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358/479页


程家驺连叫两声,见施尔威愣在那没有反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彼此身份上的差距了,他拽住施尔威的军服领子,手上一使劲,把木若呆鸡的施尔威,生生拉到一匹健壮的关东马面前,再在一个和平军少佐的帮助下,把堂堂的美国中将生生的给举到马背上,又在马屁股狠狠的连抽了几鞭。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向前奔去。在发出了施尔威这件奇货后,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的程家驺忙认蹬上马追了上去。

在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后,百余骑兵护着以施尔威为首的一干重要人物向东驰去。此时,负责断后的西造联队已经乒乒乓乓的跟日军的伏兵对射了起来。

眼见猎物要逃,猎杀者们自是不能甘心。先前发过威的日军炮兵赶忙把炮口调转过来,象模象样的来了个拦阻射击。只可惜,被主人连连抽打的战马的速度太快,西造联队又拼了命的阻挠,使得大部分骑兵最后还是冲出了日军的火力范围。

一行人没命似的打马狂奔,直冲到一条不知名的小溪旁,方才停下来清点人数。这回美国人的零死亡纪录,总算是破了,死了三个尉级军官不算,切尔斯的右手手掌,还被迫击炮弹的弹片给削掉了大半。另还有几个美军军官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虽然是死伤近半,可平常眼睛总是长在头顶上的美国军官们,却没有一个人有脸开口抱怨的,被今晚连番遇险,搞得面无人色的他们心里都明镜的,在刚才那种场面下,能只付这么少的代价,就得以脱身而出,已是侥幸万分了。连带着包括施尔威在内的所有美国军官,看着已不到百骑的和平军骑兵的眼光也复杂了起来,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满身血腥,伤痕累累却神态安然,犹如刚参加了一场郊游的日本叛徒,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又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并不知道日本和平军官兵,也是走过“艰苦卓绝”的心路历程,才能在面对日军时有今天的“英勇无畏”。更不知道,西造、吉野两支部队的人数虽不是很多,可却是八千日本和平军的精华所在的施尔威,在心里连连惊呼道:这是一个几乎不需要理由就能战斗的民族?一个可以为了它国的利益与他们的“祖国”血战到底的民族?噢上帝啊?这太可怕了!

一众美国军官疑问,至少此际,是注定找不到答案,可有一点,他们倒是十二万分的肯定的,就是以美国人的散漫和对自由的向往,就再连着找上五次世界大战,也永远不可能锻造出一支这样纯粹的军队。

“程上尉,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跟你所说的接应部队会合。”紧皱着眉头的施尔威走到程家驺身边,疲惫的问道。

正打着手电摆弄着手上的指南针的程家驺冲口答道:“中将阁下,我们离预定接应点向南偏了三公里。他们应该也在找我们!”

“见鬼!你们怎么领的路!接应的人是可能正在找我们,可日军却是一定是找我们,现在冲回去说不定正好撞上。还在这里等着吧!”又有了精神的施尔威跳着脚咆哮着。

先不管施尔威的脾气发得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可他的这个主张却是百分之百的正确的。在无人表示异议的情况,骑队便在小溪旁的小树林里隐蔽了下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队多达五六百骑兵,出现了施尔威众人的视线中。刹时间,小树林中欢呼声大起。谁都知道,自从第十二独立骑兵大队在诺尔登山谷乱战后被中英“联军”打得撤销番号后,日军缅甸方面军再也没有成建制的骑兵了!

第五十五章 赶狗入穷巷(六)

虽也经过了几番惊心动魄,但施尔威等人好歹是“顺利”的从枪林弹雨中钻了出来。可护送行动的圆满,并不意味着厮杀的终结。曼德勒以西的战斗随着马思远的新一七二师的大队人马的加入,愈加的惨烈了起来。

可别看双方在城西亲热的是那样的热气腾腾,可这只能说是这出威武雄壮的战争活剧中一个非主流的篇章而已,真正的重头戏,还没有开锣了!不过,离开场也快了。

就在施尔威被安全送达新二十军军部时,位于曼德勒西南方的荒原上的一处天然土坑内。这会儿,这个面积足有二三百平米的土坑内,可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自是不消说,光是从坑外连接进来的电话线,就有不下二十条之多。

