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勇士》第30/58页


  我苦笑道:“怎么?这样的身份很奇怪是不是?我是一个角斗士将军,哈哈。”
  女人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不能相信的表情,瞳孔里的幽光闪闪跳动着:“你一个奴隶怎么可能当上将军?这绝对不可能。你不过是在安慰我而已。”
  “安慰你?”我大声笑道:“哈哈,我一个将军会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奴隶来安慰你?笑话。”接着我走到床前,两眼吸住她的目光,一字一字地道:“我只不过看你是个漂亮的小女人,不忍心让你受到伤害而已。”
  那双深褐色的瞳孔猛然一缩,既而又膨胀开来,明显地从瞳孔深处射出一束愤怒的光芒。但听得“啪”地一声响,我的脸上已是挨了一耳光。
  我怒极,反手一巴掌拍在了眼前的那张俏脸上,在上面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口中狠狠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得紧,老子比起任何一个奴隶主不知道要好上千百倍,只因为老子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奴隶才如此对你,你再这样耍泼无赖,老子立即将你扒光了挂在营中的旗杆上。他妈的,什么东西?”
  但打过这一掌后,心里的怒气一去,随之而来的却是懊悔不已。我搓着手掌在床前来回走动,看着呆坐床头的女人一脸的凄楚之色,心里想安慰几句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对自己骂道:“老子这是怎么了?看到你便心神不宁,神魂出壳。你不高兴连带着我也不高兴,难不成老子是上辈子欠你的?真他妈的见鬼。”
  女人的脸上颤动着,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露出一丝笑容,也分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表情;只觉得眼前的俏脸上的愁容一去,我的心里便很高兴,拍掌笑道:“好,好,笑了,终于笑了。”女人扬起脸来,怒嗔道:“你是不是喜欢这样捉弄人?这样才会让你的高兴?”
  我苦笑道:“哪里的话,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不起来;但是我却又不想不高兴,只好希望你也高兴罗。”顿了一顿,我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字,问道:“对了,和你两次见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告诉我吧。”女人冷冷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一愣,愕然道:“为什么不能?”“我不过是一个奴隶,奴隶是没有名字的。”女人的语调很是伤感,望着我的眼光中隐现出了泪花:“即使有名字现在也已经忘记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她,然后转过身来坐在了床边。看着跟前美丽的女人,心道:“要是让提比略看见你,你也许永远也翻不了身了。”想到这里,心下黯然,只觉得自己很是疲倦,眼前的女人的身影渐渐地模糊起来。
  “我叫克玛蒂皮娜,是司特可尼斯的女儿。”便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的女人说了她的名字给我听,看见我睁开了双眼又继续说道:“你能告诉我奥古斯塔里的军民的最后结果吗?”我沉声应道:“结果?结果就是全部上了十字架。”克玛蒂皮娜的身体一震,眼里的泪水狂涌而出,泣道:“你们为什么不要奴隶?你们难道不需要么?那么多人全都被你们钉上了十字架?”
