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若小安实体1-4全套作者唯公子》第14/203页


  若小安猜胡少棠的情绪大概已经坏到了极点,于是问了一句:“今天还画吗?”
  对方很抱歉地摇摇头:“对不起,实在没心情了。我――唉!”他欲言又止,长叹一声。
  这种时候放着胡少棠不管,显然不是善解人意的若小安会做的蠢事。于是,她再次邀请大画家去小楼,但说法婉转:“如果不是很麻烦的话,能送我回去吗?”
  一夜欢好。
  小楼大门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自然是若小安拿着,另一把她给了六嫂,但后者通常不会贸然上二楼,主仆的分寸把握得极好。
  所以,第二天清早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若小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男人不适合见面。她低头在胡少棠耳边轻唤了一声,对方鼻息深沉,她这才迅捷下床,披了睡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卧室门。
  老傅就在门外站着。
  若小安把他轻轻推出去,关上了门。
  他嘴角一歪,笑道:“有客?”
  若小安点头:“纯粹是我的客人,所以不方便向你引荐。”说完,示意老傅下楼。
  楼下客厅,老傅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没找到打火机,干脆把烟丝丢在茶几上,咬着没烟的烟斗盯着若小安。六嫂送上银耳燕窝,这是若小安的早饭。
  “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若小安不紧不慢地搅着碗里的燕窝。
  “没事就不能来了?”他挑起一根粗眉毛。
  若小安放下银匙,笑着反问:“有意思吗,老板?”
  老傅长叹一口气,带着几分戏谑说道:“你是个漂亮女人,而我是个健康的男人,就算有一点点嫉妒,也可以谅解吧?”
  若小安笑得满脸通红,双肩抖得厉害,连汤匙都拿不稳了。老傅没忍住,也跟着笑起来。六嫂正在给老傅倒茶,看到这等欢乐场面,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还是老傅先收住了笑,正儿八经地对若小安说:“以前什么样我不管,今后,你的价位一定要卡得死死的。知道中国的有钱人为什么玩游艇、养马、抢LV?”
  “因为贵。”
  “孺子可教!”老傅眼神澄明地说道,“所有好的东西之所以好,是因为前面加了个词:难得。”
  就跟这栋小楼得来不易一样,住在小楼里的若小安,也该是个“难得”的女人,才相称。寥寥几句对话,客厅里的两人就达成了这个共识。
  “楼上那位什么价?”老傅忽然话题一转。
  若小安用纸巾擦擦嘴,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收还是不收?”
  她又摇头:“这个你别管,好吗?绝对不会耽误你的要紧事。”
  “翅膀硬啦――”老傅笑着摇头,“那天在待月阁你到底怎么了?本来昨天就想来看你,被其他事绊住了。”
  “有点酒精过敏。已经没事了。下次我会小心。”
  “难怪汪建坤紧张兮兮地问我要你的电话,说想看看你有没有事。”老傅眼珠一转,“所以,楼上就是他?”
  “你的想象力实在不够丰富。”若小安笑了笑。
  “哦。”老傅耸耸肩,“姓姜的跟梁副市长关系不浅……反正,你自己把握吧。”
  “我让你失望过吗?”
  老傅想了想,一拍脑袋说:“有!咱俩第一次见面,以我的魅力居然还要付五千。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两人都知道这是玩笑话,相视一笑,老傅很感慨,“哎呀!一晃你也跟我这么久了。”
  听老傅回忆起两人的初始,若小安似有若无地笑着,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眼神很复杂,若有所思的样子。视线从老傅两条毛毛虫似的粗眉一路扫下去,慢慢落在他脖子里的黄金粗链子上,又移到他手里的石楠根烟斗――登喜路的“特拉福嘉海战纪念”烟斗,榫口镶嵌纯银,全球限量100支。第一眼看到,若小安就认出来了。
  她长时间的沉默和凝视,让老傅被看得心里没底,干咳一声问道:“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她笑着,仍不作声,只是招手唤来六嫂收走了空碗。随后,若小安站起来,客气地问道:“没有耽误你忙正事吧?”
