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第46/82页



贺芳梅突然撒手扔掉婷婷,疯了似的跑进阳台,看了一眼就跪在地上昏过去。人们七手八脚把她抬回她家里,刚刚缓过来,她又冲进自家阳台,两手捧起地上的黄豆抱在胸前,泣不成声,许久过后她才说我害了陈姐,陈姐是替我死的!
一直注意看着她的王立国似有所悟,不禁悲从中来,不禁想到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失去一部分,因为我们同属于人类,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我而鸣。

传闻:发生过悲剧的地方就有恐怖

记者赵小薇问她的同事杨明:

“我真弄不明白,我们邻居在楼下放鞭炮,我还以为变态狂恶魔抓着了,一问,没抓着。没抓着你放的哪门子炮哪?说是避鬼驱邪。昨晚我下班回家还看见不少人放炮呢!这人都咋的了?”

“咋的了?吓的呗!有人说放鞭炮可以驱灾避难,能躲过杀人恶魔的一劫,那些本来就想找根稻草抓着的人马上就信了。你不知道,夜市里还有人卖桃符呢,一张小黄纸,画了些谁也看不懂的天书,说是贴到阳台上保你能逃过这场灾难,无效退款。买的人还不少呢!都是女人,尤其是老太太。一种灾难来了,总会产生许多商机,总会有少数聪明人利用多数人的恐惧大发其财。非典在广州闹得最凶的时候说是醋能治病,一瓶三五元的普通食醋居然卖到上百元、几百元,还没有货呢。超市里的商品全都涨价了,连方便面都涨得普通人吃不起了。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总是要出来发灾难财的。有个做防盗门窗的温州人找到我,要请我吃饭,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想和我联手做生意,让我再发杀人消息时提醒市民安装他的防盗门窗。真他妈好笑!他以为他是谁呢!”

“我妈楼里的邻居说,变态杀人恶魔先是逼着女人脱光衣服,跟他吃饭喝酒打扑克,然后才把人给打死。又有人说根本不可能,他是先把人给打昏了,给肢解了,弄得满床满屋子都是血,完后他才没事人一样,守着尸体吃饭喝酒打扑克,喝完酒又把酒瓶子塞进被害人的下身。你说他守着被他杀死的人能吃下去喝下去?他还跟死人玩扑克?他不害怕他不恶心?他是什么人哪?”

杨明摇摇头叹口气:

“你能问出这些问题,足以证明你心理正常,没有变态……”

“去去去!我跟你说正经的,又拿我开涮!”

“我涮羊肉也不会涮你!你的皮和肉太嫩!偶舍不得!”

“得!看来你心理已经不正常了,你是不是受他传染也成了变态狂第二?”赵小薇去他脑门上摸了一把,“你也没发烧怎么就胡言乱语呢?”

“怎么跟你说呢小姑娘?”

杨明借机拉住赵小薇的手,打开电脑,指着屏幕:

“这种变态狂的思想是固定的、负面的和重复的,也就是说都在一个他们自己的怪圈里,总是从反社会的立场看待他周围的人和事,他们根本不管外界事物是什么样的,完全根据自己的想象和幻想去考虑事情,自以为可以借由幻想减轻自己的压力,但是他们曲解了周围的人和事,所以他们无法与社会产生良性的互动,而这些不断被他们重复的白日梦,只能够加重他们内心的压力和危机,使得他们越来越疏离于社会。他们正常的时候往往看不出有什么毛病,甚至表现得很不引人注意,他们的这种认知方式,导致他们无法自控,人格分裂,陷入双重人格,常做白日梦,成天生活在幻想中,经常陷入梦魇不能自拔,常常在内心深处自己与自己交谈,但是这种交谈全都是按着他们自己混乱的逻辑进行,毫无道理毫无理智,使得他们对事情的起因、发展过程和结果,一律抱着僵硬的态度,不接受任何道理,更不会调整和改变自己荒唐的认识。他们对事物的所谓看法也是粗糙的笼统的。他们一旦陷入幻想和白日梦,大多的内容都是对别人进行报复、强暴、虐待、霸占、控制、折磨、肢解,还有增加自己的或者别人的痛苦,甚至是死亡,并且,这些幻想和白日梦又是由他们曾经有过的恶性攻击经验引发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终生都与孤独为伴,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头脑里总是充满先入为主的成见,成天少不了做白日梦或者幻想,一辈子都活在自己固执可恶而又荒唐的念头里。正因为他们缺少常人的思维方式和感情,所以他也就不会有你的害怕和恶心。这次,变态杀人恶魔又是用水果刀扎得被害人遍体伤口,然后又给她穿上连裤袜、高跟鞋,给她化了妆,还把啤酒瓶子插进她的下身里,在她身边摆上水果罐头和啤酒,摆了四张梅花,对着梅花摆了四张红桃。虽然具体情况不可知,但咱们可以想象,凶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这样做才能给他带来刺激、兴奋和性幻想,这样做他认为才能给这个城市带来死亡的恐惧,才能实现他对这个城市的报复,所以他这样做的时候非但没有恐惧和恶心,反而会感到极大的满足,尤其是在性上他更是得到了满足,所以他才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赵小薇听大了眼睛,嘴也张得合不上: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快成了研究变态凶杀的专家了!上次就说变态恶魔杀人以后才给穿的连裤袜,你怎么知道的?”

赵小薇弯腰站在杨明身后,前胸紧贴着他的后背,把两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

他明显感受到身后那两团柔软的诱惑,极力控制住心里的冲动。

“谢谢你给我的奖赏。”试着她仍然不动地伏在后背上,他只好说下去,“死者身上有很多伤口,袜子却穿在伤口外面,好好的没破吗!”

赵小薇“啊啊”两声,还是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在想什么。

杨明被总编的电话叫走,很快便回来,赵小薇看见他满脸阴云,不禁有些好奇:

“这可是近来罕见的,你一向晴朗无云春风得意,今天这是怎么了?又失恋了?”

“这年头还怕失恋吗!”

杨明没好气地说。

“看来严重了,比失恋还让人伤心的事,一定是领导要升你的职了!”

杨明摇摇头说:

“这机关报新闻不是新闻,政治不是政治的,最难作了,你越卖力气越不讨好。”停了停又说,“我的报道又被全文封杀,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谁封杀的?”

“除了总编还能有谁?”

听说是总编赵小薇马上不说话了。

“总编根本没看我的稿子,就说我脑袋里没有政治,没有全局观念,全市已经陷入一片恐慌,我还来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我说,公众有知情权,不能对公众隐瞒真情,虽然我的消息很可怕,但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更加重要的是,连美国的侦破刑事犯罪专家都说,你与公众分享得越多,他们就越能够帮助你。其实,充分发动群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不一向是我们公安工作的基本方针吗?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李玫谨就说过,遇到这种问题你就应当建立一定的预警机制,比如通过电视或其他媒体告诉大家,这个时候社会就会警觉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打住。

赵小薇憋红了脸看着他: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这不是成心找着挨骂吗?”

“我要像你这么猴精不就好了吗?当时我看总编沉默无语,还以为他老人家被我说服了,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又对他侃起来。我说,2002年10月,桂林市中心广场发生爆炸案,一死十八伤,由于消息传播很快影响很大,案件发生不过两个小时,桂林市政府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媒体发布已经掌握的案情。后来又几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媒体通报侦破进展情况。由于桂林市政府及时和新闻媒体沟通信息,最大限度减少了流言蜚语的传播,去除了市民和游客的恐惧,结果,国庆黄金周期间来桂林旅游的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百分之三。这已经是国内舆论认可的处理突发事件的成功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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