大哥,山上的树滕差不多都被我们砍光了,你看这样都够不到一半的距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得了。”
  “也好,先回去防备一下再想办法,别让日耳曼人偷袭了咱们就真的划不来了。”我不得不同意了琼斯的建议。
  在以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和琼斯一边抵挡着日耳曼人的进攻,一边尽可能地多收集些树滕和草蔓,以便做成可供我们攀下悬崖的绳索。最后在第六天早上,我们两条伤痕累累的壮汉借着雨后的大雾摸到了后山,顺着早已布置好的绳索缓缓地从崖顶向崖底攀爬而下。
  崖壁在雨后显得特别的湿润和光滑,因此向下攀爬十分的困难。崖壁的岩石是成竖条状的直插而下,其间穿插着横向的裂缝和褶皱。虽然这些地方可供我在崖壁上的立足借力,然而裂缝和褶皱之间相隔的距离太远了,就是最近的两处也有数丈远,我只能用阔背长剑在崖壁上先凿出支撑点,然后再一点一点地顺着滕蔓往下移动。
  大雾笼罩着整个山涧,透过浓雾我能看见的范围并不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下攀的速度十分缓慢。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在心里很担心上面的琼斯能否应付得了日耳曼人的偷袭。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我终于在距离崖顶五十多米的崖壁上找到了一处凸起的岩石。我立即将身体固定在崖壁上,再用手里的长剑在凸起的岩石上划出十数道凹槽,然后把滕绳紧紧地缠绕在凹槽里面。当这一切都做好以后,我马上抬头冲着崖顶发出了两声鸟叫。
  我爬在凸起的岩石上歇息,同时也在等待从上面攀下的琼斯。在等待中我四处打探崖壁上的情况,搜寻着下一处可以立足的地方。深不见底的悬崖时时让我头晕目眩,爬在岩石上的身体被阴冷潮湿的空气包围,而在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陷境里,我的心早已在颤栗中绷紧。当琼斯那魁梧的身体在我头顶的浓雾中渐渐地显现出来的时候,我那颗悬挂在嗓子眼儿里的心终于落回到胸腔里去。我吐了一口气,仰头注视着头顶上那巨大的黑影一寸一寸地向下移动。
  我挂在悬崖的陡壁上攀着凸起的岩石,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为即将到达的琼斯让出了一小块立足的地方。看着琼斯越来越清晰的身影,一丝笑容渐渐地爬上了我的脸颊。然而,就在琼斯到达凸起的岩石的上方,一只脚刚刚踩在凹槽里的时候,我不愿意看见的意外却突然的出现了。
  只见琼斯下降的身体猛地一震,突然之间便失去了控制。雄壮的躯体加速下落,斜撞在了凸起的岩石上反弹开去,直往崖底飞坠而下。异变中,琼斯在坠落时发出了刺耳的怪叫声从我的身边一直散落下去,弥漫了整个山涧。我攀在岩石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发生的一切,眼睁睁地看着琼斯坠落而来不及反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动,“这是怎么了,怎么回这样?”便在此时,我猛然之间瞧见了一根舞动的黑影从我身边滑过。我心头突地一跳,急探右臂抓出,直到黑影落入了自己的手掌中我才惊觉那是树藤编制的绳索。我大喜过望,急忙握紧了手指,死抓着树藤不放,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手中的绳索传将上来。我自己本来就是攀在岩石上的,全身就靠两只手支撑,现在又腾出了一只手来拉住下坠的树藤以抢救琼斯的性命,因此整个身躯全都压在了攀住岩石的右臂上。然而攀住岩石的右臂如何支持得住这外加的巨大冲力,顿时被扯下了岩石。再一次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凸起的岩石离我远去,最后消失在了云雾弥漫的崖壁上空。而我自己却是张开了嘴,右臂依然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向下坠落。一时间耳朵里灌满了呼啸的大风,如何听得见自己嘴里的呼喊,只在惊骇中明白生命将从此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下坠的声势却再一次改变了方向。只觉得身体在空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地扯住,在反作用力下反相拉起,震得我浑身发软,跟着又被推往崖壁上撞落。身体和坚硬的崖壁在剧烈的接触中所产生的疼痛一下子惊醒了我,急忙赶在身体被巨力弹开之前伸出双臂攀住了崖壁上的一条裂缝,将自己死死地贴在上面稳定下来。但是强烈的撞击已经伤了我的内腑,猛烈的疼痛使我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鲜血从口腔中喷将出来,洒满了阴冷的崖壁。