  我坐在一边拿不出话来安慰眼前的女人,只能希望她自己哭过之后能好受些。忽然,伏床而泣的克玛蒂皮娜翻身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你要拿我怎样呢?是不是要我感谢你把我从十字架上救下?哦,我差点忘记了,我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奴隶,而你只是想得到我的肉体。不是么?你跟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只想霸占我的肉体,拿我用做你的性欲工具。”克玛蒂皮娜猛地站起身来,伸手解开了背后的绳扣,脱下了灰色的衣裙,将里面的诱人的肉体展露在外。
  我静静地注视着克玛蒂皮娜,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的动作而缓缓地移动着;但在她衣裙下的肌肤冲破束搏之后,心中的种种念头却忽然间变得模糊起来。便在那一瞬间,那性感诱人的肉体对我已失去了吸引力,只觉得这一刻自己不再需要眼前的女人,甚至在心里感到一阵恶心,心道:“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东西?这就是令我心神不宁的原因?这身臭肉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口中所说的我想占有的一切欲望?他奶奶个熊,当老子是你的性奴隶?冒险救你的结果却是得到了这样的侮辱,我真他妈的见了鬼了,居然为了这种自私自利的、神经质的女人而神魂颠倒。”便在这一刻,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克玛蒂皮娜深深地伤害了;她将我屡次救她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肉体,却不知道已经让隐隐爱上她的我彻底的放弃了这一单方面的爱情。
  对面有一扇门我拒绝再去打开;同时将自己的这扇门也紧紧地关闭起来,只在心里说:“你不在是我追寻的爱人,因为你不再拥有让我继续爱你的资格。”
  我俯身将床上的克玛蒂皮娜抱起来丢到一边的长椅上,顺手扔过一床被子在她的身上,对克玛蒂皮娜的惊讶毫不理会。自己跟着脱去了衣甲鞋袜跳到床上,拉过床上的被套蒙头大睡,不消片刻便和周公云游四海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从梦中醒来,竟然发觉克玛蒂皮娜蜷缩着娇小的身子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翻身从床上坐起,冷冷地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便欲穿衣披甲出帐巡查。哪知这一动立即惊醒了克玛蒂皮娜,见我要穿衣离去,张开双臂死死地将我抱住,哭道:“你不是很喜欢我么?为何又不理我了?难道你就这样抛弃我不管?”
  “哦?你认为我很喜欢你?”我一把将克玛蒂皮娜推倒,只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森然道:“就是我以前喜欢过你,那也只是老子瞎了眼睛,将婊子看成了西施。”
  “你?”克玛蒂皮娜瞪大了一双凤眼,虽然不知我口中的西施是谁,但也明白话里的含义。但见她爬在床头几欲晕厥,惨呼道:“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呸。”我狠狠地啐了她一口,骂道:“当真是不知廉耻的婊子。以前我对你可谓是情真意切,哪知你竟然是个自私自利、反复无常的小贱人;现在总算看清楚了你真正的模样,别以为你那几斤肉还可以在老子的面前耀武扬威。”
  我不理克玛蒂皮娜在床上翻滚哭嚎,以最快的速度披挂整齐,一抬手抄起木桌上的骨刀插在腰带上,转身走出了大帐。
  阳光柔和的晨曦令人倍感舒畅,第九军团的士兵们早已排列在了平缓的草坡上。
  色彩斑斓的军旗在晨风中飘摆不停,更是增添了军营中威严的气势。
  琼斯站在草坡上举目远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我缓步走到他的身旁,奇怪地道:“兄弟,你一早起来便在这里看什么呐?”
  琼斯转过身来,看着我笑道:“没什么,只是看看而已。”
  我顺着琼斯的角度看去,登时发现了远处正是晨日东升的地方,那轮红日已经从山峦底下挣扎着爬了出来。我心里一乐,笑道:“看不出来,兄弟你还会如此幽雅地欣赏这般美丽的景致,真是好兴致啊。哈哈……”
  琼斯脸上一红,姗姗道:“兄弟不过是看下太阳而已,哪像大哥可以在大帐里面拥香而卧,那才叫良辰美景呐。”
