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星空—喻可欣讲述与刘德华的爱情故事》第10/16页


  想不到的是,“爱”字中间隔了千山万水,这么小一丁点的愿望,都显得遥不可及。因为爱上他,我必须被迫加速面对现实世界的汹涌波涛;外界急遽的变化,对我和他而言,随时随地都是艰苦的挑战。
  我们第一次相遇到相知,他才二十一岁,我也才二十岁,我们都一样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筑一个属于自己温暖的巢,为了建构他的理想中的王国,属于他的我势必要有心理准备,要成为一个苦守寒窑、坚守爱情的女人。
  如果刘德华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他一定会是一位好情人,他渴望自己能用生命编写动人的爱情故事,留下永恒爱的传说,但为了专心于事业,又深恐捉不住爱情的他,在认识我之前,曾失恋一次。他伤感地告诉我,他的女友曾经等待他,等待他功成名就,但最后却嫁给了他最要好的朋友,失恋的苦涩,令他对爱情失望。受过伤害的他,曾经情绪激动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信守永不离开他的誓言。
  他一次又一次地说:“以后碰到什么问题,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有一两次他很慎重地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不幸分手,十年后彼此没有男女朋友,我们可不可再在一起?”
  我当时对他提的疯狂点子,笑不可抑,因为我那时从不认为我俩会分手,也觉得他真是浪漫到疯狂了,不过,我依然深受感动,慎重地承诺他一句:“好!”
  我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也记得我曾答应他的这句话。
  时间的河慢慢地流过,时空没有改变我对他的承诺,我陶醉在两人海誓山盟的诺言中过日子。我领悟到恨一个人,是对自己最残酷的极刑,骗自己是天下最愚蠢不可原谅的行为,将自己的心筑了一间牢房,没有比这对自己更残忍的了。分手后,我消沉地埋葬自己。事业方面工作不断,对于台湾电视圈的邀约,我尽力配合来打发日子,只是心灵上已经对人生没有太大的渴望,那时候和我一起同住的妹妹有几次看不过去,直接对着我说:“你要不然就去死,要不然就去出家做尼姑,我看不下去你这种活死人的生活!”我依然充耳不闻,无动于衷,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应该是得了轻微的忧郁症,只是自己没察觉罢了!
  耐人寻味的是,这段时间刘德华曾经透过朋友以及我的远房表妹释出他个人最直接的联络方式,只是,阴错阳差,我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举动,我们的联系管道一直没有接上,然而,就在我们认识后的第十年,我们却又奇迹式地联络上了。
  “难道命运真注定我们有十年之约?”都快十年了,我一直不敢碰触这个无法结痂的伤口。
  时光快速地流转,刘德华已是许许多多影迷簇拥的国际天王巨星,而我呢?封闭了许久,突然觉得造化是那么地捉弄人,自己就像是金庸书中的小龙女,像是为了心爱的人中了情花毒,躲藏在忘情谷中十年,完全与世隔绝,不问人间世事,而今,我甚至已经不知要如何离开那幽闭的心牢了。
  想到我们曾有的约定,我还真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到了最后,我辗转拿到了他试图想要我联络他的那个号码,却迟迟没有勇气打那个电话,依我倔强好强的个性来看,我也绝不会主动打那个电话。
  手表情缘
  “一生一世的过去,你一点一滴的遗弃。
  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
  只好等在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偶尔翻起了日记,翻起了你我之间的故事。
  一段一段的回忆,回忆已经没有意义。”
  刘德华的唱片主题曲《来生缘》的MV中,女主角关之琳送给了男主角刘德华一只手表,男的在奔跑时,表掉在地上碎了。巧合的是,我和刘德华当年的情缘,也是从一只手表开始的。
  从他要我带他到西门町买手表开始,刘德华常常有很多买东西的理由要我陪着他,他在台北买的第一只手表,是我送他的。从第一天见面开始,他就用心地想着如何才能走进我的世界。
  那时《来生缘》正频频在媒体宣传,一位同时非常喜欢刘德华和我的歌迷好心地将专辑和他所出的自传书送给我,硬生生地将我拉回现实的世界。看到唱片封面以及书中的照片,他身上穿的那件毛衣,我也有同款样式的毛衣(是他八年前送我的情侣装),记忆似乎一下子把时空拉回到我们初相识的年代,我的心不自觉开始颤抖;听到发自他情感中熟悉的歌声,似乎挥之不去,在我耳边流窜、徘徊,我的头整个就像被魔音穿脑般,几乎要崩溃了。
  走在街上,几乎所有的唱片行都播放着《来生缘》的旋律“总是找不到回忆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时,我几几乎乎要崩溃了,我躲在家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也不能睡。
  那时听到他专辑,他歌词中的含意,如此这般的折磨,让我日渐消瘦,不消几天,就瘦了好几公斤,到最后我身心虚弱得连踏出家门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虽然不出门,朋友们还是会捎来有关他的消息。
  比较了解我的老友杨岱青,得知我表妹交给我刘德华的电话;也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办法走出爱情的阴影。她目睹我为爱所受的苦难,知道我把自己锁在心牢里面一直走不出来;如果不和他见上一面,我这一生为他中的“情花毒”恐怕永远都不会解除。她看出我的犹疑和彷徨,在冲动之下,一把抢过我的手提电话,我来不及阻止,她已经照着号码拨电话到香港给他。
  “我是杨岱青,冬冬在我旁边,你要和她说话吗?”
