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北军全集.net》第163/203页


  “少帅,”沈上将慢慢地道,“我…不赞成突袭珍珠港。”
  “说说您的想法,我洗耳恭听”张学良认真地道。
  “少帅,我的意见是,首先,这个计划很难实施,美国人已经有防备了。另外更重要的是,美国没有理由进攻我们,我们也没有理由进攻美国。突袭珍珠港会获得暂时的先机,但是却让中美两国之间那层和平窗户纸被捅破,继而两国必然要拼尽全力地死战:不突袭珍珠港,这层和平就有机会继续保持下去,少一场战争对于我国和我国人民来说也是一件善莫大焉的好事。美国现在虽然参战,但是它庞大的战争机器并没有完全开动,它生产的武器物资也仅仅是为了本土防卫和支援苏联,中美两国之间并没有正面利益冲突,我们没有对美国的菲律宾下手,我想白宫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美国国内的反战呼声目前还是很高的。对德意开战,罗斯福已经是使劲浑身解数去说服国会和美国平民了,他要想以没有理由和我们开战,估计他的总统之位也要不保了。你想想,他要想说服美国国会对我们宣战,理由是什么?就因为我们是轴心国的一员?美国人关心的并不是所谓的世界和平,而是他们的国家安全、国家利益以及美国人的认命,能避免的战争他们也会避免的。我们并没有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或者侵犯到美国的国家利益,罗斯福一意孤行要和我们开战,那时候,和平派的竞争对手会以‘穷兵黩武、草菅人命’的理由乘机取代罗斯福的,而且上台后的新美国总统会立刻结束和我们之间莫名其妙的战争。其实客观上说,我们和美国都互相忌惮,都不希望对方是自己的对手,美国很强大,我们也不弱。美国不想两线开战,我们也不想。反过来想,少帅,我们不对美国直接下手,美国政府是根本没有理由对我们开战的,因为美洲距离我们毕竟太遥远,而亚洲距离美国也同样遥远,中美两国完全可以处在这种‘不战不和’的状态下,我们还可以派出特使出访美国,告诉他们我们的国家利益在亚、非、澳,对美洲没有兴趣,这样便堵住了美国鹰派政客的嘴巴,少将您想,假如我们在中美关系中一直保持着努力维持和平的形象,而美国政府却撕碎和平条约悍然对我们开战,那么美国民众会骂死‘背信弃义、好战好杀’的美国政府的,美国一直自我标榜是民主国家,这一点可以为我们所用。反过来,让美国人全力和苏联人一起对付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丑一点吧,我们的胃口也不能太大。张副参谋长说得对,‘国虽大,好战必亡’。我们目前的大部分军力都深陷辽阔的苏联战场,苏联才是我们仅次于日本的头号死敌,我们必须要集中全部力量打垮苏联,整个西伯利亚和中亚,我肯定,即使我们的陆军打到了乌拉尔山脉,也不能和美军交手,美国人帮助苏联人保住首都就不错了,不可能再慷慨无私地用大量的人命帮助苏联人光复全国的。美国人难道不打小九九吗?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是我们轴心国集团和苏联拼的两败俱伤,双方都元气大损。瓦解苏联对于美国来说,也不是坏事。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关系是非常微妙的,况且,我们还有一个潜在威胁。”
  “什么威胁?”张学良紧紧地盯着沈上将。
  “日本。”沈上将一针见血地道,“日本的陆军主力虽然已经尽皆覆灭,但是这个国家并没有被我们彻底打垮,它的海军联盟舰队还是有很大的战斗力的,它们缺少的只是燃油和粮食。我们要是真的对珍珠港下手了,让本土一百多年来几乎没有遭过袭击的美国人挨了痛打,那被逼急了的美国政府肯定会集中全力和我们死拼,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美国肯定会拉拢日本以充当他们咬我们的一条狗,日本本土那些因为缺乏燃油而停泊在港湾内的战舰很快便会得到美国援助的燃油而重新启动起来,对我们发动反扑!”沈上将目光如炬,“少帅,美国拥有世界上近三分之二的黄金储量,它的财富和经济都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我们不过才有了十几年的现代化建设而已,而美国已经建国二百多年了。