  我脸色一沉,道:“那个女人兄弟千万不要再提及,免得大哥一会儿失去了吃早餐的胃口。”
  琼斯愣住,不解地道:“大哥在说什么话?那婆娘很不错啊。”
  我苦笑道:“以前自己还以为真个不错,以至于大哥几次冒陷放人或救人。幸好昨天晚上被老子发现了那婆娘的真面目,却是一个徒有外表的婊子而已。”
  琼斯瞪大双眼看着我,全然不知我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我这一晚肯定发生了重要的事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今天我们还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现在就去挑选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来,等我把那婆娘送到提比略那里以后,你就带着他们到奥古斯塔的城门口等我。”
  琼斯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
  看看琼斯远去的身影,我转过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大帐里。
  克玛蒂皮娜依旧蜷缩在大床上,那双迷人的单凤眼似乎已经没有了光彩。我吃了一惊,这种眼神只有在快要死亡的人的脸上才会出现。我疾步走到床边,掀开白色的被单一看,顿时瞧见了克玛蒂皮娜的胸口上插着一把短剑。我不自禁地呆在当地,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个女人会选择自杀。但这一刀并没有让她完全毙命,张开的小嘴依稀还吐着热气。我摇摇头,眼见她的脸上渐露出痛苦的表情,便伸出手去抓住剑柄欲往外拔,以便早点结束她的痛苦。
  但是,克玛蒂皮娜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我握着剑把的手掌,失去光彩的双眸竟又恢复了光泽。我呆在床前,吃惊地看着床上的即将死去的女人,不知道她如何还有这样的力气。
  “告诉我,你还爱着我。”克玛蒂皮娜口吐着血沫,艰难地道:“求,求你。”
  我震惊了,耳朵里听着这临死前的乞求,一时间哪里能够说得出话来。眼看着克玛蒂皮娜失望地松开了紧握住我的手掌的双手,我心里一紧,连忙轻声答道:“是,我爱你,你放心去吧。”但是这句带着一丝同情的安慰已经没有了往昔的情义,克玛蒂皮娜却依然欣慰地笑了,脸上也绽放出动人的神采,急促地道:“我就知道你……你刚才不过是在生我的气,都是我不……不好,又惹你生气;我,我只是想看见你和以前一样的着紧我,那样我才高兴……“我忽觉心中的痛楚无以复加,这才明白自己恼恨的女人竟是如此的深爱着我,而自己却误会了她。克玛蒂皮娜的瞳孔渐渐放大,那流动的神光就像绚丽缤纷的五彩梦境一般引人入迷,“那天,你离……离开那片树林的时候,我并没有走……远,就躲在那株松树背后看……看你离去。你好特别,我……好喜欢看你……咳,咳……看你远去我真的好难受,等不及想要再次见到你,我就没有回奥尔都司堡,而是直接跑到了奥古斯、斯塔。我不顾下人的劝阻,跑上城楼想看你……但是城下的人……太多了,天、天又黑,我看不见……你。”
  那包含期待的话语涌动了阵阵巨痛紧紧缠绕在我的胸口,几欲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而我的两只眼睛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任凭滚滚涌动的热泪充盈了我的眼眶,在我的脸颊流淌。我松开了紧握着插在克玛蒂皮娜胸口上的短剑剑把的手掌,反握住那双隐隐冰凉的双手,生怕她就在这一刻便要离我而去。“当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直到城破后,我才被下人簇拥着向奥尔都司堡逃命。但,但我还是见着你了,看着你屠杀我的族人,我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是痛苦,但是心里终究高兴能再见到你……咳……我喜欢看你的……生气的样子,好有男人气,只想着自己能够……能够一辈子都让你呵护我,着紧我……可是,可是你刚才突然不理我了,我真的好害怕……怕你离开我,不爱我了……不要我了……”克玛蒂皮娜的双唇被血沫染红,但鲜血下的薄唇依然苍白冰冷;时断时续的话音从她的喉间艰难地蹦将出来,伴随着逐渐消散的生命而渐渐低落。但觉巨烈的悲痛已经令我生死不能,伏在克玛蒂皮娜的身旁泣不成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瞒得我好辛苦啊………我怎会不爱你?
