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全集Zei8.net》第6/28页


  黑衣人的杀人行凶,索额图的到来,形势的急转直下已是纸包不住火,一股脑必须详细面呈皇上。
  恭亲王与海善连夜被召进宫,黑衣人也被押入内务府慎刑司连夜审问。结果,黑衣人竟然是海善的随扈,声称都是听命海善行事。
  海善惊闻,吓得魂不附体,大呼冤枉,声声颤抖说明太子逼酒是随扈告诉他的,随扈还说亲眼见到毓庆宫的侍卫把富尔祜伦的人带走了。
  海善承认,他之所以和富尔祜伦说那些话,一则他半点不疑自己的随扈,二则,他看不惯太子欺负富尔祜伦,可又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所以就私下告知富尔祜伦,好让太子再挨皇上的训斥。
  海善与随扈各执一词,审讯到了后半夜也没得出准确的结论。
  第二天清晨时分,富尔祜伦的外祖父和硕额驸尚之隆陪着富尔祜伦并带上苏醒的小护卫前来。
  据小护卫交代,那时他因为头一次喝酒,一杯下肚后,很快就觉得身体不适,晕头转向,脚步歪斜。恰时,有人扶了他一把,见他干呕想吐,就递了块手帕给他捂嘴。肚子里的翻江倒海没吐出来,身体反而迅速发软,转眼整个人就不醒人事。等到醒过来,人都已在纯亲王府。
  小护卫前往慎刑司认人,那名随扈正是给他手帕的人。但后来自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也就无从说明海善是否就是主使者。
  乾清宫大殿,肃穆威严把清晨新鲜的空气拒之门外,跪了一地的人都觉压抑,呼吸不顺。
  康熙皇帝端坐龙椅,目光先是落在新婚的纯禧、班迪身上,不由感叹。吉日选得不对,否则好端端的喜庆怎就见了血光?纯禧可是有福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看向常宁、海善父子,皇帝眼中铸就冷冽冰刀,真是我行我素的阿玛自然也就只能养出自以为是的蠢儿子。这下可好,把纯禧也给连累了。
  想起兄长裕亲王福全,皇帝的脸色柔和些许,还是兄长为人低调,与大臣们都保持距离,让自己省心多了。
  移到尚之隆、富尔祜伦身上,皇帝眼里闪现出皇弟隆禧气息奄奄之样,不禁黯然神伤。
  那时孝庄皇祖母执意要去看望病重的隆禧,皇帝多番劝阻才作罢,后隆禧去世,皇祖母恸哭不已。富尔祜伦满月时,皇祖母抱着富尔祜伦又是一阵泪流。皇祖母临去时,也是拉着皇帝的手,声声叮咛:“玄烨,请一定把富尔祜伦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疼爱,皇祖母拜托你了。”
  想起孝庄皇祖母,皇帝眼圈有些发红,抬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伤感。往后更要多加关心富尔祜伦,不能辜负了皇祖母的拜托才是。
  扭头朝向唯一站着的胤礽,皇帝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舌尖清苦回甘。这是自己最金贵的儿子,也是大清国明日的朝阳。论读书学问,胤礽值得自己骄傲,偶尔放手少许政事让他锻炼,也是不时给自己带来惊喜。
  不过,这两年来,皇帝觉得儿子的心与自己有些疏离了。从前对自己的恭敬服贴是发自内心对自己的信赖依靠,如今的俯首顺从却隐含叛逆、桀骜。
  难道说,儿子大了真就不同了?