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美国是腰缠万贯的大富翁,我们只是半路发家的暴发户。综合而言,美国不是我们的朋友,但也不是我们的敌人。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和美军稳扎稳打一场太平洋战争,我们也不是会一定输掉,即使输掉了太平洋海战,我们也不会输掉整场战争。我们的海军以前对日本华东舰队和华南舰队突袭过,现在又计划对美国珍珠港进行突袭。说一句有点腐朽不堪的话吧,我们的海军也要经过艰苦实战的血火考验,才能真正成为中国海疆的万里长城,如果靠着一场又一场的偷袭而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未免…咳咳,少帅,即使迫不得已要对美国开战,也要等到陆军取得了新西伯利亚在苏联战场上取得主动权。我们不能同时陷入两个危险中。”
  沈上将的话推心置腹、入木三分,让张学良听得频频点头,他想起了“历史上”的很多可以借鉴的实史实。当年德国就是“太讲义气”了才陷入两线作战,日本人没有为了德国而去进攻苏联或向苏联宣战,而德国人却为了日本而去进攻美国并向美国宣战;还有,属于同盟国的苏联却和属于轴心国的日本一直在整场世界大战中互相保持着“和平”,两个无耻的国家在背后还签订了一箩筐的《互不侵犯条约》,直到最后日本快玩完了,苏联为了分一杯羹才摆出一副反法西斯的正义形象对日本宣战;日本是为了进攻东南亚而不得不突袭珍珠港,但东北军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是的,现在自己的东北军也不能“太讲义气”为了德国和美国开战,中美两国现在也没有直接的尖锐矛盾和利益冲突,东北军完全没有必要“招惹”美国;况且,东北军正在掌握终极的震慑武器,用它对付美国足矣了。
  “让太平洋舰队进入二级戒备状态,新式战舰加快建造速度,突袭珍珠港的计划取消吧,全军做好战备工作就可以了。”张学良一锤定音道,“我们目前的重点还是苏联,是新西伯利亚,我们必须要立刻攻占新西伯利亚!”

第一百八十四节 较量(1)

“…(没有投降的)苏联人的抵抗意志非常顽强,堪比侵华日军;并且他们还有当地一百多万新西伯利亚平民的支持。苏联人对其领袖斯大林以及共产主义者的狂热信仰不亚于日本人对天皇的疯狂崇拜。况且,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确实是入侵者。”――东北军西路集团军群第五装甲集团总指挥官 龙云峰中将
  “最高统帅部交给我们的攻占新西伯利亚的任务,此时已经基本等同于要彻底地摧毁这座城市,因为这个城市的每个地方都在抵抗,每栋建筑、每条街道、每个废墟…都会射出反抗的子弹,并且我们不得不要消灭掉城里的每个苏联人,因为不管是苏联军队还是苏联平民,都在直接或间接地与我们作战。新西伯利亚,这是一个规模扩大了十倍的辽阳。”――东北军西路集团军群总司令 苏炳文上将
  苏联的“东方大门”――新西伯利亚城,横跨着鄂毕河而建,呈“S”形蜿蜒流淌而过的河流将城市分成了了东西两部分。河西的北部为列宁斯基地区,区域内工厂林立,成千上百根粗大的烟囱不停地向天空喷吐着滚滚黑烟,这里为一片重工业区,原先的一座座拖拉机厂被迅速地改装成了临时的坦克工厂和弹药工厂,当地的工人们在东北军雨点般的炸弹中仍然前赴后继、通宵达旦地拼死工作着,一辆辆T-34坦克轰隆隆地开下生产线后直接便开向了战场,在这里还建有新西伯利亚西火车站,但火车站的建筑早已经在铺天盖地而落的炮弹和炸弹中被夷为了平地,附近大段大段炸成了麻花状的铁轨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苏联士兵和苏联平民的尸体;而往南则为基罗夫斯基区,基本为平民居住区,也是保卫列宁基斯工业区的最后防线,星罗棋布的碉堡战壕以及密如蛛丝的铁丝网在这里四通八达;河东区的最北部为扎耶利措夫斯基区,这里已经成为了新西伯利亚与苏联后方接连的唯一通道,因为这里有着唯一还在苏联军手里的渡口码头;而往南的几片居民区和工业区都差不多都已经被东北军的重炮群和轰炸机给炸平了,南部的新西伯利亚南火车站已经被东北军攻取,成为了东北军从后方通往这里的交通线的终点站,两军阵地之间的以十月革命广场和列宁广场为中心的大片城区内,犬牙交错的巷战和激烈的阵地拉锯争夺战正在进行中;而坐落在附近的村庄小镇间,数不清的苏联游击队和东北军的搜索队也在不断地开展着遭遇战。