  连我在战场上都在为你心神不宁啊……“无论我如何呼唤,克玛蒂皮娜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只在微微颤动的双唇间吐着相同的几个字:“原谅我……不要离开我……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我伏在克玛蒂皮娜的身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张永远不再变动的脸庞,只觉得自己胸口里的那一颗心已经随着她逝去的生命而停止了跳动,空白的大脑中哪里能够晓得大帐中进进出出的人群?我垂下脸来,伸出舌头舔净了克玛蒂皮娜唇间的血沫,将那对没有了温度的双唇紧紧地包融在了我的嘴里,瑟瑟的苦味填满了我的喉咙。但是,这个吻克玛蒂皮娜已经感觉不到了,我在心里的悲愤中哭喊:“为什么非要到人去不回的地步才让我们知道彼此的爱?为什么非要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让我明白自己是个错误?赵建锋,克劳狄,你这个大傻瓜,你这个大浑蛋,你他妈的才是个婊子……”
  帐中的红烛映红了克玛蒂皮娜的俏脸,脸上的斑斑泪痕依旧晶莹剔透,眸瞳中似乎还残留着对我的期盼,然而消失的生命再也不能回来。这最后的一刻倾诉竟成了我和克玛蒂皮娜的最后的邂逅,两心之间的距离终因误会的消失而达到了最近点,却又因彼此身在不同的世界里,两颗心的距离又是那样的遥远;纵然让我穷尽一生也遥不可及……
第三十二节 一箭双雕  
  我终于将最后一块泥土牢牢地贴在了克玛蒂皮娜的坟头,将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永远留在了这里面。
  我收拾了悲痛的心情,站在大帐前点燃了帐帘,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克玛蒂皮娜的墓碑,心中默默念道:“永别了,克玛蒂皮娜,我的爱人;你将和赵建锋一起永远相伴在此。或许有一天,我还会来这里看望你们,陪你们说说话。而你将永远的快乐下去,因为赵建锋和我都不会让你有半点的委屈……”
  头顶上的风呼呼作响,令人窒息的热浪几乎将我包裹进去。为克玛蒂皮娜陪葬的大帐在烈火的跳跃中化为灰烬,仿佛她就坐在那大帐里的床上微笑着注视着我。手中紧握住从克玛蒂皮娜颈上取下来的一串银白色的项链,那金属的冰冷已经融化在我的掌心里的体温之中。我艰难地转过身体,将手里的头盔扣在头上,空洞的眼睛望着呆立一旁的琼斯道:“整军,出发。”
  第九军团便在其他军团的目送下离开了奥古斯塔,直往西面而去。
  八千人的队伍穿行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中,为数十万罗马大军开路导航,而目的地就是奥尔都司堡。我不知道提比略为何又不再继续东进,而自己却因为失去了克玛蒂皮娜后萎靡了整整三天,将提比略让我寻找奥古斯都的计划抛得远远的。从今天早上看到的提比略的眼神中,从悲痛中清醒过来的我隐隐察觉我已经不再获得他的信任;只不过在表面上对我这个第九军团的将军还算客气,居然让我领兵做了数十万罗马大军的先锋。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暗道:“这个老狐狸,不过是想让我和日耳曼人血拼一场罢了,能除去我这个不听话的将军对提比略来说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他要我做的事情太过惊人,一旦被我这个脱离了他控制的兵团将军给捅了出去,那他这个未来的罗马皇帝便会给奥古斯都的威望所带来的浪潮淹没掉。这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真可谓狠毒异常。”
  我想到这里,心中对提比略的厌恶越来越深,心道:“提比略殿下,你的招式的确没有使错,不过你的手段比起大汉朝的新都侯王莽来真是差得远了。我既然能从王莽手里逃出来,就能应付你这老乌龟的下三烂。”念及到此,胸中豪气顿发,当即传出命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向奥尔都司堡前进,我要在那里和日耳曼人亲近,亲近。”
  此后的几天时间里面,第九军团在我的督促下全速行军,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抵达了奥尔都司堡城墙下。
  我在奥尔都司堡城下扎下营寨,在大帐里和琼斯一起商讨如何跟日耳曼人联络的事情。只觉得彼此语言不通,通信根本就不能够表达我们这边的意图。而且琼斯对于我要引日耳曼人攻击提比略的计策并非绝对的赞同,更对成功的几率表示出了怀疑。
  “大哥,你说那帮日耳曼人会上当?毕竟我们和他们是敌对的两方。”
  我想了一下,沉声道:“这个计划虽然有些难做,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
  只要将他们的大部分人引出城外,我们就有机会了。”
  “引出城外?那又如何?”琼斯还是迷惑不解地道:“这样就可以让他们跑去和提比略大战一场?”
