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若小安实体1-4全套作者唯公子》第6/203页


  若小安皱着眉,走到茶几前,把马莉拿来盖泡面的《胡适口述自传》拿起来,封面已经被热气熏软了,她又一声不吭地找来一本厚厚的时尚杂志,搁在泡面碗上。
  “有区别吗?都是书。”其实马莉早就习惯了,这个屋里的任何东西她都可以随便用,除了若小安的书。
  “有区别,一个轻,一个重。”若小安气鼓鼓地抱着书进了自己房间,故意大力甩上房门,表示她生气了。
  其实,她才不会为这点小事动气呢。只不过,她实在需要找了理由,一个人躲起来静一静――那个阴影越来越近了。
  看来,她必须搬家了。半年前,若小安只是偶尔觉得有车跟踪自己,但很快就会被甩掉。现在,他们居然找上门来了,还指名道姓、拿着照片。
  照片!若小安眉头一紧,老傅看到的是怎样一张照片?是五官清晰的正面照吗?在北京念大学那会儿的吗?仍然梳着马尾辫的样子吗?
  她不由得扭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披肩,略施粉黛,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跟小时候那个总惹外婆生气的假小子,判若两人。但此刻,她的两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是刚才爬了21楼,还是因为紧张?
  若小安用两根食指分别顶着两边眼梢,用力往上一挤,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她还嫌不过瘾,干脆脱了外套,脱了毛衣,最后连内衣都脱了,这个天气,开着空调只穿一条小内裤站着,还是有些冷的。她不禁哆嗦了一下,想起几个小时前,酒店里的那一幕,卫生局长也光着膀子只穿条大裤衩,却急得满头大汗,真是有趣。
  若小安站在落地穿衣镜前,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右边脸比左边脸好看,皮肤够白,就是身上痣太多,乳房发育得越来越饱满,不过右边好像比左边小一些,她托着它们,轻轻掂量着。
  “小安?”老傅在敲门,“睡了吗?”
  “已经上床了。”小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她知道老傅肯定有话想找她谈,但现在,她还没想好如何处理,所以先缓一缓吧。
  她不怕老傅,也不怕那个阴影,她不怕任何人,除了自己,她谁都不怕。若小安唯独要费心的,就是她自己。
  “好吧。”门外的老傅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若小安不作声,听见老傅走到客厅,和马莉道别,然后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马莉不知在跟谁煲电话粥,笑得稀里哗啦……一切都似乎在极力证明,这是另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是吗?
  搬家的事还没想清楚,卫生局长的电话就先杀过来了。清晨五点,若小安的手机铃声大作,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倦得眼睛都睁不开。
  “小安,是我。”男人说话闷闷的,显得特别谨小慎微。
  “局长,怎么是你啊――”若小安第一时间辨认出了这个声音,知道酒店仓促作别后,他肯定会再次联系自己,但居然如此迅速,连24小时都没过,这让她有点小小的意外。
  “想你了……”一番温言软语,卫生局长很快便与若小安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周末出城去,男人找了个借口,可以跟若小安在千岛湖一家尚处于试营业阶段的度假酒店双宿双飞整整两个晚上。
  挂了电话,若小安重新躺下来,环顾自己的卧房,这个房间里有一柜子衣服和两柜子书,尤其是书,现在多得两个柜子都放不下了。老傅曾经调侃她,这么爱看书,干吗不把大学念完?
  但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际上,凌晨在电梯口,老傅才是第一次知道她的真名实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当初,外婆就是用了《诗经》里的这两个字,为她最爱的小孙女取了这个名。子衿,最早是女子对心上人的爱称,后来又成了对知识分子、文人贤士的雅称。多么美好的期许。
  没闲工夫胡思乱想了,若小安揉了揉眼睛,拨通了老傅的电话,把卫生局长邀约一事和他说了,算是汇报工作。不出意外的话,妇幼保健院的工程已如瓮中之鳖了。
  搬家的事,忙完手头的活再说,不迟吧?
