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士情人全集已完结》第8/139页


我突然有点迷惑了,维维安小姐迷恋的到底是什么呢?也许她想要的不过是创作的灵感而已。我当时还难以理解一个危险的雄性要如何跟她所推崇的美妙的情/欲联系在一起。可能我在这方面还没有开窍,想要提出反对意见又觉得并不妥贴,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换了个方式来质疑:“只是对那个日本男人才有这样的感觉吗?”

“唔,刚开始可以说只是被激起了好奇心。可是见到的次数多了,我开始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魅力。好吧,打个比方说,就是像探险者走进了一片神秘的原始森林一样。”

“可是他们毕竟是东方人,和我们差别很大。我们难以接受他们的生活,也无法改变他们对我们的敌意。要知道,他们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并以此为乐。”

“只要我的子弹能快得过他的刀就可以了。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总是一件有趣的事。至于差别……”她啜尽最后一口“黄金滴”,闭上眼睛回味了一番,然后对我说,“伯爵茶的芬香绵长正是因为它以中国茶为基茶。我们可以接受东方的事物,也一样可以接受东方的人。这世上美妙的东西太多,如果只是因为差别而加以排斥,我们终将失去很多乐趣。”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而我依旧端坐着,努力地想看清她美丽的侧脸。午后的阳光绚丽得令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一如维维安那令人无法直视的艳光。

“维维安小姐,可以讲讲你的父母吗?”是的,维维安小姐想要探究那个像刀一样冷酷的日本男人,我却对她本人产生了莫大的好奇。也许就如她所讲,差异带来乐趣。

“当然可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虽然我在法国出生并长大,但我有一半爱尔兰血统,另一半来自波兰?”她转过身来,风拂起她的长发,却令我想起那随着海潮婆娑起舞的海草,妖娆多姿。

“波兰?那个存在了八百多年,如今早已消亡了的国家?”虽然维维安小姐在社交沙龙里一直都是人们必谈的话题之一,却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她的来历。

“是的,我的父亲是流亡法国的波兰贵族后裔。他始终以自己是波兰人而骄傲,无时不刻地渴望波兰能实现真正的独立。无论是他还是我那没有见过面的祖父,都像是被遗落在异国的三色堇。我六岁那年,他独自跑回去参加废除农奴制的革命,便死在了那里。消息传回来,我母亲一声不吭地喝了很多酒,喝了吐,吐了又喝,让我每天都给她弹钢琴,翻来覆去只弹一首。等喝够了,听够了,她又跟没事的人一样了。”

“哪首曲子?”我不禁问。

“《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这是我父亲向她求婚时弹的爱尔兰民歌。我母亲出身于一个爱尔兰的名门望族,十八岁的时候为了逃避家里安排的婚事,和一个小伙子私奔到法兰西。没多久就甩了对方,然后在巴黎找了一份钢琴教师的工作,也用男人的名字写点小说发表。过了几年,遇见了我父亲,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就在一起了。她很美貌,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却唯独选了我父亲。我父亲死后,过去那些追求我母亲的人又纷纷出现了,但是她没有再嫁,独自住在普罗旺斯。”她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他们一定很相爱吧?”

“也许吧。我母亲比我父亲大了六岁,一个强势激进,一个敏感忧郁,大多时候都是我母亲在照顾我父亲,就像……照顾一个孩子。两人的关系好比乔治•桑和肖邦。噢,肖邦也是波兰人。”

乔治•桑很有名气,我读过她的《安蒂亚娜》和《康素爱罗》。当时她还活着,而肖邦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走到最后,两人的恋情渐渐地淡薄到无话可说,这段关系维系了九年就结束了。此后肖邦再也没有写出像《英雄》那样的传世名曲。据说他死前还说着:“真想再见她一面。”有些事真的是让人琢磨不透。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还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美妙,真的如维维安小姐说的那样可以从舌尖颤动着直达心底吗?十七岁那年的我热烈地憧憬着,少女的心就像花园里的月季一样恣情怒放。

第7章 第六章 我的困扰

我已经十七岁了,像我这个年纪的很多女孩子不是已经嫁做人妇了,就是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幽会情郎。而我,一直都习惯独来独往。前些年还会跟堂兄弟们一起骑马打猎,缠着叔叔教我用枪,可是在我初潮到来的那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我记得那天我特地将自己打扮得像男孩子一样,跟在汤姆身后企图混进他们男孩子堆里玩板球。刚开始没有什么,我只觉得下腹有些异样,从前一天晚上就很不舒服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在意。可是在我俯身捡球的时候,突然汤姆的小弟弟杰瑞发出了一声惊呼:“啊,看啊,你看她,那流血了……”我诧异地抬起头,发现四周的男孩子们都在盯着我裤子后面看,年长些的边指指点点边笑得很暧昧,年幼些的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转头往下一瞥,米色的裤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团像血一样的湿块,而且还在不断扩大。