  厮杀了半月有余,参战的东北军第一,第五,第十集团军已经成功地突破苏军城郊防线并冲入了城内,被血火硝烟笼罩着的新西伯利亚城内,有一半被战火覆盖的城区犹如遭受了一场大地震般几乎被夷为了平地,满目疮痍、破烂不堪,原本一栋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变成了一座座断壁残垣,一排排房屋被炸成了齑粉碎末;化为废墟的城市之间,滚滚的黑烟让天空终日阴沉昏暗,残存的那一栋栋千疮百孔的房屋在血火烟幕中犹如一个个孤魂野鬼般。浓腥的血水和泥泞的泥水混杂在一起,灰黄色军服的苏军和少数身着迷彩野战服冬装东北军的尸体堆积如山,保持着千奇百怪死状或残缺不全的尸体与枪支弹药一起散落在每一条大街小巷。很多尸体都被拔得精光,陷入物资极度匮乏的恶劣环境内的苏联人不得不冒着冷枪的危险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以继续使用。赤条条被扔在泥浆何血水之间的尸体上,黑压压的乌鸦或其他各种食腐肉的鸟类群结队地在尸堆间跳跃着,啄食着。黑红色的火苗四处乱窜,坠毁在城内的飞机残骸和被击毁的坦克装甲车一起在烈火中燃烧着;广场中心,斯大林和列宁的巨石雕像齐齐在东北军的炮弹中轰倒在地,刺鼻的硫磺味和令人窒息的尸臭味充斥着全城。日出之后,双方几十万军队犬牙交错地绞杀在城内,而当夜幕降临后,双方成千上万的狙击手便犹如幽灵般地在破败不堪的城市之间活跃着。
  深入苏联境内一路凯歌高奏的东北军在这里遭遇到了对苏开战以来最大的阻力,但是各部仍然保持着凌厉的攻势;而苏军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摇摇欲坠,阵亡的苏军人数是东北军的五倍多,而损失的重武器更加是不计其数。
  1942年6月22日时,新西伯利亚战场上的双方兵力和兵器数量对比如下:
  东北军“2个整编集团军和1个装甲集团军,总共8个军以及3个独立狙击步兵师,共计36个装甲师或机械化、摩托化野战师(旅),总兵力60多万,各型炮火和迫击炮6000余门,坦克和装甲车1200辆,飞机1200架;
  苏军:7个集团军(其中两个已经在南部战役中遭到重创),总共49个师旅,总兵力40万,各型火炮和迫击炮3000多门,坦克和装甲车500多辆,飞机300多架。
  毫无疑问,东北军在兵力和兵器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对比是明显的。由轰炸航空兵第一军队军长波尔宾中将指挥的苏军新西伯利亚航空兵力量只有战斗机200多架,轰炸机不到80架,其中许多飞机都是老掉牙的型号,在空中与东北军的“猎隼“交手时几乎毫无胜算,而东北军的火炮和坦克也是苏军的两倍,但是苏军却拥有者全城100多万居民的支持。
  功与防,一番接着一番的恶战。攻守双方此时都陷入了这个大泥潭中。
  阴霾密布的云层下,遮天蔽日的东北军强大的轰炸机群终日不断地轰炸着城市,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摄人心魄的尖啸声中,密密麻麻的“秃鹫”重型轰炸机和“金雕”俯冲轰炸机往新西伯利亚城内扔下了无数的航空炸弹以及燃烧弹,整个城市大批区域火光冲天,凌厉的北风及大地增长了烈火的势头,大火吞噬了一片又一片的房屋,苏军阵地、苏军物资仓库、民宅、学校、博物馆、工厂、医院、歌剧院…只要飘扬着两道锤子五角红旗的建筑都遭到了东北军机群猛烈地狂轰滥炸。整个城市在地动山摇的爆炸中被炸得天翻地覆,少数重磅云爆弹炸起的巨大蘑菇云此起彼伏地腾空而起,威力惊人的震波横扫所到之处,四周楼房尽皆轰然倒塌;鄂毕河的河岸上,大批的苏军储油罐被炸弹击中后四分五裂,粘稠乌黑的石油滚滚流进了河里,停在码头的船只俱在烈火中被烧毁,大批来不及逃跑的苏军或苏联平民葬身火海中。