“小丁子,再给前面的各团都挂个电话问问,他们那里有什么响动没有!”正就着一副二十倍的带支架大型望远镜,注视着坑外旷野上的每一点风吹草动的文颂远,头也不回命令道。于是乎,从文颂远还是团长起就一直跟着他的这位可怜的丁副官,就只好又屁颠颠的去执行,他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已重复做了多次的工作了。

怎么还不露头!难道是饵下得太轻了,小日本不屑一顾?还是鬼子看穿了这是一个陷阱,当了缩头乌龟了?”文颂远的喃喃自语,算是不幸而言中了一半。文颂远猜中的这一半是,这几年久统大军、饱经战阵,在各方面都已不是昔日那个长于纸上谈兵的高级参谋可比的中原规一,的确是识破了中国军队地伏兵之计。而剩下那一半他没有猜到地,都到这会了。中原规一还有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超人胆略!

天刚破晓。让新二十军三个多师几万官兵翘首期盼了一整夜的日军,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地上方。日本人来是来了,可下刀子的地方。却让新二十军的指挥官们大跌眼镜。按说重拳出击的日军的目的,无疑是先堵上,正在曼德勒城下与三十三师团激战不已的新一七零师与日本和平军地退路,再来个围而歼之。也就是说,日军地攻击地域,应该是摆在中国军队防线的正面。如此一来,也正中文颂远地下怀。他只须凭着放在中段地拥有一万六千兵员地新一百师这支头等主力师的强悍地战力。给予来犯日军迎头痛击。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从两翼伸出的两只各一个师构成的死死铁钳一夹。任日军的迂回部队就是钢筋铁骨。也非得损兵折将,落荒而逃不可。

可事实却全不是那么回事。至少三个联队的以战车为前导的日军步兵,在十几架日军轰炸机和上百门火炮的掩护下,如同一面铁锤一般,以迅雷不及之势,狠狠的砸向战线左翼的新一五二师的最左端。说时迟,那时快,从天而降的数以吨计的炸药、弹片,所掀起的滚滚烟尘,在短短几息之间,就把据守那里的新四四八团的阵地,给罩了个严丝合缝。,因为部队是来打伏击的,在工事上并没有下大力气的新四四八团,陡然遭到了沉重的火力打击,可是吃了大亏了。前沿各连队死伤狼籍不算,就连窝在一个匆忙架起的简易地堡里的团指挥所,也被日军的几枚航空炸弹在半分钟内先后击中,除副团长正在阵地上巡视外,团部的官佐士兵全部殉国。指挥系统的被摧毁,使该团彻底陷入了混乱当中。虽说官兵们的战斗意志丝毫未减,可想要在短时间内组织起的有效的抵抗来,却是难了。而日军前锋,却趁着这个机会,冲到了离新四四八团的第一条战壕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当然,新二十军设伏部队的中央、右翼阵地,也出现了相当数量的日军,虽然明知这只是牵制性的佯攻,可这两股日军仗着一种自寻死路的疯狂劲头,却也把布署在这些地段的部队缠得一时无暇他顾。

“赵疯子,你马上带部队去老邢那里。对!他那里就要给日本人砸开口子了!”心知日军此举是想先击溃新一五二师,再从左迂回,以导致已方全线动摇的文颂远,刚命令今天这场伏击战总预备队的新一团去增援四四八团,又把电话打到了炮兵阵地上:“郑炮筒子,你小子平时喊得最凶,较起真格的了,就哑巴了!你倒是把天上地下那些个大家伙,收拾几个给我看看啊!”当年在腹部连两弹后,还能硬扛着带着七八个弟兄从南京那座沐浴在血火中的死城里,一路杀出的郑重,那里受得了这个激。摔下文颂远的电话后,他就上高炮阵地去冒着四处横飞的弹片亲自操炮去了。

事实证明,这位唐山炮校的高材生虽然已是位居少将炮兵指挥官的高位,可对于起家本事却一点也没摞下。就在暴跳如雷的文颂远冲郑重大发雷霆后不到一刻钟,两架正大发“淫威”的日机,就带着一股浓烟从空中一头栽了下来。其它的日机飞行员见状,忙纷纷把座机拉高,以躲避中国军队的防空火力。

