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只狼》第19/35页
……
“来,哪位观众可以配合一下,只要你喊任何一个数字,大虎就可以从这里叼出来……”韩在良在原本人就不多的临时马戏台里不遗余力的吆喝着,可稀稀散散的观众对这种条件反射的小把戏早就见怪不怪、一点都不感到新鲜了,除了两个小孩子拽着妈妈的衣服在一步三回头的往台子上望,几个为数不多的大人都是瞅一眼便不屑的离开。
“妈妈,军军想看狗狗滴表演。”一个被身材曼妙的少妇抱着的小孩子用黑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骑着小型自行车绕马戏台子转圈的乐乐还有中间那条孤独的等待观众配合的漂亮大狗。
“走啦,上次爸爸不是带你去国家剧院看荷兰马戏团的表演了吗?这种烂台子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小惠阿姨说那个不是我爸爸。”军军皱皱眉,心思立刻顺着漂亮少妇的话转移到其他事上去了。
“什么小惠阿姨?!”少妇的口气充满了不屑,“一个给咱家干活的小保姆而已,乡下人,知道什么!”
“小惠阿姨还说妈妈是爸爸的小老婆,我是私生子。妈妈,什么是小老婆?私生子?”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话引来了少妇周围几道异样的目光,那女子的脸腾的红了起来,飞快的走了开去。
一直到那对母子走得远远的齐枫曦还能听到少妇恼羞成怒的训斥孩子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委屈的哭声……
由于在昆市接连几天生意的惨淡,晚上乐乐只被喂了一点剩菜剩饭,齐枫曦则是被扔给了一块马戏团吃剩下的馒头。入夜,韩在良,韩在倾两兄弟在屋里认真商议着什么……
“子翱,这件好不好看?”沈柔已经试了快两个小时的衣服了,现在那些服务生小姐们羡慕的不仅仅是面前这位幸运顾客的老公是如此的多金,而是羡慕起这位耐心的丈夫一言一行中对妻子透露出的宠爱来……
“好看,我的柔穿什么都好看。”
“比刚才那件呢?”
“嗯,刚才那件比较正式,这件休闲,风格不一样……不用挑了,你看着喜欢的就都买了。”
沈柔一边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生完孩子身材都走了形之类的,于是引得旁边的丈夫又是一阵安慰。
“子翱,我要是胖了老了你还喜欢我吗?”沈柔孩子气的问道。
陈子翱却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问题:“柔,还记得你教我写的第一句话吗?”
“我?教你写的第一句话?我不记得我教过你写字呀?我……?”
“你忘了?”陈子翱有点失望,“你教我写的第一句话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说要爱我一辈子的。其实当时我就想对你说相同的话,可那时我却说不了,现在我把这句话也对你说一遍,不要再忘了哦,小糊涂虫。”
“我……”沈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的确是感动,但是又好像……,又好像是穿了一件别人的衣服,不合体也不舒服……
两个月间韩在良、韩在倾两兄弟对马戏团进行了大的改造。就连用来演压轴戏的老虎也买了,齐枫曦隐约听到韩家兄弟是想卖掉一些动物来进一些“新货”。有几个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人也常跑来和韩家两兄弟商量着什么“特殊货”的价钱……而所有马戏团最近进的“新货”都被韩在良小心保存在了另一间房里。
今天一大早更是有一个秃顶发光的胖子来找韩在倾。
“会表演?会表演的好哇,现在客人们就喜欢点会表演的猴子,不会杂耍、跳舞的,还上不了大饭店的台面呢!啧啧,到时候先让它在餐桌上表演一段舞蹈,再吃猴脑,这种猴儿要价才高嘛!”满面红光的胖子一边掏着钱一边以行家的口吻评论着,还明显带着一幅赚到了的神情。倒是韩在倾悻悻的嘟着嘴,似乎在为刚才没有要高一点卖价后悔。
齐枫曦心里一阵发寒,原来他们把乐乐卖掉了,而且是卖给了饭店。他其实是吃过猴脑的,那还是在报社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在一个装修公司的老板请他将使用劣质涂料的内幕新闻撤下来的宴席上。当然,摆宴请他去时用的是其他借口。
盛宴中一只穿着滑稽衣服的小猴子被侍从带了上来,乖巧熟练的在桌子上做着各种表演,在客人们哈哈大笑的时候那只小猴子就像一个哄得了大人开心的小孩子,表演也更加卖力起来。不久之后,陪同在齐枫曦身边的装修公司老板便对侍从说了句“行了,行了,快点开始吧,别的菜都凉了”。
于是有两个服务生快速的上来将小猴子的头固定在圆桌中间的一个铁圈子上,用一个特殊的凿子熟练的在上面敲出一个洞,然后人们便纷纷将勺子伸进去,享受最新鲜最美味的猴脑。
活泼可爱的小猴子在头被固定住的那刻还未对他所信任的人类反抗,而一直到头颅被撬开才难以置信的看着刚才还对它的表演叫好的客人们,可它既无法挣脱铁圈的禁锢也不会立刻死去……
“齐编辑,来来来,俗话说燕窝、猴脑、鲨鱼翅,天下美食莫过于此……吃、吃,不要客气!”那个黑瘦黑瘦的装修公司老板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殷勤的用勺子帮齐枫曦盛了一大碗,就在他盛的时候,那只小猴子痛得全身抽搐似的发抖,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正在舀猴脑的那个人流泪……
那天,它一直活到了自己的脑浆被餐桌上贪婪的食客吃尽的那一刻才咽气。
