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清尘全集Zei8.net》第36/116页


“好,王爷!清儿为你弹一曲,但是今天清儿弹一个别的曲子给你听。”清儿敏感的说。
“我倒真希望你叫我一声阿玛!”王爷心里暗叹:真是个聪慧的女子,不就是《霓裳羽衣曲》么?又不是羽化登仙,她太敏感了太善良了。自己不忌讳她倒忌讳了。
“清儿答应王爷,如果有来世,清儿做王爷的女儿。”看着王爷微笑着,然后缓步走到琴旁坐下。
“是‘春雷’?”清儿震惊的转头看王爷。
爱琴的人都知道,唐琴最珍贵。而唐琴之中,又以雷公琴为最。蜀中九雷中,以雷威成就最大。而雷威一生所斫之琴中,又以‘春雷’为最。
‘春雷’曾为宋徽宗赵佶收藏,金灭北宋后,‘春雷’又成为金帝宫中的第一琴,被收藏于承华殿中。金章宗死后,曾以此琴陪葬。此琴在地下埋了十八年后,又复出于世,成为了元宫中的珍宝。后来,‘春雷’琴被赏赐给了元朝承相大琴家耶律楚材。耶律楚材曾将其赠予老师万松老人。后来,“春雷”琴又复归耶律楚材之子耶律铸。
清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此琴,难怪她久觅不得。
王爷笑着点头:“不错,正是春雷。”
清儿郑重的坐下,开始抚琴。
琴音悠悠,宛若高山流水伴着鸟语花香。让人听着神清气爽,心驰神往。
“清儿,我喜欢这首曲子,喜欢听你弹琴。”清儿的手才从琴上拿下来,王爷就迫不及待的对清儿说。他的视线落在厅外,知道那里,还有一人也正全神聆听着清儿弹琴。
“如果王爷喜欢,清儿就每天来给王爷弹奏。”清儿缓步走近王爷。
“清儿!你真的能天天来吗?”王爷知道清儿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
“能!”清儿肯定的回答。
五月十九日,索额图突然被交宗人府拘禁,谕曰:“尔为大学士,以贪恶革退,后复起用,罔知愧悔。尔家人讦尔,留内三年,朕意欲宽尔。尔乃怙过不悛,结党妄行,议论国事。皇太子在德州,尔乘马至中门始下,即此尔已应死。尔所行事,任举一端,无不当诛。朕念尔原系大臣,心有不忍,姑贷尔死。”
康熙又将索额图的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交给心裕和法保拘禁。谕:“若别生事端,心裕、法保当族诛!”
索额图是已故孝诚仁皇后的叔叔,太子的叔公,同时也是太子的臂膀。一直以来都是圣眷极隆的,没想到落下这个结果。一时里,党附索额图的那些大臣们人人自危,朝局也明显的动荡起来。
不久后索额图的同党或被杀,或被拘禁、被流放;同祖子孙都被革职,他的嫡子格尔芬、阿尔吉善被处死。
康熙帝对索额图一生所参与的重要军政大事,除与沙俄在尼布楚的谈判外,全面给予否定,并说“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
清儿进宫向康熙皇帝汇报裕亲王福全的病况时,正碰到太子从乾清宫出来,两人在宫门前相遇,太子以目示意清儿,清儿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进入乾清宫。这些个日子以来,康熙明显的消瘦了,先是裕亲王病重,接着索额图获罪,再接着康熙的弟弟恭亲王常宁也突然得了重病,真是雪上加霜,康熙一下子显出了疲态。
“清儿,多替朕去看看王兄吧。”康熙似乎不愿意多说话。
“是!皇上,清儿会的。”清儿告退出了乾清宫。
“清儿,幸好你没有答应我,否则这次你也会被牵累的。”太子满面戚容,无精打采的说。
“太子,万万不可这样说,皇上乃是一代圣主,断不会没有根由的便给人定下罪名。”
“什么是罪,不过是谁有能耐谁说了算罢了。老爷子疼儿子,舍不得惩办儿子,可总得找人出了这口气,接了这茬才行,左不过有倒楣的人就是了。”
清儿知道,他们弟兄相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皇家家事来论,她自己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以国事来论,更没有她说话的资格。所以她沉默不语。
太子似乎也料到了她的心思,目注清儿,颓丧的说:“清儿,你在四弟和十三弟两人中选一个吧,只要不是老九就成,我就甘心了。”
清儿看着他,以国事论,他的身边只剩下四贝勒和师哥这两个忠心辅佐他的人了,以私事论,现在也只有这两个弟弟还站在他的身侧,陪着他了。
“不论今后如何,清儿都当太子是朋友。至于婚事,容不得我选择了。”说完这句话,清儿站起身快步离开。
小雨细细密密的淋下来,清儿在雨中独行,这雨对务农的人来说是及时雨,但是对这皇宫中、朝堂上的人来说,大约正应了那句:无边丝雨细如愁吧!