“各营集火射击。目标左前方日军战车。”在眼睛正熊熊燃烧着炽热得不能单纯的用温度来度量的“火焰”的郑重的喝命下,从英、美、德、意等国所制大炮的炮膛里钻出的炮弹,成群结队的飞向了日军的战车群。当然,由于省去了精确瞄准的时间,它们当中大多数只会在已是满脸麻子的大地上,又添上一个个的弹坑罢了,只有少数幸运者才能正好吻上一辆辆,被初生的太阳染成了金黄色的战车。可对只有不到两个大队的实力的日军战车群而言,这已经足够让装甲厚度已远远落后于世界水平的它们,好好的喝一壶了。

随着四、五辆同类地趴窝,侥幸没有中奖地日军战车,在带队长官的招呼下,慌忙掉转屁股头。向后逃去。不能把他们的行为简单理解为怯懦。此际日本帝国虽然在表面还是威风八面。可骨子里早没有中日全面开战后头几年那种横冲直撞地嚣张气焰,每一辆战车,每一个训练有素的车组对于日军来说。都是宝贵的。更何况,他们已基本完成了掩护步兵冲击的任务,难道还呆在原地找打不成!

此时,新四八八团的前沿已经展开了殊死的搏杀。争先恐后的涌入阵地地几千日军所汇成地黄色浪潮,缓慢而顽强的向前推进着。被这股滔天恶流所辗碎地中国军队地阵地,都无一例外地经历了如下的程序。以密集得连成一片地枪炮为起始;以响彻云霄的喊杀声,若有若无却能力透金石、嘶心裂肺的哀鸣声。枪械间清脆的撞击声为高潮;最后以身负重伤已无力再战的中国官兵拉响身上的手雷、手榴弹与周围的日军同归与尽为终。

成千上万的士兵、军官。就在这块方寸之地上,舍生忘死的对射着。拼刺着、嘶咬者。他们在用自己的朝气蓬勃的生命。为他们各自的祖国、民族争取着更大的生存空间!

新一五二师的预备队,该师战力最坚强的新四四六团上来了。由清一色的广西子弟组成的精于近战的新一团,在跨越了半个战场后赶来了。

可战场形容依然严峻,在愈战愈多的日军的持续打击下,到了日中当正时,新二十军左翼的防线便被压迫成了一条弧线,朝里凹进去了老大的一块。好在,或许是因为日军的邪火也泄得差不过的了,弧线形成后不久,便有了此许起伏。

在离正波涛汹涌的战场两公里开外的一处小山丘的背面,有一大片用从军车上卸下的篷布、支架临时搭起的帐篷,日军缅甸方面的前进指挥所便设在这里。

“司令官,渡边中将已经给予了中国军队重创,到了让我们出击的时候了!只阁下一声令下,我们支队就会向一把锋利无匹的匕首一样到中国军队的防线刺穿的!我以生命向您起誓,您马上就会看到,中国新二十军不败的神话的终结!”说实话,正在慷慨激昂请战的这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层厚重浓密的绒毛的日军少将,当研究返祖现象的科学们的实验对象,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当然前提是要征得他正下意识把玩着的军刀同意。

阴着脸的中原规一没有立时予以回应。倒是唯恐会冷了将士们的心的饭田中将似劝慰,又似警戒的答道:“堀井君你部官兵渴望为天皇效命的心情,我和司令官都十分理解。也一定会有借重你们这支生力军的时候的,可现在还在请你稍安匆躁!”

鉴于虽才干平平,却立身很正的饭田中将那深厚的资历和在军中崇高的威望,日军第五十五师步兵指挥官堀井富太郎少将就是求战心切,也只得闷声不响的吹着胡子重重的坐回了马扎上。

其实,跳出来维护长官的权威饭田中将内心中的想法是与堀井一致的,对向来杀伐果断的中原规一在关键时刻的迟疑,充满了诧异和不解。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实是此刻中原规一的想法确也太偏了一下

当此形势一派大好之际,中原规一思量是不是应该及早抽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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