  若小安打了个哈欠,倒头睡了个美美的回笼觉。但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正潜伏在不远处,等着她。真正意识到情况不妙,是和卫生局长从千岛湖回东州的途中。
  出现这样的偏差,不是若小安的工作水准有问题,恰巧相反,千岛湖的两天两夜,非常成功。因为一早便得知局长畏妻如虎,平时受够了老婆的气,所以若小安的对策很简单,四个字:小鸟依人――让这位在上司面前如履薄冰、回到家还得忍气吞声的卫生局长,得以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从结果来看,这一招非常奏效。每个男人都想当将军。
  温存后的头一个晚上,局长就敲定了将保健院的工程交给老傅的振东建筑公司,若小安依偎在他怀里,听他打给秘书全权搞定。
  两人都很愉快,也许过分愉快了。在回东州的车上,局长又和小安约定,下次跟他去近郊的一个别墅度周末。有些时候,老傅的客人,也会逐渐成为若小安的客人,但一般都会约在酒店或干脆到外地,双方都很谨慎,尤其是男人们,绝少会带她去私人住处,更遑论现在约好的别墅离局长的生活圈这么近――是他名下的物产,据说一直闲置。
  虽然局长刚提出来的时候,小安稍感不妥,但还是应允了。


第4章 给男人的两剂猛药
  约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小区里的路灯点亮没多久,一辆黑色本田就停在了若小安的楼下。因为老傅的事情已然解决,所以这次赴约,就成了若小安纯私人的交际了。她坐进本田车的后座,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开车的是局长秘书,很沉默,若小安也落得清静。因为是周末,路上稍稍有点堵,到别墅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了。
  放下若小安,本田车就径直开走了。她没有直接敲门,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儿。
  眼前这栋两层结构的欧式小楼,面积在300平方米左右吧。这个别墅区比较新,所以当初购入的时候,价格估计在每平方米2万多,总价600多万。不过,最近全国楼市遇冷,尤其是高端住宅,东州应该也不例外。最近一些近郊的别墅新盘,抛出六七折的优惠,眼前这栋小楼,放在当下出售的话,可能也就400多万吧。不过,想来也不是局长自己真金白银买下这栋楼的,所以才闲置着,用来招待她。
  若小安不爱时下这些所谓的别墅住宅。1992年,京城首个商业别墅丽晶花园盖好后,就有人说要送一套给她外公,老头子不要。不过,北京的有钱人却喜欢扎堆购买,要听说谁家买了别墅,那可了不得。若小安当时年纪尚小,对别墅没概念,只听父亲的一位外国设计师朋友说,中国的所谓别墅,不过就是大一些的公寓,在他家乡,真正的别墅至少有30个卧室,共计上百个房间,没有20000平方米哪好意思叫别墅。
  此刻,若小安一个人站在浓浓的夜色里,轻轻地笑。
  正要去敲门,局长就迎了出来,穿着白衬衣、浅灰色开襟毛衣、黑色西装裤,头发虽少,但也梳得一丝不苟。
  若小安娇嗔地在局长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男人大笑,搂着若小安进了餐厅。雕花长条桌上,烛光摇曳,红玫瑰映着香槟酒,看来用心十足。这样的场面她不是第一次见。
  “天呐!”若小安轻声惊呼,看着局长,笑得两眼弯弯。
  “宝贝,喜欢吗?”
  “嗯。”她轻轻点头,很幸福很满足的样子,“你真好。”
  烛光中,局长眯着眼睛说若小安长得跟他的初恋很像:“真的很像!可惜,没有照片……否则你看到了也会吓一跳。”
  初恋吗?餐刀切到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若小安不置可否地笑笑。男人倒是不介意,笑眯眯地看着她把牛排和甜点都吃完,转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张纸,推到她面前。
  纸上抬头处写了六个大字――“生活交易协议”。协议的内容很详细,上面写着:
  为了维护我们双方的感情和利益,不影响各自的工作和家庭,甲乙双方经过协商,特制定以下协议:
  1.甲方为乙方提供一套住房,为面积300平方米的独栋别墅,水电煤等一切日常费用均由甲方承担;
  2.甲方每月支付乙方生活费5万元人民币整,乙方不得再以任何其他理由向甲方索要财物,除非甲方主动赠送;
  3.乙方在生活交易期间,不得谈恋爱、找男朋友,更不得与除甲方以外的任何男性发生性关系,一经发现,甲方有权立刻终止此协议并且乙方负责赔偿之前所有费用;
  4.乙方至少每周五晚到周日晚上陪侍甲方,并不得拒绝甲方提出的性要求,其他时间可视双方方便,在乙方生理期间除外;
  5.甲乙双方在合同期间内仅为男女朋友关系,乙方没有义务为甲方生小孩,但也不能提出婚姻等无理要求;
  6.如若乙方怀孕,甲方应支付流产、医药费、营养费等相关费用,费用实报实销。
  7.此协议在签订之日起两年内有效。
  若小安很认真地看完了这些密密麻麻的条文。