这场雨让天气阴冷了许多,但愿对裕亲王没有影响!想到裕亲王,清儿加快脚步向皇宫外她的车子走去,她要去陪着王爷,陪着他走到人生的终点。
六月二十六日,五十一岁的裕亲王走完了他辉煌的一生。
清儿对着王爷的灵柩弹奏着《霓裳羽衣曲》。
这首欢乐的曲子在此刻由清儿的手中奏出来,已然不再是欢乐的,奏琴的人和听琴的人已经阴阳两隔。清儿一遍遍的弹着这首曲子,在王爷病重时,因为她的讳莫如深王爷没听到这首快要失传的曲子,此刻,清儿要王爷带着她弹奏的音乐走,走向另一个空间法门,在那里等着自己去作他的女儿。
清儿在心里默默的叫了一声:阿玛!
“啪!”一滴泪落在琴上。
“啪!…啪!……”愈来愈多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泪水模糊了双目,清儿哽咽着,终于哭出声音,可是手上却没有停下来。
紧接着,后颈一痛,清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已在胡府,门外是负手而立的穿着孝衣的胤祥。看到清儿醒转,胤祥走上前去拥住清儿,白麻孝衣深深的刺痛了清儿的眼睛,刺痛了清儿的心:那个她陪了两个月的老人走了,不在了,再也看不见了!那个要她做女儿的老人再不会叫她‘清儿’了。清儿伏在胤祥的怀里,痛哭失声。
胤祥看着憔悴的清儿,这些日子她日日陪伴在王爷的身边,对王爷的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王爷离去了,而她除了承担伤痛外还亲眼见证了死亡的过程,这对她是残忍的。
他拥着清儿,拍抚着她的后背,没有解劝她,能哭出来就好,表示她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象是师傅和师叔的离世,到现在她都不能接受。
清儿在胤祥的安抚中哭着睡着了。她太累了。
后来的一天,保绶和保泰来到胡府,两人走到清儿的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慌得清儿忙忙的要拉起两人,对两人说:“二位爷,这是要折杀清儿么?”可是她一个人怎么能拉起这两个男子,只好也跪了下来。
保绶说:“阿玛是开心的走了的,因为你的陪伴让他走得很安心,清儿,谢谢你。”说着两人磕了一个头给清儿,然后扶着她站起来又说:“感激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遵阿玛的命,将这把‘春雷’送给你,不,你不要推辞,听我说完,阿玛说了,这是送给他的女儿的。清儿,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妹子了。”
抚着‘春雷’,清儿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了,一滴,一滴,落在琴弦上,奏出令人断肠的伤感的离别的调子。




038.棋子

四贝勒府书房。
“先生,你说的是真的?皇阿玛真的这样打算吗?”胤禛不甘心的追问对面的戴铎。
戴铎,年轻英伟,有着经天纬地之才,是胤禛身边的第一谋士。胤禛对他的信任和倚重超出对任何人。朝堂上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在他的计算之内,包括前些日子索额图的获罪,包括皇上如何处置索额图一党,连时间都不差。
“皇上对她的疼爱,四爷看不出来?皇上怎会让她做小!”戴铎平静的回答。
“我会对她好,会疼她,会宠她,我也可以只爱她一个!”酒后失言,胤禛的话说的过于急切,看着戴铎玩味的笑容,不由得红了脸。
