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勇士》第3/58页


  剩下的三只沙狼,有两头在分吃“叮当”的尸体。还有一只被阿迪达克砍伤了后腿,只能慢慢的在后面跛着脚追。
  过了不知多久,“东东”渐渐地跑不动了,它的嘴不停地哈着白气,成团的白沫不断地流下…浑身的驼毛全都湿透了。阿迪达克不停地叫:“东东,亲爱的东东,快跑,别停下,千万别停下。我们都靠你了。”
  然而,“东东”已经力竭,摔倒在沙地上,将我和阿迪达克一起甩出老远。我心力焦粹,竟被甩晕在沙地上…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动。我转过头,一眼看见了身边坐着阿迪达克。他看我醒了,对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这是那里?我们怎么会在这种马车上?”我总算看清楚了我躺的地方:这分明是一辆囚车,所以我大惑不解地问阿迪答克。阿迪答克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在我的追问下说出了原因。
  原来,当“东东”倒毙时把我们两个摔下地的时候,阿迪达克看见我失去知觉后,非常焦急,他爬起来,拼命地拖我的身体。但是,对于他来说,我太重、太大了。拖不了几步,阿迪达克就累得爬在我的身上。
  阿迪达克抓起我的紫金寒冰剑,对着后面已经赶到的两头沙狼不停地挥舞。沙狼很狡猾,看出了阿迪达克已是强弩之末,就坐在阿迪达克砍不到的沙地上,死死地盯住阿迪达克,只等阿迪达克一停下就一涌而上。
  紫金寒冰剑在阿迪达克的手里越来越沉,最后两只酸胀发麻的胳膊终于支持不住停止了挥动。面对着两只虎视耽耽的沙狼,阿迪达克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放弃了抵抗。看着渐渐逼近的沙狼,阿迪达克不停地在心头哀叫:“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就在阿迪达克的神经几乎快要崩溃之时,那两只靠上来的沙狼却突然转身离开了。阿迪达克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奇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沙狼的影子,心里莫名其妙:明明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怎么沙狼又离开了?难到是吃饱了?但是为什么又要继续追过来?难到是在消遣我?
  正当阿迪达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骇然发现在沙地上的自己的影子的旁边多了许多人影。
  阿迪达克连忙回头,自己的身后竟然站了一队衣甲鲜明的罗马士兵。阿迪达克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是什么人?你又是谁?”当先的一个军官指着我问。看见阿迪达克答不上来,立即命令身边的士兵上前缴了阿迪达克手中的紫金寒冰剑,把他和昏迷中的我一块关进了随行的囚车里…
第五节 巴德卢特  
  囚车在坑洼的沙地上颠簸着慢慢地向前行进,囚车的四周是稀稀拉拉的罗马帝国的骑士。
  我躺在囚车里的木板上,静静的仰望着木栅栏缝隙外的天空。阿迪达克则默默地坐在一边,望着我发呆。
  经过了正正一个上午的行进,在军官的叫喊声中,队伍再一次停了下来,又要休息了。我知道,麻烦很快就会来了。
  果不其然,跳下马的骑士们,再一次的围了过来,围在囚车的四周,对我这个“怪物”又开始了评头论足。
  听着这些骑士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哄笑声,争吵声,我已经从最初的厌恶渐渐地变得愤怒。这样被一群长得象毛猴,穿得象铁桶的异国的士兵一次又一次地围着讥笑、评论、“观赏”,我简直气得发疯。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狗杂种,我现在不和你们计较,等老子病好了,看我怎样收拾你们这些王八蛋。”
  好在阿迪达克每次在我生气的时候,都不停地安慰我,不时地给我讲一些笑话,说一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在他的影响下,我渐渐地恢复了常态,不再理会周围的人群。
  这时候,那个军官手里提着我的紫金寒冰剑,又一次走了过来。四周的骑士们和以往一样,立即全都闭上了嘴。军官抬起一只脚踩在囚车边的木架上,开始了重复的问话。
  象什么:这个“软东西”是什么做成的?为什么用手摸上去是这样的冷?如何用它杀人?它的剑鞘又在那里?你到底是从那里来的?等等等等…
  阿迪达克便再一次地开始了他的翻译工作。而我的回答依然是两句话:“我从太阳升起的地方来。”“你只要把剑还给我,你立即就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然后我又再一次地惨遭毒打。
  阿迪达克不止一次劝我;“飞人,你这是何苦,告诉他就是了,也没什么的。”看着阿迪达克不解的样子,我心里就想:“蓝眼睛,你不会明白的,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一但被没有人性的人知道了紫金寒冰剑的秘密,天知道会死多少人。”
  对于军官的毒打,我默默地挺着。经过这十多天的休整,病已经好了不少,我已经能够运起两层的功力,保护自己的心脉和内腑不受伤害。对于皮外的鞭伤,我不在乎,小意思。
  不过,如何能够把紫金寒冰剑拿回来的问题才让我颇感头疼。
  这样又过了七八天,我们来到了一个两边是山,中间是条小径的崖口面前。
  队伍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向前走。军官和另一个头领模样的骑士在一起商量着什么。看样子在讨论是直接过去还是绕道而行。
  就在这个时候,崖口里面突然尘土飞扬,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支队伍。
  “#……***……#!”