  老傅不傻,知道这是“逐客令”,便无所谓地笑笑说:“副市长回国前,你爱干吗干吗。”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壁炉上那幅300万买回来的油画,摇着头闷闷地说:“这画,真是越看越难看。”
  若小安第一次附议他的观点:“嗯,倒是提醒我了,可以重新画一幅更好的,挂上去。”
  老傅听闻,咧嘴大笑:“你画得再好,也没法跟人家胡少棠比啊,不是一个价位。”
  若小安也笑,不再多言。


第13章 让五个人伺候一个人
  老傅走后,她上楼一看,胡少棠还在酣睡。若小安没有叫醒他,只是趴在枕边看了一会儿那张睡脸。胡少棠睡觉极其安静,不打鼾,不磨牙,睡姿规矩,很少翻身,甚至连呼吸都很轻很轻,好像他是个什么物件,被牢牢镶嵌在一个模具里,动弹不得。
  若小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平男人微皱的眉头,然后下床。
  书房里,晨光中小鸟的影子在桌案上轻灵而无声地跳动,若小安在微尘浮动的光线里站了一会儿,忽然生出画画的心情。
  于是,将案头的青花笔洗换上清水,取两只宋人白釉小盏,每盏放入姜思序堂特制的轻胶色料十余片,一为花青,一为赭石,使温水浸泡;色沉水底,渐显色泽。跟着,铺展六尺白宣于画案上,以两段实心古竹为镇尺,压住两端。纸是老纸,细润如绸,白晃晃如蒙罩一片月光。
  正要落笔,忽觉门口有人,抬头一瞧,胡少棠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书房门口,正微笑着看定她。
  若小安心血来潮,看着男人,微微一笑,手指轻巧地快速褪去睡袍,春光乍泄。尽管昨晚无限亲昵,但猛地在晨曦中看到这具光洁的胴体,胡少棠还是被震住了。两人静静伫立,对视无语。
  片刻,若小安俯下身,拿起沾满色料的毛笔,轻轻涂抹着饱满的乳房,墨汁淋漓。然后,身子更低,使之铺满宣纸,在轻重缓急、前后左右的移动中,一副酥软的画作大功告成。
  胡少棠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
  若小安向他招手:“过来看啊。”
  满纸奇异的花朵,怒放。
  胡少棠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从若小安口中,他知道她曾在美院旁听过一些日子,曾上过他的课,也曾在桂湖畔卖画为生。却从未真正见过她的画作,此刻,眼界大开。
  他一时兴起,捉着毛笔在旁边题了一行小诗:“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若小安只当胡少棠擅长油画,没想到他一手横轻竖重的颜体也十分了得。这个男人果然有才。
  “我卖出的最贵的一幅画,就是用这种方式完成的。”若小安说。
  “哦?”胡少棠眉毛一动,哈哈大笑道,“你大概是我最有慧根的学生了。后来,怎么又不画了呢?”
  “胡老师也是从一名不文的美院穷学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中间多少曲折,你肯定比别人更清楚。为什么世间只有一个胡少棠,为什么都是当代油画,他的作品偏偏能卖上千万,这里面多少弯弯绕绕,你肯赐教的话,我大概会考虑重拾画笔。”若小安笑眯眯地说完,等待胡少棠的反应。
  他笑着摇摇头,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虽挂着笑,表情却复杂难懂,似乎半是了然,半是蒙昧。
  若小安也不为难他,踮起脚尖,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这幅画送给你!礼尚往来。”
  胡少棠刮了她一鼻子,嗔怪道:“调皮!”
  若小安去洗澡了,男人站在那幅奇妙的画前,从那些略显诡谲的花朵里,浮现出昔日女孩的脸,她曾是他的缪斯,跟若小安一样,脖颈的弧度几近完美,侧面的线条尤其柔和,而且她们都一样爱笑――一直笑一直笑,让胡少棠情不自禁地心慌,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不开心的。良久,他终于小心地把桌上的画收了起来。
  “少棠!”若小安的声音从二楼飘了下来,她已穿戴一新,兴高采烈地说,“今天来个四人约会怎么样?”
  他是个懒得应酬的人,但若小安的提议很新鲜――约会的另一方都是俗人,不懂画,也不知道胡少棠是谁,见了面就瞎聊,他今天可以只做她的男人,再无其余身份。
  虽然马莉在电话里说,可以让新钓的凯子开车来接他们,但若小安拒绝了,她本能地觉得让老傅身边的女人知道这栋小楼,是个麻烦。于是,胡少棠当司机,开着他的奥迪车到了万象城。
  马莉的品味还是那么俗艳,从她的衣着到她的男人,皆如是。若小安走上去,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两人肩并肩穿梭在LV、Prada、Dior等一众奢侈品旗舰店,两个男人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马莉顶着一副巨大的蛤蟆墨镜,用手指小心地拎起衣架上的一件连衣裙,墨镜没遮住的半张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她只用两根手指把裙子拉出来斜眼看了看,就在所有店员突然容光焕发像借尸还魂似的想要冲上来介绍的当口,“啪”――马莉松开手指,裙子荡回一整排密密麻麻的衣架中间。
  奢侈品店里,店员永远比客人多,他们信奉的理念是,一定要让五个人同时伺候一个人。
  “你们的货不全耶。”她尖着嗓子,学林志玲的腔调。
  店员们一脸尴尬。若小安知道,马莉是故意的,这个女人就是享受这种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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