空袭的同时,后方东北军重炮群的炮击也铺天盖地随之开始,天崩地裂的咆哮声中,一波波炮弹和火箭弹触目惊心地组成了一道道狞红的火幕,城区成片成片地化为乌有。其中,东北军的208mm巨型攻城榴弹炮和“天火”车载火箭炮的威力最为强大,裂空震天的巨响后,巨炮炮弹弹落之处,方圆一百多米的范围内尽皆化为了巨大的弹坑,所有的有生目标统统灰飞烟灭;而火箭弹爆炸开的三千多度高温则直接将一片片城区炸入火海,人被火火烧成焦炭,坦克被融化成铁水,混凝土的建筑则被烧得像乌黑的奶酪般松脆。东北军优秀的空军飞行员和同样杰出的炮兵部队将这两样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兄弟们,冲啊!”地毯式的轰炸和饱和式的炮火覆盖之后,苏军的阵地和防线统统被炸得一片狼藉,基层的东北军军官们开始挥舞着手枪大吼着下达冲锋命令,汉语杀声顷刻间冲破硝烟四起,一辆辆“东北虎”喷着青烟咆哮着,一波波的东北军呐喊着跃出战壕,呈三三制的战术队形交相掩护着紧随在坦克后面,向已经被摧毁成碎砖瓦砾的苏军防区冲锋。一股股刚流和迷彩色的洪涛汹涌地奔腾而去,后方的东北军步兵炮手们、迫击炮手们、机枪手们猛烈开火,全力掩护着冲锋的士兵。“轰!轰!轰!”坦克的轰射声和成千上万道AK突击步枪,冲锋枪横扫出了火网狂风般飚去,弹药充足的东北军士兵将子弹打的犹如波水般。破裂的墙垣和残缺的堡垒间,死伤惨重的苏军士兵仓惶而顽强地还击着。推墙倒房的“东北虎”庞大的钢铁身躯上立刻迸溅开星星点点的火光,手榴弹从东北军士兵中雨点般地掷向苏联阵地,爆开的烟雾间,战斧军旗凛凛飞扬着,东北军士兵的军靴踏着遍地苏军士兵的尸体,勇猛而顽强地继续挺进着。
  狭小的战场和各种客观原因迫使东北军不得不将精良的装甲部队投入到了城战中,在河东的巷战中,由木赞春少将指挥的第101重装甲师都表现出色,各个坦克部队毫不含糊地执行着第十集团军司令霍守义中将所独创的“拆房子战术”,将敌人和城市一起毁灭掉――东北军的目的是攻占这里,而不是收复这里。滚滚坦克洪流所到之处,低矮的房屋直接被碾碎撞毁,而高楼大厦则被一炮轰翻,躲藏在里面的苏军基本直接被活埋,偶尔有逃出来的也很快被坦克后面的东北军步兵给扫成马蜂窝,所有的坦克被充当重型推土机轰隆隆地驰骋在苏军盘踞的城区内,将苏军修建的工事碾压得稀巴烂;方经纬少将指挥的第10军的机械化步兵部队则紧随着重装甲部队猛烈推进,乘坐在步兵和装甲车上的士兵们严密地保护坦克并逐一扫清沿途残余的苏军火力点。第一集团军则在密切地保护着突击部队的两翼,刘益少将指挥的第1军在全力试图包抄着城北的苏军后路并猛烈进攻还在苏军手中的哪个码头渡口,文盛少将的第25军则协助着第5装甲集团军,寿超少将的第33军全力进攻着河西的苏军工业区,尽管城内横跨鄂毕河的两座桥梁都已经被苏军炸毁,但是第33军的工兵部队任然高效率地搭建起了数座浮桥。经历一场又一场战争洗礼的东北军将领们对步坦协同战术了如指掌且运用得炉火纯青,全体东北军一直在各自预定进攻方向上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汉语“中华民族万岁!”和俄语“苏维埃万岁!”交杂冲击着的口号声中,枪声大作,炮声隆隆,部分冲上苏军阵地的东北军和负隅顽抗的苏军士兵展开了近身战,刺刀像雪花般上下翻飞,滚烫的鲜血喷涌如注,东北军精良的步兵火力让缺乏重武器而不得不进行人海战术的苏军死伤惨重,尽管苏军作战方法落后而陈旧,但苏军士兵却像东北军一样视死如归、前赴后继,最终在伤亡殆尽之下才不得不慢慢地退却。
  27日东北军第15装甲军对十月革命广场的进攻战斗中,又有成千上万名的苏军士兵被东北军消灭殆尽。苏军方面总司令兼第66集团总司令库尔久诺夫上将在彻底绝望和悲痛之下,身穿着醒目的将官军服冲上火线希望被东北军打死――仅仅不到三分钟,他的愿望便实现了,密集的东北军迫击炮弹将他和试图拉他回去的十多名苏军官兵统统炸得粉身碎骨,副司令员库里克上将立刻接替了他的职务。
  新西伯利亚的战事正在愈发地倾斜向东北军,后方苏军“看不见的师”则不断地给损失巨大的前线部队输血,汽笛的长鸣声中,新西伯利亚城后方的一列列严重超载的军列直接将招收上来还没有进行过正式训练的一批批新兵仓促地送到了前线。28日,从秋明和库尔干地区征集的两万名苏联新兵再次被强行送进了这座绞肉机。
  “光荣的红军战士们!敌人的铁蹄正在践踏我们伟大的苏维埃!祖国母亲召唤着你们!”