  杨岱青把电话塞到我手里,我只好把电话接过来听,还是老习惯,他说:“你挂掉,我拨过来。”
  我说没关系,就拿着电话和他谈了起来,倾谈别离后这些年的心情。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地熟悉。我告诉他我直到最近才从表妹那边得到他的电话号码,刘德华听到我的解释,有点惊讶,只听见他恨恨地说:“给你表妹电话号码,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一字一句中有股恼怒,令我一下不知从何说起,对呀!时间又耽误我们了。
  他旋即恢复了温柔,一句句关心地问:“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回答。
  “为什么没有?”
  “大概是没碰到吧!”我又问:“那你呢?”
  他平静地回答说:“没有。”
  倏然间声调变非常激动:“杂志上写大马的朱丽倩是假的,是他们乱写,都是造假的……”
  我和外界的讯息多少有些隔阂,也不清楚他到底所指的是什么报导,只感觉到他的语气有点失控。电话中的对话,彼此觉得熟悉又疏离,让我不太能适应,但是这一通电话,还是把我们多年相隔的距离一下拉近了很多。
  十年来我心境上的改变也不小,令我对爱情有了更宽容的看法,所以我坦然对他说:“你的‘毛衣’我看见了。我以为我很了解你,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你。”我说这句话的原意是指,我原以为你是个无情的人,想不到你还那么有情,那么多年的毛衣你还在专辑中穿着,让我很感动。
  想不到为了这句话,我们在电话中开始起了摩擦。
  我其实是想告诉他,我原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原来自己错了,对他一直不够体谅。也许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却不小心触犯了他,突然他情绪急转弯,大声回说:“不!最了解我的就是你!我最爱的就是我自己!”我感到很震撼,这句话是我们几年前要分手时我对他说的话,他竟在无痕的岁月中牢牢记了近十年。他又在电话另一端继续说:“情歌都是一样的,我要它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电影,我要它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对他起伏的情绪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按捺自己的不平转移话题,继续讲着电话,一直聊到手机没电了,他约定第二天打电话来。
  第二天开始,他几乎天天打电话给我。他的电话内容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报告他的每天行踪,例如在哪里拍戏啦,正在做什么啦等细微末节的事情。在话语间,我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从前相爱的日子。
  直到他说,今年×月×日我在洛杉矶演唱,如果你有去看你妈妈,顺便去看我的演唱会好吗?
  我答应了他。
  一个月后,我横越千万里,专程为他飞到洛杉矶。
  但又害怕被刘德华的影迷发现,没有勇气混到他的演唱会现场。
  我临阵逃脱了。
  一再问自己,为什么?我试着为自己找千百个理由。十年之约,我到最后还是怯步了。
  随着刘德华快速翻红,我从香港躲到台湾,又躲到美国,这些年来有关刘德华的讯息,像幽灵一般随时在我身边萦绕,没有一刻离开过我。
  我每天听到的总是他的歌;转电视时,看到的又是他的访问,他的电影,他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蒙着棉被,不听、不看、不出门也躲不掉他存在的事实,我有一帮子朋友总会有心无心透露有关他的讯息,令我感觉他似乎离我这么的近,仿佛随手可以触摸到他;然而他又偏偏像是天边的星星,那么地遥不可及。夹在爱与恨复杂的情绪中,除了想念,还是想念,在即将面对面的那一刻,我迟疑了。
  飞洛杉矶的前一个多月我反复地思考、犹豫、害怕,究竟要不要赴这个约会?我在临上飞机的那一刻,还在犹豫。
  我害怕分手这么多年,他已变成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隔着那么遥远的时空,既熟悉又陌生的他,我要怎么去适应?这么多年来的时空差距,要如何弥补?面对影迷,我是不是还要躲?我又能躲到哪里去?……想到种种难解的问题,复杂的情绪又封闭我渴望见他的心,我呈现自我一贯的自闭状态来逃避,这也是外界一直认为我很神秘,飘忽不定(演几部戏就消失不见了,过一阵子就出来演一演,然后又不见人影)的原因。
  我在出发前,还是不能肯定到底要不要去美国。一再问自己:“十年了,十年等待的苦都熬过了,再一次面对无法掌握的未来,究竟是对,还是错,还是要继续鸵鸟下去?”。想着,想着脑子里装满了思念,双脚却异常沉重,寸步难行。
  了解我对刘德华这段情付出很深的香港好友T先生,气我的退缩和不敢面对现实的恐惧。他气急败坏地骂我:“冬冬,你这个没有种的人!你不敢面对对方,连自己的感觉都不能面对,你连对自己都不能好一点,你答应我一定要去洛杉矶,你对你自己好一点吧!你爱你自己,就应该去,勇敢地面对自己一次吧!”