  随着军官的一声大喊,本来稀稀拉拉的骑士们立即在囚车的前面组成了一个阵型,成一字型排开。每个骑士手里都举着我从来不曾见过的超级长矛,直直地竖立在队伍中。
  军官又一声大喊,骑士们立即将手里本来举着的长矛放下,形成一条平行线。在靠近长矛末端的地方有一个保护手的圆锥状的护圈,骑士的手便在护圈里面握住枪杆,剩下不多的一节枪杆则夹在腋下,形成一个支点,而长矛的尖端则对着马头的前方,超出骑士的马头足足有一丈多远。
  出现的队伍在距离骑士的阵地有三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后,领头的一个骑士便单独骑马小跑着奔了过来,老远就开始叫唤。
  “#……***……#!”
  看着渐渐跑近的骑士,这边的骑士军官也催马迎了上去。两个人在两支队伍中间的空地上开始了交涉。
  大概是相互认识,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并排着走了过来。阵列的骑士们在军官的命令下,又将手中平放着的长矛举了起来。
  当两个头目骑马经过囚车的时候,军官身边的骑士立即看见了躺在囚车里面木板上的我。他勒住马,两眼死死的盯着我,并且渐渐地发出了贪婪的凶光。这两只眼睛就象我和阿迪达克在沙漠中遇到的沙狼的眼睛一样,让人看了就十分的不爽。而他身上的满身横肉则充满了争勇好斗的凶狠气息。
  过了半响,这个家伙才回过头去,和身边的军官交谈起来。
  看着阿迪达克渐渐发白的脸色,我立刻知道我们的处境不妙。
  “蓝眼睛,怎么了?”
  “我们要分开了,那个人要买下你,军官已经答应了。”
  “那你就告诉那个家伙,就说只有你才能说和我同样的话,没有你的翻译我根本就听不懂他的命令,如何服从他的指挥?如果他想要让我听话就必须把你带上。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这样我们俩个就不会被分开了。”
  阿迪达克立即对那个骑士说了,他听了,望着我呆了一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最后,我们两个都被买了下来,成了那个家伙的奴隶。
  一个小时后,两支队伍分别出发了。看着渐渐远去的罗马骑士,一种沮丧和无奈的感觉顿时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也许再也见不到我的紫金寒冰剑了。在极度的失望中,我和阿迪达克在买下我们的奴隶贩子的押送下,踏上了新的人生之路。
  一个月以后,我们在这支乱七糟八的队伍的押送下,来到了一座小镇上。
  囚车在狭窄的街道上慢慢的穿过,一股股浓浓的发霉的臭味弥漫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这个破烂的小镇,我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破烂,真的很破烂。破烂的房子,破烂的围墙,破烂的街道,破烂的房门,连人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烂的。这一切的一切,全都破烂的要命。
  和以前的情况一样,任何人看见我都会发出惊奇的目光。而现在的情况似乎更加的“动人”:一群小孩子跟在囚车的后面,又蹦又跳,尖叫着追上来,争先恐后地观看我这个“怪物”。
  经过好几条狭窄的街道,最后囚车在一堵围墙的大门前停住。墙上塔楼里的哨兵看见了,立即向里面的人叫喊。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了,我们便被押送了进去。
  当囚车向前行驶了大约有数十米远的时候,便在一间棚子的大门前停住,然后我和阿迪达克被人从囚车里面放了出来,慢慢地走进了这间宽大的棚子里。
  在走动间我轻轻地转动着脖子,有意无意地向四周看了看,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这间棚子情况:棚顶是用木板拼接而成,再用四根粗大梭长的圆木挑梁连接后固定,挑梁的四周则用碗口粗的木桩顶住,密密麻麻地排列成四道木墙。对着的两面都留出了一道大门。棚顶的中央用铁链吊着一口铁锅,里面燃着火焰,用来照明;在棚子的中央,一张大木桌横着抵满了整个空间,四面只留下了一条狭窄的过道,木桌的四周则坐满了人。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和阿迪达克,但是我发现他们和以前的人完全不一样,看着我就看着我,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动,每个人的表情都象是一个磨子里面铸造出来的:冰冷,阴沉,凶狠。
  我和阿迪达克被带到棚子的一个角落边坐下,然后,带我们来的人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整个棚子里面依旧静悄悄的,仿佛这是一间空房,没有一个人。只有头顶上的棚子中央吊着的铁锅里偶尔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和阿迪达克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惑不解的眼神。