  “斯大林同志已经命令我们一步步也不许退!苏联虽然大,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人声鼎沸、混乱不堪的扎耶利措夫斯基区码头边,蜂拥而来的难民和刚刚被送到这里的苏军士兵拥挤作一团。浑浊的泥水间,担架上的伤兵们哀嚎呻吟声撕心裂肺,背井离乡的居民哭喊声震天,受伤的居民蜷缩着躺在积水蔓延的地上,身上肮脏至极,虱子跳蚤乱爬。一个个挥舞着红旗的苏军政委在嘶声力竭地拼命呼喊着,给惊恐不安的新兵们鼓动士气。“轰!轰!轰!…”东北军远程榴弹炮的炮弹不间断地掠过天际在波涛滚滚的鄂毕河上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巨大水花,一艘又一艘满载着新兵或伤兵的船只不时被激荡起的水浪掀翻,落水的苏军士兵哭号着拼命挣扎,随处可见被泡的浮肿糜烂的尸体在水面上飘荡着。
  “两人一支枪!后面的人跟着前面的人,一旦前面的人中弹牺牲了,后面的人立刻捡起枪继续射击!”
  “前进!红军士兵们!不是死亡就是胜利!叛徒和懦夫将严惩不贷!”
  分发枪支弹药的苏军军需官挥舞着喇叭筒沙哑地嘶吼着。参战的苏军死伤惨重,军械武器的损失量更加是空前巨大,已经窘迫到了两个士兵一支枪的地步,而这种方法无异于割肉补疮。运输弹药武器的苏军马匹由于过度疲劳和缺少饲料而成百上千得累死、饿死,死马立刻被饥饿的人争抢一空地充当食物;装备低劣的苏军士兵衣装单薄,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而东北军正好相反,几十万苏军俘虏和上百万的国内民工正在迅速地修建者后方运输公路,前线东北军不但弹药充足,而且士兵们都穿着厚实的棉衣、皮质防水大衣,以及暖和的毡帽、双层长筒军靴、牛皮军靴、兔毛或羊毛手套――这些牛皮、兔毛很大部分来自澳洲。
  尖锐的呼啸声从天而降,伴随着东北军“金雕”俯冲轰炸机特有的刺耳嘶吼声,银光闪闪的战斧军徽夺空而至。空中东北军的飞行员们毫不客气地朝着人头攒动的码头猛烈射击,河边霎那间血肉横飞,惨叫哭喊声冲天而起,地面上的苏军仓皇地用冲锋枪对空扫射。“金雕”们继续呼啸着,一波波地扑向毫无阻拦的水面上。鄂毕河上顿时弹如雨下、浓烟翻滚,12.7mm的航空机枪皮鞭般地在水面扫起一道道窜起一米多高的水柱,被航空炸弹击中的苏军运兵船立刻连同上面的几百条人命一起四分五裂,撕裂了的人体碎片四面八方地迸溅飞散;被航空机枪扫中的运兵船内的满船苏军新兵立刻血水飞溅,河水被染得猩红。
  毛骨悚然的哭喊声中,魂飞魄散的新兵们仓皇地跳下船试图逃跑,押运的苏军军官和政委立刻毫不留情地对水中的逃兵开枪射杀,惨叫声不绝于耳地回荡在整个水面上。
  “同志们!冲啊!为了捍卫我们的苏维埃祖国而战斗吧!”