  挚友的一番话,像一波波强大的海啸,逼使我不得不往前走。终于,到了洛杉矶后,妈妈去了演唱会,我却像埋在沙堆里的鸵鸟,盖着棉被躲在洛杉矶的家里睡大头觉。
  我知道刘德华演唱会完毕,将会马不停蹄就要赶到下一站,我人到了洛杉矶,还是选择躲避他,我自己骗自己,找了千般原因、万般理由;怕刘德华的影迷会发现,怕人家会认得我的脸,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我重复告诉自己,不去是对的,不去是正确的。
  昏昏沉沉,似睡似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睡梦中,仿佛听到外面孩子嬉闹追逐的笑声,笑浪声一阵阵,好一阵子不曾间断。矇胧中正奇怪,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一向平静的住家,大半夜里为什么突然有小孩在戏耍?
  然后听到妈妈敲门的声音,她兴奋地喊着:“华仔来了。”“华仔来了,在地下一楼的车库。”
  我听到妈妈的声音,想起门外小孩的叫闹,原以为只是在寂静的夜听到没由来的喧哗声。原来这些声音是追逐刘德华的FANS,从演唱会一直追到庆功会结束还不作罢,追着刘德华在我家四周一圈圈地打转。
  刘德华为了甩开影迷,在我家附近兜了好几转圈子,始终下不了车;最后刘德华用了一招调虎离山计,叫保镖去我家前门按铃,叫我妈打开后车库的门,让他的车子进去,然后刘德华火速在车库下车,他的保镖再以极快的速度把车子开出去,让影迷误以为刘德华人还在车子上,再由保镖快速将车驶离,引开疯狂追逐的影迷。
  刘德华一进门就急着问妈妈:“冬冬呢?”平常对长辈很有礼貌的他,顾不得再问候妈妈,确知我在楼上,他毫不思考,就朝着楼梯三步并做两步往上跑,咚咚地直冲上楼。
  刘德华就站在我房门口
  我毫无心理准备,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听到我妈妈的声音,知道他来了,内心一阵慌乱,先整理整理头发,还是先整理衣服?皮肤会不会很苍白?要不要上妆?心里七上八下慌乱成一团。我手忙脚乱地换掉身上的睡衣,随手捉起一件粉肤色的针织上衣及黑色紧身裤套上。人还迷迷糊糊未清醒,还想去浴室好好打理一番,急忙拉开房门,顿时,我吓了一跳,差点和站在门口的刘德华撞个正着。
  魂牵梦萦的人就站在房门口,我却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想摆出微笑的表情,又觉得僵硬得笑不出来。
  他演唱会结束,参加庆功宴后,快速地换穿了一套运动衫,我看见他连脸上的浓妆都来不及卸,头发上还沾着炫亮的金粉,就赶来我家,满脸写着迫切想看见我的渴望。
  刘德华,还是那么令人动容的小男生。他还是老习惯,就算永远只剩两三个小时,他还是会赶来见我。
  这不是戏剧,是真实的情境,但却真的发生在我们的身上。我只觉得心很痛,重相逢又仿佛在梦中,这个梦真实又清晰得可怕,为什么是我?又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这一刻可是真的?我一遍遍地问我自己,深怕一不小心这般梦境就会忽然消失。
  这一刻,我俩如同置身在阵阵漩涡当中,但眼中的世界是静止的,只看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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