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全集》第125/219页


她抿着嘴笑笑,伸手指了指窗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幸运地找到了一扇没有关好的窗户。窗台不高,我把苏小芸扶了上去,看着她身手敏捷地跳进了教室,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也赶忙翻了进去,轻轻把窗户关好。两个人的样子蹑手蹑脚,就像是一对思凡的仙童仙女偷偷闯入了月老的丹房。

课桌已经不是我们以前的课桌了,我们找到位置坐下,那是以前我们同桌时候的位置,面对讲台,左边靠墙第五排。

就像我们同桌时候的样子,她端端正正地坐着,我俯身趴在了桌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仿佛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上课。窗外有树影晃动,是花园中高大挺拔的白杨,浓绿茂密的树冠中有风穿行,发出沙沙的声响。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在我们面前投下一片光亮,光线之中有细微的灰尘在弥漫飞舞,像是升起,又像是坠落。

我们不知道坐了多久,苏小芸默默地站起身来,用手指敲了敲我的桌子,说道:“詹雨同学,请跟我上讲台,回答几个问题。”

“哦,是要笔试吗?”我跟着站了起来。

苏小芸脚步轻盈地走上了讲台,拿粉笔在黑板上写起了字,她动作的每个细节都非常认真,更像是在雕刻一件耗费心力的艺术品。我也拿了支粉笔,站到了她的旁边。

她先写的是一个问句:“我看到你,就不想和你吵架了,这是为什么?”

我在她的旁边写道:“我不喜欢看你皱眉。”

她又写:“我以前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吗?”

“都记得,所有所有。”

“有些是我胡说的,你还是忘记吧。”

“忘不了,我记性很好……”我感觉粉笔沉重了起来。

她微微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儿,又写道:“如果分开了,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的手腕僵直,粉笔在黑板上拖出了一截弯弯曲曲的细线。

“我不知道。”

写完这几个字,我感觉手上的指甲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了。

她往后撤了小半步,默默地看着我们写下的内容。突然拿起板擦,使劲地擦拭起来。板擦很快掉落在了地上,黑板也没有擦拭干净,上面一片白雾蒙蒙。

她用一只手捂住了鼻子,又在黑板上画了起来,是那副漫画笑脸,但是没有画应该翘起的嘴巴,而是留了一处空白。她停下手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

“小芸?”我勉强说出了两个字。

她极低地“嗯”了一声,然后缓缓地说道:“可能我们很适合……但是不能在一起了……”

我们的粉笔都碎到了地上。我把头扭到一边,心里瞬间泣不成声。

五十三、梦魇范特西

苏小芸要和我分手了。我预想过这会是我们之间矛盾发展的必然,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感觉还是无比的突兀。

我们都站在教室的讲台上,相距不远,却是伸手无法触及的距离。我的内心绞痛,但是没有流出一点眼泪。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我不敢去看苏小芸的脸,只是毫无理由地坚信她也没有流泪。

为了刚才这一刻,或者为了那句话,她应该已经准备了很久。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去当场争辩什么,我相信她所说的一定是心意已决的真话,我也不会和她吵架,既然如此,结局也就不需挽回了。

“我走了。”我气若游丝地对她说。

她没有出声,低垂着头,凌乱的头发搭在肩上,显得颓然无力。

我狠了狠心,抛下了她,独自原路从窗户跳出了教室,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走廊上的楼梯拐角。我出来时没有关上窗子,此时直勾勾地盯着敞开的窗户,不由地联想起了我们相处的过程。

如果真的存在“爱情的殿堂”,我和苏小芸显然没有寻到正式登堂入室的门户,一起冒冒失失地从窗户翻了进去,结果发现误入了一间封闭的密室。狭隘空间引发的压抑感迫使我们无暇多谈感情,一段时间之后就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她只得提议说我们各自离开吧,于是我们凄凄惶惶地退了出来。这条翻窗的途径是我找到的,最后先行一步的似乎也是我,我好恨!

我等了很长时间,然后才看到苏小芸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角,发丝遮蔽着眼神,她的动作缓慢,双脚落地的时候有些站立不稳。我提心吊胆地看着,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过去,那个女孩已经决意要离开了,我不能再去牵她的手。她一直微微低着头,也根本没有发现我,连皱折的裙摆都没有整理,就一个人慢慢地走了。

看着苏小芸的身影走远消失,我感觉到身边的建筑开始逐渐的坍塌。脚下的地面在微微的颤动,头顶的灰土像瀑布一样落了下来。那面窗户猛地整体爆裂,无数尖锐的木刺裹挟着玻璃碎片横飞过来,插满了我的身体,衣服的红色就像是淋漓的鲜血……

回家,尽量装作平静。吃饭的时候,母亲问我脸色为什么不太好,我推说有些头晕,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了,但是直到凌晨才睡着。接连不断地做着噩梦,有连续的剧情,也有零散的片段,几乎所有梦境都有苏小芸在场,没有她的场景似乎也与她有关。

早上被叫醒的时候,发现枕头上落了许多长短不一的头发,脸颊上湿乎乎的极为不舒服。脑壳中似乎被侵入了一团热气,连思维都变得恍恍惚惚。

接下来的很多天,白天的生活内容全然忘记了,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夜间的噩梦,其中记忆最清晰的有这么几段。

第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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