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醉全集》第173/250页


墨玉流光,沉敛无数辛秘,纹路细润如人心。

寇天眯了眯眼,却狂放笑开,炯炯凝住她的容颜,“娄倾瞳,你难道不知,没有白玉芙蓉钥匙和大芙正宗皇族的鲜血,大芙宝藏便不能开启。你以为,你和我能不拖不欠;我做这一切,只是在贪图你手中的这块玉佩?”

漆瞳随着那震慑言语微缩了一下,纤白的指尖停在半空,随后在空中划出个弧线缩了回去,带走了那块墨玉。

泠泠悦音染上了凉意,“凭你如何说,我终是要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偶忙死算了,今天给老爸过寿,明天给公公过寿。只有存稿箱MM知道,偶多么杯具滴只剩三个小时可睡了,叹息。亲们将就看吧,不是乌龟不努力,只是乌龟没能力啊啊啊。

☆、冰崖绝世

夕阳图燃,挽不住夜近宫闱,也化不了秀面清霜。

对面而立,寇天收了笑低下头,才猝然拧紧了眉。发现了什么似的,他居然顺势蹲下来,伸手探向她的腿侧,“别动。”低声一句命令,修指已勾起她不经意间松懈了的靴带。

指端轻柔,轻柔得不似那个霸道男人的动作。绕了一圈,打结,系紧。

手中的丝绵长而韧,系得太轻,散了。她明显的退缩竟令他胸口一悸。

真该死,过了这么多年,腔子里会跳的那个鬼东西,居然还是学不乖。

十四岁那年,亲眼见到青梅竹马的火媚将毒汁倒进他的金杯之时,它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然后是翻江倒海的恶心。

为了权力为了生存,至亲,知己,信赖,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背叛。

一颗胸怀天下的帝王之心,就该百炼成钢,不露丝毫缝隙。想不到其实如铁的,依旧是那一层壳。它还会跳,还会痛,还会无法掌控的失落。

轻易地挡住了她的退路,寇天拾了丝绵重新再来,“你还是不肯信我。”

漆瞳蜻蜓点水般晃过一丝慌乱,还是力保淡定,“信不信,于凌帝大业而言,都并没什么要紧。不过既然倾瞳还有利用价值,请凌帝还我幽州十二郡。待到有朝一日寻宝所需,倾瞳必然以血相报便是。”

还在动作的手指一僵,而后心平气和地继续下去。这次系得牢固完美,寇天仰起头,那双深眸中,灼热如阳的明亮似被冥色吞噬掉了,只余下莫测的浓紫渐渐妖孽夺人,“好,既然如此。幽州十二郡之事,依你!”

倾瞳一听,反觉得诧异,“你答应了?”

“如你所愿不喜欢么?”寇天面无表情地起身,“送回幽州十二郡,算是朕的诚意。不过,朕可没说放你走。或者,你我打个赌。你若胜了,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噢?打赌?”她挑了黛眉,“赌什么?”

“斗酒,醉者算输。”

贝齿思忖着扣了一下朱唇,而后微微一扬,“你不反悔?”

“以为你一定能赢么?女人,别太自负了!”寇天冷笑一声,粗暴地拽起她便大步流星往外头的湖畔去。身后玄袍飘舞,条条浮躁的金线似那繁华尽处不明所以的孤单,堪堪的刺目。

倾瞳身不由己被拖着踉跄了几步,想想却点足缄默地跟上。

不过是喝酒,陪他喝一次酒,就能取回幽州十二郡,并非不划算的买卖。至于输赢,怀中那颗万试万灵的解酒石,她从不曾用过,今日也未必需要。

与这个男人斗酒,机会一半一半。然而至少饮酒一事上,总能还他一份真诚之心。

“传朕口谕,今晚湖边摆宴。擅自扰朕酒兴者,杀无赦!”

于是穷夜畅饮,烈酒满怀。才貌无双的一对,坐于庭外自斟自饮。她不拘陪他杯杯高举,瞳映盏中波,意推涟漪满,一杯,一杯,再一杯……

月升,月落。曦光渐近,幽风孕育而生,翻卷起湖上渺茫如梦的烟湿,融了酣洌的酒香,笼上了树下似水的姣衣。

寇天盘腿坐在大大小小见底的酒瓮丛中,扬手捞起身侧纷飞的发丝――缱绻婉转,缠绵如烟啊――望着它们自指缝中柔顺地泻落,长眸不禁虚起隐约的期待,“为何不肯留下?”

宽袖迎风,褪落下的半截欺霜皓腕一时凝在半空,好似若隐若现的薄玉。一会儿,她淡淡叹息,“别这样,不值得!”

“你错了。”他似笑非笑地低低轻喟,引了那握杯的柔荑拉进自己的胸口,人却有些不支地倾向津凉的石桌,“娄冠瑜只得一个傅曲蓝,司马锦只得一个杜秋茗……于朕而言,世上只你一人,值得。”

远处水鸟低鸣,和上那人微哑下去的自嘲,有种异样的寂寥。倾瞳一时有些受不住,火烫般抽手,杯中残酒弄湿了寇天胸前的衣襟。

容易动怒的男人这次倒并没生气。他不过换了个姿势,侧枕着自己的长臂,慵懒的身姿弯成一个随意的弧度。不羁的红发垂散至地,随着匀长呼吸湖波一般有致的起伏――他不再似一位叱咤无情的帝王,抑或修罗场中的饮血戾刃,他只是一个男人,醉了,放松沉睡了,而已。

不得不说,他的确有值得狂傲的本钱。微醺的旋乱中,他那鲜明深邃的轮廓依旧强烈得似能刻进人心一般,是无可否认的吸引,可惜,他终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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