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星空—喻可欣讲述与刘德华的爱情故事》第11/16页


  我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不敢触碰内心真正的感觉。
  妈妈请他和我到主卧室聊天,那是家中最宽敞也是最隐密的房间
  我们两个并排坐在床沿,似熟悉又陌生,见面的第一句,有一丝丝尴尬,更多的是关怀,我淡淡地开了口,尽量像是与好久不见的老友说话的语气:“你现在住在哪里?”
  “加多利山道。”刘德华说这话时毫无架子。
  我笑了。他终于实现了他多年前的梦想,住进他梦想已久的理想住宅区。
  “听说你戒烟了。”实在一时找不到其他话题,我想到报上曾看到有关他的讯息。
  “嗯,戒烟了。”他说。
  “肚子饿不饿?家里有红烧牛肉。”我问。
  “我戒吃牛肉了。”
  对白有点冷,两人的心却是滚烫的。这时,刘德华突然发现我手上戴着他十年前送我的金手链,眼神中有种极为复杂、惊喜的表情,他瞪大眼凝视了我的手好久、好久,那眼神像要穿透我的手一般,闪着激动的火光。
  我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我的手,继续聊着他的话题。我们谈得很开心,他约我到下一站的加拿大演唱会见面,我也欣然答应赴约。
  妈妈拿了梨子请他吃,他立刻接手,温柔地说:“我来削,不能分梨。”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细心,他一刀、一刀,很仔细地把长长梨皮,一刀不断地削下来。看到梨皮一圈圈连着没有断,他紧张的情绪才放松,兴奋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给你吃!”
  我说:“不要光给我吃,你也吃一半吧!”
  他很快速地拒绝:“不要,不能分梨(离)。”
  时间滴答、滴答,不知不觉已凌晨四点,我和他沉溺在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在楼下的保镖再三催促,他必须要赶飞机到下一站的演唱会了。迫不得已他站起来要下楼了,我们彼此对望片刻,在这清晨时分,四周突然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听得见,冰冷的空气透着窒息的伤感。
  我压抑的情感突然决堤,这一刹那我突然勇敢起来,是的,我要这一刻成为永恒,我要抓住这一刻,让它变成真实的,哪怕是几秒钟也好。
  我们两人视线都无法离开对方,触电般震慑住了。多少日子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来,长久的相思转化成澎湃的热情,促使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几乎好像有一世纪那么长久,好深、好深的想念,好浓、好浓想亲近对方的渴望,全都涌现了出来。
  我们俩天雷勾动地火般,突然紧紧地相拥,拥抱得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两张热吻的唇,紧紧地纠缠着,舌尖感觉到咸咸的泪水,感觉好苦、好苦。我由上往下啃噬着他的脸颊……再到脖子,顷刻之间,已经分不清是他的泪水,还是我的泪水。四周安静得只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及心跳声,好深、好深的无奈,好沉重、好沉重的痛,此刻多么希望黎明不要来。
  激情无法令时间停留,终就听到了妈妈敲门提醒声:“要赶早上七点的飞机,快来不及了。”
  我们还是必须理性地接受这一刻。《天各一方》这首歌,我非常喜欢它,但里面有一句歌词,我始终不懂,也不认同:“激情抓在手里,会化为灰烬。反而藏在心底,可以历久常新。其实我就应该保存住一份渴望希冀,令我相信:世上有一种幸福垂手可得,却永远又在掌握之外。”直到洛杉矶重逢后,我终于懂了。为了掩饰慌张的情绪,送他下楼时,我和刘德华的随行保镖礼貌性地寒暄两句,谢谢他们不辞辛苦,这么晚还在楼下等候,不料,他的“天王刘德华”的模样突然跑出来了,竟然勃然大怒突然变脸,大喊一声“走了!”接着就往门外走,态度和我在楼上相见的刘德华简直判若两人。
  他看到我和保镖聊天,竟然把不开心全写在脸上,完全变了个人。
  妈妈看他一会儿和我说得好好的,一会儿语气和气氛不对了。在他离开前,妈妈追到门边,很慎重地说:“你不要再把你们的爱情故事拿来唱了,冬冬连门都不敢出,这样叫冬冬怎么样过得下去?”
  刘德华很慎重地看着妈妈,答应妈妈:“好。Aunt,我答应你!”
  对我来说,渡过情关就如同孤苦一人,被抛在茫茫大海中漂流,那是种面对不可知未来的惧怕,使我常常关闭自己的心,用一张冷陌的脸孔,面对外界的好奇和窥探。
  爱人有时也是一个很艰巨的人性课题。我们从来没有学过如何爱一个人,当我懂得用心灵去爱人的时候,已和岁月打过一场无情的战争。
  我常常一个人面对情海的汹涌波浪,历经一次又一次未知的风险。我一个人孤单面对时,只能躲在角落哭泣,当我很茫然也很无助时,我会试着逃避,却怎么也躲不开宿命的轮回。
  我花了大半生的时间在矛盾的循环里来来回回数百回。