从此之后齐枫曦再也没吃过猴脑,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发誓决不再吃。
……
在韩在倾来给胖子牵乐乐的时候,那只藏獒叫得厉害,韩在倾只好随手拿起一个演出道具打了他俩下,而乐乐向来是被韩在良、韩在倾吓怕了的,此时正蜷缩在笼子的一角,不之所以的看着经常和自己搭档表演的大狗,不知道它为什么正在着急而愤怒的咆哮……
而当天晚上,藏獒的伙食却是意外的丰富。可齐枫曦在吃过后不久,当初被韩在倾用馒头下药捉住时的那种四肢麻木感重新涌了上来……
……
陈子翱与沈柔再回宾馆的路上,两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无语。夜间陈父从德国打来了问候电话,在陈建君提到鲍威尔实验室的研究进程和成果的时候,陈子翱第一次没有表示反对。
两个月后,
韩家兄弟的马戏团完全改头换面、再次开张了,但拉出的大幅布帆广告则与原来的大相径庭,上面用大号的宋体红字写着“奇观!罕见!”等等醒目字样,还配合着画着栩栩如生的双头蛇、连体女婴、身子只有半米高的畸形儿、长了两条尾巴的羊……在帆布广告的角落里还画着一只三条腿的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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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从东京离开的时候,陈子翱第一次主动和沈柔提起去德国治疗的事情来,可往一向支持的妻子这次反倒沉默不语的起来。既没赞同也没有明确的反对,一直到晚上两个人去银座吃寿司的时候思虑了一天的沈柔才终于开口:“听爸说那个治疗不是一个手术就能完的事,还配合心理治疗之类的,一去就是半年,这边你公司的事情又这么多,以前你不是总说抽不开身……”
“我会把事情安排好了在去的,而且昨天爸爸也在电话里说了,如果我去了德国,公司里的事还由爸爸回来帮我管理,这公司本来就是爸爸一手建立的,轻车熟路,没什么不放心的。”
“可咱爸都那么大年纪了,再让他老人家回来受这个累不太好吧。”
“呵呵,其实爸现在的精神很好,身体也健朗,他昨天还跟我在电话里抱怨说这一年多在欧洲都快闲出毛病了呢。”
沈柔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可是曦曦才刚上幼儿园,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我和曦曦……”
“傻瓜!”陈子翱将一个天赋罗夹到妻子的碗里,“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呢!当然是我们全家一起去了。我让韩叔在德国给曦曦找个最好的幼儿园。”
“可是……”沈柔面对一桌精美的寿司宴竟没有一点食欲,“我担心以前的回忆对你……那个,不好的事情忘了也就算了。你过去不就是这样说的嘛!”
“可是,我越来越发觉自己忘了些……很重要的东西。”陈子翱因为沉思而显得严肃起来,又因为记忆中的疑惑而透露出迷茫。
“但……”沈柔的话未出口便被丈夫打断了。
“算了,你先吃吧,这个我们回家后再讨论,好吗?”陈子翱安慰的笑着,又加上一句,“不管事情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和曦曦的。”
然而他们刚刚回国,陈子翱赴德治疗的计划便不得不因为一场全国性的“瘟疫”而暂时中断了。
…………
“小洁,你的。”纪乐虞正在将上午刚刚运到报社的口罩挨个分发出去。
“噢,谢谢。”梁晓洁正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赶昨天去医院的采访稿,漫不经心的接过口罩,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现在疫情怎么样了?”
“烨市新增12例确诊,7例疑似;华市新增9例确诊,15例疑似……”梁晓洁一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一边像机械报数一样的回答。
俞主编从主编室踱步出来:“小梁,你的康建医院附属研究院的采访稿好了没有?别晚了今天下午3点的截稿。”
“就好了就好了,我一点钟给您拿过去。”
“嗯。”俞主编满意的点点头,“廖飞呢?他那个卫生部的访谈报告怎么还没出来。”
“噢,他那个稿子现在在我那里,今天早上刚传真过来的。”纪乐虞到办公桌上拿了一份传真稿递给俞主编,“华市现在已经戒严,他说暂时先回不了烨市。”
“也好,就先让他在华市的报社分社办事处住下吧,那边都是新手,这次多亏派他过去了。”俞主编翻了翻厚厚的传真稿笺,“别看廖飞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的时候还真顶的上劲。”
“噢,差点忘了。”俞主编抬起头来说,“下午那个抗sras一线的采访,小梁去一下吧。”
“啊?”梁晓洁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那个不是张建的采访任务吗?”
“张建被隔离了,他刚从宜市出差回来就被居委会大妈找上门了,你知道宜市是sras的发源地。”俞主编叹了一口气,“现在报社人手不足,大家就多辛苦一点吧。唉……要是枫曦还在这里就好了……”
编辑部里忙忙碌碌的众人中,除了纪乐虞微微皱了一下眉外,谁也没有注意到俞主编的最后一句话。
“sras病毒分析出来了吗?”俞主编进屋后,纪乐虞小声地问昨天刚去了康建医院附属研究院采访的梁晓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