  我爬在这块救命的崖缝边呻吟着,脑子一片混乱。对于自己是怎么得救的,而琼斯又是怎么掉下去的一无所知。喘息了半晌才使自己神魂归窍,神志渐渐转醒。我又歇息了一会,开始为琼斯的安危担心起来。我靠在崖壁上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情形,一眼瞧见了垂在身前的那根深绿色的树藤正贴在崖壁上微微颤动,赶紧伸出手来抓住树藤试了试力道,依旧绷紧的绳索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我挂在崖壁上头晕目眩地搜寻着下面的琼斯,希望能够找到他的身影。但是在我视线可及的范围以内始终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从我试过了绳索上的力道来看,上面依然存在的重量让我知道了琼斯还没有被甩掉,当真是万幸之至。
  这时天色已经发白,光线也越来越强。到最后弥漫山涧的浓雾慢慢散去,终于让我搜寻到了琼斯的身影。在身下离我十多丈远的地方,琼斯被绷紧的绳索悬挂在崖壁上一动不动。我心下又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大家伙是否还有留着性命。我定下心神,伸手松开了缠绕在腰间的绳索,然后手足并用顺着绳索缓缓爬下。每爬动一次身上的伤口便疼痛不已,连带着内腑的伤一起翻腾,当真难过之极。我心下雪亮,自己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我爬一路歇一路,手脚因伤势严重而变得不大灵光。所以这一路向下攀爬很是辛苦,等到我靠拢了琼斯的身边已是耗尽了气力,再也动弹不得。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而我却始终提不起力气运动四肢。越想离开眼前的陷境我的心头越是烦躁不安,无奈自身气力有限只能做罢。我呆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琼斯,心头竟被凄凉的情绪所占据。“难道我们两个当真要死在这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悬空的身体突然一沉,头顶上的绳索已是狂舞而下,紧接着我和琼斯一起往下跌落。我大吃一惊,突然间明白绳索又一次出了状况,赶紧使力攀住崖缝,指望自己有挺过这一关的运气。然而过多的重量让我无法继续留在崖壁之上,无力的双臂在重力的冲击下片刻也支撑不住。我大叫一声,在绝望中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奋力插进了崖缝之中。身体在下坠时缓得一缓,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终于支撑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折断成两截,而我也在这最后希望的破灭中飞坠落下。只看见手中紧握的半截断刃在崖壁上急剧摩擦,击出了一长串的火花,跟着我和琼斯坠落的身体一起往下延伸,“劈啪”之声连绵不绝......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我在空中急速坠落,脑子里乱七糟八地胡想一通。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生还可能的我放开了心中的恐惧,转过脸来看着身下的悬崖深处,对于自己即将葬生山涧逐渐释然:“这便是我的最后归宿么?看样子也还不错啊。”耳畔的风声渐渐密集起来,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崖底的情形逐渐清晰可见。就在我闭眼等死的瞬间,一道令我爱恨分明的色彩撞入了我的眼中。我目瞪口呆地瞪大了双眼,不能置信地盯着那道流动的色彩扑面而来,只是下意识里一把抓住了身旁的琼斯便一头扎了进去。
  就听得“扑通!”一声水响,我再一次被这‘可爱’而又‘可恨’的液体所包围,满眼的绿色加杂着变了形状的物体充斥着我的大脑。生还的喜悦让我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力气,我奋力扭动四肢钻出水面,带着琼斯顺水漂流,在剧烈的喘息声中我仰天大叫一声:“老天爷,老子依然是一条生蹦活跳的好汉。哈哈哈......”