我又惊又怒,肚子更加疼痛,一股热流从小腹直往下。顾不上汤姆几个那刺耳的口哨声,我扔下球就往家里冲。进了浴室脱下裤子,我才发现我下面流了很多血……我觉得我是要死了,狠狠大哭了一场就开始给我母亲和我父亲,还有我外祖父他们写遗书。

洗干净了,血还是没有停止。我安安静静地躺床上等待这短暂一生的结束时,母亲进来了。她亲吻了我的额头,说:“孩子,你长大了。”原来女仆看见了我换下来的裤子,然后告诉了她。

“可是我流血了,很多很多。妈妈,我舍不得你。”我觉得她在安慰我,又说,“罗恩神父呢?我想问问他,如果我承认了他的假发是被我弄坏的,那我还可以上天堂吗?”

母亲哭笑不得地跟我解释了半天,我才大致听明白。也就是说,我会变得像露丝表姐那么漂亮。赶紧把那几张写满了我的忏悔的遗书收起来后,我又没事了,只是特别地别扭。

以后的日子里,身体就急速地发生惊人的变化,有一段时间我一直不敢抬头挺胸地走路。遇到汤姆那几个人时,他们还会对我不怀好意地发出嘘声。杰瑞天真地多问一句:“你好些了吗?”,又是一阵狂笑,我气极却没有办法,只好快步远离。后来他们又多次拿我当众出丑的事来嘲笑我。

总之,那天的影响至深,渐渐地我也不再和男孩子们一起厮混了,甚至看到男孩子都会自觉地走开。母亲很欣慰地说我有点淑女的风范了,她其实不知道,我是个很记仇的人。讨厌死汤姆那帮家伙了!他们养的那两只云雀就是我偷偷放飞的,还有洗澡时衣服莫名其妙地不见了,送给姑娘的情书会出现在叔叔桌上等等,都是我私下干的,好在没人发现。

之后又跟着母亲在纽约州和伦敦之间奔波,能说得上话的人也不过是匆匆过客。我不相信爱情可以在电光火石间产生,那个时候的我有一点超出同龄人的冷静,对那种打扮得花里花哨的男人总有一种骨子里像小兽一样警醒的抵抗心理。可是身边的男人偏偏是以这种类型的居多。我一点也不喜欢,甚至做好了将来大不了就去修道院的打算。

关于我的终身问题,母亲已经在私下跟父亲抱怨了很多次。她总是拿我表姐露丝跟我同龄却已经当上妈妈的事来烦我父亲,当然她讲得最多的是我的表姐夫约翰是多么英俊富有,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好几个庄园。

饭桌上的时候,她又再度提起,说:“你爸爸的事下个月就能忙完了,正好领事馆也将要举办的一场社交舞会,到时会有很多年轻人参加,希望我们能赶得及回去。”

我应了一声,慢慢地把黄油涂到面包上。

“我已经写信拜托了布朗宁太太帮我们好好物色几个合适的人选。宝贝,你争气点。”她看我热情度不高,又说:“布朗宁太太有跟我提到休斯顿先生。他这次跟你爸爸一起来京都,就住在对面,还没结婚。我刚看过了,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前景也好,他父亲是加州大名鼎鼎的律师。”

我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差点被浓汤呛到。领事馆的武官休斯顿,我当然知道他!第一天搬过来,我就在庭院里见到过他,是个喷着浓厚香水、头发梳得油光的男人。他长得还不错,只是我很难对他有好感。因为我抚弄月季时不小心被茎上棕色的刺钩给刺破了手,那男人竟然自作主张地抓过我的手,含住了我那冒着血滴的手指,一边不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真是失礼!也许这招让他在一些涉世不深的女孩子里混得顺风顺水,可是我却感到一阵恶心,手浸泡在热水里洗了很久才勉强让自己好受些。

还有件事不得不提。前两天父亲在住所招待他的同事,我在浴室里洗澡准备早早休息。洗到一半时,我突然惊觉门口似乎有人影晃动,我以为是女佣苏珊给我添热水来了,于是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应。我们把阁楼作为私人居室,按理是不会有人过来的,也只有苏珊会在这时候进出,所以和式的浴室门也只是虚掩着。

我觉得很不对劲,然后我凝神仔细看,纸门上赫然印着一个纹丝不动的高大人影。有人在门外!

我没有吭声,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浴桶里,好在桶里装着满满的水。往下一沉,一下子漫了不少水在地上,蜿蜿蜒蜒向门口流去。我故意加大动作泼水,把水洒得到处都是,又偷偷地瞟了眼门口,水已经顺利地流到外面去了。

没等到苏珊来,我胡乱擦了擦身,很快地把衣服穿上,同时听见了脚步匆匆离去的声音。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影了。可是没有关系。

我顺着水渍的方向走,是一个个男人的鞋印。然后我沿着鞋印继续往前,走下楼梯看到了……休斯顿先生。那天受邀来我家的人里只有他的鞋子底部有点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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