  我试着躲开刘德华,逃离刘德华;又奢望与时间拔河,痴痴的守候一株爱情树,守候一个终身的诺言。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到《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前世是绛珠仙草,因感念身旁的石头施予点露之恩,所以要用生生世世的眼泪来还,我爱上少年刘德华,我至今不怨不悔;但是爱上“天王”刘德华,却像是一场纠缠不清的噩梦,一场醒不过来的梦。
  刘德华离开后,没过一阵子,我从美国回台湾后,我的一位助理出卖了我,在某杂志中扯出所谓的“毛衣事件”。
  这位助理常常帮我处理一些个人琐事,由于能轻易地接近我,他经常没事会翻看我的衣柜,看到不错的东西他要是喜欢,我也都会送给他。有一次他看中一件毛衣,我却马上拿下收起来,表示无法送给他,因为那衣服是前任男友送我的纪念品。也许我的神情显得有异,他看出来那件毛衣对我有特别意义。刘德华在《来生缘》专辑封套中所穿的毛衣就和我的这件一模一样。唱片出版的同时,他还出了一本自传式的爱情故事书,他在自传里也穿了那件毛衣,拍了好几张的照片,那是八年前我们热恋时,他买了两款一样的毛衣,一件送给我,一件他自己穿。那件毛衣,那个歌词,再再勾起了我一段段的回忆。我那个助理是少数晓得这个秘密的人。
  事情也许该发生吧!也就这么巧,我和刘德华见面后没几天,助理就把刘德华穿了“我们”共同拥有的情侣毛衣的新闻,卖给了杂志社。我被助理出卖了,消息刊登出来,刘德华的唱片公司不谅解,唱片公司宣传蛮横地打电话来,质问我并表示要我出示那件毛衣来证明等语。
  “我没有在宣传什么,也不需要证明什么。”我气得发抖地回应。
  看着杂志的报导,这无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横祸。我彻头彻尾地觉醒明白到,我们今生真的无缘了。我把自己再一次封闭起来,不回电话,不接触外界……连某杂志约我去拍封面,我听说有很多记者会在拍照现场等我,我本着一贯的鸵鸟心态,怕人问起“毛衣事件”,干脆躲了起来,没有出现在拍照现场。而刘德华呢?因为正值《来生缘》的宣传期,无法逃避媒体,被争相追问。我在报章杂志看到他对媒体表示:“对喻可欣,我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我看到报纸后,心里已有数。
  对于他这一句,我的震撼很大。这是我们之间的密码,我想只有我懂他话中的意涵,那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告别,划上我们恋情的休止符。我的心像撕裂了一般,痛到无法承受,但个性倔强的我,没有再和他通电话。“毛衣”的秘密原来只有我跟他知道,而今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我的心好累、好累、好累,既然上天注定要让这件事发生,就让他误会我一辈子好了。
  而我那件毛衣,原来还珍藏在家里的衣柜里,后来我看到它就忍不住大哭,妈妈怜惜我,把那件毛衣扔了。那件衣服是我们之间不让外人碰触的最终默契,也是我们彼此最珍贵的密码。可是这一次的事件,让我的心真的死了。
  那一段日子,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的心神与躯壳分离了,就像天空中一片飘零的叶,无处着落。
  他出了《谢谢你的爱》专辑,他又唱《旧情人》,我去到哪里,都听到他唱的歌,我变得恍恍惚惚,没办法做任何事,那些歌词里的字句,时时刻刻盘踞着我所有的思绪。
  这时,妈妈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台北,就把我接去美国留了下来。
  自从那次的美国洛杉矶之约,椎心之痛,让我整整哭了两年,哭到双眼仿佛要瞎了。原本已经被埋藏在心底的回忆因为彼此的会面,又重新回到我的思绪里,挥之不去,而无奈的结局,却让我心中久久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时而消沉,时而歇斯底里,我不准家人提到他的名字,否则我就会当场大发雷霆。家人多少能体谅我的心境,这段时间也感谢他们陪我走过。
  后来,我曾写了一封极为真诚的告白信给他,这是我第一次卸下自己的面具,面对自己内心,这一生,我要真诚地面对自己一次。这封信的大意是这样的:“这些年来,我以为用箭伤了你,没有想到这箭是两头箭,伤了你也伤了我自己……。我知道怎样的方式可以伤害你,但却伤我更深……我自己受煎熬,你又何尝不受煎熬?”我还向他道歉:“外界对我们两人分手原因诸多揣测,只有我俩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却解释太少又想得太多。如同你曾提到的,我们应该不惧一切相守在一起,因为这样才会让看我们笑话的人得到惩罚……”
  写这封信并不是想要挽回什么,只为了求得我心灵的平静。
  他恨她,因为她让他的世界不完整,不守承诺离开了他。她恨她,因为他让她的爱情不完整,殊不知爱情竟是她的生命,她的全世界。
  有许多年,我一直紧抱着对他的爱与恨意,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
  我想,他也许是恨我的。
  而我必须用尽大半生的光阴,才终于参透了解到,应该要放下内在所有的纷扰纠结,才能重新接纳崭新的人生。
  对自己有着祝福,才能让心中的爱重新滋长。