  我笑道:“他们会的,因为当我们占据了奥尔都司堡以后,他们便无其他的地方可去,自然要听从我的安排了。只是我们必须在假字上面多动些脑筋才行。”
  但是这封联络日耳曼人的信件着实让我大伤脑筋,想来想去,只好用图案替代了罗马文字。我在桌面上铺开一张白色的布块,用笔在布上画了奥尔都司堡的地形图;接着把日耳曼人和罗马军团的位置,以及进攻防守的形势简单地描绘了一番,将自己在奥尔都司堡城下的第九军团和城内的日耳曼守军分在了一处,共同对付从东面进攻的提比略。最后在布块的顶端画上了三对日、月的图案,暗示东来的提比略会在三天后抵达奥尔都司堡。画完以后,我将布块裹起来放进一截竹节里密封好,派出一名信使去给守在奥尔都司堡里的日耳曼人送信。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眼看着那名进入奥尔都司堡的信使依然没有从城里出来,我在心里很是担心。第九兵团的士兵们茫然地看着奥尔都司堡的城楼,等待着似乎已经不可能出现的信使的身影。琼斯坐在一匹全身黑色的战马上,目光不时地在奥尔都司堡和我的脸上来回移动,想开口说话却又被我的手势给挡了回去。
  注视着熟悉的奥尔都司堡的城楼,心中又浮现出了克玛蒂皮娜的身影,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暗道:“我何不以替克玛蒂皮娜报仇的名义来与城里的日耳曼人取得联系?对,就是这样。”我立即取下脖子上的银色项链,将它交给另一名信使的手中,慎重地道:“你要记住,只要你将这个交到城里的日耳曼人的手中,你和先前的那个士兵就会从城里安全地出来,去吧。”
  那名信使藏好那串银色的项链,纵马飞奔进入了奥尔都司堡,缓缓关闭的城门外飞扬起的尘土久久才消散开去。随着“咣当”一声巨响,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只在城外盼望着两名信使能从城里带来好消息。
  终于,奥尔都司堡的城楼上人影晃动,紧闭的城门慢慢地向两边敞开,两匹红色的战马驮着两名信使从城里飞奔而出。虽然其中一人是横卧在马背上,但是另一名活着回来的信使无疑给我带来了成功的喜悦,因为我已经知道日耳曼人同意了我和他们一同进攻提比略的建议。两匹马穿过了宽阔的草地回到了第九兵团的阵地中,信使跳下马背奔到我的跟前,将那串项链和一包东西一起递给了我,说道:“将军,日耳曼人要我把这个带给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我笑了笑,道:“好,辛苦你了,下去好好休息。”“是,将军。”
  我招手叫过一旁的琼斯,道:“兄弟,我们要好生安葬那名死去的信使,而且要让所有的士兵都看见或知道这件事,现在你就去办。”
  琼斯不解地望着我,道:“要这样隆重?就为了一个士兵?”
  我转脸四处看了看,眼见没有士兵在自己的身边时,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的,因为他们现在是在替我卖命,而不是在为提比略效劳,这中间有很大的区别。多的话以后再说,你去安排吧。”
  琼斯似乎有些明白,但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见他摇晃着脑袋去了,同时也抬走了那名信使的尸体。
  我回到帐中,在桌上打开那包黑布裹着的东西,赫然发现里面包裹住的竟是那名被杀掉的信使的人头。我吃了一惊,脑子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全然弄不明白日耳曼人的意图。
  我重新将人头包起,转身坐在一张软椅中沉思。因为和日耳曼人共同对付提比略一事太过冒险和重要,就如同提比略要我去杀他的老子--奥古斯都一样。
  就在我左思右想之际,琼斯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眼见我闭目冥思,便开口问道:“大哥,日耳曼人送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睁开眼睛,淡淡应道:“自己看吧。”
  只听到一阵瑟瑟声响过,随即传来琼斯惊讶的轻呼:“阿哟,怎么是颗人头?莫非就是被杀的那名信使的脑袋?”
  我点点头,睁开眼道:“是啊,我正想他们的意图呢。既然放了后面去的那名信使,就说明他们已经同意了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合作;但是送回这个人头却让我有些摸不清楚他们的想法:要说与我们合作应该有文书通告之类的东西才对,就这么送回被杀者的人头却又没有其他解释的东西,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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