第二十六节 神刀出世  
  我拉着琼斯顺着河水漂流,那先前坠崖落水的山涧渐渐远去,再过了几道河湾之后,高耸入云的山崖便已隐没在参天树林之中。我仰卧在水面上,一边抓住琼斯的腰带一边顺河漂动,但觉自己的身体随着河水流动的缓急而上下浮沉。本来我是不会浮水的旱鸭子,但是在经历了上次惊险之极的高空坠崖之后,逃脱大难的我已是极度的疲惫和困倦,丝毫没有力气挣扎岸,只得放松了身体躺在水中,任凭水流将我席卷漂送。如此这般沿河漂下,却也没有沉入水底淹死,反而因此脱离了久困不出的山林,逃出了日耳曼人的包围。
  我躺在水中,对自己没有被水淹没很是奇怪,心中时常想起往日在水中挣扎扑腾的情形,顿觉今日的轻松和往日的狼狈相去万里,渐渐地对浮水之法有所领会。正当我张开手臂欲划动河水,尝试浮水之际,忽觉伸出的手臂碰到了河面上的某样东西,然后便是自己浮在水面上的身体被侵在河里的物体挡住。我抬头一看,却是一棵大树横卧在河面上。大树的根部还插在岸边的土里,而树枝的末梢却已沉入水底,只剩下中间的一段树杆横在半空中,上面参差不齐的小树枝带着黄绿色的树叶在河风中不停地抖动。我喜出望外,伸手抓住树枝爬了上去,然后将水中的琼斯拉出水面,放在了树杆上。
  我先让琼斯吐出了腹中的河水,然后察看了他身上的伤势,在确认了琼斯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坐在树上不住地喘气,被水侵湿的衣甲紧贴在身体上,在河风中散发着阵阵寒气,直冷得我浑身颤抖。我忍住伤疼,将身上的衣甲脱下,用力绞干了内衣上的水珠又重新穿上。我歇了一阵,只觉得阵阵倦意袭向大脑,便从树杆上站起身来,抱起一旁的琼斯走上河岸。我在岸边选了一块地方,将怀里的琼斯放在了一处干草丛里,接着自己往边上一躺,片刻之间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琼斯终于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口中直呼:“死了,死了。老子被大哥害死了。”我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一看身边的琼斯正睁大眼睛看着天空发呆。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掌在他的脸上晃了一晃,道:“怎么了,醒过来就发呆么?”琼斯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一脸的茫然,恍恍惚惚地道:“这是哪里?我们都死了么?”我闻声一乐,笑道:“是啊,我们正在阴朝地府里晒太阳呢。”琼斯“恍然大悟”,道:“阴朝地府?嗯,以前你跟我讲过的,这么说我们就是在地狱里了。”
  转脸又埋怨道:“大哥,你真个害苦我了,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我们的尸体不知道有多难看。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听你的,好歹死前也要多杀几个日耳曼人垫背,哦……好疼……怎么死了还这么疼?”我哈哈大笑,手指着琼斯的鼻子笑骂道:“你这个大傻瓜,没有大哥拉着你跳崖,你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投胎做人呢?还敢说大哥的坏话?去死吧你。”琼斯躺在地上直发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惊叫道:“啊哟,莫不是老子还没有死成?不然哪有投胎做人的道理。”停了一停,又道:“我知道了,大哥,我们没有死,死人是不会疼的。”说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来,抓住我的双手叫道:“大哥,我们是如何逃出那个鬼地方的?你一定得告诉兄弟……”我一把推开琼斯,笑道:“去你的,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小心裂开了身上的伤口。”琼斯坐在我的身旁,嘿嘿直笑,道:“大哥无论如何也要告诉兄弟,不然,我可要天天缠住你,直到大哥说出为止。”我得意地道:“你有大哥罩着肯定没有错,因为老天爷是你大哥的后台,这个运气嘛是天天围着大哥转的,你只要记住跟着大哥就行了,有我的运气自然不会跑了你的,别的你还是少想为妙。”不过在心里我却心有余悸,暗想:“要不是悬崖底下的那条河流,嘿嘿,现在也论不到自己在这里大吹牛皮了。运气,当真是好运气。”
  此后的日子里,我们俩人便在河边安顿下来,一边搜捕小猎物充饥,一边养伤恢复体力。待到身上的伤好后,两条大汉已是恢复了精神,但见生龙活虎尤胜从前。