  皇帝的视线最后落在索额图身上时,不满显而易见。接着,犀利目色在索额图与恭亲王之间两点来回移动片刻后,皇帝有了结论。
  “索额图,给慎刑司传朕的旨意。海善的随扈作恶多端,绝不能容,立即处死。”
  “海善是非不辨,纵容手下作乱害人,由恭亲王带回王府,拘禁王府一年。此期间必须派人严加看管,如若轻忽,朕便降罪整个王府,严惩不贷。”
  皇帝谕令一出,除了不懂深浅的富尔祜伦稍觉心安外,其他人等无不心惊,就连尚之隆都觉得已经走远的倒春寒又跑回来捅了大伙儿一个透心凉。
  海善跪爬着往前两步,苦苦解释:“皇上,侄儿真是冤枉的,侄儿真不知道那人包藏祸心。我若撒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您一定要相信我。”
  皇帝眼里看不到海善,丝毫不为所动。站起身,步下基台正欲离开时,停步,回头,“纯禧、班迪,让你们受惊了。今儿且先回去好好歇息,明日过来宁寿宫给你们的皇祖母请安。朕会下令内务府再往公主府添人添物,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朕不能再让你们受委屈。”
  纯禧、班迪伏地谢恩,抬头时,皇上已经快要踏进西暖阁。胤礽迅速追了上去,御前太监梁九功见状,故意腿脚落后胤礽,等胤礽与皇上都进了西暖阁,这才伸手把门关上。
  尚之隆带着富尔祜伦,纯禧与班迪几乎是一前一后相随出了乾清宫。月台上等候的小护卫迎上尚之隆、富尔祜伦,尚之隆及时阻止富尔祜伦开口,带着他们匆匆离去。
  纯禧停下脚步,回头看进乾清宫,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班迪挨近她,“回吧,太子就算看出了疑点也没用,皇上下了定论,就不会更改。”
  纯禧没有收回目光,不肯移步离去。班迪心知她担心恭亲王,可此时与恭亲王保持距离才是对大家好的做法,于是故意转移话题,“公主,是不是累了走不动了?我抱你,我有的是力气。”
  纯禧瞪了眼班迪,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待瞥到班迪手背上的伤,想起他遇到的惊险,才又按捺下担心转身离开。
  班迪瞅准快速出击握住纯禧的手,纯禧略微失神没有挣扎,班迪紧接着就提了个不情之请,“公主,我想每天晚上都歇在你屋里。”
  纯禧听明,脸蛋泛起红晕,水眸荡起涟漪,“不行,我让嬷嬷守着,不让你胡来。”
  班迪把纯禧的羞答答瞧在眼里,便打趣起来,“我要把嬷嬷绑起来,关进小黑屋。”
  “你敢,我把你踢到床底下。”纯禧信以为真,一本正经。
  班迪忍不住大笑起来,快意畅然,“回去我就躺床上去,你爱怎么踢就怎么踢。”
  纯禧立时明白了班迪的“恶意”,把头扭向一旁,不理他。可握在一起的手春阳澹宕,暧昧氤氲,想挣脱,却贴得更紧。
  乾清宫的西暖阁里,察觉身后动静的皇帝回身立定。
  未经允许便擅自跟进的胤礽没提防皇阿玛的忽然停步,险些便撞了个皇阿玛满怀。
  及时收住脚步,胤礽没有以身冒犯皇阿玛。然胤礽思绪尚沉浸疑惑,竟忘乎所以与皇阿玛面对面站立,双眸也是亟求解疑目不斜视直接碰撞皇阿玛不怒而威的眼神。
  “皇阿玛,海善的随扈疑点颇多。儿臣以为,应当严刑拷问,或是多番调查。海善没准真是被那名随扈陷害,其实随扈身后还藏有真正的主使人。”
  胤礽在海善一事上的急切没有在皇帝心里刮起丁点儿浪花,皇帝的不动声色下却是冒出了别有意味的意外。
  从来胤礽在自己跟前时,无论自己端坐龙椅,还是肃立挺直,胤礽要么俯首躬身,要么跪地。皇帝知道儿子长大了,可是那只是一种想当然的以为。
  然而此时此刻,傲气挺拔的胤礽其实个头已经几乎与自己齐平,青春飞扬的神采在他积极求索的双目中闪闪发光。仿佛觉得眼前的儿子就好似一棵昂首直立的白杨树,正是迎向太阳朝气蓬勃、茁壮成长的时候。待再过上几年,儿子必然高出自己一大截,那时的他,就该是根深蒂固枝叶繁茂的□□大树,且更是洋溢兴旺鼎盛的生命力。
  “皇阿玛,细究起来,源头却是因为儿臣。倘若儿臣不去招惹富尔祜伦,也就不会让有心之人从中作梗。儿臣觉得,有人此举堪称一箭三雕,儿臣、富尔祜伦、恭亲王叔一并都被推入陷阱,实在居心歹毒。”
  胤礽的话殊不知从皇阿玛左耳进却又不留痕迹出了右耳,胤礽更不知他的傲然言行把皇阿玛引到了别的意境。
  皇帝莫名觉得有种压力被推搡上来,令他呼吸不畅。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想要留出空间让自己调适。刹那间,他又觉得凭什么是自己退让,九五至尊的无上高贵岂容冒犯。
  横眉怒目,皇帝翻脸斥责,“跪下,无礼的东西。未经朕的允许就冲进来趾高气昂与朕理论,质疑朕的论断,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胡诌些什么?”