  刺耳的口哨声和嘶声力竭的口号声中,一波波大半是赤手空拳的苏军补充新兵被督战队的机枪像赶鸭子般地驱赶上了战场。接着又像被送进屠宰场的牲口般一片片地在严阵以待的东北军的火力网里送了命,少数吓破胆的新兵在逃回去的路上被后方监督战队给毫不留情地射杀。恶性循环中,愈战愈勇的东北军士气高涨、奋勇突击,而苏军的处境更加地恶化起来。苏军的轻重武器都不如东北军,制空权和炮兵力量、装甲力量的优势也尽在东北军这边,比起近身肉搏战,从中日战场上的尸山血海间屡屡出生入死而来的东北军官兵丝毫不输给苏军。至六月底,东北军已经攻占了约70%的城区。
  整个东北军西路集团军群的高层上下此时都十分乐观,沙盘上的一个个据点和一片片地域都被参谋军官们插上了战斧小旗,代表苏军的镰刀锤子小红旗则一点点地被逼到了城市的北部和西北部苟延残喘。
  “过不了多久之后我们就是新西伯利亚的主人了。胜利的到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苏联人的打法混乱不堪,几乎毫无章法。尽管我们的损失也不小,但是苏联人的死伤是我们的十倍。”
  “雨季来临之前,我们应该就能继续南下了,攻向中亚或高加索,和得意联军胜利会师于莫斯科。
  集团军群总司令内部,对胜利渴望已久的东北军将领们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喜上眉梢。
  黑夜中,枪炮声的红光映亮了夜幕。被围困的一部部苏军进行着最后一搏的垂死挣扎,东北军士兵则训练有素地占据有利地形,死死地用火力压制着集体冲锋的苏军。火光间金蛇狂舞,冲锋的苏军似乎忘记了死亡,一个劲地在向东北军阵地猛扑,成排成排的苏军像割麦子般被扫倒。
  7月1日的清晨,厚重的晨雾迷蒙蒙地笼罩在鄂毕河的水面上,一艘排量两百多吨的军船在雾气中慢慢地靠向北部的扎耶利措夫斯基区码头。要是在平时,这么大的一个目标肯定会引得东北军的飞机蜂拥扑去,但是浓重的雾气遮盖住了和河面。码头上,成千上万的苏联平民拼命争抢着试图爬上船只,但很快被荷枪实弹的士兵给阻拦,不时有爬上船的平民被重新扯回了人堆中。船上的苏军水兵们密实地组成了一道人墙,掩护着一小群神情威严、身份不凡的高级军官走下船只。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我把所有的士兵都派上了战场…东北军拥有大炮、坦克、飞机,他们正在吃掉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新西伯利亚方面军总司令部内,库里克上将结结巴巴地向刚刚抵达的新任总司令员乌博列维奇上将介绍着战况,他脸上湿漉漉的,旁边的桌子上还胡乱的堆放着几个空了的伏加特酒瓶。这位老上将蓬头垢面,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脏兮兮得像个叫花子,而且已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库里克同志,我需要的是战况,不是你的辩解,你的这些话不应该和我说的。”乌博列维奇上将平静地望着他。从莫斯科到新西伯利亚,道路环境的恶劣和东北军不时的空袭让他路上足足走了十多天的时间,而前线的战事恶化程度也大大超过了他的估计。
  “当然了…东区已经差不多被东北军攻陷了,西区也一样。我们损失惨重…”
  新任方面副总司令员朱可夫中将紧紧地盯着他的桌子:“库里克同志,您作为最高指挥官,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才是您应该做的事情。酗酒是个严重的错误,它会麻痹您的神经并让您做出错误的判断,而您每做出一个错误的判断,就有成千上万的红军战士因而丧生。”
  “可是…”库里克哆哆嗦嗦,两手像中了风般抖个不停。
  “可以了,您可以出去了。具体的情况还是让总参谋长科兹诺夫同志和我们说吧。”新任方面军的总政治委员科涅夫中将接过话头,他语气咄咄逼人,“库里克同志,你可以乘船回莫斯科了。斯大林同志需要您当面直接报告。”
  库里克上将顿时面如土色――回到莫斯科后,斯大林将他降成了少将,并派往了克里木战役前线。
  “同志们,苏联虽然很大,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背后就是莫斯科,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乌博列维奇上将的两眸发亮,眼睛后的眼睛射着犀利而逼人的光芒,“新西伯利亚的存亡关系到苏维埃的存亡,同志们,我们必须要遏制住东北军的嚣张气焰,阻止住直至粉碎掉东北军的攻势。”