  这一日,我和琼斯起身上路,离开河岸疾步行走。在穿越了重重树林之后,我们俩人来到了一座山下歇脚。正当我和琼斯商量是否爬越这座山峰的时候,忽然发现在半山腰处有一个山洞,四周有树木遮挡,甚是隐蔽。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拉上琼斯一道爬上山去,不一刻便抵达了山洞。我和琼斯在洞口前立住脚,细细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只见山洞的洞口甚是宽大,足有十数丈高。阵阵阴风从洞中窜将出来,打得洞口的树枝草叶哗啦啦作响,增添了山洞的阴森气氛。
  我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一抬手丢进洞中,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洞里传出“咚”地一声大响,接着一阵回音隆隆响起,了了不绝。我和琼斯面面相视,均看出对方脸上的诧异,对这山洞的深度很是吃惊。我心下暗想:“按照刚才的回音来看,这山洞怕不有数百丈深?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古怪。”正寻思间,一群飞鸟突然从洞中飞窜而出,将头顶上的天空盖住,黑压压一片。我和琼斯吓了一跳,迅速拔出腰间的断剑凝神戒备,好半天也不见有猛兽从洞中跑出来。我吐了一口气,挥手一剑砍下旁边的一根树枝插在地上,从身上扯下一块衣衫裹住树枝,做成一只火把。我看了看身边的琼斯,道:“大个子,有没有火。”琼斯在衣兜里摸了一摸,掏出一个打火石递过来,我伸手接过,点燃了火把。
  “兄弟,这洞里面很可能有什么猛兽藏身其中,我们要当心了。”我叮嘱了琼斯一句,然后一手举起火把,一手提着断剑,一马当先走进了山洞。
  ※※※
  进得洞来,便发现洞中的地形与洞外的山坡完全不一样。只见在火光的照射下,洞里的岩石凹凸不平,一层压着另一层,层层重叠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岩层断面,在洞壁上纵横交错。我举头上望,远远看见山洞的顶端依稀挂着某种动物,见到我手中的火把后,纷纷朝着阴暗的石缝中爬去。
  “大哥,这洞里边好生阴冷,你说会有什么样的猛兽在这里边生活?”琼斯边走边说。“不知道,不过我估计要么没有猛兽,有么就是体型庞大,呆会儿它把我们俩个当作了它的食物也说不定。”我听到琼斯的语气中有些担心,便笑着应道:“所以我们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嘿嘿,大哥真会说笑。”琼斯也乐了,笑道:“不如我们出去好了,省得一会儿要做缩头乌龟。哈哈……”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那到也是。”
  踩着脚下起伏不停的岩石,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洞里走去,过了约莫有一顿饭的工夫,便来到了洞里的一个拐角处。当我刚转身跨过脚下的一块岩石,便觉得有东西在火把的照耀下隐隐发着寒光。我抬头一看,一只锋利无比的獠牙正对着我的脑袋,后面隐约可见的巨大猛兽正张开了血盆大口欲扑而出。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叫一声抽身猛退,将身后毫无防备的琼斯撞倒在地。
  “起来,快起来,里面有大家伙。”我一边大声叫喊一边挥动手中的断剑防备猛兽的攻击。琼斯合身向后一滚,翻身跳起闪到一边。谁知过了半天也不见前面的巨兽有所动静。
  “大哥,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见里面有大家伙出来?”琼斯小心翼翼地道。
  “不晓得,那家伙的牙齿好不吓人,差点就要了老子的性命。”我心有余悸地应道。
  又过了片刻,洞里的猛兽还是不见动静,我也迷惑起来,寻思:“怎么回事?难道这家伙睡着了不成?”然而火把的亮光只能将身前不远的范围照亮,越往后便越昏暗,那里看得清楚那洞里的猛兽。当下我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再从火把上扯下一块燃烧的布块来包成个火球,接着扬手将手中的火球丢了进去。那火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登时照亮了洞里的猛兽。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猛兽只不过是一具高大的骨架。
  我长出了一口气,笑骂道:“他妈的,原来是具兽骨,当真把我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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