  男人自信满满地看着她,除了负责所有的日常开销,他承诺每月额外给她5万,这难道不比她那份助理的薪水赚得更多更容易?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料不到她居然还要再考虑考虑。
  你是女人,怎么可能不贪慕荣华富贵?所谓考虑,无非就是想提出更辣的条件。
  局长深深地看着若小安,眼前的这个女人二十刚出头,长直发,不施粉黛,身材匀称,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而且,善解人意不算,还无时无刻不在对着他笑,那么舒心、可人。
  “应该的,像你这样的条件,应该的。”男人喃喃地说。他答应让若小安再考虑两天。
  然而,考虑两天的结果是:不行。
  局长在电话里得到这个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邀请若小安再到别墅聚一次。刚拒绝了人家,再拒绝就难免不近人情了,若小安同意了。
  刚踏进别墅,若小安就觉得不妥。偌大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局长一个人坐在阴影里,闷闷地说着他的初恋故事。说得很慢,每句话都要想很久,边说边抽烟,没多会儿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满了。
  局长的爱情故事情节很单调,他只是不停描述那个一起长大的女孩,细到她嘴上的汗毛:“她是个爱哭鬼,每天都哭鼻子,什么都怕,怕猫,怕狗,怕我外婆,怕草里的蚱蜢,怕晚上树的影子……一个九岁小男孩要哄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你知道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那天,她爸爸跪在台阶上,脖子里挂着‘反动流氓文人’的牌子,她怕得发抖,我就拉着她,抓着她的手,一起揪她爸爸的头发……”
  男人对着你描述他的初恋,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当他还补充说:你长得真像她――这就更糟糕了,至少对若小安来说,大事不妙。她找上他,是谈生意,而不是谈恋爱的。目前,任务既已完成,便得赶紧脱手。
  若小安一边静静地听着局长大人讲故事,脸上波澜不兴,一边则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如何尽快甩掉他。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若小安确实时常碰上类似的棘手问题,因为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她一样清醒。所以,她在实战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其实,要甩掉一个男人说容易也容易,既管用、又不得罪人的方法,有两种。
  第一,要钱。把自己武装成彻头彻尾的物质女郎,狮子大开口,让他产生即使违法乱纪也不能再满足你的高瞻远瞩。如果他知难而退,那么恭喜计划成功。如果他迎难而上,那么也恭喜,你的魅力已经无法无天了。只是男人的下场堪忧,跟着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前途的。
  若小安看了一眼面前的卫生局长,秃顶、大肚腩,几十年的烟瘾熏焦了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还有两排门牙。而他此刻又陷在焦糊的往事里不能自拔,以致完全看不清眼皮子底下的现实。也可怜。若小安暗叹了一口气。
  必须甩掉这个包袱,是的,得尽快。如果第一种方法不行,若小安还有第二方案――要婚姻。假如要钱也打不倒他的时候,就跟他要婚姻吧,几乎所有跟若小安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怕这个。因为他们都是某一领域的成功人士,而这样的成功男人一般都已有家有室了。当然,这么做的充分必要前提条件是,这老小子压根不敢有离婚的念头。
  不管是要钱还是要婚姻,这两剂都是猛药。温和点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虽然奏效慢了点,但可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男人轰走。例如:每天问他爱不爱你;他说爱的话,继续追问他有多爱,早中晚各一次;每天起码要他和你亲热两次,或者在他想要的时候你不要;半夜三更把他叫醒,让他听你发牢骚;说他没你那么聪明,或嘲笑他的英文水平;批评他的性能力;常常对着他哭;经常搜查他的口袋;要他每天向你报告行踪起码三次……已经够多了的。其实,只要满足了其中任何三点,就足够让男人对你敬而远之了。
  想到这儿,若小安眨了眨眼,因为卫生局长的故事讲完了。是的,平静的夜晚结束了。就在若小安再次明确拒绝被金屋藏娇之时,沙发里的男人霍地站起来,粗暴地抱她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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