  “同志们。我们的战术必须要大刀阔斧地进行全面调整。库尔久诺夫和库里克的战法僵硬而死板,只会让我们士兵们的鲜血白白流淌。”朱可夫深邃的眼中目光炯炯,从劳改营内重新回归军旅并立刻参加战争的他感到如鱼得水且精力充沛,“在我们得到后援兵力和重装备的补充之前,我们不能再这么硬拼下去了。我们的目的是拖下去,拖到雨季和增援的到来,而不是愚蠢地耗下去。况且,防御战,并不是这样打的。”朱可夫自信勃勃地道。

第一百八十五节 较量(2)

“虚…”尖锐的口哨声刺耳地响起,伴随着胡子拉碴的苏军指挥战员和苏军各部队政治委员嘶声力竭的高吼声:“光荣的红军战士们!同志们!为了苏维埃,冲啊!”一面面被烟熏火燎成灰黑色的镰刀锤子红旗在鼓噪喧嚣声中被高高地挥舞着,迫击炮和步兵炮此起彼伏的火球间,成千上万躲藏在火车下、地道内、暗堡里、残垣断壁见的苏军士兵开始络绎不绝地呐喊着从城市的各个旮旯角落里冲出来,汇聚成一股股灰色的洪流扑向东北军的阵地。长时间的一边倒战事已经让他们学会了在开战前很好地隐藏自己。
  从南到北贯穿全城、绵延十多公里的战线上立刻旋风般地刮起一阵阵灰色的烟尘,红光闪耀,严阵以待的东北军步兵炮手们立刻猛烈地轰击冲锋而来的苏军,一排排迫击炮或75mm的步兵炮弹在凌厉的尖啸声中呼啸而去,炸得几乎毫无遮拦在冲锋的苏军一圈圈地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伏在战壕里的东北军不断地掷出一片片手榴弹组成的雨点杀伤苏军,轻重机枪和“29”式六管火箭炮一起斯亚麻布般地尖啸着,黄色的硫磺烟幕四散弥漫,一排排AK突击步枪和M-40冲锋枪、PPAh-41"波波沙“冲锋枪狂飙横扫而去,炙热的火力网像铁扫帚般不断地将一片苏军抽到在地。
  “嗖…“将苏军的进攻势头给砸碎后,一颗颗血红色的信号弹开始接连不断的穿云破雾、腾空而起。”兄弟们!杀啊!”身穿皮夹克的东北军基层军官们开始挥舞起手枪,一个个身先士卒地跃出战壕,猎猎招展的战斧军旗下,战壕内的东北军士兵们齐齐大吼着挺着刺刀,在一辆辆钢铁堡垒的掩护下跳过一堆堆碎砖瓦砾,前赴后继地猛扑上前。暴鸣得已经听不出点的剧烈枪炮声、刺刀拼杀声、机械撞击声、嘶声力竭的呐喊着一起汇聚成了一股股巨大的声浪,鲜血和死亡疯狂地蔓延着。愈来愈烈的厮杀在泥泞污浊的新西伯利亚城内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装备精良的东北军士兵们以连为单位地依托着坦克和装甲车,与苏军开展了逐街逐屋的激烈巷战。两军士兵们冲天的喊杀声和坦克的咆哮、火炮的怒吼让大半已经化为瓦砾废墟的整个城市地动山摇。
  尽管东北军在这座城市内的伤亡前所未有地巨大,但此时仍然保持着凌厉的攻势。7月1日,当乌博列维奇上将、朱可夫中将、科涅夫中将等人临危受命即将抵达这座城市的时候,上午时分,东北军第一集团军第1军在刘益少将的指挥下,集结了第115重装甲师和第299机械化步兵师对新西伯利亚城北帕西诺地区发动了强攻,面对着后路被截断的危险,苏军方面军总司令员库里克上将将在心急如火之下轻率地命令克罗捷耶夫中将的第45集团军出城回援帕西诺。得知将苏军被成功引蛇出洞后,第五装甲集团军司令龙云峰中将果断出击,立刻命令预先埋伏好了第5装甲的两个重装师快速穿插,在绝对优势的重炮群和轰炸机群的火力驰援下,经过两天两夜的厮杀,东北军再次成功地歼灭了苏军两个多师的兵力,进一步削弱了苏军的城防力量。
  “这是中国兵法中最典型的‘围三缺一’和‘围点打援’,库里克司令员居然就这么轻易地上当了。”新西伯利亚方面军和城防委员会的联合高级会议上,副司令员朱可夫中将皱着眉头地摇了摇头,他的脸在一明一灭的煤油灯映照下一闪一烁,东北军飞机扔下的炸弹几乎就在会议室地下掩体附近在咫尺的地方不断爆炸着,“还有,他居然极力主张用马匹牵引火炮,并且还将坦克分散到步兵部队中充当移动碉堡使用,这简直…简直是太愚不可及了。”
  “东北军的指挥官也很聪明。比起占领座城市,他们更加在乎的是尽最大限度地消灭掉我们的有生力量。他们是不愿意孤注一掷地与我们展开回极大减弱其机械化部队优势的巷战的,那我们必须要反其道而行。”方面军总政委科涅夫中将神情凝重地道,“吃掉了我们全部的有生力量,这座城市自然是他们的。目前我们的局势十分严峻,每一点有生力量都是非常宝贵的。我还是非常赞成乌博列维奇同志的意见,‘以空间换时间’。”
  “是的,我也赞成。”朱可夫中将缓缓地开口道,“我们的退却并不是摒弃国土或者一味地后退,而是在迟滞敌人的锋芒并聚集力量,暂时的后撤是为了以后的进攻。我们苏联的战略纵深很大,从中国西疆到乌拉尔山脉,整整有三千八百多公里,东北军不可能处处设防,一旦他们的部队分散了,或者他们的后勤补给线拖的过长了,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届时,我们可以组建几支机械化战术集团军群,灵活而机动地专门对付落单的东北军进攻部队或者袭击防御脆弱的东北军地区,截断东北军漫长的辎重运输线。在将东北军拖得筋疲力尽的同时,我们则积聚力量,最终进行战略反击!”