“但是四爷不能给她福晋的身份。这个身份不是每个女人都不在乎的。”戴铎摇着头语气缓慢,直勾勾的看着胤禛说。
“清儿一定不会在乎的。你还不了解她。”清儿,想着你念着你,也是一种幸福。
“就算她不在乎,可是皇上在乎,皇上要补偿她。”戴铎一语中的。
“先生的意思是?”疑惑的语气。
“只怕她早就和皇上达成一致了!这样的女子,皇上竟然可以放手,爷不知道为什么吗?”戴铎把斟满的酒杯递进胤禛手里,接着说:“皇上对她放手而把她当成棋子来利用实在是聪明之举:现在的朝局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是波涛汹涌,想要平静就要让两面平衡,目前局势对太子和四爷不利,而对方风头太强,偏两方面都有人争着要得到她,而皇上即要补偿她又要把她放在一个掣肘住局势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定不会是四爷的身边或十三爷的身边。而她甘于被利用,除了不能抗争命运之外,难道不该还有别的么?是什么呢?让这样的女子甘于被利用?”戴铎认真的为胤禛分析着,又自问着。
“可清儿不爱九弟!”胤禛忍不住的为她担心。
“哈哈,四爷,你认为她懂男女之爱吗?她对你和十三爷不过是有些混着亲情的友情吧。而且谈爱或不爱,对一个棋子来说是不是太不现实了?太奢侈了?爷对她还是放手吧,她已经被皇上抓在手中,不容她反对,也不容爷争取了。”戴铎讽刺的话语令胤禛很不舒服,他恼怒的看向戴铎。
“爷是怪我说了实话,还是怪皇上这么安排?”戴铎的声音已恢复平静。
胤禛知道戴铎的话是对的,只是在他心里不情愿清儿被利用,不情愿对清儿放手。可是凭他想拗过皇阿玛是不可能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帮不了清儿!清儿不爱他!皇阿玛也不会把清儿指给他!他泄愤般的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这会他只盼一醉。
“爷想自己说了算,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说自己想说的话,就要足够强大。”戴铎淡淡的说,胤禛慌忙要站起来,“爷坐着吧,我已把这封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这府里有钉子!清儿的人也在这里呢!”让清儿知道自己这样无能为力很糗的吧!
“爷放心,钉子只能听到他该听的话。她的人留不留也只在爷一句话。死了钉子是麻烦事,但是处死了她的人不过是小事一件,她又能如何?”戴铎不屑的说。
“她的人不许动!这是她早已知会过我的,而且她的人不会对我怎样,相反却是在帮助我!我是想着自己能够强大,大到可以保护她,可以拥有她,但是不到那个位置,一切都是虚话。可那个位置不是我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坐上去。我只想好好辅佐太子,把爱新觉罗家辛苦打下的江山坐稳定坐长久。可是太子,唉,他用人乱七八糟的也就算了,行事也毫无章法,却又贪财好色,国库的银子倒有十分之一在他那里。偏皇上又叫我和十三弟去追还国库欠款,这不是让我和他打官司么!追不回来是无能,追回来也不光彩。难啊!”说着清儿又转到国事上了,胤禛牢骚满腹。
“四爷,正是因为皇上知道银子在太子手里,所以才要爷去,换个人还真不成,现在只看太子是否识时务了。”戴铎又给胤禛斟满酒杯。

当前:第36/11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