  我慢慢地转动脑袋,仔细的打量棚子里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很强壮,甚至每个人的身上都布满了伤痕。这些人的皮肤的颜色也都各种各样:黑色的、白色的、棕色的,加上我的黄色的皮肤,真正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过,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隐藏的危险: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没有人性。
  我看着身边的阿迪达克,真为他的弱不禁风而担心。
  又过了很久,才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就是买我和阿迪达克的那个家伙。他用手指着我对身前的大汉低声地说着什么。大汉两眼精光暴闪,仔细地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也看着他,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危机。
  我马上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双肩上。因为一个人不管他的手有任何举动,那么最先动的一定是他的肩部。
  就在我刚刚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肩膀上,我立即就感觉到了他的左肩微微地向下沉了一沉。
  “他要发暗器。”我的大脑立刻闪过了这个念头。
  当一道冷光从对方的手里飞出的一刹那,我的意识立刻就捕捉到了飞来的暗器,在暗器快要飞抵面门的时候,我把头轻轻的向右偏了一偏,只听见“哚!”的一声轻响,暗器带着凛冽的劲风掠过了我的耳边,深深地插在了我脑后的木桩上。我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看插在木桩上的暗器,这才看清楚了那不过是一把不到半尺长的匕首而已。
  大汉点了点头,巡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用一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缓缓地说道:“你们,都是我买来的奴隶,我在你们的身上花了巨额的金钱,你们必须替我把钱赚回来,而且是成倍地赚回来。从今天起,你们全都要接受我对你们安排的训练,任何人都不准偷懒,要全力以赴。谁要是敢和我作对,我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再把他钉死在广场边的木桩上。你们都听清楚了。”(他说的话我当然听不懂,这些都是阿迪达克事后告诉我的。)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罗马帝国里的四个最杰出的角斗士之一、巴德卢特,将在以后的日子里,把你们训练成为真正的斗士。你们应该为自己能够来到这里接受我的训练而感到自豪。”
第六节 死亡特训营  
  死亡,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归宿。也正是因为这样,每个人都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不过,人对死亡的恐惧是有等级分别的。正常的死亡虽然也让人感到恐惧,但是这种恐惧毕竟还可以让人们能够承受。然而,在巴德卢特的训练营里所产生的死亡可就让人恐惧得发狂。因为在这里面出现的死亡是令人无法承受的。
  “啊~~~~!”阿迪达克再一次从噩梦中惨叫着惊醒过来,双手拼命地想挣脱铐在手腕上的铁链,铁链击打在地牢的石壁上发出“当~~当~~”的声响。
  我连忙摁住他,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你不会有事的,我就在你的身边,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阿迪达克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不住地喘气。好一会儿才清醒了过来,将脑袋靠在我的肩上,哭着对我说:“飞人,我会死的,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帮帮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了,死在你的手里我会好受些。你就帮帮我吧,呜--呜--”
  望着阿迪达克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异常的难过。这个弱小的异国的文人根本不曾经历过死亡的考验,面对着连我都深感心惊的死亡训练,他当然就无法承受了。我只能在训练中尽我最大的力量来帮助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过关,摆脱死亡的威胁。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能否让他从这里活着出去。因为迟早有一天,那个叫巴德卢特的疯子会让我们两个互相进行训练,到那时,我真不敢想我是否对阿迪达克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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