  “可是,同志们!”方面军总司令员乌博列维奇平静地道,“我们的想法并不是不正确,但是你们也是知道的,克里姆林宫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已经失去了基辅,斯大林领袖是不可能再人容忍失去新西伯利亚的。战略转移撤退固然是最合理的战术,但却是行不通的。我们还是认真地考虑如何坚守住这座祖国的东大门吧!”
  现场的苏军高级军官们都点点头,对于乌博列维奇上将,他们都发自内心地敬重。一方面,他是苏联红军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另一方面,正是他在斯大林面前冒死据理力争才让他们脱离牢狱之灾重见天日。
  “用现有的兵力进行防御都十分困难,不要再进攻,简直是疯了。”乌博列维奇上将叹口气,低低地嘟囔着。远在莫斯科的那个铁腕人物显然是听不见他的意见的,他一贯独断独行、刚愎自用,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如果他给我不少于三十个师的建制增援集群,等到东北军在西伯利亚城中拼的疲惫不堪时,就突然杀出,以攻对攻!如果反击实力足够久聚歼东北军重兵集团,如果实力有限就击退东北军,并歼灭东北军一部分战术单位。可现在的现实却逼得我们不得不困守孤城。
  “首先,沃罗宁同志、邱亚诺夫同志、奥泽洛夫同志,”乌博列维奇上将轻声地抱怨完,望向新西伯利亚城防委员会的三名主要委员,吩咐道,“城内的平民,包括老人、孩子和伤兵都必须要及时地疏散并撤走,他们在战争中是帮不了忙得,不能让手无寸铁的他们遭受到敌军的屠杀,保护他们也需要我们分散大量的兵力。而且,我们的粮食、被服、弹药等物资都十分有限。”
  “司令员同志,您是知道的,渡口和码头都十分地被炸毁…”沃罗宁政委解释道。
  “这项工作可以放在晚上。”乌博列维奇上将坚定地道,“晚上敌机的空袭活动会大大减少。而这,就是你们的使命。同志们,排除万难,努力工作吧。”
  “司令员同志,目前,敌军的装甲力量异常地强大过我们,由于我军严重缺乏反坦克武器,所以敌军悍然无忌地将坦克大量地使用在巷战中。”朱可夫中将点起根烟,“我建议,为了对付东北军的坦克,我们的民兵部队、青壮年,包括妇女都要广泛出动,要在城内大量地、广泛地挖掘宽大且很深的反坦克战壕,把整座城市变成一本大碉堡。在困住敌军坦克后,埋伏在周围的火力点尽最大努力地消灭掉坦克周围的敌军步兵,同时掩护反坦克小组出击并摧毁掉敌军坦克。”
  方面军总参谋长科兹诺夫中将提醒道:“朱可夫同志,我军目前没有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可以对付东北军的‘东北虎’主坦克。而东北军军的装甲巷战突击小组,都是以‘东北虎’主战坦克为核心的。他们以一辆‘东北虎’为中心,数量中轻型坦克为侧翼掩护进行突击,而‘东北虎’的装甲非常厚,而且装备有12.7mm高平机枪和7.92常规机枪…”
  “我知道。”朱可夫中将果断地道,“我们可以大量地生产反坦克燃烧瓶!让烧瓶的生产工序和制造过程都很简单,而且这种武器的成本十分低廉,是对付坦克的利器!至于反坦克小组成员,我建议由部队中的共产党员或者候补党员担任。共产党员应该冲在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吗?同志们。还有,防御战应该物尽其能地打,我们应该普遍地利用河流、沟渠、居民点、周密的铁路、公路网以及壕沟、陷阱等人工障碍物,构筑起无数的钢筋混凝土永久火力点、混凝土指挥所和观察所、防坦克壕、各种铁丝障碍物、木桩和水泥桩、金属棱形拒马等,尤其要广泛地设置了地雷障碍物,破坏东北军的步坦协同突击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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