恰似一帘幽梦


  有人说,最美丽是回忆,我的回忆虽也甜美,却十分苦涩。在过去的戏剧表演中,对男女感情出现阻碍时,总会有这样的台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和刘德华,确曾彼此拥有,纵使今天,因为写书,我重拾往日记忆,翻阅他给我寄来的照片和信卡,以及在照片和信卡背面的文字,声声甜蜜而温柔的呼唤,我激动的心里,仍会隐隐作痛。
  自然我也写过不少信给他,寄照片,也寄卡片,释出我全生命热情。可惜我没留底稿,不然对照发表出来,对我们所拥有的爱恋,可能说得更明白。
  他给我寄照片和卡片,从台北初识他回香港以后,除电话之外,是最动人的爱的诺言。
  我们相约马来西亚之后,因为没有陪他到新加坡,我回到台北就收到他的第一张卡片。这张卡片很别致,封面是一个邮筒的图案,有个人钻进邮筒,脚上吊了一个“台湾”的牌子,他在印有“I miss  you! ”英文字卡片下面写着:“我很想你,老婆!”翻开卡片,他在印有“Can I mail myself to you?”卡纸写上思恋的文字,他想“把自己寄给我”:
  
  老婆:我在星加坡登台,工作虽然繁忙,但观众的反应非常好,新闻界亦一致好评,我非常开心,我大概十三号回香港,到时,再写给你。
  Lily叫我问候你
  Winnie他们也是叫我问候你
  还Lego同亚爸全部都很关心你。
  其实最关心你的人是你老公我,知道吗?
  “愿将真心全寄给你”。最爱你的老公
  
  没有几天,又收到他在新加坡演出的照片,背面他自己画的一个卡通,是古典的新郎新娘,他写着:
  
  最亲爱的老婆:
  冬冬+华仔=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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