  皇阿玛的厉言如同往自己门面挥来一记鞭笞,胤礽恍然觉察自己的失礼、冒犯,当即二话不说双膝跪地,伏在了皇阿玛脚边。
  “儿臣失礼,请皇阿玛恕罪。”
  瞬时,皇帝回到了高高在上的无以伦比。深深吸了一口完全属于自己的爽快,慢慢踱步而去,坐上座榻。
  风轻云淡回到了皇帝的口吻,“下去吧,朕不想再追究此事。你回毓庆宫好好读书,过上几日,朕有政务要交给你处理,别再浪费精力去挖一些有的没的。朕每天要处理的紧要大事数不胜数,不能只是把眼光狭隘在这些小事上。”
  把梁九功喊进来,命他把胤礽带出去,却又给梁九功补上一句,“回头主动领罚十鞭,把你那活分的心眼儿给朕收拾安分了。”
  垂头丧气的胤礽出来时,海善还在眼巴巴等着。爬过去一把抱住胤礽的腿,海善哭腔响起,“太子哥哥,皇伯父怎么说?我真的是被陷害了。太子哥哥,我错了,求您原谅我。”
  胤礽没低头理会海善,只是无奈地看向恭亲王叔。恭亲王从方才心凉了半截到现在算是凉到了底,出声叫唤海善随他走,不许再纠缠不休。
  海善愈发抱紧了胤礽,满口的冤枉大叫小嚷。恭亲王一面递一个眼神给索额图,一面掏出自己的手帕塞进了海善的嘴里。几个侍卫在索额图的吩咐下进来,七手八脚把海善扒离胤礽,直接给海善来了个五花大绑,这才把死不甘心扭动不安的海善给弄了出去。
  看着神情疲惫的王叔一夜间好似苍老了好几岁,胤礽上前想说点什么。可站到王叔身旁,王叔眼底铺满的忧惧刹住了胤礽的话语。
  “太子,王叔心里只会盼着你好,从不存有伤害你的心。如今,你也一天天长大成人,孰是孰非,王叔相信你心里自有明断。至于海善,确是王叔教子无方,定会严加管教。另外,王叔也将闭门谢客,面壁思过。”
  恭亲王走后,索额图陪着胤礽走了一小段路。其实,胤礽还是不能轻易放下心中的疑惑,索额图打断了他。
  “太子,恭亲王受到打击,真相已经不重要。往后老臣也要收敛些,不会再频频见恭亲王。”
  胤礽皱紧眉头,忍不住抱怨,“皇阿玛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我看王叔就挺好的。”
  抓住索额图的手臂,胤礽问起,“当真要立刻处死海善的随扈?”
  索额图点了点头,“皇上的命令岂敢违抗。”
  借着胤礽拉住自己,索额图趁势凑近些,“太子且宽心读书,老臣会暗中调查。即便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好歹也要有个提防的对象。否则,岂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话完,索额图拿开胤礽的手,微笑着向胤礽躬身告别。胤礽眉眼间自信流转,昂首阔步往毓庆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四枫院的留言,为什么要写胤礽呢?
嗯嗯,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还记得之前我说过,康熙指责胤礽克母,这一条真真叫我难以置信。
写顺治皇帝时,读到福临给多尔衮的那些罪名,我只是觉得多尔衮肯定是给福临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才会让他那样对挫骨扬灰的事情感到痛快,当然那时他年纪不过十四,爱恨都是明朗表现,不懂按压。
康熙皇帝拿下鳌拜后,也是满满当当列了一箩筐罪名,足够千刀万剐,结果是提出鳌拜的战功,给了个全尸的体面。
多年后,乾隆却是肯定了多尔衮与鳌拜的功绩,两位也都得到相对客观的平反。
这两位,一位是皇亲,一位是重臣,都是功勋卓著,有大批的追随者,然而他们在最鼎盛的时期突然从云端坠地而亡,因为他们的强大严重威胁到了皇帝的存在与皇权,皇帝已经感到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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